第二卷
第146章 滅殺
她驚訝地坐了起來，四處看了看，有些後悔今日讓吳嬋娟回去了。
不過她轉而一想，自己好多了，明天再帶信讓她過來就行了。
沒過多久，她突然被一陣心悸驚醒。
大長老無比興奮地跟在墮民八姓精英後面。
大長老卻眼前一亮，深深躬身下去，行禮道：「見過各位大人。」
周顯白從懷裡拿出火摺子，凌空甩了甩，點燃了扔到赤金罐子里。
大長老跟在後面。忙道：「時候還不到。要到子夜時分……」
天空中又傳來一聲炸雷。
墮民八姓精英也察覺到了，頓時從黑暗中躍了出來。
昭王看見鄭素馨也被挫骨揚灰，淚流滿面地道：「想容，我終於給你報仇了！」
吳長閣最後拗不過吳老爺子，只好點頭應了。
……
那火焰在深藍的夜空下，如同煙火一樣絢麗動人！
院子里的雨聲還是很大，大長老幾乎不確信裏面的人會不會聽見他的敲門聲。
昭王帶著人，從小道上走了過來。
噗！
鄭素馨回頭，看見一個蒙面人，但是聽他的聲音，卻是那道曾經讓她魂牽夢繞的聲音，一時怔住了。
就在這時，一道瑩白淺紫的光芒在鄭素馨屋子外頭亮了起啦。
鄭素馨愣愣地站在那裡，突然反應過來，大叫一聲，往後一倒，避開那犀利的刀鋒。
看見鄭素馨這幅樣子，周懷軒一下子就想起了被鄭素馨殘害過的盛思顏，臉色更沉，正要上前一步，卻被昭王搶了先。
不過他明顯想多了。
從剛才充滿希望，到現在瀕臨絕望，似乎只是一個瞬間。
墮民八姓精英如同遇到一股無形的阻障，竭盡全力也不能前進一步，頓時大急。
一回來，就發現自己的娘被休了，頓時如同晴天霹靂，去找祖父吳老爺子理論，泣道：「祖父，您這是說什麼話？我娘什麼時候不守婦道、忤逆尊長了？」
沒過多久，他回頭，看見吳家別院已經陷入一片火海當中。
來的客人不多，但是也不少，將一百桌還是坐得滿滿的。
「就在裏面。」羅郎中指了指裏面還亮著燈的屋子：「一起上！」
走到對面的台階上的時候，他的衣衫一點都沒有打濕。
墮民八姓精英恨恨地回頭看了
墮民八姓精英見狀，立刻再次隱入黑暗中，退了出去。
鄭素馨剛想躺下睡覺，突然又覺得一陣心悸。
吳嬋娟氣不過，又見自己的爹糊塗得緊，不願在家看一個外室子耀武揚威，因此一大早就去了鄭素馨養病的吳家別院盤桓。鄭素馨雖然不能動彈，也不能說話，但是能看能聽，比以前好多了。
她實在受不了了，只覺得滿身被一股不知名的氣體要崩裂了！
這不是一般的火，而是天火，很快就將她燒得連渣都不剩了。
那些人會意地點點頭，立刻衝到屋裡，三兩下就將吳國公府的暗衛制服了。
入夜，鄭素馨一個人闔眼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周懷軒面無表情地將彎刀在鄭素馨胸口轉了轉，然後放開手。
黑暗中。他們迅速退下，等候子夜時分的到來。
大長老感慨地搖搖頭，自愧不如地走了進去。
周懷軒心裏一沉，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大長老在茶水間給他們泡茶，激動得手直發抖，雪白的臉上甚至出現兩片紅暈。
而第九個人，正是如同跟班一樣跟著他們的大長老。
啪啦！
一股從來沒有過的強烈氣息從窗外傳了過來。
盛思顏看著那些飛灰消散了，終於放下心來。
當先一人身材高大，淵渟岳峙般從雨簾里冒出了頭。
琴姨娘萬萬沒有想到她和自己的兒子竟然還有這種待遇，實在高興得骨頭都輕了，整個人恨不得飄飄然。
……
昭王和墮民八姓精英來的時候比較早。還不到子夜時分。
她的妝奩匣子外表看上去跟一般的妝奩匣子沒有兩樣。但是裏面卻是精鐵所造，水火不進……
因他沒有正室妻子。便由吳家二房的尹二奶奶在內院幫著操持。
鄭素馨身體內部卻燃起了熊熊火焰。
茫茫的大雨中。他居然在雨縫中穿行。
以前張姨娘生的庶長子本來是記在鄭素馨名下，成了嫡長子。
一道閃電在院子上空出現。伴隨著一道轟隆的雷聲！
周懷軒眯了眯眼，聽見鄭素馨的房裡有打鬥的聲音，對身後的人打個呼哨。
這八個人經過商議決定，
吳家別院的後門處，突然憑空冒出了九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
她頓時陷入極大的恐懼中！
周顯白戴著一副牛皮手套，將那赤金罐子扒拉出來，給盛思顏看。
昭王帶著幾個心腹手下，趁大雷雨的時候摸黑趕到了吳家別院。
「吳大爺真是厲害，悄沒生息地。就有了這麼大的兒子！哈哈……」一群人端著酒杯過來敬他。
那股氣息那樣強大，鄭素馨在一剎那，有覺得自己完全恢復的感覺。
但是因鄭素馨被休，從吳家族譜上除名，那孩子就又回到張姨娘名下，做回庶子。
如果要歸姓于吳，那就一定要大操大辦。
吳國公府臨時派來的暗衛發現不妙，終於趕了過來，和昭王的護衛在院子外打鬥起來。
「鄭素馨！」昭王一闖進去，卻看見鄭素馨正要往床邊走去，頓時大吃一驚：「你居然能動了？」
她身體里的雷電之力不斷聚集，最後終於轟的一聲炸開。
周懷軒目光凝重，從腰間抽出他從大長老那裡借來的大祭司的腰刀，在大雨中斜斜向上，凌空舉起。
這八人淡淡地「嗯」了一聲，對他道：「去泡茶。」然後便回到他們剛才商議的話題中。
赤金罐子里的紫琉璃花苞已經化作一片焦黑的粉末。
鄭素馨居然能說話了！
站在鄭素馨面前的地上，周懷軒高大的身影在暴雨中如同神砥，引人膜拜。
那是紫琉璃的氣息！
「就在那邊！」一個手下對昭王耳語道。
但是看了看手上的汗珠和雨水，他忙又將手在雨披下的衣袍上蹭了蹭，然後才懷著神聖的心情，曲起食指，輕輕叩響了大門。
鄭素馨轟然倒地，從胸口流出的血染紅了院子里的泥地。
鄭素馨居然能動了？
「這該死的聖物！居然敢背主！」龐賬房惱火罵道。
而琴姨娘的兒子吳兆官已經十五歲，就佔了這孩子的位置。成為庶長子。
他伸出手，將彎刀從鄭素馨胸口拔出來！
她捂著臉在地上翻滾，從台階上一直滾到地上，滾到雨里。
那彎刀的把柄是特殊材料製成，可以隔絕雷電。所以周懷軒並沒有被雷電擊到。
他並不想這樣大操大辦，但是吳老爺子居然表示，如
昭王帶著手下不顧而去，甚至都沒有跟周懷軒這一撥人打招呼。
可是和墮民八姓一樣，鄭素馨身邊出現一股無形的屏障，阻擋了周懷軒的步伐！
……
「進去！」他帶頭往屋裡闖進去。
她推開門，看見外面的瓢潑大雨，一時不知往哪裡跑。
就在這時。她看見又一群黑衣人從大雨中走了過來。
一陣風吹來，那灰焰便四下散了，消散在天地之間。
吳長閣苦笑不已，但還是杯到就干。比以前爽快多了。
這種屬於墮民精英八姓的氣息……
「去。就算是龍潭虎穴，今日也要非去不可！」昭王斬釘截鐵地道。
若是讓那些墮民看見他們奉若神明的大長老。對這普普通通的八個人恭恭敬敬，如同小弟一樣在旁端茶送水，肯定下巴又要驚掉一次……
范廚娘也很驚訝。她一邊苦苦跟那光芒對抗，一邊問道：「不是說那紫琉璃已經被摧毀了嗎？怎麼還能發揮作用？」
他也明白，這種氣息能夠被他感受到，是因為這些人故意釋放出來，不然地話，以他的級別，是根本感受不到的。
墮民八姓精英是來得最早的，而且因為他們的特殊本事，他們得以繞開那些護衛，徑直來到鄭素馨的屋子外面。
「王爺，還要不要進去？」他的手下低聲問道。
那焦黑的灰燼被火又燃了一遍，化成了普通的灰焰。
這時候，雨突然停了，雷也停了。夜空變得晴朗。
周懷軒卻比他們還要快一步。
「你這樣子對想容，有沒有想過你也有今天？！」昭王滿眼紅通通的，如同瘋了一樣撲上來，那刀往鄭素馨臉上狠狠一拍，將她兩個眼球拍扁了。
「進去吧。」站在最前面的魯郎中回頭看了一眼，消失在眾人眼前。
但是已經到了這裏。容不得他多想。
吳國公府今日大宴賓客，別院的人就更少了。
「點火。」盛思顏冷靜地道。
這一次，像是引爆了鄭素馨體內被那彎刀帶進去的雷電之力，鄭素馨的身子如同氣球一樣鼓脹起來。
昭王這才跑了出來。對鄭素馨狠狠地道：「你納命來吧！」
鄭素馨胸口劇痛，往後倒退了兩步。
「
……
八姓精英一起往那屋子撲過去。
雨下得更大了。夜空中電閃雷鳴，閃電如同金蛇一般在雲層妖嬈行走，似乎可以馬上從雲端跌落地上。
屋裡坐著八個普普通通的身著大夏服飾的人。
上一次她寫的字條，後來不知到哪裡去了，她發現吳嬋娟並沒有看見她上一次的留言。
吳嬋娟終於被鄭素馨的目光撫慰了，在天黑前離開了吳家別院，回吳國公府去了。
……
鄭素馨猛地坐了起來。
難道是紫琉璃出了問題？
有兩個暗衛衝到屋裡，跟昭王纏鬥起來。
周懷軒反應迅速，立刻一鞭子抽了過去，正好抽在鄭素馨嘴上，將她抽得往後倒仰，牙齒下意識狠狠咬在舌頭上，又被長鞭抽了一記。頓時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大長老欣喜地看著這人，深吸一口氣。將對方的氣息牢牢記在心裏，躬身道：「是的，我是大長老。請問閣下是精英八姓中的哪一姓？」
吳嬋娟才剛從江南回來不久。
前八個人正是墮民僅存的八姓精英。
吳老爺子對她卻沒有以前的看重，只是冷哼一聲：「把她帶走。你這個樣子，跟你娘一樣，也是忤逆！哪有長輩說話，你在旁指責的份？！」
不，這還不夠。
前些天從神將府出來之後，他敏銳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他們都穿著黑色雨披，頭上矇著黑巾。腰間斜插著朴刀，來到了吳家別院的角門。
鄭素馨的雙眼被體內的高壓擠爆了出來，掛在眼眶外頭，極是嚇人。
來到一間普通的民居前站定，大長老伸出手指想叩門。
這一次寫完之後。鄭素馨多了個心眼兒，她把字條放在了她的妝奩匣子里。
鄭素馨心裏砰砰直跳。
鄭素馨「呃呃」叫了兩聲，含糊不清地道：「……別以為這樣，你就能殺死我……」
一路上遇到幾個巡查的下人，都被他們放倒，扔到一間小屋子裡去了。
因為她的兒子歸姓于吳，就是吳家大房的庶長子了。
而且他發現，這個別院的守衛也少了很多。
此時子時已過，鄭素馨發現自己全身似乎都恢復了，忙趕緊往外跑。
昭王眯了眯眼，臉色陰沉得厲
這是一種讓她絕望的感覺。
周懷軒走過去，將彎刀從鄭素馨胸口拔了出來，趁著再一波雷電來襲的時候，將雷電之力再次導了進去，一刀扎進她的心臟。
鄭素馨確信這個人就是昭王，張了張嘴，發現自己能出聲了，忍不住道：「你再逼我，別怪我把你最大的秘密說出來！」
她想了想，還是趕緊從床上起身，來到書案前。重新給吳嬋娟寫了兩張字條。
吳長閣對此很是惱怒。
兩個婆子馬上走上前，將吳嬋娟帶了下去。
「我姓龐。」那人木著臉道。「進來吧。」說著，轉身就走。
這種氣息，在他們如今這些墮民中幾乎已經成了傳說了。
看著女兒傷心欲絕的樣子，她只是溫柔得看著她，目光柔得能滴下水來。
因為沒過多久，那大門就吱呀一聲打開，一個留著山羊鬍子的男子上下打量他一番，偏頭問道：「你是長老？」
……
鄭素馨卻恨得直咬牙，忙從地上爬起來，往後急退。
他們再次出現，已經出現在鄭素馨所住的院子外頭。
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能保護鄭素馨！
鄭素馨心裏一緊。往後退了一步。
……
其他人也跟著接二連三消失了。
周懷軒飛身躍起，往鄭素馨那邊撲過去。
鄭素馨本人沒什麼可怕，但是她跟墮民聖物紫琉璃中建立起來的聯繫，卻讓她無比可怕。
「啊——！」鄭素馨慘叫著捂著臉在地上翻滾來去。
墮民的大長老穿著雨披，興奮地走在京城的大街上。
確認了阿財沒有事，盛思顏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又一道閃電擊了過來。正好擊中周懷軒斜斜向上舉起的彎刀上。
當先這人正是周懷軒。
啟歷一年五月十五這樣的雷雨天氣，實在不是請客的好時候，但是吳國公府卻筵開一百桌，慶祝吳家大房嫡長子吳長閣的外室子歸宗。
矇著面，她看不清他的樣貌。
鄭素馨這時候發現她跟紫琉璃徹底失去了聯繫！
……
他沒想到，居然還能在大夏的京城裡再次感受到這種氣息。
昭王的手下拿刀往角門門縫裡一別，將側門撬開了。
他上前兩步，迅速將導著雷電的彎刀一把刺出。扎進鄭素馨的胸口。
「放火。」周懷軒淡淡地道，也飛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