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第三卷

第024章 得訊

第三卷

第024章 得訊

「百美圖?」夏啟帝頓時樂了:「這是什麼東西?」
……
吳嬋娟哭得一發不可收拾。
吳嬋娟點點頭,「嗯」了一聲,若無其事地跟李梔娘說了會話,才送她出去了。
「誰?」
王毅興笑著點點頭,對夏啟帝道:「生氣傷肝。陛下做什麼發這麼大火?來,咱們看看這個,管保您心情舒暢。」說著,將手上的東西放到夏啟帝的案頭,順手將夏啟帝書案上亂七八糟的奏章都歸攏起來,放到另一邊的案頭。
「你別跟我客氣。我在這裏過得不比以前差。」吳嬋娟挑了挑眉:「吃這個荷葉餅,怎麼樣?我記得你以前最愛吃的。」
「說她什麼?」周嗣宗好奇問道。
「你這麼客氣做什麼?來看看我,我就很高興了,何必帶東西呢?」吳嬋娟用帕子抹了抹眼淚。
李梔娘在別人家裡不會亂吃東西,但是她跟吳嬋娟交情不一般,還是吃了幾口。
「你們家最近都在做什麼呢?」吳嬋娟漫不經心地問道,一邊給李梔娘斟茶。
「……梔娘。」她小聲叫道。
李梔娘剛才忙著拉吳嬋娟的手,又看著下人進來收拾,就沒有看見吳嬋娟剛才臉色的變化,只是道:「當然是你大表哥了。我們家四姑娘這樣的人兒,肯定要嫁嫡長子。」
李梔娘笑道:「都是江南的一些土特產,你吃個新鮮,玩個新鮮吧。我知道你家裡什麼都不缺,是我的一點心意。」說著,下人呈了禮物上來。
夏啟帝饒有興味地看了一眼,點頭道:「確實很美貌。不過,為何不是嫡女?」
如今夏啟帝一發火,也就王毅興能安撫一二。
「就是吏部尚書的嫡親孫女李梔娘!」吳三奶奶笑著拍手。「我都把這一層給忘了!」
「怎麼會!我還擔心你不認識我了呢!」吳嬋娟快步上前,握住李梔娘的手,又叫了她一聲:「梔娘!」
鏡子裏面,她看見周嗣宗探頭看了她一眼。
周懷禮忙道:「外祖父放心,我這就去含翠軒看看表妹。」說著,告辭而去。
「國庫要空了,內庫也要空了。今年軍士的餉銀都快被挪用了,你說,朕還能有什麼法子?!」夏啟帝恨得咬牙切齒。
尹家的嫡女當然都定親了……王毅興在心裏暗道。
李梔娘莞爾搖頭:「沒有。」看著吳嬋娟魅惑的重瞳。李梔娘只好道:「……我有喜了。」
那貴婦轉過頭,正是她以前的閨中好友李梔娘。
吳三奶奶應了,道:「今兒我跟蔣家的曹大奶奶略微露了點口風,她竟然十分願意的樣子。我跟她約了個日子,請她帶她三個姑娘。還有她的大兒媳婦來咱們家坐坐。」
李梔娘點點頭。和她一起走到裡屋坐下。
兩人說著話,已經走到迴廊拐彎的地方。
吳嬋娟笑著點點頭:「這不怪你。我姑母一向謹慎,不經常拋頭露面的。」
「也對。」吳老爺子摸了摸額頭:「這樣吧,我幫你們看著點兒,如果有好地,我幫你們拿下。」
蔣四娘抿嘴一笑,搖頭道:「我沒那麼大福氣。神將府等閑人等連大門十丈以內都不能靠近,更別說在裏面住到膩味了。恐怕我前腳還沒踏進去,就被人打出來了!」
李梔娘走後,吳嬋娟就撲到自己屋裡的床上哭了起來。
吳三奶奶和曹氏看他進來了,才起身道:「時候不早了,你們去外院赴席吧。」
「那時候還以為你嫁去江南。以後就再難見面了。」吳嬋娟感慨說道。
周嗣宗也不禁笑了笑,點頭道:「確實不錯。」
……
兩人又說了會兒閑話,吳老爺子才漫不經心地道:「娟兒這幾天心情不好,也不知怎麼了。自從她娘不在了,這府里的人她都不肯說話。我看她還願意跟你說,你幫我去勸勸她吧,問問是怎麼回事?」
周懷禮點點頭,帶著兩個弟弟往二門上去了。
王毅興笑了笑,敲了敲桌子:「這個。——百美圖。」
周懷禮站在迴廊拐角處,四處看了看,讚歎著點點頭,回剛才的屋子去了。
兩人說完正事,周懷禮就把他們一家商議過的事跟吳老爺子提了一提:「外祖父,我們想在外面另外起一座宅子,您覺得如何?」
「嗯,就是周四公子,吳三奶奶是我姑母。」吳嬋娟笑了笑,說道。
「哦?」
……
「太皇太后說。蔣四姑娘是個好的。姚女官更是把她誇到天上。你要知道,當時我剛說完要給懷禮他們兄弟仨找媳婦的事兒……」吳三奶奶笑容滿面地道。
從蔣侍郎家的新宅子回到神將府的芙蓉柳榭,吳三奶奶坐在妝台前卸妝,一邊對坐在她身後看書的周嗣宗道:「今兒見了蔣家人,你覺得如何?」
周懷禮馬上應了,道:「外祖父別外道,有事儘管吩咐。」
總管大太監忙對王毅興使了個眼色,暗暗感激他過來救急。
吳嬋娟的臉色剛剛有一瞬間褪去血色。蒼白得嚇人。
李梔娘偏了偏頭,笑著對她伸出手:「嬋娟,怎麼啦?不認識我了?」
王毅興拿著東西在外面等了一會兒,等到夏啟帝暴怒的聲音降了下去,才高聲道:「臣王毅興叩見陛下!」
吳嬋娟手裡的茶盞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茶水四濺,碎瓷片更是飛得到處都是。
看見站在她堂屋中央雍容華貴的年輕貴婦,吳嬋娟眼裡有些濕潤。
啪啦!
李梔娘跟她說起宴會上的情形,末了,道:「對了。神將府的三房一家人都去了。吳三奶奶,周三爺,帶著他們家三個兒子。」
「這樣說來,太皇太后屬意蔣四姑娘嫁給我們懷禮?」周嗣宗將書放了下來,沉吟說道。
李梔娘拍了拍額頭,苦笑道:「聽說一孕笨三年,我這才開始呢。就笨了。我倒是忘了你和神將府的三房是親戚呢。」
「陛下不是要選妃嗎?臣最近到處奔走,日夜操勞,終於命畫師將最出挑的一百個姑娘畫了像,給陛下鑒賞!」說著,在夏啟帝面前攤開了畫卷。
蔣四娘對周懷禮屈膝一禮,轉身回自己住的院子。
「是啊。你還專門去江南送嫁呢。這份心意,我永遠也忘不了。」李梔娘拍了拍她的手。笑著說道,轉頭對外面道:「把我給吳二姑娘帶的禮物呈上來。」
吳三奶奶和曹氏笑著去內院的席面。
「懷禮啊,那天讓你幫我辦的事,辦得很漂亮。我這裏還有一件事,你再幫外祖父一個忙。」吳老爺子笑嘻嘻地說道。
他費了無數心力,籌劃了無數救援,最後總是不盡人意。
總管大太監在旁邊貼牆站著,一聲不敢吭,恨不得鑽到牆縫裡。
「你大表哥?」
「哦?搬了新家了?那恭喜恭喜啊!我竟不知道。等下一定要給你送上一份厚禮,慶賀喬遷之喜。」吳嬋娟忙叫了丫鬟過來,讓她們準備一份上等禮單,給蔣家長房的嫡長孫媳送去。
「太皇太后專門提到了蔣四姑娘。」吳三奶奶對著鏡子意味深長說道。
「你就知道書!」吳三奶奶又好氣又好笑,回身將書從周嗣宗手裡奪過來,道:「我說蔣家別的人呢?比如下人?」
「小心別燙著!」李梔娘忙拉著吳嬋娟站了起來,對外面揚聲叫道:「來人!擦地!」
「僕役成群,人口眾多,但是進退有度,彬彬有禮,雖然是下人,但是我看得出來,認得字的人有不少。」周嗣宗說來說去。還是說的識文斷字。
李梔娘只吃了一口,就嘔了出來,忙道:「給我拿個痰盂過來!」
李梔娘伸手拈了一塊點心吃了,道:「剛剛搬了新家,忙忙碌碌,才收拾好了,就趕緊來看你了。」
「你這是怎麼了?看郎中沒有?」吳嬋娟連忙問道,很是著急。「可是吃壞了肚子?」
皇宮的御書房內,夏啟帝看著一份份告急的奏章拍著桌子惱道:「這都怎麼回事?!東南有叛軍!江南有水災!沿海有風災!西北有旱災!還有什麼?西南有蝗災?!——有完沒完!」
周嗣宗連連點頭:「蔣侍郎是個才子,博覽群書,很有幾分真功夫。跟他說話很有意思。」
幾個丫鬟魚貫而入。手裡拿著抹布和水盆,跪在地上收拾。
「哦。」周嗣宗點點頭:「你做主就行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跟你說一聲。」李梔娘湊近她的耳朵,神秘說道:「我們兩家啊,說不定要做親戚了。」
周懷禮忙擺手苦笑,道:「您快別這麼說。我祖父身子好著呢。不過您也知道,如今世子之位已定,我們遲早是要搬出來的。總得未雨綢繆吧?」
「你也別這麼客氣。你們吳國公府送了禮的,你就不用單送了。」李梔娘忙攔著她。
這一次來的女眷當中,還就數吳三奶奶面子最大,因此她坐了首席,賓主盡歡而散。
以為是周老爺子身子不好了,所以為分家做打算?
丫鬟送來茶和點心,放在她們中間的小炕桌上。
吳老爺子看了他一眼,捻須沉吟半晌,道:「你祖父身子如何?」
裏面的聲音頓了頓:「進來吧。」夏啟帝忍著怒氣說道。
吳老爺子點點頭,又囑咐了他一件事。
「曹大奶奶的大兒媳婦,你知道是誰?」
她也不知道怎麼辦,就覺得心裏憋得慌。
「第一幅,是尹家的庶出二姑娘。是不是很美貌?」王毅興循循善誘問道。
「啊?」周嗣宗皺了皺眉頭:「懷禮沒有失禮吧?」
「我覺得八字已經有一撇了。吳三奶奶來的時候,拉著我們家四姑娘看了又看,而且又請我們一家人去神將府做客呢!」李梔娘笑著說道。
「啊?!」吳嬋娟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真是太好了!恭喜恭喜!」又命人拿李梔娘現在能吃的點心過來。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她才知道沒娘的苦楚。
「我看,九成是這個意思。」吳三奶奶點點頭:「今兒在蔣家,懷禮一見那蔣四姑娘的面,就不由自主站起來。追著人家姑娘出去了。我說,有些意思。」
周嗣宗點點頭:「那就好。」頓了頓,又道:「既然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咱們要不再仔細跟蔣家說一說?」
不過這會子她已經恢復了常態,笑著道:「這樣說。我姑母看上你們家四姑娘給她做兒媳婦?不知是要說給哪個表哥?」
「這沒問題。我會幫你留意。」
和一般有體面的人家一樣,請客的時候,男賓在外院,女眷在內院。
父皇在位,還有太皇太后執掌朝政的時候,也沒聽說有這麼多的天災人禍啊!
……
吳嬋娟瞥了一眼,就命丫鬟收起來,跟李梔娘專心說話。
「哦?」吳嬋娟手一頓,看向李梔娘:「都去了?我大表哥也去了?」
吳嬋娟忙拿了過來,李梔娘接在痰盂里吐了。苦笑道:「最近不能吃這個荷葉餅了,一聞到就要吐。」
第二天,周懷禮應吳老爺子之邀,來到吳國公府。
她的兩個大丫鬟知道她的心事,也不敢勸,都垂手侍立在月洞門外,看著院子里的景色發獃。
吳國公府的含翠軒,吳嬋娟三步並做兩步迎了出來。
「當然沒有。就是在門口站了站。」吳三奶奶放下梳子,將頭髮在腦後綰成一個圓髻。
誰來聽她的心事?
誰來幫她達成心愿?
吳老爺子眯著眼,看著周懷禮遠去的背影偷偷地笑了。
吳三奶奶就不勉強他了,轉過身對著妝台的鏡子看了看,一邊道:「皇后千秋的那天。我進宮見了太皇太后。」
「這倒不必。我們家不缺這點銀子。」周懷禮笑著說道:「只是我們家兒子多,這地兒總得夠住才行。」
她知道吳嬋娟如今雖然還是住在吳國公府,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她娘親已逝,爹已經分家出去單過,吳嬋娟現在其實是寄人籬下,對她格外憐惜。
「這是怎麼說?」吳嬋娟心裏怦怦直跳:「真的?」
夏啟帝看著王毅興鎮靜沉著的舉止,終於恢復了幾分平靜,伸手拿過茶盞吃了一口茶,問他:「這一次愛卿給朕又帶什麼好東西了?」
「真可惜。你們家大宴賓客,我沒能去。」吳嬋娟手裡轉著茶盞,怔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