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038章 求告
但是蔣家老祖宗卻沒那麼容易讓她混過去。
吳三奶奶看見蔣四娘哭，心裏也很不好受。過來安慰她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委屈。你要相信我，這件事跟我們家懷禮無關，這女人……這女人是故意栽贓陷害的！」
吳三奶奶聽她的口氣，好像要跟周懷禮退婚一樣，頓時嚇得魂飛天際，張著胳膊手足無措，著急地道：「沒有的事！她跟我們家沒關係！就是要訛銀子而已！您一個字兒也不要給她！」
那女子冷笑道：「吳三奶奶，您再這樣，可別怪我不客氣了。您口口聲聲說我跟懷禮沒有關係，這孩子不是他的。但是我卻知道，懷禮的私處有……」
當然，也許是因為她情急之下捂住了蔣四娘的耳朵，所以蔣四娘沒有聽見？
簡直是一個主意比一個主意餿！
「胡鬧！這孩子根本不是我們家懷禮的！你老是這樣說，到底是什麼意思？」吳三奶奶見這女人還不知好歹地硬是要把孩子栽給他們家，也冷了臉，目光中寒芒一閃。她已經不想再留著這女人了……
那女子接過銀票，眼淚汪汪地又跪了下來，給曹大奶奶和蔣四娘又磕了頭，道：「多謝大奶奶、多謝四姑娘，你們好人有好報，一定會逢凶化吉，遇難呈祥的。」
蔣四娘看著這個形容秀美的小婦人，雙唇顫抖翕合，囁嚅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最後哇地一聲撲在曹大奶奶懷裡哭了起來。
前頭的話她沒有聽見，單
那女子似乎被激怒了，抬起頭看著吳三奶奶惱道：「吳三奶奶，我敬您是懷禮的娘親，不跟您一般見識。但是您說我專門為了銀子，呵呵，有誰那麼大胆，敢用自個兒的肚子，訛神將府和蔣侯府的銀子？」
吳三奶奶心裏一動。想了個主意，忙道：「那好。你先跟我回神將府，我寫信去問懷禮，看看是怎麼回事。」
吳三奶奶冷笑道：「你別跟我套近乎，我不認得你！」
等那女子走了之後。蔣四娘才從曹大奶奶懷裡探出頭，只見她一雙眼睛已經哭得紅腫。
上首坐著的蔣家老祖宗這才招手叫蔣四娘過去。
這樣一想，曹大奶奶又憐惜地看向自己的女兒。
不過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女子，又怎會為了一點子銀子就鬧這一場？
「四娘！你怎麼來了？！」曹大奶奶看見女兒進來了，鼻子一酸，忙走上前攬著她的肩道：「這事跟你無關，你快回去。」
她再穩重大氣，也只是個十幾歲的姑娘家，而且一直在家人的護持下養尊處優，這輩子遇到的最大挫折，不過是當年喜歡得不得了的小刺蝟突然不見了。
這一次跟周懷禮的婚事雖然曲折，但是她一直是站在上風的那一方，受煎熬的不是她，而是周懷禮。
「四娘！」曹大奶奶難以置信地看著她：「都這樣了。你還信那個壞胚子！」
她嘆了口氣，拍著自
那女子起身，看了吳三奶奶一眼，道：「吳三奶奶，您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吳三奶奶滿臉紫漲，手裡的拳頭握了又放，怒不可遏。
「回信是一回事，不過婚期，我們還是另議吧。我估摸著，八月實在是太倉促了，我們家裡準備不及，還是推遲吧。」蔣家老祖宗當然也不能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這時見蔣四娘來了，眼前一亮，忙扶著腰走過來，一下子跪倒在她面前，抬起頭，眼淚立刻就流了下來。
蔣四娘慘然一笑，低聲道：「我要問一問懷禮。到底是怎麼回事。若是他是有，我就退婚。若是他說沒有……」蔣四娘咬了咬牙：「我就信他。」
「噯噯，您這是怎麼說話的？我們懷禮怎麼就是壞胚子了？他還一句話都沒說呢，您就給他判了罪。是不是比大理寺丞王大人還要厲害啊？」吳三奶奶撇了撇嘴，過來拉了蔣四娘的手。心疼地道：「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個好的。我馬上就給懷禮寫信，快的話三四天，慢的話，五六天，就能收到他的回
吳三奶奶失魂落魄回到神將府，卻看見神將府前一片忙亂，各路軍將穿梭來去，像是出了事的樣子。
「四娘，你做的對。這種時候，一定要沉著鎮定，不要自亂陣腳。今天的事，我還是覺得有幾分蹊蹺，還是等懷禮回信之後，看看他怎麼說吧。」蔣家老祖宗摩挲著蔣四娘的面頰，嘆息著說道。
王毅興負手冷眼旁觀，突然笑道：「不如，還是住到我那裡去，等孩子生下來，再滴血認親不就行了？」看了看吳三奶奶驟然瞪大的眼神，王毅興摸了摸鼻子，訕笑道：「那就不滴血認親了，就……等孩子長大了，看看他長得像誰，再來看看是不是懷禮兄的種，怎樣？」
先前滿腔的憤怒，恨不得馬上找到周懷禮問個清楚明白，但是在看到這個大著肚子的美貌少婦之後，她的底氣一下子泄得乾乾淨淨，除了撲在曹大奶奶懷裡痛哭，別無他法。
那女子躲閃著她的眼神，低頭道：「是不是懷禮的孩子，您寫信去問他不就行了？」
那軍士急吼吼地道：「咱們大夏跟韃子在北方雷州開戰了！」
那大著肚子的小婦人本來一直縮在角落的杌子上默默無語。
剛才那女子差一點把周懷禮身上隱秘部位的特徵都說出來了，她還不信！
「住嘴！」曹大奶奶急忙捂住懷裡蔣四娘的耳朵，打斷了那女子將要說出的話，沉著臉，命自己的丫鬟拿來一百兩銀子的銀票，遞到那女子
她沒想到，到了快嫁人了。居然出了這麼一樁事。
吳三奶奶陰測測地道：「王相，我現在可明白了，你就不是來幫懷禮的，你是專門來拆台的！」
這話說到曹大奶奶心坎上。
「老祖宗啊，您真是高瞻遠矚，慧心獨具！」吳三奶奶忙不迭地奉承蔣家老祖宗，恨不得把這關趕緊混過去。
曹大奶奶對這個女兒簡直無可奈何。
王毅興後退一步，然後慢條斯理地掏出帕子擦了擦臉，微微一笑。
「多謝相爺！」那女子感激地給他磕了一個頭，慢慢站了起來，垂著頭道：「若是你們實在不願意收留我們母子，我也不會強求。只是家裡真是揭不開鍋了，求您借我一點銀子，等懷禮回來后，一定加倍奉還！」
蔣家老祖宗沉吟不語。
吳三奶奶冷笑道：「看，露餡兒了吧！——早說啊，你就是來訛銀子的！」
吳三奶奶見了她的樣兒，很是心疼地道：「四娘，你別怕。那種狐媚子進不了我們神將府的家門！我只認你是我兒媳婦！」
那女子笑了笑：「那好。我走了。咱們後會有期！」說著。轉身離去，竟是乾脆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這是怎麼啦？」她拉著一個軍士問道。
王毅興一愣，忙正色道：「這您可冤枉我了。我確確實實是來幫懷禮兄的，不過您和蔣侯府都不領情，我也沒法。——算了，告辭！」說著，他一拱
蔣家老祖宗淡笑道：「那是你的問題，不是我們的問題。」說著，端茶送客。
「啊呸呸呸！你才有遺腹子！」吳三奶奶大怒，上前一步罵到王毅興臉上，終於對王毅興發了火。
「什麼遺腹子？！」蔣四娘不顧外面丫鬟婆子的阻攔，大步走了進來。
就算周懷禮是被冤枉的，但是對蔣家、蔣四娘的損害已經造成，神將府不補償他們是不行的。
那女子被吳三奶奶瞪著她的眼神嚇得瑟瑟發抖。趴在地上苦苦哀求：「吳三奶奶，吳三奶奶，求求您，讓我把孩子生下來。生下來之後，我聽憑您處置。行嗎？」
「啊？還要推遲婚期？可是……可是我家老爺子、老夫人都盼著八月接新婦呢！」吳三奶奶著急地道：「您這邊突然說要改婚期，我可怎麼回去向我們家老爺子、老夫人交代啊！」說著就哭了起來：「我們家老夫人最是疼懷禮，這一次聘禮，老夫人還拿私房給懷禮補了許多聘禮。老人家心心念念，就是要看到最疼的孫子成親……」
「蔣四姑娘，求求您，給我們母子一條活路吧！我們不求大富大貴，只要有幾口飯吃，能熬到我把孩子生下來就行了！」說著，咚咚咚咚給蔣四娘磕頭。
坐在上首的蔣家老祖宗冷眼看著這女子的作派，總覺得她太過沉著，太過鎮定。竟像是經歷過大風大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