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041章 出脫
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因此大夏有些藥材商人喜歡帶著新奇的藥材去墮民之地，可以以物易物，從那裡換到別處沒有的藥材，而且墮民之地礦藏豐富，各種寶石原石，也是商戶易貨的對象。
但是不管是誰做的，馮氏「管束不力」的責罰，好像是逃不了的？
「啊？這麼嚴重？大嫂，你是如何管束下人的？這樣渾水摸魚的人，你也能讓她們守二門！」吳三奶奶笑著說道。
周懷軒實在想不出來，大長老如何會用這種語氣跟他。跟盛思顏說話？
盛思顏越發得意，靠在周懷軒懷裡搖頭晃腦地道：「聰穎你還不高興？娘親越聰明，孩子越聰明。」
馮氏抿了抿唇。「你去看看。」
她把范媽媽派去照顧盛思顏，每天都要親自聽她回報盛思顏和胎兒的情況。不然她不放心。
「您看，您都承認我肚子里的孩子對我公公婆婆是最重要的，我婆母又只有懷軒一個兒子，怎會讓別人有機會傷了我肚子里的孩子？」盛思顏話鋒一轉，已經開始給馮氏開脫。
周懷軒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蹙。
周顯白懊惱地道：「沒有，我沒有使那麼大力。也不知這侏儒怎麼這樣不經打，輕輕碰了一下就死了！」
大長老他們在京城待了一陣子，就被范媽媽他們勸回西北的墮民之地去了。
周懷軒在她邊上坐了一會兒，看她睡熟了，才起身走了出去。
「你這人，就知道偷懶耍滑！我可不依。」周老夫人笑罵道，語氣親昵。明顯跟對馮氏客氣疏離的語氣不一樣。
周顯白恨恨地道：「死了。」說著，指了指地上一動不動的侏儒。
那侏儒一定是在被周顯白打暈之後。那躲在暗處的人見勢不妙。才把侏儒馬上殺了，永絕後患。
「算了。走吧。」周懷軒帶著周顯白回到外院，跟他商議起外面的事情。
周懷軒的臉色慢慢和緩，轉為淡然，他低頭仔細打量盛思顏：「你不害怕？」
馮氏點點頭：「都是神將府的家生子，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沒有錯，怎麼能換下她們？總不能把所有人都換一遍吧？」
盛思顏欣喜地點點頭，和周懷軒一起吃了午飯，便回房小憩。
「這要看那些人是不是識相。」盛思顏挑了挑眉毛，笑得有些賊。
周懷軒看他一眼，又把一封信交給他，道：「想法親手送到大長老手裡。你記得大長老的樣子吧？」
那就是別人做的。
馮氏正跟范媽媽說話，詢問盛思顏最近的狀況。
「那侏儒死了，你知道吧？」
他要是走了。說不定回來的時候，就真的只能給盛思顏上香了……
「確實如此。」周老夫人笑著點頭。
「沒什麼意思，我實話實說。」盛思顏先指著嚴婆子道：「嚴媽媽是神將府的家生子，她的女婿的親表哥，十多年前娶了吳盛家的女兒為嫡妻。吳盛兩口子您熟悉吧？如果您不記得，我可以提醒您，他們一家子都是您
他們來到松濤苑的時候，看見別的人都到齊了，就連一直在養病的神將大人周承宗，也坐在馮氏邊上。
拜她過目不忘的記性所賜，她對神將府的內院和外院的下人記得牢牢的，這關鍵時刻，終於派上用場了。
周懷軒這才笑了笑，道：「還行，就是準頭不夠。」
應該是毒死。
跟著盛思顏的丫鬟婆子頓時欣喜若狂，一齊跪下來叩謝盛思顏。
盛思顏皺了皺眉，低頭仔細打量那侏儒臉上的神色，見他皮色發白，唇色卻是烏青。——這個死狀，不像是被打死啊？
但是墮民不一樣。
他們有分寸，有耐心，會等阿顏生下孩子之後再做定奪。
「把人證帶上來。」盛思顏今兒下午午睡起來后，沒有做別的，就是把神將府二門上的事情好好查了一遍，還真查出來這嚴婆子和馬婆子一貫地偷懶耍滑，對馮氏陽奉陰違。
想到阿顏對墮民的重要性，周懷軒更是須臾不敢放鬆對墮民那邊的監視和控制。
盛思顏先來到瀾水院，求見馮氏。
馮氏沒接話，依然低頭看地。
「你知不知道大爺去哪裡了？」周懷軒在清遠堂的院門口問周顯白。
盛思顏笑著問吳三奶奶：「怎麼吳三奶奶認為她們是渾水摸魚？還是另有其主呢？」
周懷軒又坐了一會兒，看天色將晚，才回到內院清遠堂，跟盛思顏一起去松濤苑吃晚飯。
但是如果這侏儒是衝著她的，那躲在暗處的人。應該是跟這侏儒一夥兒的，他既然有這樣的手段，能在眾目睽睽下殺死侏儒，為何不動她分毫？
盛思顏嗔了周懷軒一眼：「我是故意的！」若是一下子射死了如何有活口？
周懷軒點點頭：「你不用拋頭露面，只是裝作平常的藥材生意人，去墮民之地走一圈就行。」
盛思顏等這兩人一唱一和夠了，才站起來慢吞吞地道：「祖母，今天這件事確實很過份。傷了我還情有可原，若是傷了我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罪無可赦！」
周懷軒緩緩點頭：「顯白跟我說了，我也去看了看。」
盛思顏沒有做聲。她身邊的丫鬟木槿忙將剛才的事說了出來。
「這侏儒是從哪裡來的？」盛思顏面罩寒霜，冷冷問道。
盛思顏覺得心裏亂糟糟的。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是又不敢確信。或者說，還差一點東西，能讓她把這些蛛絲馬跡聯繫起來。
剛才他明明是在這侏儒往盛思顏那邊狂奔的時候，親自一拳將這侏儒打暈。
周老夫人臉上的笑容窒了窒，橫了馮氏一眼，道：「她當然不是有意的，但是她在當家的位置上，卻管不好二門，難道不是管束不力？她管束不力，在內院如何當家？」
「那是。」盛思顏笑眯眯地道：「出了錯，就可以換了。」
周顯白驚訝了一陣子，還是拿繩子把這侏儒捆了。吩咐拖著去瀾
盛思顏搖了搖頭，笑道：「娘，您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我是不會讓娘受累的。」
「正是。」周老夫人和吳三奶奶一齊點頭：「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最重要的，你婆母也是太大意了。」
「最近西北墮民那邊情況有些不對。」周懷軒的手搭在桌上。五指連動，不斷輕輕敲打著書桌。
他知道自己拳頭的份量，而且知道絕對不能一下子將這侏儒打死。是要留下活口來問話的。可是這侏儒難道這樣不經打，一下子就被打死了？！
盛思顏有了主意，馬上吩咐周顯白：「先把這侏儒捆了，堵上嘴，再打發人去二門上，把今天看門的婆子馬上捆起來。我去瀾水院，跟大奶奶說說話。」然後回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的丫鬟婆子，道：「你們今天辛苦了。若不是你們護主，我也不會好端端在這裏站著。」說著又吩咐木槿：「去庫里領銀子，就說是我說的，今兒擋在我前面的人，每人賞一百兩銀子。」
「你什麼意思？」吳三奶奶見盛思顏有把話往她這邊引的意思，立刻變了臉。
周顯白縮了縮脖子，輕聲嘀咕道：「在越姨娘那裡養病呢……」
「是嗎？」盛思顏半信半疑，但是看周懷軒的神色，像是不想再談這個話題，便沒有強求，跟著轉了話題道：「晚上吃飯的時候，你別出聲，看我的。」
周懷軒失笑，拍了拍盛思顏的後背，有意轉換話題，道：「也許那人是嚇著了，一時沒想起來動手。」說完又道：「他要敢動手，別想活著走出神將府！」
盛思顏臉色有些發白，道：「娘在裏面嗎？出了點事，我要跟娘說說話。」
不過盛思顏知道，馮氏是一定不會起歪心思害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還好。」盛思顏笑盈盈地道：「我在葯山可是對付過野狼的。這小侏儒有什麼可怕的？」說著捋起袖子，給周懷軒看她胳膊上的臂弩：「你囑咐的，無論去哪裡，都要戴上這個。」
「記得。」周顯白忙應了，回去收拾東西。
「你有法子？」馮氏凝視著盛思顏，不解地問道。
嚴婆子和馬婆子當然推脫一番，都不肯承認是自己的錯，只說是奉了馮氏的命看二門，絕對沒有做過別的事。
母親決定孩子的智力。找個聰明女子做妻子，至少可以惠及三代。
但是一般普通的墮民就不一定了。
難道又是跟上一次的毒蜈蚣一樣？
可是墮民那邊的情形，他不能不管。
若是他們知道了阿顏，知道了他們有復興的希望，做出什麼瘋狂的事都是有可能的。
范媽媽忙掀開帘子出去了。
「出了什麼事？」周顯白一愣：「您不是和墮民那邊的大長老、雷執事都認得嗎？」
他不想到一個妾室的院子里跟他爹說話。
墮民只對各種藥材感興趣，他們不需要別的東西，對金銀財寶、綾羅綢緞都不感興趣。
現在不是盛思顏在
這句話提醒了盛思顏，她想起來如今是馮氏主持神將府內院的中饋，若是真的要追查這侏儒是如何混進來的，馮氏第一個就要被追究責任，甚至有可能會被責罰「管束不力」，更有甚者和，馮氏也許會因此被奪去主持中饋的權利！
盛思顏鬆了口氣。還好吳三奶奶不甘人後，不然她還真不好出手呢……
「嗯，想做什麼就去做。」周懷軒也不在意，就算盛思顏把天捅個窟窿，他去補就行了。
「當然。」盛思顏胸有成竹地一笑：「娘，您雖然掌家一年多了，但是我看這內院上上下下，大部分還是以前三嬸手裡用過的人啊？」
吳三奶奶笑吟吟地看著盛思顏拆馮氏的台，在心裏不斷對她鄙夷。
周懷軒知道，有關阿顏的情況。墮民只有少數高層人士知曉。
盛思顏扶著腰問她們：「你們今日是如何當差的？二門上居然放進來一個侏儒？」
他們的心思，不會有多光明正大。
「在。趕緊進來吧。」范媽媽臉色一肅。領著盛思顏進了內室。
周懷軒的眉頭擰得緊緊地，過了許久，才道：「顯白，你替我走一遭吧。」
而大長老如果彈壓不住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周懷軒垂眸道：「所以我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盛思顏笑了笑，道：「您也知道，這侏儒能混進來，是二門上的問題。二門上的婆子出了簍子，才讓這麼一個人混了進來。」一邊說，一邊朝外面吩咐：「來人！把嚴婆子和馬婆子帶進來！」
這和北地的韃子不一樣。
「侏儒？他是侏儒？！」周顯白也吃了一驚，待看清那男子的樣貌，也忍不住做了個嘔吐的表情，恨恨地道：「連侏儒都能鑽進來，神將府的內院真成了篩子了。」
當然，那侏儒還是死了。
她很不解。
明顯是有人殺人滅口！
「啊？居然有這種事？」范媽媽吃了一驚：「恰好奴婢不在……」說著看了馮氏一眼。
「我？」周懷軒淡淡搖頭：「當然不能。」
在等著上菜的當口，周老夫人關切地探身過去，問盛思顏道：「聽說今天內院混進來一個侏儒，要跟你過不去，沒嚇著你肚子里的孩子吧？」
「死了？嘖嘖。也不留個活口。」周老夫人皺了皺眉頭：「秋嫻，我看你管家實在不行。連自己媳婦的安危都不能保證，還是讓老三媳婦接過來吧。」說完看了看周老爺子的臉色，又道：「不過這也不怪你。你前二十多年都沒怎麼管過家，連你們大房的事都是越嬤嬤幫著管的。現在一下子把這樣大一副擔子放在你肩上也是不妥。」
盛思顏忙搖搖頭。笑著道：「我沒事，你別急。」說著。拉了周懷軒在自己身邊坐下，低聲道：「我已經有了主意，找到背黑鍋的人，你不用擔心娘親會被責罰。」
盛思顏吃了一驚：「死了？顯白，你下手那麼重啊？居然一下子就把他打死了？」
聽見
范媽媽趕緊跟在她身邊一起回去了。
吳三奶奶笑著道：「娘。我不急。我自己過得好著呢，您別盡給我找事。」
他臉色鐵青，看著盛思顏道：「你沒事吧？」
馮氏看了她一會兒，微微一笑，道：「你要勸著軒兒，他一動手，非死即傷。如今你們要有孩子了，要少見血，給孩子積點福祉。」
馮氏不聲不響地站了起來，對周老夫人道：「老夫人，那侏儒已經死了。如今正在外院呢。」
「娘，這件事，您說如何處置呢？」盛思顏輕聲道：「二門上的婆子我已經打發顯白捆了起來。」
盛思顏想起這件事，忙道：「有件事，我覺得有些蹊蹺。」
「那個爛了舌頭的胡謅？」嚴婆子和馬婆子一起叫起來。
周顯白早想毛遂自薦了，忙點頭道：「大公子如果放心，把這事兒交給我！」
周顯白彎腰拿了繩子，正要去捆地上暈過去的侏儒，卻發現他已經死了！
吳三奶奶卻聽出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眉頭皺了起來。
盛思顏沒想到居然是周老夫人先出聲，微微笑了笑，正要說話，就聽吳三奶奶驚訝地道：「怎麼回事？怎麼會有外頭的男人混到神將府內院了？」說著看向馮氏。「大嫂，您這個家是怎麼當的？眼看我家懷禮也要娶媳婦了，如果連二門也看不好，可是會讓親家們擔心的。」
馮氏笑著迎上來，拉著盛思顏的手左看右看：「怎麼啦？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周懷軒看了看她：「你有把握？」
馮氏嘆口氣，道：「嚇死我了，好在你沒事。」頓了頓，又道：「這件事我難辭其咎，你別為難，去跟老爺子說吧，我不會怪你的。」
嚴婆子和馬婆子一看帶上來的幾個證人，頓時啞了口。
馮氏忙道：「做錯事就要受罰，是我的責任，我不會推脫的。」
周顯白忙道：「我省得。裝傻充愣我最在行了。大公子放心！」
很快外面的人就把綁得嚴嚴實實的嚴婆子和馬婆子帶了進來，推到松濤苑裡的飯廳門口跪下。
他們已經在黑暗中生存了太久。久到已經忘記了什麼是陽光的味道。
「什麼事？」
「走吧。把這侏儒送到外院。」盛思顏吩咐道，腳下不停。往清遠堂走去。
「那你說是不是很奇怪？躲在暗處的那個人如果這樣有本事，為何不直接一針射殺我和孩子算了，為何只是殺侏儒滅口？」盛思顏疑惑地問：「當時我們那麼多人看著顯白把這侏儒打暈，然後沒有多久，顯白就發現這侏儒死了。我看出來這侏儒是被毒死，不是被打死，顯白找到了咽喉處的細針。種種狀況說明，當時有人躲在旁邊窺探。他看見那侏儒失了手，便殺他滅口。但是如果他跟這侏儒是一夥的，為何不直接對我動手呢？」
「那怎麼辦？您要不要親自去看一看？」
就像當初來京城將周懷軒擄走
周顯白彎腰低頭，往那侏儒的咽喉處看了看，頓時一愣。道：「……好像是枚細針？！乖乖隆地咚！他不是被我打死，而是被那細針給扎死的？」說完又撓了撓頭，狐疑道：「誰這麼大本事，當著我們這麼多人的面，將這侏儒無聲無息殺死？」
這些人有在二門上當差的婆子，也有外院恰好有事要到二門上的管事，級別不比她們低，說的話自然比她們有份量。
內室只剩下盛思顏和馮氏兩個人。
盛思顏咬了咬下唇，心念電轉間，將內院所有有職司的丫鬟婆子都過了一遍，也將她們之間盤根錯節的關聯想了一遍。
盛思顏的目光移到那侏儒的咽喉處，發現那裡好像有個不起眼的小血點，不由對周顯白道：「你看看那裡，那是什麼？」
盛思顏正等著她們這句話呢，馬上接了話茬道：「兩位說得好！我肚子里的孩子確實是最重要的，他不僅對我和懷軒來說最重要，對我的公公婆婆來說，也是最重要的。」
盛思顏身邊的丫鬟婆子也告退，離開內室，到外間候著。
盛思顏笑道：「你們真的是奉了大奶奶的令看門？那我怎麼聽說，今天早上看早飯的那會兒，你們倆都跑了，不在二門上？」
在瀾水院門口的時候，盛思顏看見范媽媽板著臉，和周顯白站在門口嘀嘀咕咕。
無論是北地的韃子，還是西邊的蠻人。周懷軒都沒放在眼裡。
大夏人盡知的。
盛思顏沒有說話，只是下意識捂著肚子，四下里看了看。
周懷軒的眸色黯了黯，很快臉上又露出笑意，低頭親了親盛思顏的面頰，道：「你可以不用這樣聰穎……」幾乎把那幕後人的動機和矛盾心理都猜到了。
論戰力，如今的墮民還沒到覆滅的時候。若是真敢背水一戰，神將府的軍士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盛思顏笑著擺了擺手。扶著木槿的手，帶著幾個婆子丫鬟，往馮氏的瀾水院去了。
馮氏笑了笑，輕聲細語地道：「還是先把這件事料理完了再說吧。」
「怎麼是娘的責任呢？」盛思顏笑了笑：「您別擔心，今兒個看我的。」
這是在問神將大人周承宗的去向。
「來了，快坐，上菜吧。」周老爺子笑呵呵地說道。
這些人都證實早上早飯時分，這兩個理應當值的婆子都不在二門上。
「怎麼啦？侏儒呢？」盛思顏笑著問道。
「嗯，我知道。」盛思顏安撫好馮氏，讓她不要出頭攬責任，然後告辭出來。
她們回去不久，周懷軒就回來了。
盛思顏：「……」不要這麼說嘛，人家第一次用，能「臨危不亂」已經很厲害了……
他還在府里呢，針對盛思顏的各種舉動就接連不斷。
倒像是中了毒……
盛思顏和周懷軒一起彎了彎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可是一走幾個月之後，再來信，已經換了一副頤指氣使的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