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028章 鷸蚌
外面兩個手下連忙躬身應是。
如果不是知道路的人，打死也看不出來這裡有個山莊入口。
一直躲在林中的赤一終於等到了有人上山，忙跟了過去。
……
「聖上言重了。臣是就事論事，沒有別的想頭。」王毅興笑嘻嘻地道。躬身退下。
這一次，他倒是等到兩個身手不怎麼樣的人進山。
青五能冒充守護者，本事肯定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但是你說那統領為何這般厲害呢？」
「私兵？」夏昭帝的臉色嚴肅起來，他坐直了身子，若有所思地問：「京城附近有這樣的私兵？」
「這樣啊。」周懷禮點點頭：「我還想主動請纓，幫大理寺和刑部去圍剿這些『吸血怪物』呢。」
「不要吵了。給統領傳訊，讓他再次統領『血兵』。」那穿著青色長衫的中年人吩咐了一聲，轉身回屋裡去了。
那兩人雖然來過多次。也非常小心，一直用小石頭往前扔。一步步投石問路，才走到山莊門口。
王毅興拿著剪刀細細修剪剛到手的一個盆景。一邊面無表情地道：「這是由刑部和大理寺管，問我沒用啊？」聲音中帶著情緒，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出城的路上更是了無人煙。
赤一小心翼翼跟在那兩人身後，終於來到林中深處一個極為隱蔽的莊子前面。
來到山腳下，這兩人便不再說話。拿灰布蒙了臉，兩個人往山上的林間小道穿行而去。
京城四周有四座大山，東面的大山陡
說到這裏，兩人心裏湧上一些不安的情緒，但是誰都沒有再說話。
周老爺子不過「哦」了一聲，笑道：「這不奇怪。這些年來，針對神將府的各種栽贓陷害層出不窮，不算什麼大事。不過這一次，他們好像厲害一點了。」
王之全忙打圓場道：「多謝神將大人指點迷津！我這就去查！」十分高興地站起來，一刻都等不得。
……
神將府里，周懷軒在跟周老爺子說話。
王毅興忍不住冷笑：「……就知道殺殺殺。」
後來他索性不走了，一直在這裏候著，看看能不能找到別的人跟進去。
王毅興看了他一眼，搖頭道：「唉。若是神將大人是你，那該有多好？」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人才忍不住道：「……統領大人出自神將府，就這樣厲害。那位神將大人，豈不是更厲害？這一次。神將大人要出手緝拿這些『血兵』，咱們能斗得過嗎？」
「可是……？」那手下很是不安：「神將大人太厲害了……」
宮裡的爭執，周懷禮通過某種渠道，剛剛已經知道了。現在聽了王毅興的話，對王毅興的信任又更進一層。
「……聖上，這件事，您放心讓神將府插手嗎？」王毅興故意在一眾內侍宮女面前問道。
「你是說，這
京城南面的一個小宅子里，一個穿著青色長衫的中年人背手站在窗前，聽手下回報。
「那倒是！這就叫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周懷軒微微躬身，表示謝過夏昭帝的回護。
「哼，沒膽子的慫貨！」王毅興扔掉剪刀，走到旁邊的銅盆架子上洗手。
赤一躍上一棵大樹，躲在濃密的枝椏間窺探。
「你不想想這位統領出自哪裡？！——神將府啊！人家曾經差一點就成了神將大人，當然有些門道。你看神將府精兵縱橫天下，罕逢敵手，不是白給的！」
「你忘了，他不是出身神將府嗎？」
周懷軒點點頭：「能弄出這樣的『吸血怪物』，足見他們對神將府，還有墮民都是知之甚深。」
「……要說那位統領，確實有些門道。咱們老爺培養的這些『血兵』，這些年就沒有人敢駕馭，連近身都不行。大家都以為沒救了，沒想到這位統領橫空出世，居然敢去統領這些『血兵』！」
「不知道是不是跟墮民有關。」周懷軒淡淡地道：「您告訴過我，墮民並不是天生如此的。看來，我還是要去西北的墮民之地走一遭了。」
「毅興，雖然我也是出身神將府，但是如今我是朝廷中人，跟神將府一點關係都沒有。若是我還在神將府，我肯定會同意大理寺去搜山莊。」周懷禮拍著胸脯保
北面的大山也是無主的地兒，但是山上有一塊地兒被划給了神將府建別莊，也是幫京城做北面哨探的意思。
他們離開了這所小宅子，一邊使人去送信，一邊往東城門奔去。
赤一跟蹤青五很多次。都在這裏失去了他的蹤影。
「這麼說，神將府打算插手了？」那中年人微笑：「也好，不用我們多費事了。」
南面的大山是吳國公府的產業，山上全是貴重木材，附近有一座小小的硫礦，經營得最好。
「住嘴！他再厲害，有我們老爺的『血兵』厲害？！」另一個手下駁斥前一個人：「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他是真狠啊！比那些『血兵』還狠。這些『血兵』才屈從於他。不然的話，就是一群嗜血的畜生啊……」
那些小石子有的安然無事，有的卻像是掉入陷阱，眨眼間就不見了。
「那就承王相吉言了。」周懷禮高高興興拱手說道。
周懷軒笑了笑：「這些人，想往神將府栽贓。」一邊說，一邊將大理寺丞王之全審出來的話轉述了一遍。
「你有比殺掉更好的解決辦法？」周懷軒看也不看王毅興，冷冷扔下一句話，站了起來。
「是啊。老爺那天本來是不打算見他的。但是一見他能震住『血兵』，馬上就親自見了他。」
「……京郊這些天出現的『吸血怪物』，您知道
王毅興很是不解地問道：「養這樣的私兵，所為何來？」
夏昭帝疲憊地道：「這件事直指神將府，朕要看看，到底是誰居心叵測，在企圖挑撥朝廷和神將府的關係。」
兩人一起哈哈大笑。
周懷軒走後，王毅興送夏昭帝回寢宮歇息。
「啊？」周懷禮很是懊惱：「怎麼讓他搶先了一步！」
「你？」王毅興嗤笑。「連讓大理寺的衙差進神將府的山莊搜一搜都不肯，你能做什麼？」
「老爺，剛剛收到的消息，神將府打算出手了。」
「你也別不高興。」王毅興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後有的是機會。好好盡忠聖上，你的好處多著呢！」
「呵呵，你跟神將大人是嫡親的堂兄弟，跟我只是一般的朋友，你說誰才是親疏不分？」王毅興淡淡刺了周懷禮一句。然後很快轉了話題：「你晚了一步。你大堂哥已經打算出手了。」
「毅興，京郊的幾個大案子。你聽說了嗎？朝廷到底是個什麼打算啊？」周懷禮很是著急地問道：「難道任憑他們殺戮無辜百姓？！」
周懷禮忙道：「毅興，這話你可不能亂說。讓我大堂哥知道了，我還活不活了？」
兩人談談講講，很快來到京城東面的大山腳下。
周懷軒淡淡地道：「全都殺掉了事，管他什麼目的。」
那莊子不同於一般的莊子，而是整個從山的腰腹里挖出來的，入口處有大石頭，還有藤蘿枝蔓。擋得嚴嚴實實。
夏昭帝笑著看了
「我是拿你當自己人，才這樣說。」周懷禮瞪了王毅興一眼：「你不能親疏不分吧？」
回到自己的相府不久，周懷禮居然找上門來了。
周懷軒接了聖旨，也起身告辭。
「……你管那麼多？反正鬥來鬥去。都是他們神將府的人。斗得過肯定更好，但如果鬥不過，也沒關係。神將府兩敗俱傷，咱們老爺樂見其成。」
周老爺子點點頭：「能不知道嗎？傳得沸沸揚揚，連我院子里掃地的粗使婆子都在擔心。」
「那倒是。那一天，老爺正頭疼由誰做『血兵』統領。那些『血兵』桀驁不馴，誰都不服，不是一般人能統領的。結果正好那位統領大人跟著那老頭子來山莊。他知道了這些情況，便毛遂自薦。沒想到他還真夠狠，將那些『血兵』都震住了！」
這兩人說話也有些肆無忌憚。
因是清晨，路上的行人稀少。
「您這樣信任神將府？」王毅興笑著問道，扶著夏昭帝進了寢宮。
看樣子，他要再等幾天，才能找機會鑽進去探個究竟。
王毅興低下頭，沒有再跟著說話。
西面的大山便是葯山，是盛國公府的產業。
兩個手下一邊走，一邊小聲閑聊。
眼看大夏皇朝一文一武兩位重臣起了爭執，夏昭帝只好苦笑著和稀泥：「雖然殺戮不是解決一切問題的法子，但是對付這些人，除了殺，似乎沒有別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