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055章 攀比
「宗人府？」曹大奶奶的眉頭舒展開來，笑道：「是啦，我怎麼忘了這一茬。我這就去跟老祖宗說，請老祖宗出面，親自去宗人府挑乳娘去。」
兩人很快挑了四個乳娘，親自給驃騎將軍府送去了。
「將軍大人出去了，還沒回來呢。」蔣四娘的丫鬟忙應道。
「是呢，確實是寶貝。他小名就叫阿貝，生得白白凈凈，特別乖巧。」曹大奶奶笑著說道，只希望那孩子能借一點別人的福氣，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大夏京城適逢秋老虎，雖然已經快到十月了，還是熱得喘不過氣來。
蔣四娘隱隱約約知道一點，想到曾經聽過的周懷軒橫刀奪愛的傳聞，而盛思顏兒子的乳娘居然是王毅興親自挑的，蔣四娘嘴角不由露出譏嘲的角度。
蔣家老祖宗和曹大奶奶忙謝了他，在外堂坐下等著消息。
這麼小的孩子，吃得不多也是正常的吧？
「老祖宗和岳母來了？」周懷禮聽見消息，微微一怔，繼而聽到這兩人去宗人府挑乳娘，聖上立即准奏的事，心裏更是異樣。
蔣家老祖宗皺了皺眉頭，她不喜歡聽見別人把阿貝和阿寶相提並論，忙轉了話題道：「那請叔王帶我們去挑乳娘吧。」
「老祖宗，孩子還小，能活下來就是福氣，咱們可不能袖手旁觀啊。」
「啊？那孩子又換乳娘了？」蔣家老祖宗的眉頭皺得更深：「怎麼辦呢？這孩子能不能養大啊？」
那婆子沒料到蔣四
蔣家老祖宗換好衣裳，曹大奶奶扶著她出了蔣侯府，往宗人府去了。
王毅興正在旁邊伺候筆墨，聞言一聲不吭，只是用力磨墨而已。
現在她想自己喂都沒法子。
「四少奶奶。這孩子就是不肯吃，一吃就吐。」乳娘苦著臉回道：「您想想辦法吧。這孩子越來越輕，若是萬一……奴婢實在擔待不起。」說著，給蔣四娘跪了下來，哀求道：「四少奶奶，奴婢的奶水不好，您另外找人來喂阿貝小少爺吧。莫因為奴婢耽誤了阿貝小少爺。」
「沒事沒事。」蔣家老祖宗賠笑說道，又問：「請問叔王殿下，能不能讓我們挑幾個乳娘，給我們家四娘送去？四娘剛生了兒子，但是乳娘總是不稱心。」
「咦？蔣家想在宗人府挑乳娘，給驃騎將軍府送去？」夏昭帝摩挲著這份摺子，目光格外幽深晦澀。
「這麼心急？」蔣家老祖宗嘆了一口氣，站起來道：「那我去吧，你服侍我更衣。」
……
宗人府送過去的乳娘，其實是王相王毅興親自挑選的。
這份摺子馬上就送到宗人府夏亮手中。
蔣四娘費了全身力氣才壓制住心頭火起，冷冷地道：「算了，你既然不想再做了，我留你也無益。——來人，給乳娘拿幾兩銀子。送她回蔣侯府！」
她是將軍府的主母，是大婦，通房妾室都是應有之意，她應該妥妥帖帖幫周
不一會兒，風度翩翩的叔王夏亮就從後堂走了出來，對蔣家老祖宗和曹大奶奶拱手道：「讓兩位久等了。」
這婆子走了之後，蔣四娘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她走到裡屋，抱起自己的兒子瞧了瞧，見他面黃肌瘦。弱小得真是一陣風都能將他吹走，心裏跟刀攪一樣地痛。
「啊？乳娘送回來了？這是怎麼回事？」曹大奶奶站了起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阿貝？真是個好名字，跟神將府他堂哥阿寶真是親兄弟啊！」叔王夏亮呵呵笑道，狀若無意地說道。
曹大奶奶去了蔣家老祖宗的院子，委婉說道：「老祖宗，四娘孩子的乳娘用著不順手，孩子就是不吃奶，我想著，不如去宗人府幫她挑幾個乳娘備用吧？」
蔣家老祖宗和曹大奶奶進了宗人府的大堂，說明了來意，眼巴巴地看著那執事的小官兒，低手輕輕塞了一個大紅包過去。
「兩位真是好運氣，聖上已經准了所奏，讓你們去宗人府挑乳娘。」夏亮滿臉笑容地說道，親自帶蔣家老祖宗和曹大奶奶去挑乳娘。
曹大奶奶忙應了，跟著蔣家老祖宗去後堂更衣。
夏亮看著這份批得比他想象得要痛快的摺子，眉梢輕輕跳了跳。
「哦？是這樣啊……沒問題！沒問題！」叔王夏亮滿臉熱情說道：「孩子是大事。驃騎大將軍只有這一個兒子吧？那是
「唉，這孩子也是太心急了。才滿月的孩子，又生來病弱，一頓吃不了多少是正常的。」曹大奶奶坐了下來，皺著眉頭道：「那怎麼辦呢？四娘自己沒奶水了，乳娘挑挑揀揀那麼多個，只剩下你一個人。你走了，那孩子怎麼辦？」
「回大奶奶的話，奴婢沒有本事，奶不好小少爺，奴婢怕耽誤了小少爺，所以主動提出讓咱們四姑奶奶換人的。」那乳娘低著頭，跪在曹大奶奶面前都快哭了。
他真沒想到，這蔣家的聖眷還是頗濃啊……
那乳娘慌忙搖頭，道：「真是奴婢不好。小少爺不喜歡吃奴婢的奶水，四少奶奶千萬要為小少爺著想啊！」說得好像蔣四娘這個親娘不關心自己的兒子一樣！
叔王夏亮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為難地道：「雖然我名義上管著宗人府，但是宗人府到底是聖上的，我不敢自專。待我去向聖上稟報一番，看看聖上的說法吧。」說著，拱手離開。
那乳娘低頭道：「四姑奶奶說，請大奶奶去宗人府挑兩個乳娘給小少爺……」
「知道錯了吧？」那婆子笑得很得意：「沒有關係。我們吳家已經為您打點好了。過幾天，就送幾個好生養的丫鬟過來，先伺候著四公子。您一定不會反對的，是吧？」
蔣四娘嘆口氣，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
阿貝是周懷禮和蔣四娘給他們的兒子取的乳名。
蔣四娘微微一笑，但
「可是老祖宗，那乳娘已經送了回來，孩子沒奶吃呢……」曹大奶奶有些臉紅地催促：「老祖宗，您能不能現在就去宗人府？我伺候您老人家去……」
這些是她心底深處的想法，多年大家閨秀的教養也讓她知道這些想法是不對的。
「啊？四少奶奶，您怎麼能說這種話？」那婆子做出大吃一驚的表情：「通房妾室都是為了子嗣著想，四少奶奶是大家閨秀，怎麼會認為通房妾室是膈應人的東西？！您怎麼能嫉妒呢？」
她覷著眼睛打量了蔣四娘一會兒，笑道：「那倒是。四少奶奶就趕緊安排著吧，我們過兩天再來看看小曾外孫少爺阿貝。」說著屈膝福了一福，告辭回吳國公府去了。
蔣四娘抱著孩子在屋裡走了幾圈。交回到乳娘手裡：「……去餵奶，記得要多喂。」
這個乳娘是蔣四娘的娘親曹大奶奶幫著挑選的，本來是蔣侯府知根知底的人家，在蔣侯府也奶過幾個孩子。但是到了將軍府，卻跟自己的兒子八字不合，一直不能讓孩子好好吃奶。
蔣家是夏昭帝的母家，他們想用宗人府預備的乳娘，還是夠資格的。——至少比盛思顏夠資格……
那小官兒拿手掂了掂，笑著道：「兩位來得
「送她回去，同時讓我娘去宗人府找個奶娘過來吧。」蔣四娘淡淡吩咐道。「我記得大堂嫂剛生阿寶的時候，宗人府就準備了兩個乳娘送過去了，一直留在神將府呢，想必很不錯。」
「……但是四少奶奶，您還沒有找到新的乳娘，就把她送走了，小少爺怎麼辦呢？」蔣四娘的貼身丫鬟輕聲問道，有些擔心地看了看蔣四娘懷裡抱著的兒子。
夏亮的摺子很快送到宮裡夏昭帝的案頭前。
雖然周懷禮求娶她的時候，曾經允諾以後不納通房妾室，但是嫁了人之後，她才知道男人婚前說的話，是當不得真的……
「將軍回來了沒有？」蔣四娘揚聲對外問道。
蔣家老祖宗和曹大奶奶都是見多識廣之人，一看站在她們面前的乳娘，就知道這些人確實比她們在外面找的人要好。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蔣家老祖宗揮了揮手，有些疲憊地說道。
蔣四娘下意識用手捂住嘴。
……
「……好吧，讓她們挑吧。聽說那孩子病弱……唉，稚子何辜？希望他們能好自為之，知福惜福。」夏昭帝淡淡說道，揮手准了叔王夏亮所請。
蔣四娘的眉頭跳了跳，忍著怒氣道：「孩子不吃，你就不能多喂幾次？總是有吃的時候吧？」
現今管著宗人府的人，是叔王夏亮。
她生了孩子之後，身子虛弱。本來就沒什麼奶水，後來還吃了回奶湯。很快就一滴奶水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