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第五卷

第067章 指婚

第五卷

第067章 指婚

夏昭帝看著他們兩人笑道:「叔王請坐,小堂弟你也坐。」
周懷禮和蔣四娘帶著自己的人也走了。
叔王夏亮帶著自己的兒子夏止來到宮中的御書房。
正月十六,是大夏皇朝過年之後的第一次大朝會。
周懷軒又抽出一柄長劍,往劍鞘里插進去,但是只插到三分之一的地方,就再也插不進去了。
「不擔保你就不信了?」
「以前在一本書上看過的。那時候年紀小,不懂裏面的意思。」盛思顏說道,也站了起來:「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
他跟著內侍走進來。
周懷禮微微點頭,仰脖兒將酒一飲而盡。
……
夏昭帝看了看夏止,道:「小堂弟年歲不小了吧?定親了沒有?」
「蘇定方,聖上隆恩。拜你為鎮國大將軍,官居一品,賜居鎮國大將軍府,封妻蔭子。——欽此!」王毅興笑著念完聖旨,雙手送到蘇定方手裡。
蘇定方感動得眼圈都紅了,他一撂長袍,單腿給夏昭帝跪下,舉著聖旨,滿懷激動:「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樣升上去的官,到二品就頂天了,升不到一品。
用身家性命擔保?
夏昭帝精神大好,聽過簡單的朝議之後,就笑著道:「自從封了夏陽公主,大夏上下舉國歡喜,各種喜慶的事兒層出不窮。海晏河清,天下太平。——夏陽公主,真是我大夏之福!」
夏亮忙又道:「不如聖上給我們指一個吧,也省得他娘親千挑萬選,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好的。聖上眼光獨到,一定能挑到好的。」
到正月十五晚上,才完全消停下來。
站在武將中第一位的周懷禮立刻豎起耳朵,定定地看著王毅興手上的聖旨。
夏珊雖然心裏不情願,但也知道他們說的是正理,悶悶地點點頭,跟著夏瑞回自己住的宮殿去了。
這劍鞘看上去像是個古物,紋路大氣,樣式樸拙,單掛劍鞘在牆上也很好看。
從初二開始,盛思顏和馮氏就開始忙著吃年酒和請吃年酒,又加上她剛封公主,請帖和他們要請的人。都比往常多兩三倍。
夏瑞朝夏珊努努嘴:「安陽公主說想去看她舅舅,姚女官說不能做主,讓我們來求聖上呢。」
「指婚說不上。朕聽說新任鎮國大將軍蘇定方的外甥女不錯,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夏瑞驚喜地道:「父王!大哥!你們怎麼來了?」
周懷禮忙站起來,對盛思顏和周懷軒點點頭,道:「四娘是小孩兒脾氣,她心地是好的,就是太良善了,以後跟大堂嫂多學學,就不會老吃虧了。」一邊說,一邊也拱手道:「告辭!」
「眾卿平身。今日還有一件事要宣布。」夏昭帝笑容滿面地看了看王毅興:「王相,你來宣旨。」
「劍鞘是放劍的。你把石頭放進去,那這劍怎麼辦?」盛思顏啼笑皆非地摸了摸阿寶的頭:「記住了,以後不能再這樣了。」
「哦?已經快十九了?」夏昭帝笑著看了他一眼:「房裡有人了嗎?」
難怪周懷軒惱了,這麼小就讓他「鐵塊懸腕」。
盛思顏悠悠嘆口氣,微笑著道:「亂鬨哄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蘇定方還是先帝在位時候拜的大將軍。後來在夏啟帝在位的時候,因燈街殺人案一事辭去官職,解甲歸田,在京郊附近的田莊上跟自己家人關起門來過日子。
盛思顏拖著疲憊的步子回得清遠堂。看見周懷軒靠坐在暖閣的臨窗軟榻上,盯著阿寶懸筆。
喏大的廳堂里,只有盛思顏和周懷軒兩個人坐著。
王毅興躬身出列,拿著聖旨對朝臣道:「大夏的鎮國大將軍一職。自從神將大人去職之後。懸空已久。今日聖上終於有了決斷。」
說話竟然這樣咄咄逼人,一點都不給人留餘地……
叔王夏亮搖頭道:「聖上宣我和止兒進宮,不知有什麼事。今天就不陪你喝酒了。」
當年的大將。就連死去的章大將軍,都沒有蘇定方戰功顯赫。
京城裡幾乎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員都去了金鑾殿朝拜。
一般皇帝這樣問,就是要給人指婚的來頭。
「不是不信。你若是能擔保,我當然是信的。」
夏瑞忙道:「當然沒有!我陪著安陽公主念書習字,還和大皇子一起演練騎射呢!」
盛思顏將劍鞘放到阿寶面前的矮几上,問他:「阿寶,你做什麼了?這劍鞘裏面是什麼東西?」
阿寶跪在榻上的四足矮几前,面前擺著一張雪白的宣紙,右手拿著一支小小的狼毫筆。手腕上卻用絲線懸著一個小小的鐵塊……
絕大部分人都以為,周懷禮會接任鎮國大將軍的位置。
「聖上召我們進宮,不知道有什麼事。——瑞兒,你陪著公主,可有淘氣?」叔王夏亮對夏珊和藹地點了點頭,又看向夏瑞問道。
阿寶點點頭:「再不敢了。」
夏止也忙點頭:「請聖上指婚。」
盛思顏大奇,走過來低頭細看:「這是怎麼了?放不進去了?」說著,從周懷軒手裡接過劍鞘和劍。
「不擔保,那說明四弟妹你自己都不信你自己的話,憑什麼讓我信呢?難不成到時候出事倒霉的人只要不是四弟妹你,你就能站著說話不腰疼,各種大義凜然?」盛思顏微笑著道,語調輕柔,卻言辭如刀。
蘇定方早就等候在金鑾殿外。
盛思顏見阿寶的臉都漲紅了,忙問周懷軒:「這是做什麼?」
「不能輕饒。」周懷軒抱著胳膊道:「你既然有力氣瞎胡鬧,就早點跟我學功夫吧。」
這一次,夏昭帝居然破格。將這個鎮國大將軍的位置,給了平民出身的蘇定方!
盛思顏不管阿寶跟墮民有什麼至關重要的聯繫,她只知道,阿寶是她的兒子,是她的責任,她要教育他長大,不能讓他被人寵壞了。
盛思顏忙打圓場:「好了,今兒該罰,阿寶可要記住了。以後別淘氣了。這劍鞘你是怎麼拿下來的?」
神將府的大年初一,就這樣忙忙碌碌地過去了。
兩人在外面的時候,都是裝作不熟的樣子。
「恭喜聖上!賀喜聖上!恭喜夏陽公主!賀喜夏陽公主!」朝臣一起躬身,齊聲道喜。
「你小看他了。」周懷軒坐直了身子,從身邊拿出一支劍鞘。遞到盛思顏面前:「你看看這個。」
「……你說什麼?從哪裡聽來的?」周懷軒偏著頭問道。
夏昭帝呵呵地笑,道:「咱們是親戚,就不用這樣客氣外道了。若是你們真的找不出人選,朕這裏確實有個人選,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
阿寶眨了眨眼,將范媽媽賣了:「……是范媽媽給阿寶的。阿寶要劍鞘,范媽媽跳起來就夠到了。」
阿寶低著頭,右手乖乖地懸空,手腕上弔著一個小鐵塊,並不敢吱聲。
夏瑞忙點頭:「我也是這麼說。——安陽公主,咱們先回去,等過兩天,我再進來陪公主出去玩,怎樣?」
夏止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有了。」
蘇定方吃虧在沒有顯赫的家世。完全是靠自己積累軍功升上來的。
盛思顏將長劍拔出來,遞給周懷軒,自己覷著眼睛看著劍鞘裏面,喃喃地道:「裏面是什麼東西啊?怎麼放進去的?」
阿寶老老實實地道:「……塞進去的小石頭……」
下朝之後,周懷禮沒有回自己的驃騎將軍府,而是去酒樓喝酒。
夏亮和夏止謝了恩,在夏昭帝面前坐下。
正月十五過後,大夏民眾的年過完了。
蔣四娘頭一次親自領教盛思顏的辭鋒,很是猝不及防,她只好笑了笑,道:「既如此,大堂嫂您就自己看著辦吧。我言盡於此,告辭。」說著,看了周懷禮一眼,轉身就走。
夏亮笑著道:「他年歲確實不小了,今年滿十九歲,但是他娘親太挑剔,至今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
……
叔王夏亮和小王爺夏止被內侍領著,進了夏昭帝的御書房。
房裡的通房侍妾都有,就是不敢生孩子。
「……新任鎮國大將軍便是……」王毅興頓了頓:「宣:蘇定方上殿!」
周懷軒淡淡地道:「練手腕。」
「你還拽詞兒了。」周懷軒唇角的笑容若隱若現,跟著她站起來:「去傳晚飯吧。」
劍鞘一入手,她的手腕陡地一沉。——好重啊!
竟然塞了大半個劍鞘的小石頭!
該開工的開工,該開市的開市,該坐衙的坐衙。
蔣四娘抿了抿唇,開始覺得盛思顏做了公主之後,確實跟以前不一樣了。
盛思顏:「……」好吧,對阿寶予取予求、百依百順的范媽媽也是該敲打敲打了。
盛思顏:「……」
「這樣啊。你們先回去吧。等過兩天再出宮也不遲。」夏亮給她們出主意:「聖上眼下正忙著,何必去自討沒趣呢?」
「哦,那王爺請便吧。」周懷禮看了他一眼,沒有忽略夏亮手上打的手勢。
雖然不是每家都去。也不是每家都回請,但是也比往年要多了五成的客人來往。
叔王夏亮沒有上朝,但是也聽說了朝中的消息,正好跟周懷禮在酒樓遇到了,笑著坐到他面前,道:「周大將軍倒是有閒情逸緻!」
以他的年紀和身份,肯定不會還是雛兒。
金鑾殿里很多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向周懷禮那邊看了過去。
周懷禮笑了笑,道:「原來是王爺。來喝一杯?」
「問問你的好兒子。」周懷軒看了阿寶一眼。
周懷禮面上的失望之色溢於言表。
那手勢是讓他晚上去南城的宅子議事。
在門口的時候,遇到安陽公主夏珊和郡主夏瑞。
「練手腕?他才一歲!現在學寫字是不是太早了?你看那鐵塊多重啊。一歲的孩子,你確定他的骨頭受得了?」盛思顏不是虎媽,不會這樣逼孩子練寫字。
沒想到。竟然是蘇定方截了胡。
「那就好。你們先去吧。等我們跟聖上說完話,我再來接你回家。」又問她們:「你們來做什麼?」
居然是蘇定方……
「願意!願意!」夏亮連是誰都不聽,馬上表示同意。
「……用身家性命擔保?大堂嫂是不信我的話了?」蔣四娘不悅地道,將孩子的襁褓掖好,放回乳娘懷裡。
盛思顏看著這劍鞘覺得很眼熟,想了想道:「咦。這不是在東次間牆上掛著的那支劍鞘嗎?我記得以前是掛著一整柄長劍,後來擔心那劍掉下來傷人。就把劍拿走了,只剩下劍鞘掛在那裡。」
盛思顏明白過來,這劍鞘裏面一定有東西,將裏面的空間都堵住了,所以長劍放不進去,拿在手裡也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