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095章 警告
當然，這些別人都還不知道罷了。
盛思顏和阿寶從宮裡回到神將府，阿寶悄悄跟盛思顏說了王毅興對他說的話，當然，他開始說的對王毅興警告的話，都被他忽略了。——如果讓娘知道他對王毅興說那種話，肯定要讓他繞校場跑二十圈！
盛思顏福了一福：「王相。」
……
「還有事嗎？」盛思顏微笑著問道。
「孺子可教。」王毅興笑容滿面，終於能夠摸到阿寶的頭了。
一本正經的樣子，跟大人一樣，將盛思顏逗樂了。
夏昭帝大喜，道：「這葯吃得人一點胃口都沒有，還是食補好！食補好！」
王毅興禁不住停住腳步，溫和地叫了一聲：「夏陽公主。」
他看著盛思顏言笑盈盈的面容，半晌方道：「……好……好多了。」
本來也就是念一念奏章而已，阿寶不念，夏昭帝也會找別人念。比如王相，又或者是宮裡的內侍大總管。
王毅興側了側身子，讓開路，道：「請。」
「不是不要……」王毅興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阿寶：「……」這可不能說。
小王爺夏止的妻子這樣好生養，確實羡煞眾人。
王毅興走了出去，在御書房外面的迴廊里正好遇見從耳房回來的盛思顏。
盛思顏點點頭：「我吩咐了天下藥房，給我找一味葯，找到了，會對你夫人有奇效。若是你不棄嫌，到時候讓我爹幫你開個方子，給你夫人換種葯試試。」
「那聖上歇著吧，臣告退了。」
「
盛思顏本來想往前走，但是王毅興站在她對面，好像有話要說的樣子，只好站住了，微笑著看著他，問道：「王相，你夫人好些了嗎？」
夏昭帝抬頭看了看他，笑道：「你沒有去叔王府赴宴？」
盛思顏端著葯碗走進來，對王毅興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端著葯來到夏昭帝案前。
阿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繼續繃著小臉道：「我娘是我爹的，你別打歪主意！」
「……不說？你以為別人不知道？」王毅興笑了笑：「這宮裡上下。誰不知道你一直在給你皇帝外祖念奏章？」
阿寶的動作迅捷靈動，功夫已經是不淺的樣子。
王毅興卻搖了搖頭，道：「……別人都可以念。唯獨你念了，有些不好。」
「哦？我什麼時候打歪主意了？」王毅興看著阿寶，忍不住想逗他。
這句話如同一盆冷水一樣，將王毅興澆醒了。
王毅興一窒，低頭看見阿寶嚴肅的小臉，忍不住伸出手，想摸一摸他的頭。
沒過多久，王毅興來了。
吳蟬穎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可比夏止的妻子生的三個兒子都重要。
居然都知道了，阿寶一想到盛思顏的態度，就有些惶恐。
王毅興被噎了一下。——能忽悠面前這個小人精的人，可能還沒有出生吧！
「聖上。今日叔王府確實很熱鬧。不過，臣聽見一件更重要的事，如果鬧起來。那
這麼小的年紀，功夫就這樣出眾，應該是周懷軒教的吧？
夏珊立刻眼圈都紅了：「舅舅，您不要珊珊了嗎？」
王毅興默默地看著她，心中有很多話，此時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當然跟你有關係。」王毅興打起精神，打算輸人不輸陣：「我進來之前，你跟你的皇帝外祖在做什麼？」
他並未看見阿寶動彈，但是轉眼間，阿寶已經轉到他另一邊，躲開了他的手。
王毅興久久地站在迴廊上，看著前方的迴廊出神。
「那就是要了！」夏珊馬上破涕為笑，又一次抱緊王毅興的胳膊：「舅舅，舅母怎樣了？我好久沒有出宮去看過舅母了。她還好嗎？」
王毅興看著阿寶的背影微笑，心情陡然好了許多。
安陽公主夏珊從迴廊對面走過來，看著王毅興好奇地道：「舅舅，你在這裏做什麼？」一邊說，一邊順手把胳膊放到王毅興的臂彎挽了起來。
「……我明白了。」阿寶垂下頭：「下次皇帝外祖再找我念奏章，我會讓皇帝外祖找大皇子舅舅念。」
盛思顏笑著對叔王夏亮頷首道：「恭喜叔王府又添丁了。」
他咬緊唇。抬頭看著王毅興。小手握成小小的拳頭垂在身側，很是警惕的樣子。
「應該是不知道。」王毅興悠悠說道：「所以。臣就略微點撥提醒了一句。小王妃特別聰明，一點就通，已經派人去城外的王府別莊接
「好，還好。」王毅興敷衍地笑了笑：「我要出去了。安陽公主……」
不過真的到了滿月禮的那一天，夏昭帝據說又病了，沒能去成叔王府，並且召了盛思顏和阿寶進宮陪他吃藥。
爹不在家，阿寶覺得自己有義務幫爹看好娘親。雖然爹在家的時候，他跟爹是相看兩相厭……
阿寶白了他一眼，偏頭躲開，轉身回御書房去了。
夏昭帝看也不看，一口氣就把葯喝盡了。
王毅興的目光止不住跟著她的背影移動，直到他感覺到有人好像在冷冷地看著他，才忙垂下眼眸。收斂心神。
王毅興自忖自己隱藏得極好，連夏昭帝都未必看得出來他的心思，沒想到卻被阿寶這個六歲的孩子看得一清二楚。
「有什麼不好？我又不是不識字！」阿寶氣鼓鼓地道。「我還懂很多大道理……」
阿寶忙拿了一塊蜜餞送到夏昭帝嘴裏。
其實不止夏止的妻子生了三個兒子，更重要的是，吳蟬穎在跟了夏止五年之後，終於再一次有了身孕！
「父皇，您該吃藥了。」盛思顏說道，在心裏暗自琢磨夏昭帝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久了，還時好時壞……
夏珊只好把手拿開，眼睜睜看著王毅興離去。
阿寶在他心裏，只是個特別聰明的神童，但是再厲害，也是個孩子。
「你看錯了。我只是在琢磨，如何跟你娘說有關你的問題。」王毅興也收了嘻容。一本正經地道。
兩人說著話，已經交換了好幾層意思。
他們一家子的一舉一動，都看在別人眼裡，不可能不顧忌到別人的看法。
「臣剛剛去了，現在才回來。」王毅興躬身答道。
王毅興不動聲色地將胳膊挪開，看著夏珊道：「珊珊，你已經是大姑娘了，很快就要定親，不能再和小時候一樣。」
王毅興抬起手，阻止他說下去：「你是聖上的外孫，聖上能找六歲的外孫念奏章，卻把自己九歲的兒子扔到一邊不聞不問，你覺得別人會怎麼想？」
王毅興正要說，突然察覺到阿寶在旁邊，忙改了口，道：「是小王妃和小王爺吵了一架。小王妃要給她娘家人謀官，小王爺不肯。說他們是閑散王府，不能幫她，小王妃於是不讓小王爺看兒子。小王爺一氣之下，離開王府。住到城外的別莊去了。」
但是他也知道，這樣說不對。
阿寶下意識想說：「管別人怎麼想！」
夏昭帝聽了噗嗤一笑，道：「不能在朝里做官，在王府做個長史也行嘛。王府里也是有官制的。這小王妃不知道嗎？」
王毅興只好點點頭：「有勞了。」
因此盛思顏和阿寶也沒有去成叔王府。
盛思顏嘆口氣，道：「王相說的也有道理，可是有什麼法子呢？得你的皇帝外祖聽才行啊。」
「你的眼睛就沒有從我娘臉上移開過！」阿寶揮了揮小拳頭：「非禮勿視你懂不懂！還是狀元郎呢！」
叔王夏亮心情十分愉快。
夏亮笑著對盛思顏拱手
到了宮裡，盛思顏照例去給夏昭帝煎藥，阿寶則陪夏昭帝念奏章。祖孫倆做這種事已經是駕輕就熟了。
阿寶眨了眨眼，道：「那下次我來想辦法，娘不用為難。」
「念奏章有什麼不對？」阿寶白了王毅興一眼。
盛思顏是不贊成阿寶給夏昭帝念奏章的，不為別的。就為避嫌。
盛思顏抿嘴笑了笑，收拾了葯碗放回托盤裡，親自捧了出去。
但是夏昭帝又總是以眼睛不好為由，吵得盛思顏和阿寶都心軟。
「我？跟我有什麼關係？」阿寶狐疑問道：「你不要看我年紀小，就胡亂尋個由頭忽悠我……」
「朕是必去的。」夏昭帝哈哈大笑，心情極是暢快。
盛思顏笑著道：「這葯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想著以後還是食補。盡量不要吃藥了。」
阿寶在旁邊偏著頭，定定地打量王毅興，像是第一次看見他一樣。
盛思顏從他身邊擦身而過，漸漸遠去。
阿寶不知什麼時候偷偷溜了出來，走到王毅興身邊，看著他道：「王相，你離我娘遠點。」
夏昭帝點點頭：「孩子滿月禮，小堂弟確實鬧得不像話。罷了，咱們且看著吧。叔王是個有分寸的，應該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媳婦打架的。」
王毅興雖然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舒服，但是也沒有特別在意。
「下去吧。」夏昭帝點點頭。
時間長了。盛思顏也就習慣了，不再說什麼。
王毅興笑了笑：「是你爹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