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天龍八部
第580章 打臉
段譽哈哈笑道：「你要動手你自己練就是了，我可能瞧著有趣，但是真要動手，我是不會的。」
左子穆聽他說話越來越狂妄，不禁氣塞胸臆，向馬五德道：「馬五哥，這位段兄是你的好朋友么？」
許樂揮手，又給了他一記耳光：「這是交給你，不是什麼地方都是任由你賣弄的。你觸碰了別人的規矩，拳頭又沒有別人大，就要挨打。」
左子穆似乎是心情好的很，目光一轉，看向了段譽：「我那劣徒剛才以『撲跌步』取勝。這位小兄弟似乎不以為然？不如請小兄弟指點小徒一二。」
段譽輕揮摺扇，搖了搖頭說道：「你師父是你的師父，你師父可不是我的師父。你師父差得動你，你師父可差不動我。你師父叫你跟人家比劍，你已經跟人家比過了。你師父叫我跟你比劍，我一來不會，二來怕輸，三來怕痛，四來怕死，因此是不比的。我說不比，就是不比。」
段譽道：「很好，你練罷，我瞧著。」
啪！
左子穆到底比辛雙清高明了許多，無量劍派東宗的弟子也比西宗稍微高出一籌。
許樂看著他：「段兄弟，你要知道，是你要適應規矩，而非是規矩要適應你。你現在已然說錯了話，觸怒了別人，應該向人道歉。」
他這番說什麼「你師父」「我師父」的，說得猶如拗口令一般，練武廳中許多人聽著，忍不住笑了出來
辛雙清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許樂揮手道：「左掌門不必推辭。我看貴派弟子皆有長劍在手，段兄弟有沒有什麼功夫，因此怕出了萬一。但是段兄弟說話行事實在過分，又不得不讓他長些記性，所幸我手上並無他物，因此不如由我來和他親近親近。」
段譽從袖中抽出了一柄摺扇，輕輕搖動：「一個人站著坐著，沒什麼好笑，躺在床上，也不好笑，要是躺地下，哈哈，那就可笑得緊了。除非他是個三歲娃娃，那又作別論。」
五局定輸贏，東宗贏下了前三局中的兩句，而第四局眼看也要拿下來。
左子穆心想：「他若是你弟子，礙著你的面子，我也不能做得太絕了，既是尋常賓客，那可不能客氣了。有人竟敢在劍湖宮中譏笑『無量劍』東宗的武功，若不教他鬧個灰頭土臉下的山，姓左的顏面何存？」
左子穆輕撫長須，滿臉得意之色：「東宗已然勝了三陣，看來這『劍湖宮』又要讓我們東宗住上五年了，辛師妹，咱們還用再比下去嗎？」
「不是你以為沒有招惹我就可以的。實話說吧，你剛才的自以為幽默風流模樣讓我很噁心。」許樂說道。
段譽見狀，
左子穆呵呵笑道：「辛師妹派出的四名弟子劍術上造詣著實可觀，褚師侄年紀輕輕，居然到了這般地步，前途當真不可限量，再過五年，東西兩宗只怕就要換位了。」
在許樂看來，龔光傑就是贏了左子穆的臉上也不應該好看，比人家早練武十多年，還打成這個模樣，根本無需多說，完全可以稱之為廢物。
段譽白皙的臉上頓時浮起了一個紅彤彤的大手印。
「你這人怎麼這樣兇狠？我又沒有招惹你？」段譽叫道。
左子穆愕然，實在不知這人為何這般殷勤，竟願意主動出手為他們無量劍派出頭。
那姓褚的少年見到對手失利，頓時大喜，連忙上前進招。
龔光傑踏前一步，似乎是腳崴了，身形猛然一晃，向前栽去。
眾人都是吃了一驚，原本看他鎮定自若，還以為他是什麼了不得的高手，卻不料他是真的沒學過功夫。
仍是坐在椅中，並不起身。龔光傑登時臉皮紫脹，怒道：「你……你說什麼？」
許樂看不出來這有什麼好笑的，只能說這位未來的大理皇帝實在是笑點異常，不同於常人。
許樂聽著，也不由翻了個白眼，段譽這話的確十分討厭欠扁，換成自己是左子穆，肯定要打得他跪下哭求不可。
左子穆道：「段兄既然不是馬五哥的好朋友，那麼兄弟如有得罪，
他的目光投向了馬五德：「馬五哥威震滇南，強將手下無弱兵，小兄弟的手段定然也非同凡響。」
卻不料龔光傑這個模樣也是一個招式，叫做「撲跌步」，故意引人來攻的，猛然回手一劍擊在那姓褚的少年左腿上，勝了這場比賽。
左子穆和辛雙清微微點頭，都道：「這位朋友實在是公允之言。」
許樂心內想道，莫說這些人是不講道理的江湖人士，就是講道理的讀書人，就憑你這明顯語帶嘲諷的話，別人肯定也不能輕易放過你。
當下冷笑一聲，說道：「請教段兄大號如何稱呼，是那一位高人的門下？」
這就叫作死。
馬五德原本擔憂段譽，此時聽了許樂的話，也不由點頭，心道：「左右不過是些皮肉傷，這年輕人也該吃點教訓。」
馬五德臉上微微一紅，忙道：「左掌門誤會了，這位段兄弟不是我弟子，只不過是途中偶遇，說道無量山上山水清幽，景色不凡，因此同來看看。」
許樂看向了左子穆：「左掌門，你怎麼說？」
「這怕是不太好，我無量劍派……」
龔光傑喝道：「我師父叫你這小子也下場來，咱們比劃比劃。」
左子穆在第四局派出了一個已經中年的弟子，名字叫做龔光傑，而辛雙清的手下卻是一個姓褚的少年
左子穆微微點頭，笑道：「多謝這位朋友好意，這位姓段的朋友全然不知規矩，信口開河，是該好好教訓教訓。」
段譽道：「你手裡拿了一把劍這麼東晃來西去，想是要練劍，那麼你就練罷。我向來不愛瞧人家動刀使劍，可是既來之，則安之，那也不防瞧著。」
那中年漢子龔光傑巴不得師父有這句話，當下抽出長劍，往場中一站，倒轉劍柄，拱手向段譽道：「段朋友，請！」
「段兄弟，你不懂武功，也不懂江湖上的規矩，就這樣傻乎乎的說話，還語帶嘲諷，很是不妥。」許樂微微提高了聲音，慢悠悠地說道。
段譽笑道：「你這人倒是有趣，明明跟我差不多大，偏偏說話老氣橫秋的。在下沒感覺自己說錯了，也不認為需要道歉。」
那道姑打扮的辛雙清強忍怒氣道：「左師兄果然教的好徒兒。但不知左師兄這五年來對無量玉璧的鑽研有了什麼心得？」
許樂站起身來：「不知在下可否僭越，借貴地和這位段兄弟親近親近？」
他這話倒也不錯，那個姓褚的少年能在這般年紀和中年龔光傑不分上下，讓龔光傑不得不使詐才能贏他，顯然是個練武的好材料。當然，再好的材料在無量劍派這等不入流的門派中也註定要被埋沒，一生的成就有限。
許樂看到此處，也終
段譽不可置信地捂著臉：「你為什麼要打我？」
左子穆頓時瞪了她一眼：「師妹，怎麼忘了本派的規矩！」
馬五德和段譽也是初交，完全不知對方底細，他生性隨和，段譽要同來無量山，他不便拒卻，便帶著來了，此時聽左穆的口氣甚是著惱，勢必出手便極厲害，大好一個青年，何必讓他吃個大虧？
段譽微笑道：「在下單名一譽字，從來沒學過什麼武藝。我看到別人摔跟頭，不論他真摔還是假摔，忍不住總是要笑的。」
許樂反手一個耳光抽在他臉上：「閉嘴！」
但是左子穆並不以為恥，他現在正在得意地笑著，顯然心情真好。
左子穆聽他言語中全無恭敬之意，不禁心中有氣，道：「那有什麼好笑？」
段譽搖了搖摺扇，不以為然：「我並沒有語帶嘲諷，我說的不過是我心內的想法，至於江湖規矩，我是不懂的，武功，我看著也跟耍猴戲一般，沒什麼意思。」
便道：「段兄弟和我雖無深交，咱們總是結伴來的。我瞧段兄弟斯斯文文的，未必會什麼武功，適才這一笑定是出於無意。這樣吧，老哥哥肚子也餓了，左賢弟趕快整治酒席，咱們賀你三杯。今日大好日子，左賢弟何必跟年輕晚輩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