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仙傳》上部 初出茅廬

第129章 致命考驗

上部 初出茅廬

第129章 致命考驗

不等鬥雞眼大叔說完,方岩已經催馬離開大院。
想到這裏,方岩不由得又想起當初在維兀京城時,遇到的莽荒國師摩羅陀的孫子,還有那個名為阿古的武者。如果真遇見阿古那種級別的人,方岩立即就得跑路。
方岩在這裏休息了片刻,然後繼續前進,到了離前線五十余里的地方,有大批軍馬駐紮,這也是最後一批軍馬,過了這裏,前方就是曠野,和大隊的莽荒軍隊。
不多時,那些四處巡邏的士兵換崗,天色漸漸發亮,每個營帳中都鑽出不少士兵。方岩看看時間差不多了,牽出自己的馬匹,也不跟人多說什麼,打馬飛奔。
莽荒人生性兇悍,這兩個探馬也不例外,方岩接連跟對方硬拼了兩次,被纏的脫不開手腳。而那個先前被方岩斬傷的高手,趁這機會,飛快的運功止血,又匆忙裹住斷臂,就搶上前來,準備攜手對付方岩。
「我總算知道,以前對上我白骨戟的那些敵人,是怎麼樣的心情了。」
方岩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清晨,精神抖擻,牽出馬匹就要上路,鬥雞眼大叔說要和他一起去,方岩連忙拒絕。
方岩裝著打了一個哈欠,一手拉著韁繩,一手隱藏在衣服後面,等到離那堆亂石只有五丈左右的距離時,兩個埋伏的莽荒高手同時飛身躍起,如蒼鷹搏兔,一人一邊,朝方岩猛撲過來。
「先天大武師級別的探馬,怎麼可能有如此神兵在手?」
「啊!」
方岩的地圖上,在這百十里的區域內記錄的非常詳盡,一些特殊地段,甚至連幾顆樹木都標示的清清楚楚。方岩在地圖上早已經挑選了一條能夠通行的小路。
一個莽荒高手身在半空,本來料定了要將方岩重傷,卻沒想到對方身上竟然攜帶著這種極為銳利的神兵,頓時吃了大虧,一條手臂被齊齊斬斷,鮮血四濺。
「莽荒國真是個癩蛤蟆啊。」那士兵無奈道:「天天卧在不遠處,你打他吧,他就跑,你不打他,他就回來,還時不時的噁心你一下,真叫人頭疼。」
從雁南山拿到破滅經的下卷之後,方岩就來回奔波,只在空閑時間苦讀了一番,不過他早已經熟記了上卷,對於與之相關的下卷,感悟起來也比較順手,再加上小龜幫他解讀一些晦澀難懂的地方,所以,到了現在,方岩已經把下卷中所記錄的冥龍千機心法熟記于胸。
呼!
「這麼小一點年紀,怎麼就被指令去抓探馬了?」
這千百道氣流全部集中在方岩鐵拳之上,爭先恐後涌動出來,去勢比之流星還要快上幾分,直奔不遠處一塊一人多高的巨石之上。千百條氣流,千百條飛龍,來迴旋繞,看似柔弱無形的氣流,又象蘊含無上偉力,一瞬間,巨石轟然爆裂,只剩下面一半,孤零零立於曠野中。
「那小子瘋了?」有人剛剛睡醒,迷迷糊糊望著方岩背影說道:「剛起床就往莽荒那邊跑。」
方岩雖然心裏稍稍有點忐忑,但知道明天說不準就會有一場惡戰,所以儘力壓制著自己不安的情緒,安睡兩個時辰,天還沒亮,就從營帳中出來,藉著月光,試煉了幾手自己剛剛接觸的破滅經下卷。
兩個莽荒探馬,且修為不明,這讓方岩心裏很沒有底子,但走到這一步,反身逃跑,似乎很不明智。方岩一伸手就摸到小袋子中的白骨戟,裝作若無其事,只不過暗中放慢了速度,並且調整體態,隨時準備給對手雷霆一擊。
「知道的不多,還敢來抓探馬?」那人搖搖頭道:「兄弟,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故意來派你送死?我跟你說,你到了前方,找個安穩的地方,躲上半天,然後趕緊回去,就說沒有遇見探馬,或是說沒有抓到,還能保住一條命。」
如此一來,方岩心裏才稍稍安穩了一些,振作精神,和那個手持寶刀的武者鬥成一團,在這種神兵的威勢之下,什麼戰技都派不上用場,只能靠自己真正實力去硬拼。
「侯爺叫我捕獲探馬,我孤身一人,只要抓一個探馬,就算完成任務了吧?」
鐺!
「沒有到西陲之前,永遠不會知道邊關是什麼樣子,無論別人怎麼講,書上怎麼寫,也體會不到這種意境。大好男兒,為國建功,在這黃沙飛揚之地,與敵軍廝殺,痛快!」
方岩猛然擊出一拳,這一拳運用冥龍千機中入門的心法,頓時,方岩運轉于拳頭上的蓬勃本元,似乎分化為千百條氣流,這千百條氣流,又在無形中變成千百條蜿蜒小龍,在臂膀上環繞。
「我為天地,天地是我……」
「兄弟,前線那麼亂,你一個人去,我怎麼放心嘛,一世人兩兄弟,有我在,出了什麼亂子,也好幫幫你……」
「跟我硬拼兵器,只能說你自討苦吃。」
白骨戟對上長刀,方岩就是一震,對方在真正修為上,絕對超出方岩一截,而且,這一次碰撞,讓方岩心裏萬分確定,對方手上所持的長刀,也是一柄極為罕見的利器。
方岩在營帳內攤開地圖,又看了一遍,卻覺得這地圖其實並沒有多大的用處。
「深入一百里內,大概還沒有什麼問題,即便遭遇了不測,還能夠抽身逃脫,要是走的深了,遇見高手,又被大批莽荒軍隊追趕,那就糟糕了。」
「等冥龍千機也修鍊純熟,就能將兩門戰技合二為一,化成冥龍滅世。」
「知道的不多。」
莽荒武士看到方岩拚死抵抗,越發的兇猛起來,一把寶刀,如同狂風飛舞,連空氣都被一道道割裂,破空之聲震的人耳朵生疼。
嗖嗖嗖!
其實方岩並不知道,漢威軍中但凡要抓捕莽荒探馬時,至少也要四五個武道高手一起行動,但是慶毅親王和方毅都對方岩讚不絕口,且說他年紀輕輕便修為十分出眾,所以,鎮北候有意給方岩出了個難題。能孤身一人,在兩國邊境抓到一個探馬,已經是難能可貴的了。
在西陲的曠野中放馬狂奔,讓人心境也隨之寬廣起來,一望無際的荒野之上,方岩縱馬揚鞭,勁風從耳邊吹過,也讓他頓時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條小路雖然隱蔽,但也有弊端,方岩覺得它隱蔽,敵人的探馬同樣也會覺得它隱蔽,說不準不謀而合,同走這一條路,在中途遭遇。
據這裏的人說,漢威國和莽荒國的邊界,在鎮北候來到西陲以後,基本定型,二十年來都沒有改變過,兩國交戰的地方,也就在邊界上,莽荒國始終攻不入邊陲的防線,所以,雙方只能常年在前方對峙著,時不時就會爆發一仗。
方岩放馬狂奔了二百余里,路上的軍隊就漸漸多了起來,他隨身帶著帥帳發下的腰牌,因此暢通無阻,只不過很多守關的軍士見他孤身一人,就要前往前方去捕獲探馬,都是吃了一驚。
「冥龍滅世只見古籍記載之中,因為兩部殘經不知道在多少年前已經分離,從未有人二經合一,連我老人家也只是耳聞。說實話,我倒是很期待見識一下冥龍滅世這無上戰技,究竟有什麼特異之處。」
「放心,一定會有機會!」方岩信心滿滿,他來到邊陲,心無雜念,也沒有那麼多雜事,是個修鍊的好機會。
「退!」
「冥龍滅世?先忍忍吧,連冥龍三劫都沒練熟。
「遇到探馬,要是打不過人家,地圖看的再熟也沒有用。只希望運氣不要那麼差,遇到武宗這樣的高手,就只有逃命一條路可走了。」
或許是方岩運氣不佳,離開大營三十多里的時候,他目光一晃,立即看到不遠處,有兩個隱藏在亂石后的人影。而這兩條人影明顯就是莽荒裝束。
很明顯,這名莽荒高手不僅有寶刀,而且刀法十分純熟,修為又很深厚,每一刀發出,幾尺長的刀芒就吞吐閃爍,若不是方岩有白骨戟抵擋,只怕這時候已經凶多吉少。
「是莽荒的探馬!」方岩吃了一驚,對方因為是徒步,因此隱藏的較好,而方岩騎馬,目標很大,這時候說不準對方早就發現了自己,只等他經過的時候,突然出手偷襲。
以白骨戟之威勢,就算不能把對方斬于當場,至少也得逼的他們手忙腳亂,以方岩現在的眼力,只需交手一招,便能察覺出對方大致的修為,然後判斷自己能否應對。
鐺!
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方岩已經看清楚,這名莽荒高手身材瘦小,修為大概是在先天大武師中級,如果四周沒有他們的後援的話,方岩琢磨著能夠跟對方放手一搏。
方岩這一次對敵,打的十分憋屈,過去跟人對決時,不論在兵器,或是在戰魂,或是在肉身,方岩總是或多或少的佔據一些優勢,從而能夠以弱擊強。但現在,那莽荒武士一把堪稱神兵的寶刀在手,就讓方岩叫苦不迭。
方岩頓時心裏有點擔憂,他的修為,和先天大武師中階的高手,還有一定差距,而對方手中長刀如果不懼白骨戟,那方岩幾乎就沒有什麼優勢可言,在這種生死搏鬥中,他也沒有太多機會能夠安心催動小龜離體。
橫刀立馬,引領千軍,血濺沙場……
「這人知道我手中白骨戟犀利,所以不讓同伴近前。」
「接了帥帳的指令,不得不去啊。」
「真打不過,就要跑了!」方岩覺得再這樣打下去,自己一個疏忽,就可能傷在長刀下。這種兵器的威力實在太大,刀芒吞吐,只有四五尺長,但波及範圍卻是刀芒的數倍,只要不小心招架疏忽,被掃上一下,就是致命的重傷。
「這下令的人也太缺德了,是不是跟你有仇啊。」
「冥龍三劫至剛至猛,以力破力,冥龍千機卻全然是另一種形態,于柔弱中隱含巨力,卻和冥龍三劫破敵之勢一般無二。一剛一柔兩種戰技,本來相互對立,如果真要合二為一,一定是一門無上奇功。」
「兄弟,你真要去捕獲探馬?」
「這些探馬,都是高手,我們的士兵遇到他們,根本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這位兄弟,你問這些,難道是對一點都不知情?」
連著過了五道關口,離前方的戰場只有百余里的距離,方岩在一處大軍紮營的地方休息了片刻,跟旁人打聽前方情況。
方岩咬牙又跟對方拼了十數招,突然靈機一動,把白骨戟單手持著,另只手一晃,一道銀雷便從掌心衍生。
方岩當場斬傷了一個莽荒高手,隨即拖動白骨戟,想順勢將另一個也斬落下來。而另一人反應十分敏捷,在半空中就抽出一把三尺長的腰刀,迎著方岩的白骨戟而來。
在白駝城中,邱廣的父親,也就是那個高明的魂印師,為了搭救兒子,不惜破壞決鬥的規矩,出手搭救邱廣。當時,紫袍老者創傷了小龜的魂力,雖然只是一招,但一直到了現在,小龜都沒有溫養恢復。
「那些莽荒的探馬,一般都是兩到三個人,最多不會超過四個,因為人多了目標太大,會被人察覺。他們經常迂迴到軍營附近,暗中窺視,有時候還會暗中抓幾個我們的士兵,逼問軍情。」
「遇到了硬手!」
對方也不多說,跟方岩拼了個旗鼓相當后,順勢落在地上,身形一動,長刀就如同死神利刃,又如一片光波,滑動過來。方岩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從馬背上一擰身,白骨戟反手晃出,觸動光波。
「終於動了!」
聽到這聲慘呼,方岩心頭立即感覺吃驚,只因為這慘呼十分尖利,聽上去,渾然不似男子的聲音。
方岩自然知道,在兩軍交戰的沙場,去孤身俘獲探馬,十分困難。而且,那些探馬中,還會有武宗級別的強者,以方岩現在的實力,遇見武宗,只能死路一條。
「老鬼,你不要時不時就潑我冷水好不好。」
「他娘的!世道變了!難道是莽荒國沒人?把女人都拉上前線了!」
叮叮噹噹!
「不能再往前走了,天色已經黑了。」方岩在這裏出示了腰牌,駐紮在這裏的人看到方岩從帥帳而來,也就比較客氣,給他安排了一個單獨的營帳。
方岩和莽荒的武士曾經生死搏鬥,對於莽荒武者的風格套路多少算是有些了解,以他現在的實力,遇見那種初級先天大武師,依仗白骨戟,都有一戰之力,若是再召喚小龜,戰力又能提升不少。但就怕時間緊迫,敵人不給催動戰魂的機會。而且,不得不說,魂印師確實是魂武者,特別是戰魂天生的剋星。
「斗叔,只要你不去,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方岩抹了一把冷汗。
本元催動,方岩腦海中時時閃現著殘經中密密麻麻的文字,一個個文字,在他腦海不斷旋轉凝聚,最後合併為一句一句經文。
不到三息時間,白骨戟和長刀接連碰撞了不下數十次,快的無以倫比,方岩在兵器招數上處於劣勢,幾乎已經被逼到了無法還手的境地。而此時此刻,他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去催動戰魂,只能在劣勢中苦苦煎熬。
方岩哈哈一笑,自然也不會說是鎮北候親自下令,打馬就走。
「老兄,多謝你的好意了。」
方岩唯恐對方還有別的後手,因此邊戰邊退,慢慢把他朝後引。這名莽荒高手臉上塗著墨道,花里胡哨一片,也看不出年紀長相,但毫無疑問的,他已經動了真怒,一刀猛似一刀,如天神降臨,長刀攜裹無上威勢,壓制的方岩只有招架之力。
「這是什麼兵器!能跟白骨戟一爭長短!」
「大千世界,萬化無方,冥龍三劫,冥龍千機……」
方岩也不甘示弱,在馬背上一折身,單手拖著白骨戟用力一揮,那紅白兩道光芒在日光下若隱若現,劃出一道充滿殺機的弧線。
「不行!需得想個辦法搶得一點先機!催動老鬼出來幫我!」
方岩立於月光之下,不理會小龜,凝神默念,靈肉合一,先天武者與天地間那種若有若無的關聯之感,越來越是強烈,就彷彿這廣袤無邊的大地,那星光閃耀的蒼穹,也在一時間融入了方岩的軀體。
但是方岩也知道,這是鎮北候有意試探他,若是一事無成就回去,無疑會在對方心裏留下一些不好的印象。
手持寶刀的武者頭也不會的斷喝一聲,那名斷臂的高手頓時止住腳步。
「先把你這一關對付過去再說吧。」
若是莽荒這兩個高手都持有能和白骨戟抗衡的利器,那麼他的形勢就岌岌可危,但現在看來,受傷的武者並沒有什麼寶器。
「你這……這是什麼意思,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老子現在的修為……哎哎哎,兄弟你別跑啊……」
長刀和白骨戟相撞,火花四濺,令方岩意想不到的是,這人手中的長刀,竟然也是一把罕見的兵器,不僅沒有被白骨戟斬斷,且反震的方岩手腕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