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水星戰亂篇
第502章 事態激化（三）
曾經有一些閑得蛋痛的無聊人士，總愛無事生非地想出些蛋痛的問題來折騰人。比方說什麼「池子同時注水和放水，要多少小時才能把池子注滿」啊；「聖武士可不可以吃無腦死嬰」啊；什麼「你老媽和媳婦同時掉下水，你先救哪一個」啊；什麼「殺一名無辜者可以救百萬人，你殺不殺」啊……等等等等，諸如此類。雖說這些問題確實都很蛋痛，但也不能說，現實當中就肯定不會發生。
冷酷、無情、高效！銀光就像死神所揮舞的鐮刀，毫不留情地將生命活像雜草般一茬接一茬地砍倒收割。而利用這高效方式進行殺戮的死神，其真面目赫然就是……
假如這場戰鬥發生於宇宙之中，那麼在沒有空氣的真空環境里，也不會有聲音傳播。但現如今，戰鬥卻發生於月球的人造大氣層之內！【燎原火】全炮門同時發射，所造成的轟鳴巨響簡直活像有十萬霹靂同時炸裂，甚至連整個月球大氣層，也被震得接連顫抖了好幾下。
僅僅這麼一擊，死亡人數已然數以百計！然而，這還僅僅只是開始！接二連三，接二連三！霹靂銀光無情地不斷從雲層中狠狠劈落。每道銀光所蘊藏的殺傷力都同樣恐怖，每次銀光落下，都必然帶走數以百計的生命。沒有鮮血、沒有哀號、沒有殘肢斷軀、甚至連生命最後時刻的恐懼都沒有留下。
【燎原火】屬於最新銳的第一級戰艦，而這些「月球戰艦」只屬於第三級，肩且還是第三級裏面的老古董。雙方實力之懸殊，就和擁有二十重天以上的強者，對上了一群戰將級人物毫無分別。所以「蛇蝎美人」完全不擔心【燎原火】在這場戰鬥之中是否會勝利的問題。她唯一擔心的，就是不能完成藍海吩咐，不放過所有敵人地將它們統統擊沉。
但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的。當你以為一件事絕對沒問題的時候，問題往往就最有可能出現。藍海雖然放了狠話，可是倒也沒想過真要把「黑衫軍」全部趕盡殺絕。要知道，單單現在聚集在南巴吐城裡面的「黑衫軍」，就達到了整整兩千萬之多。再加上從月球其他大小城市正源源不絕趕過來的那批人，其總數更是全月球總人口的五成，也就是一億人。
換言之，眼下出現在月球人面前的這些戰艦，全部都屬於已經服役達半個世紀之久的老爺戰艦。幾乎超出了使用壽命的超長
崩潰了！在這樣一面倒的屠殺之中，「黑衫軍」迅速崩潰了。所有人都被恐懼徹底佔據了自己的全部身心，在震天動地的哭喊聲音里，所有人都撒開雙腿，活像一群盲頭蒼蠅般，分別向著東南西北上下左右，所有有可能讓他們逃出生天的地方飛奔跑去。為了半線生機，哪怕自相踐踏，亦在所不惜。僅僅六十秒鐘之內，被自己同伴踩死的月球人，已經穩穩到達了五位數，而且還在迅速上升。這時候假如詳細統計一下的話就能知道，那些自相踐踏而死者，甚至更超過了被戰艦炮火所轟殺的數目！
艦身的能量保護罩倒是及時啟動了。但保護罩可以抵擋一、兩道炮火，卻抵擋不住一、二十道炮火。單薄脆弱的能量光幕轟然破碎，戰艦外殼裝甲被熔化、蒸發。整艘戰艦沐浴于連續不斷的猛烈打擊之中，不過眨眼工夫便徹底崩潰。戰艦轉化為一團熊熊燃燒的巨型火球，以隕石天降之勢墮向地面。毫無疑問，假如這團火球當真砸上地面的話，那麼因此而死的人，絕對將會是數以萬計！
像藍海眼下所遇到的情況，就屬於其中一種。不過藍海可不會像故事裏面那些遭遇問題的人一樣，糾結個沒完沒了。什麼「人命不是冷冰冰的數字，每條生命都有其價值，一個人和一百萬人是平等的……」之類完全屬於自找麻煩的想法，藍海絕對連半點都沒有。何況說實在話，「黑衫軍」這群傢伙打家劫舍燒殺搶掠，其所作所為極盡人性之醜惡，說他們是群人渣敗類，那是絲毫冤枉都沒有。即使當真都殺了，那也是他們自己罪有應得。只不過藍海還是謹守底線，不願隨便開這麼大規模的殺戒罷了。
能夠侵入「玉蟾號」，並且迅速將立體全息影像的訊號屏蔽和篡改，這種科技力量絕對非同小可。結合前因後果進行推理的話，便不難發現幕後真兇究竟是誰了。和藍海有仇、擁有這種科技力量、蓄意激發月球政府和「黑衫軍」之間的矛盾，並且可以從中得利者，除
藍海那鐵青的面色之上，赫然仍殘留有愕然驚詫之色。他用力一拳虛砸，怒極反笑道：「『月帝塔』的電腦系統，它剛才被人黑了。哈哈～～好厲害的手段！好高明的科技力量！【燎原火】！『蛇蝎美人』你聽見了沒有？立刻開火，將這些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冒牌貨戰艦，統統都給我炸爛它們！」
「黑衫軍」裏面很多人都是死有餘辜的人渣，根本不值得拯救。但任由他們被殺的話，似乎又有點說不太過去。所以第一輪全炮門齊射之後，【燎原火】再度瞄準那團火球而發射出了十七、八枚導彈。導彈爆炸的威力將火球炸散。原本宛若驕陽墮落，現在卻變成一場火雨。雖然聲勢不減，但破壞力卻小得多了。
遠離【燎原火】的地面尚且如此，何況天空？一艘距離巨型戰艦相對比較近的「月球戰艦」，承受不住這股強大震蕩波動的衝擊，船身赫然發出了陣陣隨時都會散架一樣的「吱吱嘎嘎～～」刺耳聲音。緊接著，它更加身不由己便隨著衝擊波擴散的方向往外移開，直直飄出了至少七、八十米遠，這才好不容易停止下來。然而說到底，這艘戰艦也只屬遭受池魚之殃罷了。儘管被衝擊波強行推開，終究也沒什麼大損傷。真正遭殃的，是先前被【燎原火】選為目標並且瞄準的那艘戰艦。
可是這些事情，「黑衫軍」又怎麼會知道？常言道：「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但在這個時代，眼見也未必為實。反而是從那些「月球戰艦」之上不斷傾泄的灼熱炮火，還有被炮火轟中以後當場灰飛煙滅的死人，才真正真實不虛。也就是說，這面黑鍋，藍海絕對背定了。
要知道，這些戰艦也是人工操縱，並非全自動駕駛。只要是人，就肯定會怕死。眼見同僚戰艦被輕易炸毀，所有這些「月球戰艦」不約而同，立刻同時調轉船頭，企圖加速全力逃竄。可是「蛇蝎美人」豈能讓他們得逞？不管是否異變人也罷，她首先是位女性。而女性的心思，天生就要比男性更加細膩，考慮起問題來也更加周密。剛才那一波進攻，並且隨隨便便發起的。「蛇蝎美人」下了命令，特地挑選距離【燎原火】最遠的一個目標下手。總而言之，誰敢率先逃跑，誰就要首先遭殃！
至於其他勢力，不管【聯合國】抑或東瀛
戰艦！而且不是一艘，而是整整二十艘！連大氣也被震蕩得顫抖不絕的隆隆轟鳴聲中，二十條龐大身影分別脫離雲層，正式現身於千萬「黑衫軍」眼前。絕對不會有錯了！那是月球軍方獨立研發並製造的「銀嵐級」戰艦。從規格上而言，屬於第三級別的宇宙戰艦，性能中庸，優勢在於造價相對便宜。但即使如此，為財政困難所苦惱的月球政府，也已經有至少五十年時間，沒有替軍隊添置過新造戰艦了。
假如這時候「黑衫軍」抬頭仰望的話，那麼他們就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了。空氣急遽震顫，赫然幻化為一圈接一圈肉眼可見的半透明漣漪，以巨型戰艦為核心，同時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去。哪怕戰艦置身於雲端之上，其影響力依舊波及到了足有兩、三千米之外的地面！頃刻之間，無數房屋的玻璃門窗同時被震成粉碎，「乒乒乓乓～～」地如雨點般漫天急灑。高聳樓房也十足就似地震般左右搖晃不絕。強烈震動衝擊之下，大隊人潮甚至完全站立不穩，當場便俯伏趴在地面，直截了當撲了個滿嘴啃泥。
不過話說回來，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玉蟾號」儘管老舊落後，那也得看和誰比。多年以來，地球上始終有大規模戰爭連綿不斷，這種環境對於科技知識的傳承和發展，當然是災難性的。故此，在這個時空之中，便只有白家皇族、平原星東南西北四國、以及【藍國】等屈指可數的三處勢力，能夠真正代表「武神時代」帝紀五千年的科技水平。
白無邊和段千山究竟是怎樣做到這種事的？問題非常重要，但絕不是現在首要應該解決的。剎那間，整座「月帝塔」表面都泛起了一層微弱藍光。這是能量屏障。有它存在的話，就可以切斷「月帝塔」的對外聯絡，令它與外部環境相互徹底隔絕。這樣一來，別說白無邊和段千山，哪怕是藍海父親藍天所設計研發出來的超級電腦「皇極驚世」，
正因為這個關係，藍海根本沒有下達過命令讓月球各處軍事基地的宇宙戰艦起飛，並試圖利用它們的力量來鎮壓暴動。哪怕【燎原火】就停泊在「月帝塔」上空，但它的存在，其真正意義只在於威懾，決不在於殺戮。偏偏事到臨頭，卻突然出現了意料不及的變化。就在那一剎那，「玉蟾號」被某種外來力量所入侵。正在播放的立體全息影像隨之遭遇了干擾和改變。街道上那成千上萬「黑衫軍」所看見的影像，其實已經被篡改。而他們所聽見的說話，更和真正的藍海，完全沒有關係。
藍海不可能殺這麼多人，同時也不需要。烏合之眾畢竟就是烏合之眾。「黑衫軍」即使自稱為「軍」，但他們在素質上，當然沒辦法媲美真正的軍隊。俗語道「蛇無頭不行」。只要殺掉幾萬鬧得最凶，蹦得最歡的滋事分子，那麼剩餘的自然就樹倒猢猻散，再也玩不起什麼花樣了。如果殺掉幾萬還不夠，那麼就再殺。十萬、幾十萬、甚至一百萬！只要死亡人數在一千萬之內，那麼就沒有超越藍海給自己設置的底線。
縱使火球變成了火雨，死傷依舊不可完全避免。但那就不在「蛇蝎美人」考慮之內了。說實在話，她是異變人，與月球人根本不屬同一種族。假如藍海實現沒有叮囑她注意控制死傷的話，那麼這位火星十大武神中唯一的女性，哪怕眼睜睜看著火球砸落人潮當中，也完全不會有任何感覺。所以解決一艘戰艦之後，「蛇蝎美人」立刻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其他大肆殺戮「黑衫軍」的「月球戰艦」之上。
名副其實的迅雷不及掩耳之際，上百道眩目白光同時撕裂長空，準確命中那艘倒霉戰艦。由於彼此體積大小不同，所以【燎原火】艦身上的副炮，就等於那些「月球戰艦」之上的主炮。換而言之，就是那艘「月球戰艦」相當於同時被一百艘同級戰艦圍攻，哪裡還有絲毫生路可言？說時遲那時快，「月球戰艦」甚至連任何逃避的動作都還沒來得及做，已經被上百道白色強光同時準確命中。
目瞪口呆，「月帝塔」內，奧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但是他，還有陶畢等三十多名銀月議會長老，也同樣感覺不可思議。暈暈沉沉之間，他們感覺自己彷彿正置身於深沉夢魘之中，無論如何掙扎也無法醒來。然而，耳邊的隆隆炮聲以及越
沒有什麼能夠阻止它們。既缺乏重型武器，又沒有飛行工具的「黑衫軍」，哪怕想要進行反擊，也根本沒有這個能力。部分司令級強者倒是不甘束手待斃，以本身力量發射出能量劍炮。然而，他們的反擊便沒有任何組織性可言。稀稀落落，完全不成規模的磁場劍炮，要麼高度不夠打不中目標，要麼就是打中了也破壞不了戰艦外層裝甲。至於那些企圖利用本身發射的能量劍炮抵消戰艦炮火威力的舉動，更只屬螳臂當車，只有白費工夫。沒有至少十八重天以上的修為，試問單憑人力，又怎能與機械的力量相互抗衡了？
正因為如此，所以「玉蟾號」哪怕再老舊，始終還屬於「武神時代」功能最強大的超級電腦之一。月球政府多年來能夠在財政狀況極端困難的處境下，仍然勉強維持了社會秩序的正常運作，「玉蟾號」絕對功不可沒。而在剛才也是一樣。藍海本人站在「月帝塔」會議大廳內，通過實況轉播向參与暴動的「黑衫軍」說話。從拍攝到播放，整個過程全部由「玉蟾號」包辦，無須使用任何人力。而對於「玉蟾號」來說，這種工作就和普通人進行呼吸、喝水、走路等動作一樣簡單，應該不會出現任何差錯的才對。
和【藍國】類似，月球政府在行政管理上，同樣非常依賴那種大型超級電腦。這台名為「玉蟾號」的超級電腦，始創于「月帝」嵐無極那個年代，其科技水準在太陽系而言，毫無疑問就是最先進的。但嵐無極生活的那個年代，距離現在也已經有整整五個世紀了。這段期間，雖然月球政府也曾經對「玉蟾號」進行過多次大規模升級，可惜因為財政困難的關係，相關科研經費嚴重不足。故此逐漸逐漸地，這台超級電腦和「中央」以及「皇極驚世」等同類型存在相比，就顯得已經相當老舊落後了。
與此同時，【燎原火】在異變人強者「蛇蝎美人」的指揮之下，也迅速開始了行動。龐大戰艦將在半空中徐徐旋轉，所有炮門和發射架也隨之調整了方向。最先進的電子火控系統，根據操作員命令而選擇了距離自己相對較遠的一艘「月球戰艦」，然後鎖定。緊接著，【燎原火】，全炮門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