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諸神黃昏
第986章 聰明人什麼的，最討厭了……
聰明人，永遠是聰明人。
二皇子聞言頓了頓，沒有氣惱，從懷中抽出個書冊捲軸，遞了過去：「是我唐突了。既然如此，唐恩閣下就當我沒提過吧。恩，這是神殿總會的大致地形圖以及一些相關情報，是我按照記憶寫畫出來的。你知道的，即使以我的身份，去神殿總會的次數也不太多，所以這些資料並不全面……算是賠禮吧。」話落，溫和微笑，簡單行禮後轉身離開。
「原來如此……」二皇子不置可否的輕點頭，轉而又笑道：「聽說唐恩閣下的身份是個刺客，那麼，我如果以個人的名義向你發布刺殺任務，賞金任你開……」
至於慶幸，則是指還好有這條寬闊水域的存在，讓布蘭帝國不至於直面北荒部落的強悍與粗暴。
當然了，現在說死了這也只是二皇子等人要面對的問題，與唐恩無關。他只在意二皇子等人能否正常的、安全的、甚而大張旗鼓的回到南方，從而引起軒瀾大波，給他們接下來的救援行動做好掩護。
一眾老貴族也是玩陰謀算計的行家，聞言頓時明白過來：「殿下英明，原來克萊將軍是您早就布置在那賊子身旁的暗手……」
因為此前江面上的驚世駭俗一戰，水位大幅度降低退縮，如今的萊瑙河北岸已經沒有所謂的港口城市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灘涂沼澤。也因為現在這地方是真正意義上的三不管地區——布蘭管理不到、灰衣軍沒空管理、北荒部落軍隊還在開來這裏的路上，所以這
「還好有條萊瑙河啊！」船舷邊，二皇子遠眺周遭茫茫水域，即是無奈、又是慶幸的長嘆。
「諸位。」激烈叫罵聲中，唐恩掃眼眾人，語氣淡淡：「謾罵詛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現在首要問題是，你們還能否正常通過萊瑙河？」
「哈——」
不得不說，這速度是驚人的。若是讓貴族談判團自己走這趟旅程，怕是至少要耗費兩倍乃至三倍的時間不止。當然了，如果他們真有得選擇的話，也未必會想這麼快過來……
一摞情報紙張在經過傳遞后，最終被摔在了道旁木墩上，周遭二皇子以及貴族談判團成員本就蒼白慘淡的臉色，變得愈加難看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結果是他們終於挨過了這段煉獄旅程，接近目標終點了。也就在這時，經過這短短三天時間發酵，該來的也終於來到……
下意識接過後，唐恩抬頭看著二皇子背影不由怔了怔，隨即搖頭失笑。
關鍵是，但唐恩還不得不接受這份人情。
「沒問題。」二皇子聞言肯定點頭，鋪開一張由秘密機構搞來的萊瑙河南岸軍事地圖，上面簡潔標註著布蘭各軍隊的駐防狀況，伸手指向一處江河道口：「待會我們乘船從這裏通過，然後從這區域登岸。」
默然無回應，但唐恩知道二皇子話語中的感慨意思。
老實說，出現這樣的局面並不令人意外。至少在唐恩看來，如果讓他換做那大皇子，在明知自己弟
「那我也回你兩個不能幫忙的理由吧。」唐恩攤手：「主要理由，是我現在很忙。次要理由，是我現在真的很忙！」
……
唐恩眉頭微皺：「帝國是你們的帝國，這種事情，問你們自己似乎更為合適。」
「殿下客氣了……」
「行了，這算不得什麼。」當前形勢下，二皇子自然沒空聽這馬屁吹捧之言，搖頭嘆道：「只是正常做法罷了，想來我身旁也不缺少這樣的暗手。」
「放心。」二皇子擺手打斷，信心十足道：「這隻是表面情況，實際上克萊將軍已與我暗中交好多年，從這裏通過絕對沒有問題。」
「這還怎麼回去？」
這哪是什麼賠禮，分明就是沉甸甸的人情！
所以說啊，聰明人什麼的，最討厭了……
不過雖然沒有碼頭港口，但船隻總還是能找到的。並沒有耽誤多久，一行數百人即來到萊瑙河畔，搭乘早已備好的三條大型商船，揚帆駛入江面。
當然，即使在這時候，敢於靠近唐恩周遭區域的人仍然不多。布蘭談判團中，也就二皇子一人而已。
二皇子說完也知自己失言了，這應該是實話不假，但聽來也像是在暗指著什麼。而且覆蓋面太廣，也包括在場眾人……擺手岔開話題，看向唐恩：「我需要在我們登岸前，先行派人帶著我的信物接觸克萊將軍，好讓他那
一旦丟了這裏，連山脈都很少見的布蘭南方環境，自然再無力抵擋部落鐵騎長驅直入。到了那時，布蘭帝國也就是真正滅亡了……
當然，現在想這些還為時尚早。也因為。
實際上從某種角度來說，如今的萊瑙河，意義也就等同於布蘭此前的前線邊境，算是帝國最後一條遮羞褲，是絕對不能丟的重大軍事要地！
數日後……恩，準確點說，是僅僅三日後，唐恩一行人抵近萊瑙河周遭區域。
「殿下！」揉了揉眉心，不得不說，饒是以唐恩現在的心境，也是對這好似推銷商品小販似的大有死纏不放作風的二皇子，很是負擔無語。抬手一指不遠處警戒的幾名皇宮供奉：「以你的身份，願意為你殺人的高手刺客有很多，為什麼非要找我不可呢？」
……
「唐恩閣下是明白人。」見沒得到回應，二皇子沉吟了下，繼續說道：「你說，帝國能渡過這次劫難嗎？」
事情經過很簡單，就是在二皇子還沒回到南方國土上主持大局時，王廷都城中的大皇子勢力已率先發難，通告天下。大致意思就是說二皇子等人已經喪命在灰衣軍陰謀詭計之下，他們很悲慟，而灰衣軍很狡詐。因為對方不但坑害了二皇子一行人，還派人喬裝打扮成二皇子等人模樣，現在可能正朝南方趕來，意圖混淆視聽，動搖帝國穩定。
深吸了口氣，忽然轉頭躬身，行以大禮：「唐恩閣下，我能請你幫個忙嗎？」
二皇子一怔，隨即點頭輕嘆：「是
「賊子欺人太甚——」
布蘭帝國名義上雖是退回南方不假，但實際上這所謂撤退，只是退出北方地界而已。作為分隔南北的天然軍事天塹——一望無際的萊瑙河，其實還是在布蘭軍隊掌控中的。
以二皇子的身份，被人直接拒絕的體驗顯然不會太多。所以聞言也是愣了下方才反應過來，苦笑開口：「我想我們的敵人，至少現在是一致的。光明神殿、以及我那心狠手辣的哥哥，也是灰衣軍現在急於剷除的目標不是嗎？」
神殿總會實在太過神秘，神秘到流傳在世間的各種版本傳聞多如牛毛，根本無法辨別出真假。這種情況下，這卷由二皇子親身經歷、親筆書寫下來的情報地圖，對於唐恩接下來營救行動的意義，自然不言而喻。
「不能。」唐恩可不是喬希亞，他對二皇子的躬身大禮完全視若無睹，眼皮都沒抬一下，直接開口拒絕。
「主要原因，是因為你專業。次要原因，是因為你是外人。」二皇子倒是坦誠的很，毫不猶豫回道。
無奈是指布蘭如今風雨飄搖的處境，眼下這條本該是促進南北經濟繁榮的水域，如今卻成了保護千年帝國的最後一道屏障。想來自是有些無奈，有些諷刺。
從這裏距離所要通過的第一道河道口並不遙遠，只需幾個小時，大概傍晚時就能抵達。所以除了幾個實在
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那口中說著己方優勢，神色中卻是掩藏不住對未來的茫然恍惚眼神，已然說明這二皇子殿下，對本帝國未來前途並不十分看好。
「該死！竟然說我們是假冒的！」
「蒼炎軍團……克萊將軍把守？不行啊殿下！」一貴族老者見狀頓時大驚：「我記得克萊所屬家族本就站在大皇子勢力一邊，且聽說克萊本人也與大皇子關係密切。我們從這條水道通過，不是自投羅網嗎……」
這條釜底抽薪之計，不可謂不毒辣。目的也很明顯，就是隨後即使二皇子一行人回到南方，真實身份也將被人所懷疑。說出來的話，下的命令，自然也就沒多少人願意相信……
「或許吧，不過我想你誤會了。」唐恩對於二皇子的要求並不意外，實際上對方能等到現在才出口相求，已經有點出乎他意料之外了。不過，依然拒絕：「灰衣軍是灰衣軍，我是我。我此次來只為救回夏薇安，其它與我無關。」
「用我的人吧，這樣可信度更高一些。」二皇子轉頭看向身後一名青衣供奉，簡單行禮道：「達老，克萊將軍見過您，所以還得煩請您老跑上一趟。」
而就是蘊藏這等重大意義的物品，二皇子竟然就這麼輕飄飄送來，且一句要求都沒提……這讓唐恩如何自處？
眾人聞言不由一滯，面面相覷下，神色都是有點驚疑不定。
「可以。」唐恩乾脆點頭：「你的人？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