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篇
第五章 妖精翠兒
雪雲帶來了雷的書信，王都的局面看來還算平安，亡靈們的注意力似乎已經傾注在對精靈王國艾里的侵略……埃拉西亞現在不是這場大陸戰爭的唯一焦點，亡靈族過分囂張的野心似乎正給了我們機會和時間……關於我的這次遠征，雷並沒有多說什麼，但我知道，清楚地知道，雷一定正在焦急地等待著我們行動的進展……
是的，目標：菲尼克斯！我們要出發了！
情勢所迫，我不能再多耽擱了。翠兒，我讓大天使送你回家好嗎？
「將軍，這片原野太大了，我們真要浪費那麼多寶貴的行動力迂迴過去嗎？何況……」
「請等一下，」我的身邊忽然響起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你是騎士嗎？是人類的騎士嗎？」
然而在此刻，翠兒又向我提起了這個名字。
這是很巧妙的戰術，但妖精們畢竟太弱小了，她們有限的攻擊力奈何不了鬼魂的，她們能支持多就呢？鬼魂們正在逼近那女郎的白馬，妖精們簇擁在白馬周圍，轉眼間就會吞沒在那重重疊疊的黑影之中了！不能再猶豫了，我抬起了手中的戰戟。
自從那一次目睹雷的聖光超度術后，還沒有哪位魔法師能讓我如此欽服……然而她也在那一剎那之後就失去了蹤跡，連同她率領的那一小隊妖精，在我們大隊人馬跟進之前，就在我的眼前，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我心神略定，試圖尋找這名了不起的法師離去的途徑，然而我竟一無所獲。難道，這也是一種魔法嗎？一種可以升天遁地的強大魔法？這樣的魔法，我從雷那裡竟然根本沒有聽說過……
我揮軍向這個戰場奔去，我要把那些鬼魂的神秘對手看個真切。雖然我還沒有把握，他們是否將成為戰友。但他們對抗鬼魂的勇氣，已經引起了我同仇敵愾之心。我讓翠兒偎倚在我的肩頭，隨即揮軍疾進。
「是它們，就是它們」翠兒的目光中充滿了畏懼。就在離這片戰場不遠的地方，浮動著那些令人噁心的黑影，它們攢動著，喧囂著，似乎正被什麼東西激怒著……沒錯，在鬼魂叢中正爆發這廝殺，有一支突如其來的奇兵正在同鬼魂戰鬥著……
「等一下，請等一下！」忽然一個細小然而清亮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這不是翠兒的聲音嗎？
是的，菲尼克斯。在雷給我的地圖上，我找到過這個名字。
然而，我這時卻找不到翠兒了，在我的注意力放在雪雲身上的時候，她似乎已經悄悄離開了……
這是一片凝聚著大自然的魔力的不尋常的原野，這裡是那些蝴蝶般的小妖精們自由自在生活的家園。是我們破壞了這裏的寧靜，才會受到她們意想不到的攻擊的……
「是么，」我不由得一笑，「我從小也聽說過你們的故事啊……」
菲尼克斯？
他們紛紛地加入了我們日益壯大的部隊……
「他們是騎士，是人類的騎士！」
在烈火中永生的鳳凰並不是菲尼克斯唯一的傳奇。曾經支撐起菲尼克斯王朝的，不僅僅是那些力量強大的元素
鬼魂已經消滅，小妖精們的家園重新獲得安寧了。翠兒，現在該是我們說再見的時候。
莫非，直到今天，那些淵博、睿智、法力無邊的元素法師仍然存在？我想起了那位女郎釋放的眩目火牆，我的心中投射入一線光明。
菲尼克斯，我們就要到了。
「我叫翠兒，很抱歉我的姐妹攻擊了你們，」小妖精解釋道，「我們都沒見過騎士，在你們剛剛來到這裏的時候，大家還以為你們是他們的同黨呢……」
來意？是啊，我從來不希望成為一個侵略者，但我不得不進行這次冒險。因為在這個大陸之上，一個毀滅性的侵略者，那些可怕的亡靈，正在發動一場吞沒一切的戰爭……
偵察騎兵在行軍中忽然發出了警報，我就近找到了一個視野開闊的山頭，從行囊里取出望遠鏡。鬼魂？怎麼又是鬼魂？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據說元素精靈才是這裏的主人，現在主人尚未遭遇，亡靈法師的僕從怪物反倒出現！看來，德加的勢力正在到處蔓延，所造成的禍害，並不僅僅限於埃拉西亞一國而已？！
「人類的騎士，我們火元素可以加入你的隊伍嗎？」火元素首領的請求讓我有些錯愕，「你的出現已經改變了我們對外部世界的印象，我們，還有翠兒的妖精們，都希望成為你正在書寫的英雄業績的一個部分。請相信，我們的加入對你的冒險一定是有幫助的。」
翠兒開始用一種我所不知道的神秘語言同那些被稱為「火元素」的神奇生物交談起來。
不僅僅是翠兒，我發現有一小群蝴蝶般的妖精正縈繞著我的坐騎。當心啊，這樣灼熱的空氣，難道不會烤焦你們脆弱的翅膀嗎？忽然消失的翠兒終於安然無恙地出現在我的眼前，這讓我鬆了口氣，但是，她為什麼一定要跟到這裏來啊？還帶著她那些柔弱的姐妹……在這戰鬥一觸即發的節骨眼上……
這些來者不善的傢伙究竟是些什麼生物啊？我倒吸了一口氣，匆忙整頓我們在急行軍中略現零亂的陣型。如果這些攔路者確實抱有敵意，我們也只有儘力一戰，殺出血路了……
「住手！」我連忙喝止。那是妖精，那是花的精靈吧……那還是我在童年時聽祖父說起的故事，這種美麗而神秘的小精靈一直飛翔在童年的夢幻里。通過那些故事，我熟悉她們生活的世界……
不，這不是詛咒，也不是其他任何死靈族擅長的伎倆。這是戰鬥的痕迹，是攻擊性魔法所造成的痕迹。四齣偵察的騎兵回來了，他們都沒能發現鬼魂的痕迹，他們只發現，在原野的許多地方，草葉上都留下了類似的燒痕
天空中忽然飄過幾絮烏雲，陽光明媚的原野忽然別得有些陰鬱。翠兒明亮如蟬翼的小翅膀忽然停止了飛行，她凝在空中，神情忽然變得有些慌張，「它們呢？我記得它們就在這裏啊……」
翠兒飛回了我的肩頭，我感到她和火元素的對話似乎告一段落了。空氣彷彿開始變得涼爽了，我看著火元素的首領，正離開了他的部眾，向我漂移過來。現在，籠罩著火元素身形的火光不再那麼刺眼，我看到的已經不再是一個人形的怪物……原來，元素精靈的肢體和五官，也同我們人類一樣清晰。
那片美麗的原野終於在我們的身後隱沒了，羊皮紙的暗語提示了一些模糊的線索，把我們重新帶入了怪石嶙峋的山地。不知是什麼原因，空氣逐漸變得悶熱。馬蹄踐踏著的棕黑色岩地，不時滲透出一絲絲炙熱的蒸氣。身上的衣甲彷彿變得更加沉重，戰士們的步伐也放慢了下來。
「這真是太有意思了！」小妖精顯然興奮不已，「能讓我看看你的樣子嗎？」
是稚氣未脫的小妖精對我們說了謊嗎？不，我相信翠兒，一個天真的心靈對來自死亡的恐怖……那是善良的靈魂在天性上的弱點，是絕對無法偽裝的。我還記得，我曾經需要多大的勇氣來克服這種恐懼……我下馬檢查那些已經葉片泛黃的燈籠草，那些據說是因為死亡詛咒而枯萎的燈籠草……不，它們不單是因為詛咒的魔法而枯萎，甚至還有被燒焦的痕迹……這也是亡靈的詛咒嗎？
「可是，騎士姊姊，他們並不是壞人啊，」翠兒怡然說道，「他們是火元素，是火的精靈啊……他們和我們已經是幾百年的好鄰居了……」
※※※
那麼，就在不久之前，同這些鬼魂發生戰鬥的究竟是誰呢？
菲尼克斯？你到過菲尼克斯？聖杯就在菲尼克斯？！我不由得心中激動起來。
「帶上我吧，我可以引路，」翠兒顯然高興極了，「真不敢相信，我這麼快就能成為騎士的一員啊……」
※※※
不知是在什麼時候，那個蝴蝶般的小妖精已經飛舞在我的面前。
騎士姊姊，如果你有什麼困難和疑惑，為什麼不先去菲尼克斯看看，向那些了不起的傢伙打聽打聽呢？
鬼魂，又是鬼魂！我憤然。
我握緊了手中的戰戟，在視野中尋找那些可憎惡的黑色身影，然而我一無所獲。草地上斑斑駁駁地映射著雲的影子，空空蕩蕩的一眼就看個真切。偵察騎兵開始在附近哨探，而大天使振翅飛向高空瞭望。「它們明明就在這裏啊，從這裏，直到這片草地的盡頭，到處都是啊……」提起這些鬼魂，翠兒的聲音還是顫抖。
「騎士姊姊，如果你有什麼疑難和困惑，為什麼不先去『菲尼克斯』打聽一下消息呢？」
「可是，你們要去哪裡呢？」翠兒問。
「不，我沒見過菲尼克斯，我自從出生以後還沒有離開過這片草原呢。」翠兒的表情里充滿了神往，「但我真想去看看，聽說那是個神奇的地
一個為首的火精靈此刻已經飄到了翠兒跟前：「你和他們是朋友？他們是什麼人？」
「見鬼，它差點傷到我了！」一名騎兵怒道，他的胸甲上顯露出一道明顯的擦痕，又有一小叢蝴蝶似的生物從戰士們身畔飛散開來。面對這些猝然出現的妖精，戰士們本能地亮出了槍戟。隨軍守護的大天使振起了翅膀，他們的戰劍上閃動著炙熱的光芒。
這時候似乎有什麼東西疾風般掠過馬頭，戰士們的坐騎在那一瞬間也都受驚而躁動不安。隨即，隨著一連串的金屬敲擊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撞上了我的圓盾。我把盾牌一振，護在身側。數十道細小的影子從騎兵們身邊驚飛起來，四散開去，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從小就聽說過騎士的傳說，人類的騎士，除暴安良的傳奇故事……」小妖精天真地說道。
那就是傳說中的「鳳凰城」嗎？在幾百年前，這個大陸上就流傳著關於這種神奇生物的各種傳聞。它們是火的精靈，在火中誕生，在火中涅磐重生……而菲尼克斯，正是這些鳳凰聚居的中心。一個強大的王朝曾經憑藉這些生物非凡的力量而在菲尼克斯崛起……但是，這個王朝在很久以前就神秘的衰落了，它消失在了這片群山後面，與外面的世界逐漸隔絕了音訊。菲尼克斯，這個王朝的首都，也已經從埃拉西亞人的記憶中消失了……
這樣了不起的人物，可千萬不要成為我們的敵手才好。
這時候空中忽然傳來獅鷲的嘯聲，是雪雲！
「將軍，那邊有火光！」飛翔的大天使終於發現了情況。我的騎兵縱馬向大天使示警的方向奔去，那一叢焦黃的燈籠草還在燃燒的餘燼中蒸騰著……沒錯，這是魔法，這裏剛剛才發生過戰鬥！！
「但是，現在這裏已經離我的家很遠啦哎，」翠兒的撒嬌中透著點狡黠，「我一個人飛回去，遇上鬼魂怎麼辦？我還是跟著騎士姊姊最安全啊。」
菲尼克斯？元素法師？大祭司露娜的預言？我忽然感到了自己的心的跳動。
「那些穿黑袍的傢伙，它們行動不用翅膀，也不用腿……」翠兒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顫抖，「事實上，它們好象沒有腿……它們最近在這一帶飄來飄去，我們都隱藏在燈籠草里，不敢出來了……它們已經佔據了前面的大片土地……在它們肆虐的地方，不知道為什麼，燈籠草都枯萎了……」
小妖精生氣了？我嘆了口氣。我的軍隊沒法在這一片荒蕪中尋找一個蝴蝶般的精靈，但願神能保佑她的平安吧……
在這片充滿魅惑的土地上，騎兵們不禁勒住了韁繩。我從懷裡取出雷交給我的那楨捲軸，小心地展看那些由羊皮碎片拼湊起來的神秘符號……不，聖杯的確切地點仍然隱藏在這份古老拼圖殘缺的部分里，只有一個大致的方向可以成為我們這次冒險的線索……
「那些鬼魂在哪裡？我不會放過它們。」我提了提韁繩，「只是，我的騎兵會破壞這片草地的，馬兒分辨不出哪些植物是你們棲
然而翠兒卻不願離開，「難道你們不需要一個嚮導嗎？雖然我沒有離開過我出生的原野，但我熟悉這片群山中的所有傳說……」
辦法？我確實正在尋找從根本上對付這些亡靈的辦法。鬼魂是我們的敵人，我們必須消滅的敵人。
「亡靈？戰爭！」火元素的表情變得無比鄭重，「從菲尼克斯，我們已經聽到了這個消息。雖然封閉在這山谷里有那麼漫長的日子，但元素法師們一直在用魔神之眼關注著外面的世界……看來，我們的大祭司露娜的預言就要應驗了……」
「火，這裏都是火！」戰士們驚吼了起來。腳邊的土地冒出的不僅是蒸氣，而分明是火焰！應該說，我們腳下的整個大地似乎都在燃燒。這時，前方的道路上，隱隱綽綽地，可以看到許多赤紅色的影子。是的，這是一些閃亮的人形，它們象風一般地飄動，象火一般地蔓延著……我們急速行軍的部隊很快就一頭扎進了這些赤紅的影子中間，霎那之間，周圍的空氣似乎也同這片大地一樣燃燒了起來，灼人的熱浪包圍了我的軍隊……就是那些人影子，就是那些赤紅色的、猶如火焰般燃燒著的人形生物，已經把我軍的去路嚴嚴實實地阻斷了……我的騎兵和大天使，已經被它們包裹在這片炎熱得令人窒息的險惡地形中。
他們？哪個他們？
目睹了那位女郎神奇的魔法之後，我們也該繼續自己的路程了。
「為什麼不呢？」我笑著說。在她的夢想里，騎士的世界一定非常美麗精彩，生活在這個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妖精們能夠想象那些無休止的殺戮流血，還有為了捍衛自己的信念而承受的，那種無比沉重的精神負擔嗎……讓她們把美麗的騎士夢繼續做下去吧……心靈的純凈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是那樣難得，我實在捨不得打破她們的夢幻。因為，那也曾經是我的夢幻。
她孩子氣的熱情讓我有些失措，但我還是摘下了頭盔……
「人類的騎士，我們已經聽說了你英雄的事迹。」他用火一般的目光望著我的眼睛，「自從你踏進這片山谷，你的部隊一直秋毫無犯……只是，你能告訴我們你的來意嗎？如果你對我們並無敵意，又何必率領這樣強大的一支武裝，深入你們幾百年來從未涉足的地域呢？」
我們迅速驅除掉了這隊討厭的鬼魂繼續前進，終於我們的眼前豁然開朗了。這裏竟然是一片植被茂盛的原野，星星點點的燈籠草上結滿了紅艷可愛的果實，翠綠色的葉片上還殘存著清晨的露痕……太長時間面對著讓人窒息的戰爭，讓戰士們幾乎不敢相信眼見的美景了。
是啊，去哪裡呢？在這片群山裡，沒想到是這樣一個浩瀚的世界，我們仍不了解聖杯的確切位置啊。
是那些小妖精，那些同翠兒一樣，美麗而柔弱的小妖精！她們竟然能敵住兇悍的鬼魂嗎？她們正在用靈活的身形逗引著鬼魂，在那些愚蠢傢伙的追擊中進退自如。不，她們不是一般的小妖精，她們是訓練有素的，
就是在那一剎那，一股熊熊的火光刺入了我的眼睛。那威力強大的魔法火焰橫阻在妖精和鬼魂之間，那些已經被挑動得喪失了任何克制的兇悍鬼魂就這樣向妖精們撲去……卻撲倒在灼熱的火焰中……頃刻之間，所有的敵人就這樣化為烏有了……當那堵火牆熄滅之時，除去一些略帶焦痕的草葉，一切已經重歸寂靜……
怎麼？那出乎意料的景象竟讓我一時間忘記了下達衝鋒的指令，我的部隊在鬼魂的跟前扎住了陣腳。他們也由於眼前的景象而震驚：
這是我第一次進入這片赭紅色的群山，同我一樣，我的將士們也都對這群山中的世界一無所知。事實上，自從上一次王國戰爭之後數百年，埃拉西亞人一直很少涉足這裏。時間已經模糊了幾代人對往昔的記憶，讓這片群山，以及盤據在這片群山中的元素精靈顯得愈發的神秘。他們會用怎樣的態度來對待我們這些冒險的客人呢？
※※※
我下了戰馬，附身檢視被我們的坐騎踐踏的地面。儘管戰士們的行軍十分小心，但燈籠草茂盛殷紅的果實仍然寥落在我們走過的道路上……我的心中不由升起了歉疚。
於是，率領著這支由騎兵、大天使、火元素和小妖精們組成的混編隊伍，我離開了那片煙焰之地。隨著火元素的加入，這一路上我們不斷地獲得了元素族人的支持。那些會拋擲閃電的暴風元素，那些擁有冰箭射擊術和曼妙身軀的水的精靈，那些在荒蕪之地矗然挺立的岩石般堅強的土元素巨人……
「何況，那些妖精根本不是對手！如果仰仗武力一路踐踏過去——」我有些生氣了，「那我們和亡靈軍隊又有多大區別！」
「對了，你們是騎士，是正義的騎士！」翠兒的眼睛忽然一亮，「你們一定有辦法對付它們，不是嗎？」
「全軍後退，離開草地。」
※※※
這我相信，我知道妖精們獲得知識的方式並不僅僅是自己的耳朵和眼睛……翠兒的年齡也許並不大，但她的知識卻可以通過對「前生」的回憶而獲得……我知道這些知識對於我們的這次冒險或許還是有幫助的。但是我不能同意讓翠兒隨行，我不知道在我們前面還會有多少艱險，帶上一個不諳戰事的小妖精實在是太危險了。
「是啊，菲尼克斯有不少了不起的人物！」翠兒興奮地說道，「這個我從小就知道的啊……」
「真不敢相信，你竟然……真不敢相信……」小妖精的眼睛緊盯著我，目光中閃動著驚喜，「不知道……不知道有沒有這樣一天……我也想成為同你一樣的騎士，我可以嗎？」
我環顧了一下四面的環境，這片廣袤的原野真的在不知覺間走到了盡頭。燈籠草已經逐漸變得稀疏，深棕色的岩石間或露出地表，道路也顯得有些崎嶇了……在繼續行軍之前，先把翠兒送回家嗎？我猶豫了一下。這小妖精似乎有著無窮盡的鬼怪主意，我不親自送她回去還真是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