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祭典》正文

第三十八章 斥退敵兵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斥退敵兵

「我不許你碰她,只要我還能站直在這裏!」阮達爾扯著嗓子嚷道,他嘶啞的聲音可實在難聽。
而勃朗希德,他略帶佝僂的背影,正引領著飛龍軍團默默地遠去。
那是閃電,巫女們發出的冰球和閃電。在白骨飛龍驚散了那些活生生的牲畜之後,她們又趁空重新佔據山頭了么……
軍神這突然而又莫名的激動,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可不知道,我的那個世界,是在沼澤的「外面」還是裏面,前面還是後面……我無法描述那種穿梭空間位面的特殊感受。驟然之間,便有一種力量把我從那昔日的矛盾漩渦里奪了過來,然後遺棄在這片浩瀚無邊的沼澤世界里——一切彷彿都太過偶然……
「你的對手是我。」我提起劍,用一種近乎傲慢的語氣面對著軍神,「讓你的軍隊顫抖的人,不是米蘭達,而是我。」
「退開吧,米蘭達。」勃朗希德嘆了口氣,「你已經受傷了……下一次攻擊,我的戟就收不回來了……」
是的,我原本不在這裏,我來自另一個世界。
※※※
「原來,你們還有援兵……」勃朗希德也深吸了口氣,「米蘭達,不愧是巫女米蘭達……」
「你確實威不可當,但你只能殺死我們,不能打敗我們了。」阮達爾憤然道,「因為你再不是軍神,再也不是了。」
「蘭若?……在這個世界上,我還從來沒聽說過象這樣的一個名字……」勃朗希德沉吟道。
在軍神不可動搖的決心面前,白骨飛龍孱弱的本質隨即暴露了出來。我情急之下迸發的召喚骷髏的「本能」,還不足夠自如地操縱那些龐然大物的身軀。那些血淋淋的骨架子是嚇人的,但事實上它們根本沒有起碼的戰鬥能力……
……這是……米蘭達?!——海莉所說的,「米蘭達婆婆」?!
「可是實情如此!」米蘭達冷冷道,「我還以為明察秋毫的軍神大人什麼都知道,我還以為軍神這些年既然默認懷斯滕的專權獨斷,大概他真的篡位也不會反對……」
「你不需要用話激我……」勃朗希德懊惱地說道,「她並不是一個尋常的孩子,她是這場戰禍的根源……」
「如果你一口咬定穆西亞人在濫用黑魔法,那麼請直接沖我來好啦,」米蘭達朗聲道,「別忘了我是巫女米蘭達,勒穆利亞唯一兼通光明魔法和黑魔法的巫女米蘭達!」
「你仍然要遷怒於人嗎?」受了重傷的阮達爾吃力地重新直起身子,依然堅定地擋在我的身前,「爭權奪利?我們爭取的只是最起碼的生存權利啊……」
軍神的戰馬一聲長嘶!那是他殺得性起的坐騎被猛然勒止而爆發的憤怒。軍神的銀戟已經抽回,那閃亮的戟尖上已分明地染上了幾點血花。
「軍神大人,你應該留下來。」阮達爾略微有些局促,「你的妻兒都在王都,我們應該一道想個辦法……」
閃電和冰球已經重歸沉寂,飛龍們也收起了翅膀,降落在遍地橫屍的戰場上。米蘭達的庇護光環再一次黯淡下來,但軍神的銀戟業已垂落。
不,我的心念一閃。
「現在,你是不是還堅持站在懷斯滕一邊?」米蘭達森然道,「你是不是還打算對公主苦苦相逼?!」
我只見那一道寒光閃過!一縷人類血液里特有的芳香依稀飄來,刺激著我早已墮落的嗅覺。在飛龍骯髒、濃重的血腥味里,這股芳香讓我肝膽盡裂……
不,專權和篡位,畢竟是兩回事情……不會是所有人都支持懷斯滕的倒行逆施,特拉洛斯的合法繼承人一旦消失,這個國家剩下的將只有爭不盡的權力……
「海莉……」我看見軍神的銀戟尖上閃動的寒光,我和阮達爾都想不顧一切地搶上前去,但是,我們太遠了……
「我不明白……」勃朗希德顫聲道,「懷斯滕……並不是一個喪失理智的人……」
原來,穆西亞人營救公主的企圖,早已經在對手的計算中么……懷斯滕是不是誤以為我是穆西亞人的派出的營救者,才有意把我同公主羈押在一起,讓我們方便通風報信么……回想著那兩天不堪回首的囚禁時光,我不由得倒吸涼氣。
米蘭達的手掌已經撫過我被壓傷的患處,我只感到一陣清新的涼意,片刻之後,我的傷腿似乎已經完好如初。似乎,就連方才被勃朗希德重擊而震動的內腑,也已經平復了……
「米蘭達,你剛才說了什麼?」勃朗希德話語里充滿狐疑,「你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是什麼?」
呵,這個畏懼軍神的蜥蜴人,怎麼陡然變得這樣果敢起來?
此刻,那些缺乏足夠活力的白骨飛龍仍然在穆西亞人和飛龍軍團之間漫無目的地彷徨著,讓勒穆利亞的軍隊畏縮的,其實並不是它們的實力,而是它們造成的可怕景象……此刻,我根本沒有能力驅役這些詭異的大傢伙攻擊孤身侵入的勃朗希德,而勃朗希德也沒有命令他驚魂甫定的部下和飛龍進攻那個驟然出現的白骨方陣。我知道,只要這個軍神下定決心,他一個人的力量就可以對抗殘存下來的所有穆西亞人。我已經見識到他的厲害,但我還是硬著頭皮走上了前去。我不能一聲不吭地閃在一邊,而讓米蘭達代我承受軍神的怒火。——沼澤世界的這兩個偉大人物之間,似乎存在著深深的誤會——我不知道,這誤會真地已經不可能挽回了么……
我感到米蘭達似乎也想說些什麼,但她僅僅是握緊了我的手,「讓我先看看你的傷。」米蘭達平靜地說。
「並非不死,而是重生!」米蘭達淡然說道。
「軍神不是你封的,」勃朗希德哼了一聲,「自然也不靠你一個叛徒來承認。」
米蘭達可以在瞬息間治好我的傷腿,她難道會醫不了公主頸上的輕傷?
「不過,這是不是謠言呢?」勃朗希德叫道,「是不是走投無路的你們臨時想出來的花招?」
「軍神已經變了,變得令人難以置信地無恥。」米蘭達冷冷道,「除非你死或者我亡!我絕不會讓這個無辜的孩子被你傷害!」
不,在我身邊的巫女米蘭達,竟然是一位年輕的姑娘,也許她眉宇間凜然不可冒瀆的氣度讓人感到一些畏怯,但她實在……美得不可方物……
「勃朗希德,你被稱為軍神,不僅僅是因為你有軍威!」阮達爾鼓著一口氣道,「我們敬畏你,是因為你公正嚴明,疾惡如仇——可現在的軍神已經成了殺人機器,是非不分了!」
而我最關心的,還是海莉。我望見她正在幾個巫女的簇擁之中。我忽然感到一些不安。海莉只是受了一點皮肉上的劍傷,可她昏迷得實在太久了……
「你的狗屁信條哇……」阮達爾捂著身上的傷口,咬牙切齒地說,「你憑什麼怪罪使用黑魔法的人?今天軍神大人沒有使用黑魔法,但你殺的人比誰都多!」
「停手!軍神,等一下……」我終於還是搶上前去,在米蘭達和勃朗希德準備最後火拚的時候。我的心是紛亂的,我看不清她和他之間到底有多少淵源和恩怨,我也說不準半死不活、患得患失的自己,在這場本來與我毫不相干的爭霸戰爭中,該當找一個怎樣的立場……但我很清楚,勃朗希德的憤怒因我而起。
「怎麼,原來你連這個都不知道?」此時米蘭達也來到了我的身邊,現在那絢麗的光華已經把我包圍。在阮達爾用激將的話語絆住勃朗希德的這一會兒之間,這個兼通光明和黑魔法的巫女,終究找到了把我也納入她「神聖庇護」結界的辦法了么……
「不把這股力量徹底消除,勒穆利亞就永遠沒有安寧!」軍神大喝一聲,手中的戟如同山嶽一般向我壓了過來。
這個世界沒有不死族的王國,那末,我的靈魂在死後應該能夠安息,至少不必擔心它被惡魔奪走了……
「這不是一般的傷,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米蘭達盡量維持鎮靜地說道。
「另一個世界?你是說——沼澤外面的世界?!」勃朗希德的語氣變得急切起來。
「唯一骨血?你開什麼玩笑,」軍神似乎感到意外,「沃荑公主只是已故老國王的外孫女,儘管懷斯滕有些專權,但特拉洛斯二世有合法的血統……」
「任何事情都有代價!任何事情都有代價……」勃朗希德喃喃中重複著,似乎在竭力說服自己,「如果不是你們為了爭權奪利負隅頑抗,這場最後的屠殺是可以避免的……」
「走投無路?」米蘭達忽然提高了聲音。「你不妨回去告訴懷斯滕,走投無路的,是他自己!」
棕袍的米蘭達,再一次現身在勃朗希德和昏迷的海莉之間,剛才軍神疾馳的戰馬超過了她,但這個魔法高強的巫女,再一次用瞬間移動護住了海莉。
一片棕色的影子忽然在我眼前徐徐飄落,米蘭達解開了她的法袍,在對手面前顯現了她的真容……
海莉和米蘭達,雖然只是邂逅相識,但她們值得我付出最後那一點微不足道的性命,這就夠了。勃朗希德的戟刺向我咽喉的這一刻,我感到的竟然是輕鬆和安寧:我死在一個陌生的世界里,但我畢竟沒有在陌生人當中死去。
海莉頸上的創口竟然又開始流血,污血里泛出詭異的青灰色。
「要我重複多少次?!」軍神冷笑道,「我不想要你們的命,只要你們交出沃荑公主,這場戰亂就結束了,我會以我的榮譽,保證今後所有穆西亞人象一般平民那樣安居樂業……」
軍神的包圍圈已經收得很小,飛龍的利爪離我們已經很近,它們只是在坐待庇護光環的消失。
「你不知道,公主一死,特拉洛斯家族就絕嗣了嗎?」阮達爾脫口嚷道,「懷斯滕已經弒王!」
「無論如何,你的出現再一次印證了我原來的想法……」勃朗希德的臉色變得陰晴不定,「這個世界並不是孤立的,會有不速之客不時闖進來!……幾十年前,那些黑色的敵人給勒穆利亞帶來了死亡的恐怖——沒想到,幾十年後,會在你這樣一個女人身上,讓我們重溫了那種來自死亡的邪惡力量……」
「勃朗希德,我相信你有你的苦衷!而讓你憤怒的黑魔法,同沃荑公主毫無關係。」米蘭達平靜地說道,「公主和你一樣,曾經是『他』的學生。你不會不了解,做『他』的弟子需要遵守怎樣的規條……」
米蘭達成功保護了我,但她卻放棄了用飛龍屍骨對敵人造成的威懾。神聖庇護的時效不是有限的么,勃朗希德不是可以等待結界的破綻發動下一輪攻勢么?
「我原本想用一種盡量和平的方式了結這一切的……」軍神的目光投向海莉,他的神情里似乎略帶歉疚,「不過看來事到如今,我們誰也不能後退一步了……」
「混蛋!」勃朗希德勃然,他戟尖的銀光輕輕閃動,只一擊便把阮達爾打翻在地,「我在為我的信條而戰,我廝殺只為了勒穆利亞早日獲得和平!」
「我?我叫蘭若。」我揚起頭,深吸了口氣。
「剛才使用墮落的死亡魔法的人,終究還是你本人嗎……」不僅僅是聲音,勃朗希德的整個身軀都在激動中顫抖著,「幾十年了,你還是走了這一步……為了這場爭霸的勝利,你還是走了這一步……」
「劍不錯,劍法也不錯,但你力道實在太弱!」勃朗希德的銀戟,就閃爍在我的眼前。「你還不足為害,但我不會等你把黑魔法煉成來害人的!」
然而,在這個瞬息萬變的戰局中,勃朗希德卻流露著不合身份地木訥。他沒有向他的軍隊下達任何指令,他的心思似乎已經飄到了別處,彷彿竟然有那樣一些問題,比他目前正在面臨的戰鬥,更值得他去關心……
我再度睜開眼睛,看到的竟然不是勃朗希德銳利的戟尖,而是蜥蜴人阮達爾已經遍體鱗傷的背影。
他是在試探米蘭達,他想看看米蘭達會不會繼續回護我,回護一個使用死亡魔法的來歷不明的人……
「自從懷斯滕俘虜沃荑公主,我們就開始制定這個引蛇出洞,徹底消除戰亂的計劃;一周之前,我的飛龍軍團就已經秘密隱蔽在這裏,等待營救公主的穆西亞人進入圈套……」勃朗希德嘆了口氣,「都城中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我都不可能知道……」
「米蘭達,你不但沒有死……」勃朗希德的目光似乎也被巫女點燃了,「你還回到了……過去那時候的樣子……」
我硬著頭皮舉劍相迎,在方才軍神和米蘭達糾纏的當口,我已經把自己能想到的護身咒語都加持在身上,但那雷霆一擊,仍然擊破了我的防禦——什麼魔法都沒有用,什麼招式都沒有用,一股劇烈的震蕩掠過我的全身,我不願再度屈辱地棄劍躲閃,但我立刻發現自己這樣逞強是多麼的錯誤……我的手仍然控著劍,但我的心已經控不住我的手。手臂上傳來的,不再是痛,而是一種無可奈何的麻痹。我感到嗓子眼底下湧起一絲甜味,此刻我的胸臆間有如沸水翻滾,受傷的腿痛得我半跪下來……我再支撐不起臂膀,只能讓劍尖順著手臂垂落到地面。
我只看見勃朗希德的身子猛然一震,我想起了軍神方才向我們炫耀的那可怕的戰果,那些穆西亞人的頭顱,那條被鮮血染紅的溪流……
「正因為那樣,我必須回去。」勃朗希德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她們一直是王都的上賓,如果懷斯滕另有企圖,他會發現那樣做是多麼地錯誤……」
我想,米蘭達其實也很在意勃朗希德的誤會吧,她恐怕寧死也不願依靠死亡魔法來贏得這場戰鬥吧?可是,當勃朗希德發起下一輪攻擊的時候,巫女還有什麼應付的辦法么?
「這一仗我們都還沒有敗!」米蘭達凝望著軍神道,「勃朗希德,你願意在這種情形下繼續血戰到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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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灰色的血?!我感到一陣心慌……
勃朗希德的外表雖然頑固而堅定,但我彷彿能體會到他的內心涌動著某種矛盾不安。事實上,他一定也在躊躇著,猶豫著,他需要別人的行動,幫助自己下定決心……如果米蘭達真的出手,如果米蘭達真的象救海莉那樣捨身救我,軍神又會怎麼做?
勃朗希德的銀戟重新作勢揮起,然而米蘭達寸步不移!「我看過你剛才的戰鬥表現,你並不是一開始就有必殺之心……」她聲音堅定地張開了雙臂,可以很清楚地看見舒展的衣袍上點綴著新鮮的血跡……「神聖庇護」的眩目光華,再一次把她身後的海莉嚴嚴實實地籠罩了起來。然而,米蘭達自己並沒有退入光華之內!
我的心中忽然感到一種不同尋常地寧定,即使身處這兇險萬狀的戰場,我感到再沒有什麼可以傷害到我……或許也是因為這結界的力量?被隔絕在結界之外的白骨飛龍們,紛紛頹然倒地。勃朗希德的蜥蜴射手和飛龍,也終於穩定住了軍心,戰戰兢兢地邁過飛龍的殘骸,向它們的領袖靠攏過來。方才那一個回合,軍神的威嚴雖然沒有敗,但他作為一個指揮官,他的領導實在是有些失敗了……或許,在以往幾十年的戰鬥中,還沒有哪一個場面曾讓他如此難堪……
我已經很累了,但這一刻,我握劍的手仍然很穩定。
「或許,我們還會再在戰場上見面。」勃朗希德用一種複雜的表情盯著米蘭達,「但在此之前,我要回王都……我和懷斯滕之間,有些事情必須說清楚……」
不,米蘭達對我這個陌生人的回護已經夠多,方才她不顧勃朗希德的誤會,也沒有向他說明召喚白骨飛龍的人究竟是誰,這樣做,其實已經有為我而損害穆西亞人的危險……
「身為萬人景仰的『軍神』,你怎麼能對一個小女孩這樣下手!」米蘭達大聲地質問著,她的聲音也因為極度的激動而顫動不已。
「這不可能!」勃朗希德皺眉道,「懷斯滕有野心,但他不至於如此……」
「你果然寧死也要阻止我啊……」勃朗希德的聲音明顯地顫抖著。
我看見米蘭達跪坐在昏迷的海莉身邊,正蹙眉沉思著……在方才兇險無比的戰場上,她的神情也沒有過這樣嚴峻。
「你——?」勃朗希德的語氣里充滿了詫異,「你是說,操縱屍骨的黑魔法師,是你——?」軍神掉轉銀戟,直指向我的面門:「你是什麼人?究竟是什麼人?」
他是不是就可以放下最後的顧忌和牽挂,毫不遲疑地給穆西亞人最後毀滅性的一擊?
※※※
瞬息之間,勃朗希德已經單槍匹馬穿過了白骨飛龍的擋牆,襲近海莉的身畔。
「黑色的敵人」?勃朗希德指的是什麼?我暗暗吃驚。
軍神的戟在緩緩地遞向我的咽喉,我的抵抗力已經被粉碎,這個蜥蜴人是在炫耀自己的勝利?還是想延長我死前的恐懼?
「我們怎麼能把公主交給你,交給懷斯滕!」阮達爾恨然道,「其實公主根本無心王位,但她已經是特拉洛斯王室的唯一骨血……」
巫女們已經撤下山頭,聚攏在米蘭達身邊。她們正有秩序地分頭搜索戰場,救治那些負傷的戰士。
不知覺間,我已經閉上了眼睛——可勃朗希德的戟刺得再慢,那一刻也未免太長了——我還沒有死,這怎麼可能?
阮達爾的這種變化,恐怕就連勃朗希德本人也感到了一些詫異:「赫,就憑你?你想用什麼來阻止我?」
可是赤手空拳的米蘭達,又是憑什麼擋住了勃朗希德剛才致命的一戟的呢?
在眾人的錯愕中,半空里忽然又響起了訇然的雷鳴聲!頃刻之間,刺眼的光劍便在我們神聖庇護的光環之外四下遊動,那霹靂般的爆炸聲瞬間充滿了整個溪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