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祭典》正文

第百零三章 靈魂之石

正文

第百零三章 靈魂之石

昏天暗地地戰鬥了一夜,直到我們即將離開這個大陷阱的時候,我才有機會仔細地觀察這大陷阱周圍的地勢。一夜的積雪被正午的日頭照得開始消融,不過要不了多久,寒冷的空氣還會令雪水重新凝結。道路更加難行,但至少不再象暴風雪中那樣難辨方向。這裏的地勢向西、向南、向北三面開闊,現在天氣放晴,才依稀看得見東面一抹銀灰色的山稜。「我們還不知道光的根據地在哪裡,但他是從西面開闊的地方發起攻擊的……」汝斯·沃文說道,「大陷阱一直從這裏延伸進東面地形複雜的山地,我們先退到那裡,到了那裡,即使敵人攻來也可以及時隱蔽……」
不覺之間,又一陣清風拂過雪原,那翡翠色的閃光也隨著風聲揚起。雷,京,還有茵迪雅,就這樣消失在我們面前。
「不,我不知道。」京一心挂念著茵迪雅的生死,看她的表情,即使她知道也沒情緒同我們說的。
在黑暗的洞壁之間,格拉切的眼光一閃,竟變得有些咄咄逼人。
所以,後來光用詭譎的手段,把京手裡的靈魂石化為蠱蟲的時候,茵迪雅的靈魂並未因此消失!
※※※
格拉切又在同我說那時的情形,我很專註地聽每一個字,但最後卻發現毫無意義。這個洞穴便是逃難隧道的出口,可這段地道現在已完全坍陷封堵,不能步行深入。格拉切長老脫險之後曾經冒險用瞬移魔法穿入地底深處,但廢都一帶已被泥土埋得嚴實,他沒有找到高炎,卻找到了還在掙命的石像鬼艾格。
雷決不是一個醉心權術的人;我也一直不能相信,他會象他聲稱的那樣,為了自己的「永恆」而塗炭生靈。
「那片山地里有尼根人和蠻族先祖修築的很多地下古道,而且所有隧道出口都在這陷阱保護範圍。」格拉切長老點頭道,「即使光不守三日的承諾,這一路他也攻不進來吧……」
「生者和死者,自有不同的法則。」雷加重語氣道,「未死之人不能理解死者,因為他自己沒有同樣的經歷……而你徘徊的時間已經太久,你終歸要做出選擇的。」
※※※
「蘭,你有些變了,」雷的眼神似乎變得有些縹緲,「在尼根的禁區當中,你曾寧死也不願把翡翠戒指交給哈德;可你現在,卻不假思索就把它給了我——你明知道雪兒幫過哈德,而她幫助哈德,也是為了幫我!」
「不……」我感到整個身子忽然凍得僵直,我根本再邁不出腳步。
高炎真地已經被埋在了深深的地底!?在召喚之門,在我聽到那撕心裂肺的爆炸聲發生的那一刻,一切已不能挽回?!——可我寧願相信克莉穆絲和茵迪雅的推測,我們一路逃避敵人的截殺尋到這裏,就是為了這樣一個結果么……
我和雷這一番啞謎般的對語,令周圍的所有人多少有些莫名其妙起來。沒有人知道我和雷以往的淵源,而我和雷,似乎也無法在這樣一個場合持續爭論下去。
可以想象茵迪雅和京的「出軌」行為帶給了光怎樣地震動。或許這兩姐妹本身的力量根本不在光的眼中,但她們的存在意味著靈魂石設計存在一個未知的漏洞,這樣的漏洞或許會令光所設計的「完美結構」整個坍塌……
「不!」我拒絕這樣想,這個念頭豈不太過荒謬。
「她沒有死,」雷神情嚴峻地說,「但要救好她的傷,我需要你的同意……」
格拉切走近克莉穆絲,一把挽住她的手臂。緋紅一直在勉強支撐,雷離開之後,她彷彿泄了口氣。
「而光的目的也達到了,」雷有些沉重地說,「通過控制靈魂石,並在靈魂石的魔咒中注入自己的意志,他有效地控制了所有暗殺者的靈魂……」
「是這樣么?」我惟有苦笑。雷迴避了我真正想問的「真相」,他等於是說,除非我徹底成為死靈,那時我才會了解他;而我現在所做的一切,恰恰是為了逃避這樣的結局啊。
「長老……」我一直在機械地咀嚼著,可我此時再咽不下那石塊一般的麵包,「高炎……高炎真地沒同你一起么?」
「可你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克莉穆絲若有所思地問雷,她的目光一觸到雷,就變得無比地深邃而遙遠。
「你不想知道更多麼,蘭?」雷並沒有伸手就接我遞出的戒指,「你不問這戒指原本就在雪兒手中,她為什麼不用來治傷?你不問這戒指能夠支配的,究竟是怎樣的力量?你不問我將怎樣使用它,你不擔心我用戒指的力量別有圖謀,你不懷疑我剛才說的話是編造出來的嗎?」
「無論如何,我們現在沒有必要針鋒相對,」雷環顧了一下其他人,然後繼續說道,「蘭,不管你將做出怎樣的選擇,至少在那個『光』被我們解決之前,我們將一直是盟友……」
所有人都在回味著方才雷和京的對話,大家都在期待著奇迹出現。雷,現在的雷難道已經勘破生死,超越輪迴么?……除非奇迹,除非在那溿嵐澤湖風陣陣的山頭之上——難道那絢麗得絕無僅有的「普渡眾生」還會在物是人非中再來一遍么?
「我不知道京當時是怎麼逃脫,」格拉切說道,「不過我想是光幫她……她不但逃脫,而且那麼快就能出現在鷹之峭壁伏擊緋紅,只有光有這樣的能力……」
汝斯·沃文只是微微頷首:「這裏不適合傷員久留,先撤離再說罷。」
難道……這個驀然出現的汝斯王子有什麼問題不成?!
我早該放聲大哭,可現在我雖然悲痛莫名,卻流不出一點眼淚。
雷同我說「真相」,可他自己一定還隱瞞著什麼!
這翡翠戒指不但是調動元素族軍隊的兵符,且具有在不同世界瞬間穿梭的能力……甚至,我猜這戒指還有其他秘密。
「我的同意?!」我又一次看了看手中的翡翠戒指,我知道雷指的是它,雖然我不明白……但雷需要的顯然是它。
無論如何,京雖然叛離艾里之後成為光的部下,但他們相處的時間總不是太長。京說不知道光的來歷,或許也有合理的緣故了。
「生存或是死亡?——或許很快,你自己會發現答案……而那時你眼中的世界,也就完全不同!」
※※※
「蘭,我知道你還有許多不明白,」雷已經轉過了身去,「我會在冰魔城堡等你的——等到我們再次見面,許多疑問也就豁然開朗了……」
「汝斯·沃文……」格拉切長老遲疑了一下,「你真地,真地就是——失散多年的汝斯·沃文王子嗎?」
所以雷利用魔法抑制住茵迪雅身上的傷勢,那具有治療作用的特殊冰魔法會保護她,否則在流螢的靈魂蘇醒之前,她的肉體也已經朽壞。
「我來吧。」汝斯·沃文把沉重的雙斧背回肩頭,幫著長老一齊把緋紅扶住。
「我想過,」我淡然一笑道,「但我知道,雷從不說謊。」
「你稍後隨我走吧,魔將軍京。」雷鄭重地說道,「我會帶茵迪雅到冰魔的城堡,在那裡你可以安心地照料你的妹妹——或者數月,或者一年,茵迪雅終歸可以安然醒來的。」
這枚戒指本來已經失去,雪兒卻把這件對於她性命悠關的寶貝輕描淡寫就交還我——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我對她的印象,已不再是那個魘島大戰中的可怕魔頭。至少,我沒有資格在這種情形下還扣住翡翠戒指,坐視她遭逢危險而不顧。
可是正因為高炎很有本領!……以高炎的本領,如果他沒有出意外,現在一定能找到我們身邊了!……我近乎偏執地揣測著,我越想越是絕望。
不待雷說完,我已經摘下了翡翠戒指。
可是如果雷的心智未變,如果他不可能被人脅迫——那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是他親手把那萬劫不復的詛咒加在了我的身上,我沒有恨過他,但我不能不想,每一次想起都有莫名地心痛。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屬於茵迪雅的靈魂石並沒有符合光的「設計」,在光的命令之下,流螢做出了感情用事的「不忠」的決定。
「我不能給你帶來奇迹。」雷的眼神不是望著京,而分明是在望著我說,「如果說這世界存在奇迹,真實的生命便是最大的奇迹……」
「茵迪雅的靈魂回到了她自己體內?!」格拉切點頭嘆服道,「這還是第一次!……我聽說一個使用靈魂石的法師,能找回『原來的自己』呢!」
「……我們需要從長計議。」格拉切長老沉吟道,「現在我們即使著急也無從用力……只有先弄清楚我們眼下的局面再說——」
「……這,才是光不願放過我們的真正原因么?」京低低嘆了口氣。
雷一邊平靜地述說著,一邊輕輕摩挲著茵迪雅已經僵冷的肢體和前額。
「謝謝大家了……」京忽然單膝跪下,跪倒在陽光燦爛的雪地里:「今天這一戰,我不會忘記。」
「雪兒!」我擔憂得跳了起來。
雷笑了,他一如往昔那樣洞察到我躊躇的心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你最終該回到『真相』里,而勒穆利亞,只不過是你的一個夢境罷!」
「這戒指是開啟一種神奇力量的鑰匙。」雷認真地說,「雪兒先後傷于米蘭達和光,只有靠這種力量才能治愈她……」
光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雷忽然出現,也忽然消失。這片沉寂下來的戰場,只剩下我們唏噓不已。
「蘭若,你這是怎麼了?!」汝斯·沃文搖晃著我麻痹的肩臂,「你和克莉穆絲不能停在這裏,我們先走到安全的地方!我們到時再慢慢說好不好?!」
高炎一定還沒有死,他一定還在尋找我。我勒穆利亞的朋友同我失散,但他們的心與我同在。我要找到高炎,找回艾克斯和阿爾維斯,我要去救被光擄走的維蒂斯——然後我們再照凌的提示去找露娜,找到露娜,我就可以有辦法從這場末日詛咒中醒來的!
「沒有消息,未必是壞消息。」逐漸恢復過來的緋紅沒忘記寬慰我,「高炎很厲害,既然我們都沒有事,他也不會有事吧……」
最令我疑惑的,還不是找不到自己的真相,而是雷的「真相」!
「不是我救她,是她救了自己。」雷淡然說道,「茵迪雅決心毀掉自己的靈魂石,是京用鮮血澆滅了那燃燒寶石的火焰——那個時候,靈魂石並沒有毀掉,但茵迪雅已經用她犧牲的決心,掙脫了寶石上的魔咒……」
真實的生命?我略感惘然。雷是在對我說么?他是說生命也有真實和虛幻,我們期待虛幻中的奇迹,倒反不能正視眼前的真實么?!……
——光的來歷?現在大家都把目光投向魔將軍京。她是暗殺者之一,光的得力部下,光的來歷她應該知道。
後面這段路我象是被人牽著走過,昏昏沉沉之外再沒有任何感覺。直到我們已穿越雪地進入裸露出灰色岩石的山區,直到我們的腳步在某處背風的山石後面停住。直到我們走進山石背後一處黑森森的洞口,直到有人點著溫暖的篝火,我那飄在別處的魂魄才重新歸來。
「光的設計似乎改造了靈魂石,」雷的注意力仍然在昏迷的茵迪雅身上,「——暗殺術是一種特殊而殘酷的技能,即使是精靈或黑暗精靈,他們的血肉之軀也往往承受不住殘酷的修鍊……」
「在埃拉西亞的樹林里,你同我說過你『現在的理想』。」我說,「可是雷,我不相信——即使生死相隔,你也不會就變成一個那樣的人……」
「稍後」,雷要去「冰魔的城堡」?……我想起雪兒·伊莎貝帶我到過她的「家」,我想雷要帶京去的,一定就是那個地方……
※※※
「京確實不知道,她的身邊也沒有靈魂石。」雷為她開解道,「京和其他暗殺者不同,她來自艾里……」
雪兒·伊莎貝被高炎的「魔力燃燒」擊中之後一直沒有複原,這一次她為了同我的「結盟」深入雪原,在集中所有魔力為冰魔布置魔法陣的關頭,光的暗殺者則趁虛偷襲了她本人……
這是一種巧妙地駕馭心智的魔法!比黑魔法師的招魂術和傀儡控制術更高明得多。死靈法師可以控制行屍走肉為自己戰鬥,但喪失靈魂和心智的骷髏們只是一些有力然而愚鈍的軍隊——而光所改造的靈魂石,卻試圖建立一支更加可怕的佣軍,那些經過改造的靈魂沒有喪失生命的智慧和機敏,但卻冷血無情、絕對忠誠……
……「真相!」我或許自己已經有些迷惘,我甚至開始疑惑,哪一邊是夢,哪一邊是真相;「……可是雷,你自己找到『真相』了么?……」
「蘭,剛才你還說過,我從不說謊。」雷肅然道,「我說過的話都是事實,只是有的事實,你至今不能接受。」
我真地無言以對,剛才那一刻,我真地已經完全忘記,雷已經是一個死靈法師,他是在哈德那一邊,是我和我的朋友們一直警惕著的死敵。
「真地,只有這個戒指能救她?」我開口問雷,我真地有些意外,我們重逢之後的第一句對話,會從這個話題開始。「你向我要這枚戒指,就是為了救雪兒嗎?」
我相信雪兒·伊莎貝真地需要戒指的救助,這就夠了。
難道不是夢么?二十多年的等待,起死回生的奇迹,蕩氣迴腸的激戰,肝膽相照的朋友……可現在這些還有什麼留下在我身邊?一「夢」醒來,我仍然是在恩洛斯的土地上,仍然在那步步危機的困境和更多不解的謎團里……
茵迪雅的靈魂石已被破壞,她的身軀亦傷痕纍纍,她那無所皈依的靈魂難道還能重生么?
「不,勘破生死談何容易。」雷說道,「生存和死亡各有法律,我不知道……或許就是號稱永恆的神,也只能依律而行,不能妄下裁決。」
「汝斯·沃文——!」格拉切忽然話鋒一轉,近乎質問地指向一旁的汝斯王子,「現在先說說你吧……你真地是王子殿下?你怎麼證明自己是王子殿下?!」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難道我對「死亡」已不再憎惡?我同情克莉穆絲,同情雪兒·伊莎貝和雷,同她們「結盟」,同她們站在一起的時候,比在穆西亞人或者射手團員當中,我感到更親切,也更有「認同感」么?
「蘭,我這一次現身,也是為了救雪兒!」雷也看到了我手上的戒指,「光在攻擊你們之前,他的暗殺者也攻擊了雪兒……」
「高炎說去找你的,蘭若!」格拉切神情有些黯淡,「剛才激戰中見到你,我也以為高炎或者已同你一起脫險啊!」
「為什麼……」我喃喃地詛咒著,到頭來為什麼所有的厄運糾纏的都是我親密的朋友。這樣的浩劫沒有傷到茵迪雅,沒有傷到京,甚至連那個石像鬼也被格拉切從墳堆里拉了出來,偏偏是高炎……高炎真地沒有任何消息……
茫茫雪原,確實不是長久敘話的地方。茵迪雅需要儘快得到更好的照料,而雪兒……雷雖然一直沒有同我說雪兒,但雪兒也一直在等雷,等待他重新取回這翡翠戒指吧。
我確實感到慶幸,自從上次分手,我想同雷的重遇,必定已成寇讎……而那些暗殺者勢力的出現,促成了我們這次意料之外的「結盟」。
光是凌的敵人,他已經抓走了維蒂斯,他對高炎和我也決無善意。在這個意義上,我和克莉穆絲、格拉切長老同仇敵愾;而我們的立場,也和同樣要對付光的黑魔法師暫時有了一致……
所以光一定要全力捉回茵迪雅,就算不能「解決」靈魂石的漏洞,也要把這個漏洞的秘密永久埋葬。在雷和凌的陷阱擋住他去路,石像鬼艾格被我們挾持的情況下,他還是悍然毀掉了那綠色的石頭,並且用心靈震蕩給茵迪雅以最後地打擊。
可是為什麼……現在即使是雷提醒了我,我仍然提不起多少敵意?我甚至沒打算收回正在遞出的戒指,雖然我明知道這戒指不但能「救」雪兒,也可能會被用來傷害許多無辜的生命?!
從末日的火光吞噬我靈魂的那一刻,我一直對此不能釋懷。
汝斯王子拿出了乾糧和清水,但我們不敢原地停留,只有一邊走,一邊把那冰冷的麵包胡亂塞進嘴裏。這個熟悉陷阱的蠻族王子看來也非常熟悉這周圍的地理,汝斯·沃文儼然成了我們的嚮導,他魁梧的身型索性背起負傷的緋紅,引領著我們漸行漸遠。
我想起了廢都那場苦戰的情形——京和高炎原本是認識的,雖然我們還沒有機會探究京叛離艾里投入黑暗精靈陣營的原因,不知道她怎麼會有一個黑暗精靈的妹妹;更不知道黑暗精靈如何被大批訓練成暗殺者,而黑暗精靈陣營同「光」的魔翔軍究竟是怎樣關係?
「流螢!」京忽然激動得叫出聲音。不知是她激動得顫抖,還是她懷抱里的茵迪雅在顫抖?——就在茵迪雅的口鼻之間,正飄出一縷溫熱的白霧。這是生命中最真實的呼吸!它輕輕一揚,消散在浩蕩的晨風裡,而我們沉寂了許久的心情,也變得象這白霧一般溫熱了。
所以光把暗殺者的「靈魂」移植于附魔的寶石之中,這些逐漸冰冷的靈魂同時也變得更加堅硬,「堅硬」得足以對痛苦麻木,而能夠承受極大痛苦磨鍊的暗殺者,才能在較短的時間里修鍊成一部無情的屠殺機器。
剛才我一直擔心,但一直不敢就問。我寧願相信高炎另有調度,或許他與格拉切先有約定,會在前面接應我們的……可長老終於沒提到他,我所擔憂的事多半已成現實……
我曾經以為一個死靈法師會變成一個同生前完全不同的人,所以雷才會放棄信仰,他是因為失去了靈魂才會同舊日的戰友忍心殘殺……
「……當時有大量敵援湧來,魔力漩渦爆炸的時候,我們已被打散……」格拉切面色凝重地說,「在這之前我曾勸他同我一起退入逃難隧道,但高炎說,他要去找他的朋友……」
而光似乎並沒有告訴茵迪雅她的姐姐已經得救?或者他甚至給了流螢錯誤的訊息,來考驗她執行命令的忠誠?……得到錯誤提示的茵迪雅同克莉穆絲私下「交易」以求救出姐姐,卻由此誤入凌的「大陷阱」;而後,從克莉穆絲那裡得到妹妹消息的京,也違背光的指令擅自行動,這才引起了雪原之上那場惡戰……
這戒指本來已經被雪兒拿走,但她輕易地就交還給我,她說那只是為了證明「結盟的誠意」……
雪兒·伊莎貝現在還好么?這個同雷好象有著不尋常關係的女孩……我望著那翡翠戒指,想起剛才光的叫囂——一直無聲無息的雪兒,會不會真地被光和他的部眾傷到?
可今天我看到的雷依然未變!他仍然是那樣的談吐,那樣的智慧,他仍然有一顆關心他人的心,他一點也不象有改變,決不象一個冰冷冷的死靈法師,決不象那陰惻惻的迪米爾、也不象墮落的盧西奧卡元帥……雷的本領已完全不同往昔,象他這樣的魔法師,德加的其他死靈法師又怎能夠挾制住他?
我的希望才是真實的,眼前的困境才是終將過去的噩夢一場吧!
「這實在是少有的幸運,或許是你們姐妹的真情為自己創造的奇迹。」雷停了一下說,「不過即使如此幸運,茵迪雅的靈魂仍然需要很久的時間才能恢復,而她的身體,甚至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