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百零四章 奇迹之鎧
「你有獵人一樣的敏感和經驗，」格拉切哼了一聲，語氣里卻充滿了遺憾和失望，「如果你確實是自小流亡海外的汝斯王子——你哪來的這些經驗？」
「寂！」就在這節骨眼上，一道電光，一聲呼嘯！雷鳥那龐大的身軀竟然不顧一切地擠進洞穴，直撲到刀光與汝斯之間！
「汝斯……」地精長老跪倒在地，跪倒在了汝斯王子面前，「他為什麼不早說……王子殿下，他真地是王子殿下！」
昏迷中的緋紅貪婪地吮吸著，甚至我想使用「生命之環」也無從插手。
「我需要休息一下。」這一路上，汝斯王子已經是第四次這樣要求。
如果這個汝斯·沃文不是光的一路，也不是王子；那麼他只是一個冒名王子的膽大妄為的人么？……可他畢竟救過我們，長老這樣殺死了他，我們怎能安心？
「我們曾遣人四處打探，也只是約莫知道王子隱居在布拉卡達。」格拉切表情嚴肅地說道，「我們聽說汝斯王子從某位魔法師學藝，但卻一直不能打探出這位高人的確切居所……」
狼騎兵和蠻族戰士的隊伍分開兩廂，一乘由幾十頭狂狼牽引的巨大雪橇，就停靠在我們跟前。
我懇求長老派遣了一百狼騎兵循著我的來路向回搜索，一方面偵察光的動靜，一方面尋找在昨夜那場大風雪中同我分道揚鑣的艾克斯和阿爾維斯，我只希望這兩個負氣的孩子被暴風雪所阻，只在那附近徘徊而沒有與敵人遭遇。
「如果微臣所見不錯，王子殿下是有祖上留下的聖物暗中庇佑。」格拉切已經心悅誠服。「『奇迹之鎧』只會保護真正的繼承人，汝斯王子不論血統和勇氣，都已經經受了考驗！」
彷彿無數銳器扎進血肉之軀，這殘酷的聲音在我的戎馬生涯里早已無比熟悉。依稀有幾點腥甜濺到我的臉上，濺到了我的唇邊。
「蘭若，我們先去格拉切的營地吧，」仍然虛弱的克莉穆絲被汝斯扶上狼背，但她沒有忘記繼續為我開解心結，「我知道，你現在只想著高炎，還有那個被抓走的女孩——但對付光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們還來不及答應，王子殿下就二話不說地割破了手腕，鮮血汩汩地流入緋紅口中。
「在一年半以前，義父忽然死去。」汝斯·沃文的眼中有些戚然，「我至今不明白他的確切死因……」
長老的意思很明白，他還不能完全相信這個突然現身的王子，除非他有更好的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
「我不想說，因為我不覺得『身份』有那麼重要。」
「我以先王的名義，命令你再放手刺我一劍。」汝斯·沃文若無其事地說，「我不會還手，我只是想證明——你希望我證明的東西。」
吸食了鮮血的緋紅彷彿熟睡的嬰兒，她那蒼白猙獰的面孔也在悄然改變，那個美麗而帶著些許野性的女孩，又回到了我們身邊。
「閃開！」汝斯·沃文雄獅一般飛撲出去，他來不及提斧，卻靠著赤手空拳把雷鳥甩到一旁！
「那麼，那位魔法師呢？」格拉切隨即問道，「他現在在哪裡？」
克莉穆絲踉蹌著奔了過去，伏在汝斯身上。
汝斯和格拉切不約
「格拉切長老，克莉穆絲說她曾經和你一起拜師的，」汝斯王子問道，「可她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山路的積雪不如平地上多，但騎在並不穩健的狂狼背上，我們的行進速度非常遲緩。開始結冰的濕滑路面，還有吹得人毛髮直悚的山風，這些對於負傷的克莉穆絲或許更加不堪承受。矜持的緋紅寧願一聲不吭地繼續支持，但汝斯和我對望了一眼，心照不宣地停下了坐騎。
「格拉切！」緋紅的這一聲象是預感到了什麼。
……汝斯·沃文？！這是倒在地上的汝斯，他竟然聲音如常，神色從容。
在暗殺者同我們交鋒的緊要關頭，克莉穆絲放飛了寂，希望它找到可能出現在附近的援軍；而後格拉切押著石像鬼艾格趕來，雷鳥寂卻不見了動靜。方才有太多的變故發生，我們竟然把這個忠心耿耿的戰友忘在了腦後！……
「格拉切長老……」汝斯·沃文神色不動地說道，「你懷疑我的身份？」
「為什麼你們就是不願相信我呢？」汝斯·沃文只是揚了揚眉，「格拉切長老，我仍然在等待你刺這一劍！我寧願這一擊可以消除你所有疑慮！」
「不錯啊！」格拉切贊了一句，「但你越敏捷、戰鬥本領越高，倒越不象那個王子了！」
「你身上的傷呢？」克莉穆絲大惑不解地問，「你剛才明明傷得很重……現在，不要緊么？」
而眼前的這位蠻族王子，威風凜凜勇不可當——可他實在太象一個正宗的蠻族戰士了，卻實在不象一個魔法師的弟子呢。
「她先後受了太多傷，在廢都城下，她就已經受傷……」而剛才同光的戰鬥之前，緋紅和京的石像鬼還另有一番兩敗俱傷的周旋——我們還來不及細問，克莉穆絲是怎樣同京和茵迪雅化敵為友——一度逐漸恢復過來的克莉穆絲，現在又變得精神委頓，不能言語。
剛才那一擊明明刺中了汝斯的！就算長老在最後時刻有所保留，這個蠻族戰士至少也該受到重創，而決不是現在這副樣子。
※※※
「格拉切！……」克莉穆絲擔憂得叫了起來，她的一隻手用力地撐著我的雙膝，她想找一個支撐站立起來，但仍然虛弱的她並沒有這樣的氣力。
而現在他們的王子回來了，而且還帶回了「天使聯盟」——如果他們能發掘出奇迹之鎧的全部力量，象勒穆利亞人發掘出「王者勇氣」的全部力量那樣——只要他們做得到這一點，即使面對光那樣的敵人，也還是有取勝希望的吧。
「王子殿下！……」格拉切跪倒在地。
此時第一座哨崗背後已經有上千騎人馬沿路輾轉而來，他們當中不但有地精狼騎兵，更有許多同汝斯王子相似打扮的人類戰士，這些戰士駕馭的是真正的戰馬，他們的裝備不象埃拉西亞冠軍騎兵那樣精良嚴整，但他們一個個體格雄壯，別有一派颯爽英姿。
※※※
再一次檢查了緋紅的傷勢，地精長老微微皺眉。「好在迎接我們的人馬上就到，我會讓蠻族戰士備好雪橇。」
心已經亂透的我實在不期望看到這
「好罷——」格拉切揮了揮手，「那末你還有沒有其他信物，能證明你的血統？！」
然後我最後望了一眼那隧道的出口，也只得騎上狂狼，隨同大家一齊向群山深處進發。據格拉切說，穿過一段隱秘的山路，兼之藉助一些更加隱秘的地道，在太陽落山以前，我們就可以在不驚動任何敵人的情況下走到他的部落去。
「格拉切！」緋紅的聲音變得激烈不安，「你為什麼也和我一樣不守老師的遺訓？為什麼終於使用了這被禁止的招術？！」
分明是他！他竟然又坐直起來，握住了格拉切探過去的手臂。這怎麼可能，在這樣地重創之下……這怎麼可能？！
「王子殿下……就算你是王子殿下！」格拉切一字一頓地擲出話道，「眼下這片土地，正捲入險惡的漩渦里！除非你能夠證明自己的身份才能號令大家，你也才有力量至少保全自己啊！——否則的話！就算你是真正的王子也請趁早離開，我不希望無辜者的血白白浪費在權力的紛爭上……」
「格拉切未必會輸的，」克莉穆絲那沒有生氣的死臉因為痛苦和焦急而愈加扭曲。「——但你們為什麼要打？……這樣殘殺還不夠多麼？！」
格拉切的身體又一次幻化成影！瞬息之間，彷彿整個山洞里都是匕首的寒光閃動。
格拉切幫助緋紅翻下狼背，其他狼騎兵把我們幾人圍攏在中間，形成一道背風的人牆。
汝斯已經拔出雙斧！但他隨即用力地把戰斧摜在地上，砰砰兩聲巨響！篝火對面就再望不見人影，而只有厚厚的塵煙。
「這樣的項鏈老師給了我們一人一件……」克莉穆絲說，「格拉切，這是你的項鏈！當時你把它交給了誰？！」
這已經是目的地之前的最後一段路，可緋紅似乎已經不能堅持下去。
格拉切的營地坐落在崇山峻岭之間，第一座哨崗只是遙遙在望，一朵亮黃色的焰火已經升到空中。然後，在更遠的山頭上，同樣的亮黃色此起彼伏，一路綿延開去。
「什麼！？」格拉切接過項鏈，然後他全身一震，頓時如雕像一般僵住。
「這不是叛徒米戈揚的親兵，而是從山區隧道趕來的長老的部隊。」緋紅仔細傾聽之後說道，「汝斯王子，如果你現在退走還來得及，不然待會在『你的臣民』眾目睽睽之下，我們即使想回護你也不可能了……」
「格拉切你其實仍然可以懷疑我的，」或許是因為黑暗，我竟絲毫覺察不到汝斯·沃文有一點傷痕血跡，他甚至有些開玩笑地口氣在說，「假如我殺死了真正的王子，我不是一樣可能取到他的信物嗎？」
「寂！寂的聲音！」克莉穆絲忽然叫道。「是它，它剛才飛去哪裡了啊……」
那末……汝斯王子也同高炎，還有維蒂斯·斯理普斯一樣，也是那與神立約的六路英雄的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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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紅，難道你沒有懷疑過么？——我多少懷疑這個汝
說話之間，洞口外已傳來一片人聲狼嗥，那是被雷鳥寂引導到這裏的地精部隊，在等待他們長老下達命令。
「殿下恕罪！」格拉切惶恐地應道，「老臣早該明白，王子的身份可以假冒，但假冒者決不能這樣坦蕩，更不會有王子這樣的勇敢和犧牲精神……」
克莉穆絲的雷鳥是想阻止格拉切！可它畢竟不是個富有經驗的戰士，它的出現反而刺激了「暗殺術」立即發動！
洞穴外的陽光格外明媚耀眼，那五百人的歡呼聲在山谷間激蕩起無數迴音，恍若有千軍萬馬簇擁而來。
我只是依稀看到人影的晃動，但我也看得出格拉切這一擊沒有擊中目標。
「項鏈，德魯伊項鏈！」緋紅的聲音在強烈地顫抖，「他有和我一樣的項鏈，他是靠這個項鏈得到和自然生靈親近的力量……」
汝斯·沃文看來也措手不及！他在大陷阱中對付過暗殺者，但當時光的部下懾于陷阱的威脅並沒有施展絕招；就算汝斯不怕暗殺術，但他一定和我一樣意外，更不可能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抵擋格拉切這無影無蹤地一擊。
「可是除了死去的老師，還有誰懂得暗殺術？」克莉穆絲顯得很不安，這個問題看樣子已經困擾她很久。「那些暗殺者的伎倆明明像極了老師當年的傳授，只是更加兇狠毒辣……」
王子的歸來，使格拉切有可能把分散在各處的蠻族部眾重新召集起來。我們也只有一面積聚力量防備暗殺者們再有動作，一面四處打探高炎和維蒂斯，還有海莉和阮達爾他們的生死下落了。
「還好，我還沒有被殺死呢。」
「無論如何我不會離開……」汝斯·沃文略微遲疑了一下，但他立即堅定了語氣，「我是為先父的遺願歸來，沒有任何人能迫我活著離開！」
「不止是寂，好象還來了很多人馬。」汝斯·沃文頭也不曾側一側，但他卻比側耳傾聽的我感覺到更多。「至少五百狼騎兵，不是從平原方向來的——這是長老你的人，還是米戈揚？！」
可這個唯一辦法究竟是怎樣的辦法？
克莉穆絲好象突然發現了什麼，她一手探進汝斯的懷裡，血淋淋的手掌上彷彿有一個物件微微發亮。
「你這是做什麼？」格拉切詫異地問，「你難道想空手和我對敵？」
「我已經先遣斥候回營候駕了，」格拉切長老向汝斯王子解釋道，「暗殺者們攻陷尼根廢都，還有米戈揚部隊的背叛，現在族人也已經知道。」
「歡迎王子歸來！」人群當中隨即爆發出如雷的歡呼聲。
有生命之環和奇迹之鎧雙重幫助，汝斯王子自己也從大量失血中恢復；周圍的地精扈從卻被剛才的景象所震驚，一個個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起來。
「是的，你通曉這個古代大陷阱的秘密，這個秘密只有我們王族，還有當時同我們結盟的尼根王族
可是緋紅呢？她似乎已經在這樣的噩夢裡生活了很漫長很漫長的時間，我實在不能想象她這些歲月是怎樣渡過……我不願那樣殘忍地去聯想，但我知道，若沒有同我相當的奇遇，克莉穆絲需要怎樣來維繫自己的存在……不，如果她真地是這樣做的，她真地是靠不斷嗜血存活下來，如果她真地早已屈從於那個本能，她的「靈魂」決不會象現在這樣明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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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一線刀光就象電一般刺破塵煙和黑暗！緋紅的眼色一緊，然而又很快放鬆下來。
「緋紅，這是他自己的意願。」格拉切長老的表情變得無比莊重，「的確，要證明他到底是不是王子，只剩下這一個辦法了。」
「你這樣託大會後悔的，」格拉切冷冷地說，「一個戰鬥法師決不僅僅會使用魔法而已！」
是的，我也在深深地懷疑。因為我自己也正在經歷同緋紅相似的事情。我知道那種本能的誘惑是多麼可怕，如果不是有高炎，不是有生命之環和普渡眾生，不是有那許多奇遇有無數人為我犧牲……如果不是這樣，我自己早已墮落在嗜血的噩夢裡了……
「有些抱歉了，王子殿下。」格拉切說，「因為國家不幸，朝廷傾覆，王子自幼即流亡海外不知去向，一直以來，您也沒有同我們聯繫過……」
「如果……」汝斯·沃文似乎也略有些生氣起來，「如果我是真正的王子，但卻沒有任何憑證，長老想對我怎麼樣呢？——」
所以長老的部眾業已加強戒備，未到營盤，我們就嗅到了如臨大敵的氣味。
「如果你確實是王子殿下，如果你確實是……！」格拉切彷彿想起了什麼，他的匕首不覺凝在了空中。
「是的，是一位布拉卡達的魔法師撫養我長大。」汝斯·沃文平靜地說，「但我從十三歲那年，就發現自己不適合修習魔法——然後我的義父把我帶到遠方的戈壁，讓我從另外一個人學習，也就是我現在的恩師……」
寂躲開了致命的劍影，可長老已收不住攻勢，汝斯·沃文自己已被絞進了刀光之中！
「那麼，你現在的恩師呢？」格拉切顯得有些不自然起來，「我能不能找到他？」
「我的戰斧從來不對朋友，」汝斯冷靜地說，「更何況長老您是先王的重臣，幾朝元老，是我的前輩。」
難道，緋紅和地精長老還有一個共同的「老師」？難道這暗殺術不僅僅是光傳授給他的爪牙，另外還有淵源？……
後來汝斯告訴了我，這奇迹之鎧的奧妙。它平時無形無質，卻能夠時刻為它的主人提供完美的保護。它也許不能象勒穆利亞的神盾那樣正面抵擋所有強力攻擊，但卻有頑強的生命力一次又一次「浴火重生」，而披掛奇迹之鎧的人，也就能夠在致命地創傷下一次次重新站起。而一旦奇迹之鎧現出真形，它的威力更是不可估量……雖然就連王子本人，也還未能完全了解這樣的威力。
「他們等待的不是我，而是你王子殿下！」格拉切說，「汝
然而格拉切竟然抽出一把匕首！這寒光閃閃的匕首……它看起來似曾相識，是了，這匕首同緋紅原來的護身兵刃是那樣相似，廢都之戰里，緋紅就是用這樣的匕首，擊破了魔將軍京刀槍不入的化身……這個年邁的長老一旦手持匕首，那顫巍巍的身形陡然顯得矍鑠而穩定。
地下世界已經完全崩潰，就連這處唯一的出口也已經坍陷。我已再沒有辦法去搜索被泥土深埋的廢墟。高炎如果還活著，如果他還在其他什麼地方，我一個人也無從找起。無論是繼續探查高炎的下落，或者營救維蒂斯，我都只有依靠這些新朋友的幫助。
篝火周圍塵埃略定，我藉著火光看見格拉切，在緋紅的驚呼聲中，格拉切的身影忽然改變——彷彿隔著一層水霧，彷彿就是水中的倒影！水面一盪，格拉切的影子就再也望不真切！……
「我的天！」長老自己也不禁失聲驚叫。
「此事說來話長！」格拉切叩首道，「王子殿下，我們先回營地，再容我慢慢稟告吧。」
汝斯·沃文連退幾步，然後緩緩跪倒在地。
「我確實不知道暗殺術。但是，暗殺術也沒那麼容易傷我的。」汝斯從地面上爬了起來，竟絲毫沒有受傷的徵兆：「格拉切長老，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用暗殺術再試一下……」
「可是……」汝斯·沃文不安地說，「恩師向來不願見人，他千萬叮囑過我，決不可以對人說出他的名字，更不能說出他的所在……」
「我原本不想傷他，」格拉切略帶歉意地望著倒在地上的汝斯，「但他顯然對我們隱瞞著什麼，這樣的對手實在太過可怕……我們本不該違背老師的嚴令使用這殘忍招術，可現在這招術卻以『暗殺』的惡名橫行世上——如果我早些把暗殺術警告族人，他們或許也不會蒙受這樣慘重損失……」
暗殺術！？地精長老本人幾時也學會了克莉穆絲的暗殺術？！
「我並不想這樣……」格拉切長老沉痛地喃喃道，「——寂為什麼會這樣反應，這個汝斯為什麼同緋紅你的雷鳥這樣親近？……」
地精長老再一次亮出匕首，但他的神情態度已完全改變。
蠻族強國在很久以前已經分崩離析，而最近光和暗殺者所帶來的「瘟疫」，更讓遺民們感受到亡族滅種的威脅。
天使聯盟！——原來這奇迹之鎧也是天使聯盟的六件寶物之一？同勒穆利亞的「王者勇氣」聖盾，同艾里王國一直在尋找的「聖佑項鏈」一樣——都屬於「天使聯盟」！
我們都想立即出洞看個究竟，然而虛弱的克莉穆絲拉住了我，長老和汝斯仍在對峙。
「她需要吸血。」汝斯·沃文肅然道，「要救她的傷，除非活人的血……」
「已經有幾代國王，沒能贏得奇迹之鎧的認同了……」格拉切嘆道，「沒想到在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天使聯盟』重現人間！」
……汝斯·沃文？！
「既然如此，且不要怪我得罪！」格拉切深深嘆了口氣，「無論你是真是假——擔負王子之名就要經歷諸多考驗，現在你可以亮兵刃來證明自己的決心！」
「什麼？」格拉切一陣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