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祭典》正文

第百十五章 絕對信任

正文

第百十五章 絕對信任

不!……我認定光一定會阻止我的攻擊——我也曾經藉助「本能」使用傀儡術,我以為我了解傀儡術的弱點,我以為光一定會本能地防禦我,她的防禦就一定會暴露她的底細。但她真地冷靜到冷血么?
「——蘭若!」艾克斯的眼光剛好對著我。
「現在,還有什麼話說嗎?」阿萊汀朝我冷笑。
汝斯·沃文已經移動,他漫不經意地擋住了阿萊汀,就象剛才他輕描淡寫就擋住了我一樣。
「阮達爾……」蜥蜴人小心地把我扶起,對於這個人,我確實有很多感動、也有一些隱隱地抱歉。
所以她才和傀儡阿萊汀趕來這裏,費盡心機地蠱惑王子,就是要誆出這「部分的秘密」!
阮達爾、汝斯,還有那個尚未謀面的達斯·索蘭,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正走進怎樣的陷阱中啊!……可我怎麼樣,才能讓他們從「維蒂斯」那一臉無辜的蠱惑中震醒過來?!
我的確很後悔,既然我已經決心出手為什麼又中途改變主意?如果我全力發射魔法,維蒂斯或許會受傷,但光和阿萊汀也肯定會暴露。
「在老師回來以前,委屈你留在這裏。」汝斯·沃文望著我,顯得有些不安地說,「阿萊汀師兄還有阮達爾,你們先不必爭論……我先要照料好艾克斯,也希望你和這個女孩先講講……關於奇迹之鎧怎麼被騙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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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斯,你這個傢伙竟如此狡詐!」光如果再不從維蒂斯身上離開,她的元神也會受傷的!但她顯然不甘心,她實在不甘心這樣敗,布下自以為是的計劃,卻被一個看上去已經上鉤的「菜鳥」將計就計地破壞掉……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一遇到需要做決定的時候,汝斯·沃文的表情又變得緊張起來,「我想應該等老師回來,老師該知道怎麼做……」
我笑了,我忽然覺得,光的威脅是那樣可笑。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只知道,現在她無論說什麼,都不再讓我畏懼。
「恐懼么?……」維蒂斯笑了笑,「你還記不記得,眼下這種局面,你和維蒂斯之間,早已出現過一次?」
阿萊汀的巨斧彷彿不願同王子的劍相碰,那陰森森的斧影距離我還有幾尺就收了回去……這感覺彷彿一座山嶽從我身上移開。
聰明的她當然已經明白這一切是怎麼改變的,若不是王子暗中對蛛絲做了什麼手腳的話!我決不可能這樣突然地解開捆綁,給她出其不意地打擊。
我看到她最驚恐的眼神,在她看來,我本不可能脫離蛛絲的束縛,即使我不受束縛,也該是奄奄一息。
這些,光怎麼會知道?!我一下愣住……就算在魔堡她曾經刑訊維蒂斯,也不大可能問到這些細節的吧?
繞開傀儡阿萊汀,直接進攻維蒂斯!要證明她不再是維蒂斯,這是最直截了當的辦法!
「好,你說得好!」維蒂斯咬牙切齒地說,「但不管你的嘴巴有多厲害,現在是我在決定你的性命!」
維蒂斯笑了起來:「我存心讓你們看到,因為我已經不必隱瞞!」
「維蒂斯……」這時候,男孩艾克斯又在呻吟,他的呼吸變得更粗重,他的聲音遠比剛才昏迷中的囈語清晰得多!?
那時候阮達爾已經是懷斯滕的副官,卻沒有人知道他有一個穆西亞人的姐妹,更沒有人知道,他自己已經是穆西亞人。
我忽然感到手上被什麼東西纏繞,我想要掙扎,但我的手肘已抬不起來。
我清楚我的劍落在哪裡!拾劍、攻擊!我用最連貫的動作,最迅捷地反應!
阮達爾應聲倒下,我甚至看不出,這一次光使用的是什麼手段。
維蒂斯本人赤手空拳,她失去弓箭就只是一個平常的女孩;光必須使出自己的本領,不然我的魔法就可以把她直接打回原型!
她原以為已經蒙蔽住王子,她原以為用傀儡阿萊汀就可以收拾掉毫無經驗的王子,可汝斯·沃文一個人,忽然讓她的整個布局顯得那麼可笑。
而光即使魔法再強,現在也只是一個女孩。
……怎麼辦?我知道阮達爾和汝斯隨時都會中計,而達斯·索蘭就要面對光在這裏布下的陷阱。
我所知道的任何傀儡術,宿主和軀殼之間的聯繫總會有弱點。不管光的魔法力有多高強,她的「靈魂手術」的迷惑性有多大,只要直接衝擊她的「身體」……我想她也難免會露出馬腳。
現在就連我都能感覺到他們那副「大義凜然」了。
我的呼吸是均勻的,至少在這一刻我並不虛弱乏力。更重要的是,全身的束縛感早在剛才就已經消失!
「我只是在做一個普通女孩,我只是將心比心。阮達爾現在這樣做,並不是絕對信任你!——這樣的說法真是可笑,我想,即使他相信蘭若已經是一個惡魔,他也一樣會救你逃脫……」光根本不理會有些慌亂的阮達爾,只是盯著我眼睛說,「在勒穆利亞,阮達爾就一直對你很好,他為了你做了很多事情,只要是一個女孩,多少都會有些『抱歉』的……」
不管內心裡多麼焦慮,我也只有等待。不知道為什麼,在汝斯·沃文動手縛我的時候,我的心底里忽然升起一種懷疑……不,我不知道怎麼說……這是一種直覺地敏感,類似的直覺,我以前的確感受過。
「你只是沒算準我對朋友的了解,」汝斯·沃文說,「朋友們之間的信任,來自心靈的感覺,這種信任不是言辭和『證據』可以改變的。」
「嗨!」阮達爾的劍硬架這奪命的巨斧,阿萊汀的手臂略略一振,蜥蜴人的劍已斷成三截。
汝斯·沃文的手輕輕按住男孩的額頭,這或許是最簡單的治療術,但卻非常有效。艾克斯連續地打了幾個噴嚏,然後在王子的扶持下慢慢欠起了身。
光在苦笑,笑聲難聽得象要窒息。我知道這一劍只夠傷害維蒂斯,卻還傷不到她本人……
「是的,我看不出維蒂斯、阿萊汀還有艾克斯身上有什麼破綻;更想不出,如果他們確實有鬼,這樣做對他們有什麼意義……」阮達爾說,「我幾乎也要和汝斯一樣,相信他們所說的一切真實,但是……我絕對信任你,蘭若。」
艾克斯,他要醒過來了?!
原來,艾克斯也早在光的算計中么……我的脊椎已經冷得發麻。
我算錯什麼?!」站在面前的,還是那個略帶著緊張表情的文弱魔法士,但現在我們看他的眼光已經完全改變。就在片刻之前,我們甚至懷疑他是否舉得起這樣沉重的一支雙手巨劍,但現在他手中的劍,還不如他那溫文的語調更讓人吃驚。
我期待他會來,但我的「直覺」在等的,並不是他。
她向我伸出了手!她即使不是想致我死命,也一定是要給我一個「教訓」!
「蘭若姐姐當然不會!」維蒂斯說,「但她已經不是原來的蘭若姐姐!——她被吸血惡魔咬過,她自己也已經是吸血鬼!」
「我想,你是想看清楚你的對手。」汝斯·沃文這時終於出現在冰屋門口,「光·奧德靡麗爾斯……你很厲害,你只是算錯了一點點……」
「汝斯!……汝斯·沃文!……」光還在用維蒂斯的身體極力維持呼吸,但她已止不住流血,流血的不僅僅是劍的創口,還有她的口鼻和雙眼……粘稠的血滴擊打在發亮的冰面上,四下折射出無數點殷紅,這一幕實在無比猙獰。
只是身上的傷痛沒有消失,緋紅留在我頸上的創口也微微發疼,現在就算我沒被蛛絲綁著,也不能行動自如。
在那個時候如果沒有意外發生,維蒂斯是不是真地會殺我?
「就算所有人都會丟掉靈魂,但蘭若不會。」阮達爾認真地說,「當你連灰燼都不剩下的時候,我仍然能感覺到你存在……現在難道幾個孩子的『真話』,就可以改變我對你的看法?」
「我說過,我會奪走你的一切,我會讓你絕望!」維蒂斯的眼光正變得慘毒,「僅僅是維蒂斯的幾句話,就可以奪走你的朋友的信任!」
「那個笨蛋王子正在同阿萊汀說話,他正在告訴我們,奇迹之鎧剩下的那部分秘密……」維蒂斯有些自得地說。
那一幕後來的情形讓我不願想起,就連這個光也知道!她真地,真地知道,真地擁有維蒂斯所知道的一切么?!
阮達爾的身子猛地一震:「這些事情,維蒂斯不應該知道的!……」
這樣做……維蒂斯是不是也會死?!我很驚訝,因為直到魔法箭發出,我才開始為維蒂斯擔憂;
「原諒我,維蒂斯!……」
……可我忽然覺得,我也好自私,自私到尋找這樣的理由……如果光現在竊據的是海莉或者緋紅的身體,我還會這樣果斷地進攻么……
維蒂斯驚呼著,阿萊汀的動作甚至比她的呼聲更快。
我終於還是刺了這一劍,這一劍只是把光碟機走,她不再能夠用維蒂斯的身體為惡了吧?……為了阮達爾和王子,我終於還是狠心犧牲了維蒂斯!……
「夠了!」阮達爾大叫一聲,「你說的這些,只是暴露了你自己,維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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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蒂斯的雙肩微微一顫!我的劍,已經深深扎進她的身體。
「我不信……」我盯著維蒂斯的眼睛說,「神做不到的事情,維蒂斯做不到,光·奧德麗也不可能做到!」
「我知道……」阮達爾搖了搖頭說,「我知道,但是我必須來救你。汝斯和阿萊汀他們都在一起,我到現在,才找到片刻空隙……」
「冷……」艾克斯真地醒過來了,他虛弱地哆嗦著,可即便如此,他的嗓門還是大過常人。
「又是……『靈魂手術』!」這個惡魔竟然在研究這樣的伎倆,她想憑她的心意改變我們最珍視的東西!她在把我的朋友一個個變成陌生的傀儡!
然後我便什麼都看不見,他們把瑟瑟發抖的艾克斯抱出了冰屋,卻把我一個人留了下來。
光沒有動作!她任憑魔法箭刺向維蒂斯,她的代價只是被「打出」軀殼,而為了識破她,我卻先要傷害維蒂斯!
有一種力量甚至封住了我的聲音,我不知道這是來自王子本人,還是光暗中作祟。失去了申辯能力的我,想尋找阮達爾的眼神,但維蒂斯正深深撲倒在他懷裡,然後非常逼真地抽泣起來。
「阮達爾!」他的身影先映過冰面,我的心裏有一陣寬慰,也有些許失望。
「都住手!」汝斯·沃文的手裡竟然也多了一把劍,這柄雙手重劍,幾乎超過王子的身高。王子的劍似乎不快,但卻穩穩地插在那力壓千鈞的巨斧刃前。
原來光雖然已經從緋紅身上拿走奇迹之鎧,卻還有「部分的秘密」尚未得到……
當時情勢所迫,他必須親手殺戮親人,才能保持住這個秘密,更贏得懷斯滕本人的信任。
「你用不著抱歉的!」維蒂斯的聲音從阮達爾身後飄起,而我們甚至來不及解決那看不見繩結的蛛絲。
看光的表情,她不是想用死來威脅我;她已經暗示了我會有更悲慘的結局,同樣的命運,已經發生在格拉切、阿萊汀和維蒂斯身上……
「魔法蛛絲!……」待我明白過來的時候,這無形而堅韌的繩索,已把我牢牢拴住。
「但是我說了你不用抱歉,」光顧自地接下去說道,「阮達爾為你這樣做的原因,同那個高炎並不一樣……」
我猜不出她的用意,但我至少看得清楚,一旦王子相信了她,我會是什麼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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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蒂斯……」我的心也在痛,因為我不知道,維蒂斯本人是否能感應到她身體的痛。
「絕對么……」我只有露出一絲苦笑。
我手中沒有劍,我的精神也因為極度不安而難以凝聚;但我一直在留意維蒂斯,她和阿萊汀的那些花言巧語是在漸漸「俘虜」汝斯王子,可她這樣做的時候,也給了我機會……
這樣的表情,我曾經見到過。當我們失陷在魘島,當勃朗希德利用阮達爾的「弱點」逼他供出義軍名單的時候,他的表情就是這樣痛苦莫名。
可她卻寧願偽裝維蒂斯,不厭其煩地在我、阮達爾和汝斯·沃文之間砌詞挑撥。
光明明可以輕易地打敗我們的。
我也是現在才知道,阮達爾有一個妹妹——他的妹妹死在了懷斯滕的內戰之中。
維蒂斯的臉色已惱羞成怒:「你們只是凡夫俗子!我看穿你們的一切!」
在勒穆利亞,在射手營!我帶著海莉的劍去找光之射手,可維蒂斯卻把我扣在了陰暗的地牢里……
維蒂斯……她一定看見我脖頸上的傷口。聰明的光猜到了造成這傷口的原因。
光想讓我以為,她掌握一切,洞探一切;但是,她其實並沒有這麼大的本領。
這裏只有我能確認光的真實身份,一旦除掉我,光的陰謀就更沒有人猜得透了。
對於光而言,這是最意想不到的變化,即使是一位身手最矯捷的武士,也很難防禦住我這樣的偷襲。
光或許很聰明,聰明得彷彿可以看穿你,但她決聰明不到看穿一切——如果她真地能夠看穿一切,如果她哪怕再聰明一點,可以直接「看穿」那稀里糊塗的汝斯王子的內心,如果她真地做得到,又何必為了奇迹之鎧「餘下的秘密」這樣偽裝周旋——光難道不覺得,這實在有失她目空一切的尊嚴么?!
「是她,是蘭若!——」艾克斯的手指顫抖地指住我,「她已經變成惡魔!她殺了阿爾維斯……!」
魔法箭只是擦過他的肩頭,他的巨斧卻抹向我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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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沒有看穿一切,至少她沒有看穿我的潛能,更沒有看穿那個汝斯·沃文。
「這個蜥蜴人再醒過來,就會忘掉他對你的『絕對信任』。」維蒂斯森然道,「剛才我試探了他,我已經知道他靈魂的『弱點』——看來要完成對他的『手術』,我必須把簡從他的印象中完全抹去……」
「我當然隨時可以制服你們,但對付硬骨頭的笨蛋,拷問並非總是最有效的辦法。」維蒂斯冷笑著說,「而且我說過的,蘭若……」
「不,你還不知道!」看阮達爾的表情和語氣,他並不是識破光的身份——那他為什麼又會背著同伴一個人回到我這裏?!
除非,光真地有本領「讀透」人的靈魂……
「蘭若……不可能做這樣事情!」蜥蜴人還在儘力維護我。
維蒂斯不知道,光也不可能從維蒂斯身上知道。
「即使蘭若變成死靈,她也不會變成惡魔的!」阮達爾叫道。
「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我又在蛛絲的捆縛下掙扎,我在留意倒在身邊的阮達爾;甚至早先被阿萊汀擊落的那把劍,現在也距我不遠……可恨我卻無法把它抓起來,我寧願持劍戰死,也不願這樣窩囊地被光的手術「改造」掉。
「……不好!」我忽然覺得不妥,這個男孩現在的眼神,竟然有些象維蒂斯!在我潛入魔塔救維蒂斯的時候,那個女孩的目光里,也流露著這樣的驚恐和怨恨。
「你說什麼?!」我分明看到,阮達爾的臉上,掠過了一絲不堪回首似的痛。
「你不讓我檢查你的身體……我的確不知道,你已經是一個死靈。」汝斯·沃文搖了搖頭。
「阮達爾,別讓他們碰艾克斯!」我連忙大聲提醒。
「你未免太自信!」阮達爾只是聽我描述過光,他決不象我、緋紅和京那樣,親自體會過她最可怕的實力。「你根本蒙蔽不了任何人,你的想法,甚至比你扮演的女孩更加天真!」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感覺得到,這個蜥蜴人對我有一種深得特殊的情感。
「簡死得很安靜,但這卻成為了你永遠平復不了的疤痕。」維蒂斯繼續說,「當你見到蘭若的時候,你依稀看到的是簡……或許她和簡本來就有很多相似;當她和簡處在一樣的處境下,你卻再做不出那樣的選擇了……」
「魔法箭」揚起!箭光瞬間射透四面的寒冰,整個空間都亮到刺眼。
「你信不信?」維蒂斯又笑了笑,「現在我就可以做,當時維蒂斯想做,卻沒能做到的事情!」
「你!……」我的心頭一沉,「你把汝斯王子怎麼樣了?!」
我不能真地射傷維蒂斯!我只有在千鈞一髮中偏轉箭頭。
當那陣腳步聲輕悄悄踏過冰面,我的心情緊張,但並不十分意外。
「怎麼回事,艾克斯?!」阮達爾一把拉住艾克斯緩緩抬高的手臂。
「我不許你這麼說,把這高超的技藝說成是死靈法師的傀儡術?!這就是對它的污辱。」光矜持地說,「蘭若你應該看得出的,維蒂斯還是維蒂斯!她的回憶還在,她的情感還在,她做事情的風格也還在哦……」
光?!……她突然出現,遠遠地就一語道破我的思緒——難道這個惡魔,真地能讀透我的靈魂么?
可是光不知道一件事情,在決心激怒她以前,我已經「準備」了片刻……
簡終於因此犧牲,並且,就死在阮達爾自己的劍下!
「不,不該叫你維蒂斯了;」阮達爾陰鬱地說,「維蒂斯從來不可能用這種語氣說話,你現在只是在用她的軀殼,卻知道她不知道的,做她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從見到他第一次開始,他就一直傾力地回護我!……他不想我受傷害,不想我象簡那樣受到傷害……
「汝斯你應該也看清楚了,」阿萊汀冷冷地說,「是蘭若先動手的,她分明是想殺人滅口!」
我想起維蒂斯和阿萊汀剛才的表情,或許艾克斯真地知道他們的底細!
雖然她不知道緋紅後來停止了動作,也不是所有被吸血鬼咬過的犧牲品都會成為吸血鬼……但要在王子心目中造成一個印象,這樣的誣陷已經足夠。
「即使在勒穆利亞也很少有人知道,阮達爾有個異母的妹妹。」維蒂斯似笑非笑地說,「他的妹妹和他的母親一樣,是個看上去很美的人類女孩……」
我做了這樣的蠢事,甚至比什麼都不做更加糟糕。
……可我至今不知道,這感情是不是愛;或許我是不敢追問,或許我是害怕面對,但我確確實實知道:面對他,和面對高炎,實在有著太多的「不一樣」了。
不可能的!靈魂是每個人最珍貴的東西,靈魂或許可以升上天堂,或許會被打下地獄,但即使是神能賞善罰惡,也沒有本領任意篡改一個人的靈魂的!
謊言!……汝斯·沃文終於接受了光所設計的全盤謊言!
魔法蛛絲的束縛並沒有絲毫的痛苦,我象被拋在一叢棉花團里,我感不到桎梏,但每一個動作都無處用力。
而且,阮達爾這樣來,會讓他自己處境非常危險!
光居然又開始漸漸轉變成那個女孩的語氣:「其實我強加給維蒂斯的東西並不多,我只是給早已壘在山頂的岩石一個推動;我會幫助她,讓她做到想做而沒有去做的事情,而這些事情,有許多或許同你有關啊……」
「簡是一個很好的女孩,」維蒂斯瞥了我一眼說,「她既有美貌、更有勇氣;她甚至比她的哥哥更早就成為穆西亞人,用生命同暴君懷斯滕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