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祭典》正文

第百十六章 千金一諾

正文

第百十六章 千金一諾

光是來蒙蔽汝斯,誘取奇迹之鎧「剩下的秘密」的;就算她得不到這個秘密,她本來也有足夠多的機會把奇迹之鎧「真正的主人」毀滅掉……在這之前,光本不該隨身穿著這副鎧甲的,以她的知識,應該也看得出這樣做有些冒險啊?
而她不但不願意「離開」維蒂斯,甚至還要連阿萊汀一起帶走!
「……放過維蒂斯,我們也饒你一命!」汝斯王子忽然說。
「奇迹之鎧在你汝斯王子予取予奪!——可現在我只能把阮達爾和艾克斯交給你們,」在絕對的逆境下,光又恢復了她冷酷的鎮定,「如果你相信我的承諾,我會在事後釋放維蒂斯和阿萊汀,我會嘗試著恢復他們的靈魂——但請恕我無法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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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暫時留在這裏。」汝斯王子很熟悉這裏的地形,他把我們帶到了一處隱秘的岩石縫裡,這片石縫俯瞰之下幾乎沒有痕迹,但我們貼著岩石向下移動,石縫的底部就拓展成一個小小的石穴。石穴不大,但足夠容下十幾個人了,四面石壁乾淨清爽,斜斜的岩縫恰好成了巧妙偽裝的通風孔道——在空中飛行的敵人一定發現不了這裏,即使在這裏點燃篝火,煙霧也會被石縫導向遠處,除非是很有經驗的搜索者才能尋蹤過來。
「但是我不可能做到你們的條件!」光停頓了一下,奇迹之鎧的力量一定在無形壓迫著她,她一定花費了極大的力量,才能繼續維持這看似從容不迫地對話。「……靈魂手術是不能逆轉的!它決不是普通的傀儡術可以比擬!你們想救他們,但他們被改造的靈魂已經不能恢復!……」
「這是什麼肉?!」我勉強吞咽了一口,皺了皺眉頭說,「……這,不會是你自己做的吧?」
乏力的我撐不住他的重量,我只有勉強扶住王子,任憑他慢慢地躺倒在寒冰當中。
她連續掙扎了幾次,才勉強從光滑的冰面上爬起。
剛才他並沒有目睹在我、汝斯、阮達爾和「維蒂斯」之間發生的那許多變故,等艾克斯完全清醒,怎樣同他解釋只怕還要費翻周折呢。
結果我們只是在山麓上慢慢爬行,倒反可以躲過他們的注意。
敵人剛剛躲過了我們巧妙配合的一擊,身穿奇迹之鎧的光在我看來幾乎是無敵的……大敵當前,這個王子為何倒反顯得若無其事呢?
「我根本沒有辦法激發出鎧甲的所有力量,」汝斯簡單地解釋道,「剛才我做到的,已經是我的極限……」
現在即使我們留下阿萊汀,留下的也是一個充滿敵意的囚徒,他已經不再是那個英勇無畏的野蠻人朋友了。
「蘭若,我知道你很懷疑我的決定。」估計到光已經走遠,汝斯王子才低聲對我說,「我只能說謝謝你,多謝你配合我,沒有反對,沒有聲張……」
「你讓我放棄鎧甲,」光冷森森地說,「並且放棄維蒂斯、阿萊汀、阮達爾和艾克斯……」
他終於狠狠地把巨劍擲在地上!整個冰屋都被震得顫抖,彷彿有一片比冰更加透明的影子從維蒂斯身邊盪起,迅速地剝繭一般地綻開;維蒂斯的身體也隨之一震,然後就象被抽去了支架一般委落地上。
在我們離開的方向上,就在那冰屋上空,現在浮動著不少灰白色的影子。「石像鬼,魔翔軍!」逐漸升高的太陽把金色的光線投射在那石頭的翅膀之上,雖然隔著一段距離,它們的身形輪廓還是清晰可辨。
我們只有用最短的時間恢復一些氣力,我們背著阮達爾和艾克斯轉向附近的一處山坳。我們走得很慢,可汝斯·沃文卻把雷鳥築留在了冰屋附近。為什麼不用雷鳥馱我們迅速轉移?我有些不解,但我已經開始信任這個大智若愚的王子——他決不會沒想過那些顯而易見的辦法,如果他沒有那樣做,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我轉過頭去,這一刻我不能離開,但我又怎能面對維蒂斯這樣死去?……
或許光確實是誠實的,即使剛才她被奇迹之鎧壓得不能動彈的時候,她也沒有說她一定能救維蒂斯——如果她說一個謊話,本來可以更容易地同我們講條件。
王子豎起一根手指壓住自己的雙唇,我明白了,這一次又是他的布置。
我感到有些不妥!負傷之後的維蒂斯已經說了太多的話,她本不可能支撐那麼久。
我能想象得到,阿萊汀是王子最好的朋友;他願為汝斯承當一切風險,他也得到汝斯最大的信任。
「你看我居然忘記了!」在我們都精疲力竭的時候,汝斯王子忽然叫了起來。
「鎧甲果然還在你身上。」汝斯王子的面孔彷彿天生就帶著一副怯生生的表情,但「習慣」了他的樣子之後,我看得出現在的他其實並未慌亂。
一時間我要同時照料三個昏迷的朋友:汝斯、阮達爾和艾克斯。艾克斯和阮達爾的傷勢都不算重,我最擔心的倒反是汝斯,他倒下得那樣突然,我甚至檢查不到他傷在哪裡。
「蘭若!」這一縷陽光也刺醒了汝斯,「多長時間了?我睡了多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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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斯·沃文立即爬了起來,但他的雙膝一軟,不得不跪坐喘息。
「我從不會受任何威脅,即使這威脅來自索默爾·凌本人。」光輕蔑地哼了一聲說,「你們可以考慮我的條件,選擇接受還是不接受——但如果你們以為佔盡上風,我仍然可以讓你們付出代價,永生難忘!」
如果汝斯·沃文真地可以完全支配「奇迹之鎧」,他又怎麼會把鎧甲交給阿萊汀,放心讓朋友替自己冒險!?
我和汝斯不約而同地一陣緊張,看來即使是王子本人,也沒有十足地把握:「奇迹之鎧」是不是真地能鎮住光?——一旦光自己能擺脫鎧甲的壓制,她自然不會答應我們任何條件……
「所以你當時才做那種妥協!」我不禁又多看了王子一眼。
他,一個隱居學藝的青年,卻在那短短一夜之中做了許多最果斷的判斷和決定。他將計就計拆穿光的偽裝,他虛張聲勢迫光談判,他的妥協騙取了光的承諾,就算阿萊汀和維蒂斯不能脫險,但他至少已經救了我,也救了阮達爾和艾克斯……我不知道,易地而處的話我能不能下那樣的決心,汝斯·沃文所做的這一切,已完全超乎了我先前的想象。
又是什麼嚴重的大事?
「蘭若……現在你想得到這一點,」汝斯微微點頭道,「那麼,光一旦恢復元氣,她也很快會猜想得到!」
汝斯同我和阮達爾只是萍水相逢,但就算僅僅是考慮阿萊汀,他也一定會這樣做——這本來是消滅光·奧德麗的絕好機會,但我沒有理由阻止王子這樣決定。
維蒂斯的眼光登時一閃:「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會盡全力——給你的朋友們『最多的機會』……」
我不禁有些惘然。
或許她指的絕不僅僅是這個,她或許指的是那份千年以前的「契約」……直到現在我也還不了解凌的契約究竟意味著什麼,當時是什麼原因使凌寧願「不守契約」,離她而去?……
「確實是……很厲害的手段……」汝斯王子端詳著阿萊汀,他彷彿也在驗證那可怕的靈魂手術造成的痕迹。「可能,除非是光自己,再沒有人能救他了……即使是我以前的老師、即使是布拉卡達最好的魔法師也不能做到……」
話音未落,維蒂斯的身體突然一震!然後她的動作象被看不見的冰塊凝固住,現在的維蒂斯,用一種極不自然的姿勢紋絲不動地「固定」在冰屋的中央!
「我相信你的諾言,」王子說,「一個月之後我也會回來,你如果想拿到奇迹之鎧,那時我還會給你公平的機會!」
「……為什麼?!」維蒂斯的身形仍然凝固在無形的鎧甲中,我們定了定神,才想起繼續追問這個魔頭:「難道你甘心死在這裏?!」
為什麼……我看到汝斯遞過來一個眼神,我不能理解,但他顯然是暗示我尊重他的決定。
「我們不能留在這裏!……」汝斯·沃文咬了咬牙說道,「如果光現在掉轉頭殺回來,我們根本沒有一點的抵抗能力!」
「那個阿萊汀,被你看出破綻了吧?」維蒂斯搖頭道,「別同我說什麼『心靈相通』的信任!」
「就算只能活幾天的蝴蝶,也不會願意死。」光苦笑道,「奧德靡麗爾斯已經存在了幾千年;這樣陰溝翻船地死去,我怎麼能夠甘心?!」
「蛛絲是困不住偉大的光·奧德麗的,」汝斯略帶嘲弄地說,「是奇迹之鎧!光不該招搖地穿著這身裝備,來面對我的……」
「光並不知道我們已經這樣狼狽,」汝斯自我解嘲似地說,「她推斷得出我們很快會轉移,她也知道雷鳥是我們最便利的交通工具。」
一夜未眠讓我愈加憔悴,當第一縷陽光射進冰屋,我的雙眼只是一陣眩暈。
「嗯!」汝斯·沃文本人倒是吃得津津有味,「我承認,我的烹調技術比我的魔法稍稍好一些……」
光的話總有一種讓人心悸的力量。此時此刻,本該是她一籌莫展的局面,可我們都不敢,把她這番話當作虛言恫嚇。
「如果阿萊汀他們能夠複原,我就放你走。」汝斯王子承諾道。
無形的奇迹之鎧擋住了我,我的手根本觸碰不到汝斯的身體。
「我可以收回鎧甲,你也要離開維蒂斯。」汝斯·沃文說,「我從老師那裡已經了解過你——光·奧德麗,就算我們是死敵,至少我知道你看重誓約,一諾千金。」
真地,只有光才能恢復他們的靈魂么?
光緩步走到阿萊汀身邊,但她忽然又停了下來,她大概象我一樣對王子百思不得其解。
「什麼?!」光還能發出聲音,她顯然不相信,就連我也以為自己聽錯。
光一定比我更加感到意外!王子並沒有試圖逃走,難道他真有什麼本錢同維蒂斯一戰?!
在王子繼續支配奇迹之鎧壓制光的時候,我從冰屋外帶回了被蛛絲困住的阿萊汀,現在這個蠻族勇士的目光散亂,我不能判斷這是光的「手術」遺留的傷害,還是汝斯王子用手段限制住他的掙扎。
我想起在溿嵐澤的最後一役,佔盡上風的黑爵士,卻無法成為「王者勇氣」真正的主人;
「關於靈魂的知識,你們了解多少?!」她惡狠狠地反詰道。
所以心思縝密的光會以最初級的方式栽倒,因為她貪婪,更因為她已經不信任任何人!
「如果你一直說治不好他們,難道讓我們一直空等下去?」我必須追問。
「混蛋!……」一直顯得文弱有禮的汝斯終於恚怒了,他雙手抱劍,指住了維蒂斯血漬縱橫的臉。
雷鳥!天空的另一個方向上,這時傳來築的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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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斯……」王子忽然挽住我的手臂,然後他整個身體的重量彷彿都壓在了我的手臂上。
莫非,天使聯盟的六件神器都有這樣的靈性——當真正的「支配者」出現的時候,那些用盡心機的竊奪者都只有一個下場……?!
難道真地就這樣放過她,甚至還讓她帶走維蒂斯和阿萊汀!?
但汝斯·沃文卻垂下頭考慮了很久。
「你可以帶走阿萊汀,」汝斯·沃文吸了口氣說,「你們走吧!」
「你做了什麼?!」我只看到光的憤怒,甚至看不到光的掙扎,難道這又是「魔法蛛絲」,它連無助的掙扎也一併剝奪掉?!
「你們可以暫時留住我,但你們沒那麼容易毀滅我的!」光森然道,「你們可以不相信,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們:這種狀況再僵持下去,阿萊汀和維蒂斯身上已經發生的改變,就真正不能挽回了!」
我約莫猜得到光這話中的刺痛:她曾經在大陷阱中承諾三天不進攻我們;結果卻是我們,為了營救維蒂斯先「偷襲」她的堡壘。
「你早估計到他們會來,你算準了用雷鳥可以引開他們?!」
「她會穿著它的,在我識破阿萊汀的時候,我就知道它一定在維蒂斯身上。」汝斯·沃文說,「因為光不敢信任任何人,她想壟斷天使聯盟的力量——一旦鎧甲到手,她又怎麼放心把它交託給別人!?」
「怎麼辦?」我一時沒了主意,而汝斯·沃文的臉上,這一次是真正地顯出了緊張不安。
因為汝斯出乎意料地反應,光出乎意料地栽了跟頭,又出乎意料地安全離開。
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維蒂斯和阿萊汀隨光離去,我們只得到光一個月之期的縹緲承諾,這一個月內,這一個月後,還不知道要有怎樣的驚濤駭浪。
其實我們並沒有完全制住光!剛才光如果豁出全力掙扎,王子就要露出底細。
——是奇迹之鎧,她穿著奇迹之鎧!有這神奇的寶物護體,維蒂斯已經從剛才致命的一劍下從容恢復了!
但我們難道可以放心,在這樣情況下把他和維蒂斯送回光的手裡,放心地任憑光去「醫治」他們;難道我們就這麼相信光的承諾,相信她會保證,把健康的阿萊汀和維蒂斯「事後」交還我們?!——況且,光剛才分明還在很狡猾地說:她什麼也「無法保證」!
「我希望你不是想立刻翻臉動手。」汝斯王子淡然道,「現在你和維蒂斯身上都有傷;我卻不想在這裏就動用奇迹之鎧的力量!」
光沒有回來,但她可以派遣那些飛行迅捷、似乎無所不至的石像嘍啰來探看虛實。我忽然想起,光只是承諾一個月之內「救治」維蒂斯;但她並沒有保證,她的部下也不來找我們麻煩!
而現在,光仍然沒有離開維蒂斯軀殼的跡象,她的話語甚至逐漸恢復正常,她的傷口不再流血,表情也不再痛楚。
明明不必妥協,可汝斯王子卻答應了光最不合理的要求。
築的叫聲撩撥得石像鬼們亂鬨哄地撞成一團,然後他們用最快地速度整頓隊形,喧囂地追逐著雷鳥,浩浩蕩蕩地飛入了遙遠的天際。
我們花了很大的力氣也沒能讓蜥蜴人立即恢復清醒,好在他是安全的,他的呼吸象熟睡中一樣均勻。艾克斯的狀況倒是在逐漸好轉,他已經醒過來幾次,可他望著我的眼神,就象維蒂斯望我一樣充滿了恐懼和怨憤。
阮達爾和艾克斯的蘇醒只是需要時間,而我和汝斯不太高明的魔法力,卻不能縮短這段時間。我們只有一人手捧一塊鹹肉面面相覷,嘶咬這塊堅硬的玩藝倒是消磨時間的最好方式。
世界上會有這樣便宜的「談判」么?
他始終沒有告訴我這是什麼肉……「比他的魔法好一些?!」我端詳著這塊被我自己啃得奇形怪狀的東西,心裏暗自嘀咕。
「我們留在這裏,等到天黑再撤離。」王子繼續解釋著他的計劃,「雖然這裏距冰屋太近有些冒險,但如果我們繼續暴露在山頭的太陽下面危險就更大……」
「哈……」我這才想起,又已經有好久沒吃過東西了。
他不由分說就抓住我的手:「……快!我們不能留在這裏。」
同他的機智和勇氣相比,王子確實是一個蹩腳的魔法士;至少在使用治療魔法方面,汝斯·沃文並不比我更加高明。
「無論如何,我不相信你的所有說辭!」我也揚起了劍,「光·奧德麗!你先告訴我們怎樣能夠救人!我們的朋友都脫險之後,你才能離開!」
表面上,是我們「放走」光,其實我們只是靠王子的虛張聲勢逃過一劫!
光猛地抬起頭,她把汝斯的話當作是一種污辱:「奧德靡麗爾斯從來信守諾言……只有她的敵人才背信棄義,反覆無常!」
我的劍已經逼住了維蒂斯的眼睛!可現在她的眼光,似乎比我的劍尖更加寒冷。
「一個月!一個月之後我讓他們返回這裏。」光認真地說,「但他們能不能恢複原來的樣子,這確實需要幾分運氣。」
汝斯留不住維蒂斯,如果他硬要留她的話,已經同維蒂斯合為一體的光勢必放下所有顧忌,背水一戰;汝斯也不敢冒險留下阿萊汀,因為我們根本沒有解除「靈魂手術」的辦法,阿萊汀留在我們身邊,只會成為敵人的耳目,拖慢我們行動的累贅,而一旦他的「病情惡化」,我們也一籌莫展。
由於汝斯支持不住,我們沒有能立刻撤離;現在我們離冰屋並不遠,那些石像鬼如果一路偵察,很有可能發現我們蹤跡的啊!
我也刺了維蒂斯一劍,我再不能第二次狠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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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之鎧的壓力禁錮住了維蒂斯,也禁錮住她身體內的光。汝斯說,只要再有片刻,維蒂斯和光將會同歸於盡,形神俱滅!
「希望利用太陽落山前這段時間,我們能夠讓阮達爾和艾克斯也恢復行動能力。」汝斯·沃文說,「這一下,我可能需要你的幫助,蘭若。」
阮達爾不久前才被光制服,自然還沒有被靈魂手術荼毒;艾克斯雖然幫助維蒂斯「指認」我,但他看來只是被光化身的「假蘭若」蒙蔽過,並沒有迷失心智——現在光自己和那個傀儡阿萊汀都被汝斯制住,局面完全在我們掌控,她說「放過」艾克斯和阮達爾實在是太過輕鬆的順水人情啊。
隨即一股鹹肉的味道湊近我的鼻尖,我空空蕩蕩的胃被刺激得一陣痙攣。
我們僅僅轉過一個山頭,王子就發出信號,我們連忙卸下傷員,在山石背後就近隱蔽。
我先檢查了阮達爾的傷勢,蜥蜴人大約只是被光的心靈震波衝擊,在大陷阱的戰鬥中,克莉穆絲也曾被這種伎倆擊中,應該並無大礙。
「來了!他們來得真是夠快!」汝斯淡淡一笑道。
我倒吸了一口寒氣。
……明明已經沒有條件可講,光卻開出霸道得可笑的條件。
「不,我不想戰鬥。」汝斯淡淡一笑,手中的劍並沒有抬起,「光,是你自己選擇了最不恰當的裝備。」
「但是我不能答應!」光幽幽地嘆了口氣。
「聽你的。」現在的我,真地開始佩服這個王子殿下了。
「無論如何我會釋放他們倆個,」光一把拉住阿萊汀說,「這可能會需要相當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