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百三二章 鳳舞冰城
冰的基座是藏不住人的，或許茵迪雅根本就不必搜索過來，她只要腳下略略移動，變換一個角度就會注意到我投在冰上的身影。
直到剛才為止，我幾乎不得不放棄心中最後一絲幻想，象常人一樣相信雷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黑魔法師，而且，還是被死靈王國委以西部重託的關鍵角色……
我們彼此都在迅速觀察和試圖做出判斷：對方究竟是朋友、還是敵人？
此時茵迪雅和死靈法師彷彿都想靠近海莉，但他們都不敢先向前一步，以免側後方被對手猝然偷襲。
「我不知道……」海莉公主在努力維持著清醒，她在這個惡劣的環境中一直時睡時醒，或許是我的到來讓她驚覺，但剛才過度地情緒迅速消耗了她所剩無幾的精力，現在的她，說話也逐漸變得艱難。
「殺了我，你們殺了我吧！」海莉公主用儘力氣喊出聲音，「我不會跟你們任何人走！你們都離開我，馬上離開！」
「我就在海莉身邊。」我沉下聲音說，「我要見雷，他自己為什麼不來？」
那是一隻燦爛的飛翔著的翅膀，那是、那竟然是一隻沐浴著火焰的鳳凰的翅膀！
「那些布拉卡達的最高法師合力纏住了他！」冰魔說道，「……但我們沒想到，還會有另外的敵人繞進來，他們從空中越過了防禦！」
海莉沒有回答茵迪雅，但茵迪雅顯然並不甘心：「剛才很像是雪兒的翡翠戒指的作用！但這次魔法傳送、如果它是傳送的話卻又偏差得離譜！……如果不是雪兒、而是有什麼強大的外力借空間傳送魔法強行入侵的話！……雷最擔心的地方就是這裏。」
那個死靈法師聲色俱厲，而茵迪雅仍然沒有退讓的意思，她杖頭的螢光在一明一滅的閃動，幾下明滅之後，螢火已明亮如同星火。
「你專門跑過來，就是為了說些奇怪的話么？」海莉喘了口氣說，「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就算我知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海莉沒有見過雷，但她所見的這個黑袍男子，多半就是雷吧……
「你回不去德加，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帶不回去！」茵迪雅低聲說道。
而雷和雪兒，竟然是在這種局面下為那些死靈支撐局面，甚至和他們一樣做出傷害無辜的倒行逆施的事情么？
「怎麼了！？」茵迪雅忽然轉過身去。
「不行！」茵迪雅說，「即使不是帶你去見雷，你也必須和我馬上離開這裏！」
茵迪雅是在替雷巡視冰堡么？看來在叛離暗殺者集團之後，茵迪雅和她的小京姐姐一樣，都已經轉而為冰堡效命。
海莉！——
鳳凰那燃燒的雙翼也同時揚起！炙人的熱浪四下擴散，我連忙用懷抱護住不能動彈的海莉，奇迹之鎧禁住了高熱，但我們腳下的冰的台基卻在迅速融解。
他們這樣急切地想得到公主，只怕還是因為「聖王的秘密」吧？……我忽然醒悟過來。
我好容易才按捺住自己衝動的念頭。茵迪雅是有戒備的，如果她的實力已經完全恢復，即使我有奇迹之鎧護身也難說能把她一擊打倒；我更不知道，就在這附近，確實有多少冰堡的力量會聞聲而來——現在我對周圍的情形幾近全然無知，這時候輕舉妄動實在凶多吉少。
自從聖王泰澤時代的惡戰之後，勒穆利亞與我們的大陸之間就只有「異界之門」相連，直到在魘島戰役中勃朗希德炸毀異界門，原來亡靈集團一直有大
「是、是……」我不知道冰魔是否象人類一樣呼吸，但他現在卻緊張得彷彿上氣不接下氣。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我是不是應該趁茵迪雅不備先制服她再細細詢問？
一蓬黑色的蝙蝠劈頭蓋臉而來——不，這是暗影毒刃！我情知不妙，但距離這樣接近，即使我想躲閃也無力躲閃。
「剛才整個冰堡都感覺到空間魔法的震蕩！……」茵迪雅望著海莉說，「然而，這裏並沒有什麼異常么？」
「你這是什麼意思？！」茵迪雅的話卻讓我愈發地不能放心，或者根本雷就不在這裏，或者她只是想誆走我，或者中間另有隱情……但不論是什麼原因，我都想象不出她為什麼這樣對待海莉。
「我想你知道的實在太少……」茵迪雅冷眼旁觀了一陣，現在終於開口說，「德加的黑魔法師中間留下你這樣的冒失鬼根本沒有好處！」
與此同時，我的周身上下傳來雨點一般的撞擊聲。
「海莉！」我的神經被驚得凝住。
當時的我只是拖著疲憊的步子、拖著達斯的重劍，藉著冰面上發出的淺淺的光線，一步一步向幽暗的前方移去。
這個傲慢無禮的亡靈巫師說得氣勢洶洶，但只要是此時身處克魯羅德或布拉卡達的人，都會明白德加「委託處理的事務」是怎樣的份量。
※※※
「蘭若姐姐……」一隻冰涼的小手忽然觸到我的腮邊——海莉！……原來就連那頑固的冰的枷鎖，也開始被鳳凰之火瓦解了！
石化術？！——茵迪雅這一擊，勾起了我灰色的回憶。
甬道的盡頭略略開闊，形成一間封閉的小室。我撫著冰牆，用手指略略敲擊，冰面上發出厚重的悶響——這裏冰層看來很厚，如果說這裡是冰魔城堡，就必然是冰魔城堡里一個最隱秘的去處了。
這是他們在召喚之門屠戮尼根人的毒招，當時我目睹到所有慘狀，當時茵迪雅·流螢也在「他們」當中。
「你究竟是什麼人？！」茵迪雅問道，「你居然能潛入冰魔城堡的魔法防護壁，你藏匿在這裏想幹什麼？！」
在大陷阱邊上，為了對抗光、也為了維護茵迪雅，我和她的小京姐姐曾經同仇敵愾——但那個時候流螢已身負重傷，難省人事——這次我們遭遇，流螢未必會想起這段並肩戰鬥的情景、更多的，只怕還是我們在地下城針鋒相對的惡戰。
現在對峙的，換成了我和茵迪雅兩人。
去見雷……我幾乎已經搭住茵迪雅伸過來的手，但是——「海莉呢，你先放開她！」
海莉還活著，但她的狀況卻令我震顫。她面色蒼白、神情委頓，她的身體似乎是被固定在密室當中這個龐大的冰塊之上，絲毫不見動轉。
「我早看出你另有埋伏！」死靈法師對茵迪雅冷笑，他根本沒打算正眼看我，或許他剛才就感覺到我的存在，但他只把我當作茵迪雅指揮的小卒？！
我只有橫下心，那一劍絲毫不停頓地揮到他的身上！
這隻鳳凰顯然不是雷的了，難道，這隻鳳凰就是冰魔剛才報告的「越過防禦的敵人？！」
異界之門已經被毀，勒穆利亞與舊大陸的聯繫幾乎斷絕，可一直覬覦聖王秘密的「黑
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要這樣對待一個善良無害的女孩？！
茵迪雅並未對我動手，但我必須詰問下去，我迫切地需要知道，雷到底給了她怎樣的指示？
她的聲音裡帶著焦急和惶恐，驚疑的我恨不得強行破開冰壁。我挺起劍想用力砍斫，卻無意中撞進了一道不易覺察的冰門。收不住力量的我滑倒在冰面上且收不住腳地繼續向前滑行，然後空地一聲撞在一個生鐵般堅硬的地方，雖然披著奇迹之鎧，這一撞還是撞得我一時不知南北。
「海莉……」我知道她這句話其實是在對我說，她要我不要管她、儘快設法離開。
「蘭……蘭若姐姐……」
現在這隻鳳凰驟然衝破封閉的天頂，飛落到我們身邊！
德加……給了雷怎樣的命令？
是海莉公主的聲音，是她在喊我！？
事到如今，我不能不有些擔心。我很想當面要求雷的解釋，但我不能因為茵迪雅的一句話，就被賺得離開海莉。
我一咬牙攀上冰的「台基」，我這才看清楚，公主的身體連同手足都被一道又一道枷鎖般的冰環束縛著。「蘭若姐姐，真地是你啊……」海莉啜泣起來，她甚至連頭頸都被桎梏得不能動彈，只有任憑大滴的淚水順臉頰流下，在冰涼的空氣中，海莉的淚竟很快結成了薄薄的冰晶。
這個人……是死靈法師？他也是一席黑袍，身形的移動恍若鬼魅——他剛才難道也一直隱藏在這附近？那麼，他是不是早就見到我和海莉的情形？……
我回想起與露娜齊心合力謀划鳳凰城大戰的日子，正是在那個時候，偉大的元素城開始重新擁有鳳凰的力量；在整個恩洛斯，只有一種生物會有如此絢麗壯美的翅膀；也正是帶領著它們，當年的那個光明牧師雷，以一種視死如歸的氣概點燃了哈米吉多頓的光芒……
「是誰，誰把你困在這裏？！」我心痛得皺起眉頭。不暇多想，我立即用劍切割那些可惡的冰一般的刑具，可這奇怪的鎖鏈在鋒利的劍刃下卻紋絲不壞。達斯的劍太沉，只有大開大闔地砍砸才能發揮威力，但那樣的話海莉的身體又怎麼能夠承受得起……
這裡是冰魔城堡，除了雷和雪兒，也沒有人能這樣對付海莉。
我這全力一擊竟刺透了黑幕，猝不及防的死靈法師再顧不得茵迪雅，疾忙扭轉身體朝我反擊！
雷早已投身死靈的陣營，在整個勒穆利亞戰爭期間，他和雪兒一直是我朋友的敵人……可我竟然一直還對他有幻想，甚至相信那雪公主的說辭。
「空中！」茵迪雅不自然地抬起頭。
隨即我看到一點流螢般的光芒，隨腳步聲逐漸接近著我和海莉。
「應該是我來問，雷藏匿在這裏想幹什麼？！」死靈法師哼了一聲說，「讓他自己來見我，我要問他無視德加命令的原因！」
「如果不是這個『偏差』，」我苦笑道，「我到現在也見不到海莉對么？」
「有敵人已突破防線！他們……很快就會打到這裏！」
約莫是從長廊的另一端，有什麼東西在冰面上快速滑行過來——那是冰魔，那是雪兒的冰魔特有的移動方式。
待到火光消散，我才看得清茵迪雅那邊的形勢。她已經退向遠處的牆角，她高舉手中的魔杖，但就連魔杖
茵迪雅對這個死靈法師的威嚇無動於衷：「不論你是誰，請先從這裏離開！」
我終於見到了失散已久的海莉，在毀滅尼根廢都的大地震之前，魔翔軍分斷了我們的聯繫，我一直認為，海莉多半已經罹難……不然，就該是落到了光的爪牙手裡。
※※※
尤其是海莉的公主身份……在我的大多數朋友都被光·奧德麗一方擄走的時候，在雷這裏發現海莉，那些死靈法師簡直如獲至寶。
現在，或許我和那個死靈法師一樣，也見到了「不該見到的事情」；茵迪雅是不是打算也用同樣的辦法對付我，讓我再帶不走「我所知道的一切」？！
雷！……這麼說是忽然遇到什麼強敵侵入，所以雷一直沒有在這裏出現……
茵迪雅尚未答話，我們的腳下忽然劇烈晃動！我踉蹌兩步退到海莉身邊，那堅固的冰台基上竟然爬出了無數細細的裂紋。同樣的裂紋，同時在四面厚實的冰牆上到處蔓延。
「什麼！」茵迪雅臉色大變，「那麼雷在哪裡？！有他在，敵人怎麼可能過來呢？！」
雷最擔心的地方？……
而現在我又該做些什麼？……或許我根本等不到他們分出勝負，只要交戰雙方在這間並不寬敞的冰屋子裡略略移動，我的形跡就必然暴露。
「出來！」我全身一凜，就打算要直面茵迪雅；猛然間卻看見一面透明的冰壁驟然凸起，彷彿一個人的輪廓從無形中生出，嗖地一聲就飄落在冰台之上。
「現在，德加亡靈巫師公會正式提出要求，」那個死靈法師的語氣變得更加嚴峻，「你們必須交出勒穆利亞公主，立即把公主交我帶走！」
「蘭若……是蘭若姐姐！？」就在我狐疑不決的時候，忽然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
螢光閃光，死靈法師仍然不倒！但他站立的姿勢，變得如石像一般僵直。
話音未落，那魔杖的螢光已飛射到死靈法師身上！
「海莉你振作一點！」我一把抱住懨懨欲絕的公主，我想給她些溫暖，她的身體，簡直就象禁錮著她的冰塊一般寒冷——在這個見鬼的地方，海莉已經待了多長時間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不，他是真地化作了一尊僵立的石像！茵迪雅的魔杖在腳下輕輕一敲，這尊石像就被震散了架，碎落成一地黑色的塵埃。
後來我回想那一次冰堡的歷險，如果我選擇的是甬道的另一端，遭遇的情形將會怎樣地不同呢？
奇怪的是，茵迪雅雖然一直針對海莉說話，但她的目光卻始終不在我們這邊。
無論如何，茵迪雅現在針對的人是他而不是我，而據說和雷一個陣營的死靈法師，現在卻用一副近乎敵意的態勢和茵迪雅對峙著——雖然這個傢伙還沒有出手顯露攻擊實力，但憑我對德加死靈法師的了解，我相信這個傢伙的來歷必然不小。
我知道雙方都在凝聚力量，現在已經是劍拔弩張的局面。我只是納悶，為什麼直到這個時候雷還沒有現身？雪兒說過他在冰堡等我的，不論他是真心真意還是別有居心，他現在都沒有理由遠離這裏才對啊？
「是我、是我在這裏……」
我的心裏，有一種很複雜地難過。
原來，德加已經把「西面的事務」交給了雷？……
說來奇怪，如果這裡是冰堡的什麼
「到現在你們仍然在抗命！」他勃然怒道，「我潛伏在這裏，就是為了查探關於勒穆利亞公主的傳言！——原來雷果然早就得到勒穆利亞的公主，他也早知道，勒穆利亞是德加的目標……可他竟然擅自扣住這個女孩，對我們隱瞞不報？！」
這裏邊一定有什麼陰謀的，雖然我不願意承認……此時，若不是在光的攻逼下翡翠戒指的傳送出現誤差——或許到現在我還蒙在鼓裡。
就在前邊不遠，就在這冰砌的小房間里？！——隔著透明的冰牆，這喊聲變得模糊，可我確實能看到一些隱隱綽綽的影子，這些影子被冰面折射，我的眼睛一時不能適應，更辨不真切。
現在海莉的聲音就在我的身旁，就在這堅固的基座一般的冰塊上面？！
是茵迪雅！我的眼睛已經習慣了這裏黯淡的光線，在她走進這間冰屋之前，我已經隔著冰牆看到了她的魔杖，還有杖頭那一點特別的螢光。
※※※
現在茵迪雅所做的一切，背後一定是雷在授意，而現在雷的立場，簡直把我搞糊塗啦。
——如果他不是太在意這個冰魔城堡的其他人；如果他不是萬萬沒想到，會有我這樣一號人物出現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如果他沒有輕視我而是全神貫注的和我交鋒……或許，我剛才的一擊根本奈何不到他的。
海莉原來一早就落在他們手中，他們竟然這樣虐待海莉——可之前我和雷、和雪兒幾次碰面時，他們對這件事情卻隻字未提。
這是菲尼克斯的鳳凰！？
然而今非昔比，我手中是達斯的劍，身上是奇迹之鎧！
「石化」！茵迪雅神色一凜，她手中的魔杖再度射出螢光！
除非是，他們有意隱瞞囚禁海莉的情形……或許除了雷和雪兒他們少數幾個人，這個地方就連冰魔城堡自己的守衛大軍也無人知曉！？
我用眼角的餘光關照著半昏迷的海莉……我實在不明白，這一切究竟為何發生？
海莉的喊聲讓即將動手的兩個人略一遲疑，我已經選定那個死靈法師一劍飛劈！
茵迪雅想了想，但仍然沒有開口：「這樣，我帶你去見雷好了。」
看來，被雷救活回來的茵迪雅，手段的毒辣更強似往昔；趁著我的劍吸引住死靈法師的力量，她飄然一擊得手，真是乾淨利索。
或者，茵迪雅判斷出了部分的原因，雖然她並不知道，這一次翡翠戒指啟動的時候，我和高炎正面臨怎樣的情形……而高炎和戒指本身，又一次下落不明……
「蘭若！你就是蘭若！」他失驚道，「你居然還沒有死，而且你也在冰魔堡？！」
我的腦子裡好亂，我幾乎是漫無目的地、徒勞無功地扳扯著海莉公主身上的冰環……現在竟然會是這樣的局面，我該怎麼辦，怎樣才能救海莉脫離困境？
也許是對我的突然出現感到一些吃驚，茵迪雅陷入了暫時的沉默。她的目光在飛快地上下打量著我，或者，我方才襲擊死靈法師的表現，也讓茵迪雅驚疑不定。
「你是誰，你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古怪的力量？！」那個傢伙剛剛遭受這樣結實的一擊居然不倒！
「難道！——」茵迪雅好象是忽然想起，「難道你就是『鳳人』艾瓦塔？！菲尼克斯的元老、高級元素法師艾瓦塔？！
「那時候到處都在坍塌，到處都是那些石像鬼……」海莉雖然竭力用魔法護身，但終於無處走避，「我也不清楚，是什麼擊中了我……但我醒來之後就在這裏，就是那個魔頭雪兒……還有一個黑袍的男子……」
我權衡著目前的局面，看樣子這個傢伙剛才並未發現我？即使他看到了我，現在他在意的也是其他事情……既然如此，我也只有暫時靜觀其變。
看來她在大陷阱一戰時的傷勢已恢復如常——這麼說，雷沒有離開冰城親身找我，至少不是因為流螢的傷情了……
在我們的頭上是厚得透不進光影的冰的穹頂，但現在這穹頂的最高處，卻彷彿點燃起一線金紅色的火光！
他微微探出手，在身邊罩起防禦的「黑幕」，這樣的手法，迪米爾和其他黑魔法師在溿嵐澤就使用過！
我聽到骨頭被金屬劈開的聲音，但我不能確認，我砍中的是他的身體，而或僅僅是他身體上的「白骨護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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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話，我並不是對你說——」茵迪雅凝神說道，「我只是告訴那個闖入的人，雷已經知道，再躲藏下去也沒有用！」
新崛起的神秘力量光·奧德麗，她的力量只會比埃拉西亞和艾里的聯軍加起來更加可怕，德加早感受到西面的威脅，但他們在屢遭挫折之後，已經無法從主力戰線上抽調多少力量警戒西面，只好任由光的勢力侵奪蠻族部落、侵入布拉卡達而逐漸坐大。
「雷不是下過禁令嗎？你為什麼還硬闖進來？！」茵迪雅質問道。
「沒用啦，這是那個雪兒的冰魔法！」海莉苦笑道，「就算我魔力複原，也沒法弄開它啊……」
茵迪雅毫不猶豫地出手，她的石化術只會比在地下城時候更加兇狠。這樣的攻擊，即使是死靈法師中的佼佼者也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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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奇迹之鎧，這毒刃恐怕已殺死我一百多次。
雷真地是那樣的人！？……還有雪兒·伊莎貝，她那漫不在乎地單純難道是可以偽裝成的么？！
「不，你不是鳳凰！……」茵迪雅的聲音似乎也略略顫抖，「再強的飛行生物也不能在冰堡上空暢通無阻、更不可能無視我的『石化』！——這是魔法，而且，這是比死靈法師、最高法師還要厲害的魔法師才可能做到！」
「真地是雪兒和……雷！？……真地是他們這樣對你？！」我的手腕一酸，幾乎把劍摔到了地上。
惶然之中，冰屋外的長廊似乎傳來響動！我疾忙離開海莉，先靠著巨大的冰塊台基後面伏下身子。
「原來剛才使用空間魔法的人是你，蘭若……」茵迪雅回過神來說，「或許，是因為偏偏遇到剛才那個冒失鬼、他也同時使用傳送魔法強行穿透防禦壁——所以翡翠戒指的道標也受到干擾出現偏差……」
「若不是哈德的變節，我們本不會把大陸西部的局面交給雷這樣的傢伙！」這個亡靈巫師哼了一聲說，「現在德加的主力仍然被陰魂不散的埃拉西亞軍隊糾纏，所以才暫時委託他處理西面的事務……我們給了雷太多的行動自由，但現在看來，他的忠誠簡直比哈德更加可疑！」
這麼說，雷秘密幽禁海莉，也是為了同樣的目的、為了想獨佔「聖王的秘密」么？！
可我卻在冰魔城堡的密室當中和她重逢！
可就在我的眼前，茵迪雅擊殺了德加的密談兼使者！如果說雷並不是真心向那些陰惻惻的死靈「效忠」，到目前為止他所做的一切又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