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百四四章 玫瑰之名
光用邪術讓海莉失去自主的時候，其實就連她自己也迷失了，她就象一個從噩夢中驚醒的人，蘇醒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她會完全分不清，哪些是夢哪些是真，哪些，才是屬於自己的真實的部分。
我感到我手上的生命之環，正被她牢牢按住。
「原諒我海莉……」我必須還擊了，如果一味退讓，我就連自己也無法拯救，更遑論解救海莉。
「哎？！」我忽然感到背脊方向射來的光線，那不是海莉的魔法攻擊，而是浮現在廢墟山頂上的泰坦之雷發出光線！
控制海莉的那個魔頭當然強過巨人，我確信這樣一擊不至於傷到海莉的軀殼，但已足夠封住她活動的能力。
海莉被光囚禁期間，一定被光的「靈魂手術」折磨過……屢次和光、和她的魔翔軍打交道，我也多少估出了他們那套邪惡手段一些深淺……
靈魂控制術和黑魔法的屍體控制術最大的不同正在這裏：黑魔法師控制的只是軀殼而不能改變靈魂，所以再完美的傀儡術也隱藏不住死亡特有的氣息，不可能不被察覺；
可現在這些垂手觀戰的巨人卻在激勵和支持著我，難道他們當真在期待我，期待我打敗海莉，「證明」我是泰坦之雷的真正主人？！
黑魔法師只是蔑視生命，而我眼前的這個人，卻在蔑視靈魂！
「我有過懷疑，只是沒有機會仔細查證。」艾瓦塔肅然說道，「我猜測你在海莉身上曾經嘗試過最邪惡的靈魂手術——但她畢竟只是半成品，你還沒來得及完成你的邪術，就被冰魔城堡的人把她盜走……」
上一次，在溿嵐澤，懷斯滕的黑魔法控制海莉；也是從那一刻起，我不知經歷過多少次生死轉還。
「蘭若！」巨人首領的斷喝迫得我回過神魂，「不論你和光·奧德麗之間有何恩怨，但今天是你帶回了泰坦之劍！」
「光……你分明就是光……」我深吸口氣，儘力平伏紊亂了的心跳。只有光才精通這樣強力的靈魂衝擊，只有光的「心靈震波」，才能讓「半死」的我也無力抵禦。
倉促之間，我勉強格開了幾個巨人重如山嶽的武器，但我的整個身體也失去平衡，橫倒在海莉身上。
一件頭盔般的物事包裹在一團電火花中飛旋而過，我立即辨認出它飛自的方向，那正是泰坦之雷陳放的位置……
利用這個空隙，海莉從我的劍下游魚一般滑脫。
巨人們有些錯愕，他們似乎並不明白海莉身上正在發生的變化。看到海莉搖搖欲墜的樣子，一直摩拳擦掌的他們開始動手！
「鐺——」連巨人也無可奈何的泰坦之盾，卻被海莉的小手輕輕甩脫。
不僅僅是我，雷、雪兒、艾瓦塔、布拉卡達的魔法師和這些泰坦族巨人，他們面對昏迷中的海莉也一樣無能為力，這個人的靈魂魔法已經超越了我們對一般魔法的理解，我們甚至察覺不到它的存在，只好任憑它再一次侵入海莉……
如果換一個人的口吻，我會把這當作最荒誕不經的傳聞；但現在說話的是「海莉」，我知道她決無一點虛言恫嚇。
肉眼看不見的心靈震波，此刻卻瞞不住我的眼睛。我平靜地注視它、如同注視湖面上的漣漪；它們一圈又一圈地漫向我的軀體——但是！就在那一瞬間，
瞬息之間，我有血肉的那一半生命被震得麻痹；我的動作僵硬了，我劍和盾仍握在手中，但每移動一寸都變得無比艱難。
「我不知道，是誰把這件重寶託付給你，但你既然順應天意來到雲界，你就不能辱沒你手中的神劍！」
「呼！」巨人們在四下里一頓喧嘩，那語句我雖然不懂，語氣卻象是在歡聲喝彩。
竟然又一次，這樣面對海莉。
但是，見多識廣的元素長老艾瓦塔，本不該一點跡象都察覺不出……他或許早已在懷疑海莉，只是另有安排么？……
「吼！」巨人首領連忙喝止，但有幾個冒失的傢伙已經攻向海莉。
我順著台階不斷後退，我利用地形躲避她凌厲的攻擊……不覺之間我和「海莉」已殺到山丘般的廢墟上中，我仍然在閃避和後退，逐漸退向山丘的高處。
我的身上，並不止有凌的守護。
「找死。」海莉的眉宇間多了幾分恚怒，那一瞬間，我又一次感應到了令人窒息的魔法衝擊。
凌早已把他的「回憶」交給了我，若非我愚鈍不悟，或許早就該掌握這些知識的。
我立即恢復了力氣，把海莉柔軟的手臂輕輕甩開。
海莉的神情里，卻流露出更多的慌亂。
「就算你同時擁有劍和盾，你仍然差得遠。」巨人的喊話只激起海莉的冷笑，「除非你完全死去，或者，除非你有巨人那樣的軀體！——除非你徹底不是一個血肉之軀的人類，不然！——我再次發動魔法的時候，你的靈魂就會被震得支離破碎！」
海莉的神態有些獃滯而茫然，惡魔對她的控制或許正漸次削弱……但我卻不敢輕舉妄動，彷彿看著一葉漏水的紙船逐漸接近港岸，它會先到岸么？還是會沉沒水底？！而我卻不敢下水去幫它一把，因為現在哪怕一點最小的水花，後果也難以預料。
「火鳳凰——」周圍的巨人似乎也顧忌這鳳凰之火，他們的包圍微微向後展開。
我隨口說出自己的困惑，但不知為什麼、我看到「海莉」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地慌張！？
「用你的頭顱來承受泰坦的重盔吧，希望你承受得起。」巨人首領的臉上卻沒有多出什麼表情。「泰坦之盔能抵消所有靈魂魔法和心智魔法的威力！一個能夠承受泰坦頭盔的人，至少要在意志上超越凡夫俗子！」
「泰坦之盾，它也承認你！？」海莉驚呼一聲，隨即轉怒為喜，「這樣再好不過！就算你擁有所有部件，就算你能發動泰坦之雷，難道我就會怕你么！？」
海莉向我刺出的劍光驟然停頓，彷彿有一架巨傘罩在我和她之間。我只看到暗紅色的光線在一圈巨大黑影周圍閃出光暈，有如一輪日食橫現目前。
現在這面盾就靠在我的肩頭，那種堅實而穩定的質感，我只在握有「王者勇氣」之時曾經感受到。
這個魔頭的所有魔力似乎都凝聚在這種詭異的光線之中，剛才正是這種魔力把巨人們打得束手無策。現在暗紅色光環凝聚成「劍」，是把所有的魔力集中在一起來攻擊我，就連奇迹之鎧也幾乎無法承受！
「看到了么，泰坦之劍不過如此。」海莉揚了揚手臂，手中的紅色光線長出數尺
「索默爾·凌！——」海莉的聲音竟似帶著幾許嗚咽，「我的回憶都已經毀掉了，我也要毀掉你的回憶！」
我和光已不知多少次爭鋒相對，這一次，她又是為什麼這般藏頭露尾？
我低頭瞥一眼自己的心口，已經現出真形的奇迹之鎧上，有一道深深的裂痕——然後，鎧甲神奇的重生作用，正緩緩地讓那道裂痕收束、彌合。
沒有了回憶，名字還有什麼意義。
泰坦之盾即使是「輕輕一擊」，也足夠把巨人打翻。
「泰坦之盔！」我彷彿聽到巨人隊伍中有人念念有辭。
「泰坦之雷！」一直隔岸觀火的巨人首領突然向我高喊。
我們曾經從海莉身上「驅逐」過光，我們沒有任何人相信，光仍然有能力繼續控制這個女孩，結果，我和巨人都被她打了個措手不及。
剛才的千鈞一髮，我靠泰坦神盾的自動守護才逃過一劫；現在，在「海莉」決心給我致命一擊的時候，泰坦神盔也飛來馳援！
「哦？」巨人首領愈發鄭重的語氣讓我暗暗吃驚，剛才他宣稱我或許是泰坦之雷的主人的時候，我本沒有當真。我與巨人之間是敵是友尚未分明，受挾持的巨人首領無論說些什麼，或許都只是一種對付「海莉」的策略；
海莉的眼神里，帶著一萬分的失落和憤懣，不……那是光，已經被自己的靈魂魔法反噬的她，不可能再堅持多久，她剛剛喪失了扭轉局面的唯一機會，她控制不了我、也沒有辦法繼續控制海莉了。
海莉曾經是沼澤王國最美麗的鮮花，為了我一個人，海莉公主放棄王座，遠離故土；可是現在，海莉的眼睛里卻帶著一股異樣的哀傷……我不知道，海莉的靈魂是不是還在，她是不是知道正在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可是她卻被神秘的力量牢牢鉗制、不能自已？！
「心靈震蕩！」我的頭腦一陣眩暈，我甚至看不出劍下的敵人是什麼時候發動的魔咒，我的劍只要在女孩的咽喉一抹，就可以阻止她的動作……可我又怎可能當真下手呢？
我這才辯認清楚是什麼攔住了海莉的攻擊，那確實是一面盾、「泰坦之盾」！
「你逃不掉了，光！」艾瓦塔看來很清楚這裏發生的一切，「你不該再度利用海莉的軀殼，你看到蘭若和我正在接近雲界的秘密，就不惜再次使用海莉來冒險……」
如果不是顧惜海莉的真身，這些破綻已足夠我打倒她十次。
這個魔頭會有那麼強么，強大到有恃無恐！？
這是沼澤軍神勃朗希德的絕技，軍神早年遊學「回憶島」，正是索默爾·凌親傳給他的克制邪惡魔法師的秘訣！
如果她是與我素昧平生的什麼人，她沒有必要救我；如果她是光本人，她也不可能救我……她究竟是誰，能夠是誰？！
說話之劍，那道劍光就貫向我的胸膛。我本能地舉劍一迎——但我的劍卻格了個空，「嗤」地一聲，海莉的劍已經刺在我身上。
一猶豫間，形勢再次逆轉。
不，這種靈魂魔法真有這麼強大么？如果它真地無孔不入，無可抗拒，為什麼它不曾用來直接對付我，不用來直接「控制」巨人首領的靈魂呢？！
艾瓦塔！……這麼說，他和我的法師軍團，並沒有被巨人消滅
「今天我就要在你們這些巨人面前，粉碎泰坦之雷的神話！」海莉聽憑我拾起盾牌，聽憑我裝備停當；泰坦之雷就在她和我身側，她本可以捷足先登，但她根本無意搶奪。
「這麼說，你剛才的狼狽相是裝給我看的么？」「海莉」咬著牙問道。
不，泰坦之盾畢竟不是聖王泰澤的神盾，沒有王者之盾獨抗五件天使聯盟的威風霸氣；
「啪」地一聲，我順勢把神盔擲在了地上。
「我真是小看你了，蘭若。」海莉哼了一聲，「如果你本可以勝我，又何必裝模作樣呢？」
不……她並沒有趁勢攻擊我，她只是用全力扼住我的手，那股力量雖然不是很大，卻讓我無從抗拒。
震碎靈魂？！
我的泰坦之劍指向海莉，但我的劍尖竟然在微微顫抖。我的心情悲憤莫名，但我仍然沒有把握，用什麼樣的辦法能打倒這個人，解救海莉？
「你的劍為什麼不刺？」「海莉」立即看穿了我的心思，「我可以告訴你，只要你現在刺殺海莉，我的元神也會受傷！——這是多好的機會啊，可是你的劍為什麼不刺？！」
光的靈魂手術是要改造犧牲者的靈魂本身！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不可能成為恐怖的「暗殺者」，而靈魂受到控制，卻仍然擁有心智的爪牙，要比德加的亡靈僕從厲害得多……
「你早就準備用反魔法鏡反彈我的魔法？」海莉的神情變得有些蒼白，「你知道心靈震蕩會對海莉的軀殼起作用！？」
即使是奇迹之鎧，也擋不住心靈震波無形地衝擊。
我接住了泰坦之盔，這巨盔沉重的份量立即壓得我手掌翻轉。
如果我早一點振作，如果我能夠早一點清醒過來的話！……我最親密的夥伴，本不該遭受如此塗炭。
「我原本不知道，但是凌知道啊。」現在我戒指上的藍光，已映入海莉的眼睛。「光·奧德麗……每一次提到凌的名字，你的眼神都很特別——你就是光，不會是其他人的！」
而現在，這枚魔戒又煥發出異樣的藍光！……它又一次喚醒大魔法師索默爾所留下的「回憶」，我的心頭登時豁然開朗。
「海莉」連續進逼，而我的泰坦之劍卻一直無力還擊。
屢次的慘敗終歸讓我學會了一些東西，也許我還贏不了光，但我其實並不害怕她的心靈震蕩！
「住手！」我連忙揮劍去擋，我不能讓他們傷害海莉！
「我沒有什麼超人的意志，我只想做一個凡夫俗子。」我垂了垂頭，「我不是泰坦之盔的主人，甚至也不是這盾和劍的必然主人——」
「高炎……」這是元素族煉化的神器，是高炎幾度冒死為我奪回的戒指。
巨人首領分明告訴我，用泰坦之盔可以抵擋「海莉」的心靈震波，他們把神盔送到我手邊，只要我裝備得起這件神奇裝備，海莉對我的威脅就不復存在。
我終於等到了一個更好的機會，我用劍騙開了她的注意，然後用盾牌輕輕地擊中了對手。
「反魔法鏡！」「海莉」甚至比我更先感應到它，那浩蕩的波紋在瞬間被什麼東西反彈，先是一圈又一圈地收縮，隨即枷鎖一般向海莉倒卷回去！
「你對海莉的控制有很大弱點！」艾瓦塔說，「海莉公主有著很特殊的出身和血統，你無法完全控制
「但我也不想再利用你們的袒護，」我重新抬起頭，對驚訝莫名的巨人首領笑道，「我想，你們所等待的那個人，決不是一個需要你們袒護的人吧？」
「你甚至不敢承認自己是光，因為一旦說出你自己的名字，你的靈魂控制就更不牢靠。」艾瓦塔搖了搖頭，「你想要完全控制海莉，但一旦發生問題，你就連自己的靈魂也控制不住！」
在巨人雷鳴般的歡呼中，我用泰坦之劍抵住了海莉的咽喉。我已經制住敵人了，但他還在海莉的軀殼裡，用什麼辦法才能驅逐他呢？
這種光決不是武器可以擋開！我不再用劍招架，只好又退後幾步。
幽藍色光線逐漸黯淡，然而翡翠的光芒隨即顯現！
「夠了！」「海莉」打斷了我，她的語氣變得歇斯底里，「剛才我救你，只為了親手殺你！」
但對於並非王者的我而言，這或許是更趁手的武裝，我可以把它從容地挽起，抵擋眼前這個傲慢的敵人。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火光陡然降臨，籠罩住海莉的背影。
這些巨人……他們的確是在「偏袒」我了。
京和流螢姐妹就曾經試圖掙脫光的控制，她們能毀掉冰冷的靈魂石，海莉的靈魂為什麼就不能覺醒過來呢？
「你不願意說么？——還是你根本不知道？！」一個大胆地猜測陡然浮出，我的心間感到一片通透。「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對么？！」
我的心中忽然一陣茫然，我竟然沒想起抗拒她，任海莉的嘴唇貼住了我的戒指；只是在一瞬息間，生命之環上的藍色光環竟然消退！——光在吸收我戒指的力量！
山崩海嘯一觸即發，但一道光芒卻從斜刺閃出，截在我和海莉之間。
這些巨人是在為我喝彩！「海莉」的狂妄令巨人們起了敵愾之心，他們更希望看到我扭轉局面，而不願這魔頭佔盡上風。
「不，我不是光。」她只是無力地搖了搖頭。剛才的心靈震蕩分明擊中了她，現在的她彷彿已經喪失了戰鬥的能力，但她還控制著海莉的軀殼，海莉仍未「醒來」。
「是這樣么……」我原本只是推想，而艾瓦塔更證明了我的判斷。
「如果你要殺我，剛才明明可以。」我的心念一閃，「如果你剛才不救我，我已經死在巨人腳下——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把生命之環按在心口，剛才我一直在有意掩飾，盡量不讓對手注意到這枚戒指。
「沒錯。」我重新抬起劍，現在的我氣定神閑，而海莉倒反顯得些須狼狽。「我不怕你的劍，也不怕你的魔法——你的本領遠勝過我，但這不代表你操縱一個傀儡就能勝我！」
「你說你不是光，那麼你究竟是誰？！」我突然提高聲音喝問。
那看不見、摸不到的神秘回憶，也能被她吸收、被她破壞么？！
海莉的手中已多了一把劍，一把暗紅色的劍：「蘭若！看看你的泰坦之劍比我如何！」
「你做什麼？！」巨人們和海莉都為我這個意外舉動而動容。
我的劍、盾和鎧甲，有信心承受比山嶽更重的正面攻擊，但那種穿越一切物質的魔法衝擊波，卻讓我束手無策。
是的，鎧甲保護我沒有受傷，但這一擊卻讓我駭異莫名
昔日的玫瑰只留下名字，只是名字，空空如也的名字。
可我直到今天，才第一次看清楚：竟然還有這樣一種人，比邪惡更加邪惡！
我想要抵擋她，但卻有一種莫明其妙的意志束縛著我，讓我作不出任何動作；我居然象一個旁觀者那樣，任她死死貼住我的手腕和戒指，任她把戒指上的幽藍色光芒一絲絲抽走！
從剛才開始，重佔上風的海莉卻沒有趁我的後退而追擊，她停止了施法，多半是在準備更加恐怖的魔法。
「我不想聽你們莫明其妙的話。」「海莉」仍然無動於衷——難道真地有這樣一個人，和光一樣通曉最高境界的靈魂魔法，和光一樣驕傲，和光一樣可怕？！
然而，我等待的就是這個，等她的「心靈震蕩」故伎重施！
不，這一次不是寶物的「自發動作」，這一次，明顯是那些巨人在用某種神秘咒語召喚泰坦武裝。
泰坦之盾能夠抵擋她的魔法劍！我由此勇氣倍增。我在埃拉西亞受到過最嚴格的騎士訓練，劍盾組合的技擊方式對我來說得心應手——而海莉的身體並沒有經過格鬥訓練，控制海莉的傢伙看來也決不是個高明的劍客……現在她手中的武器攻不破我的盾，劍術上的破綻就逐漸暴露出來。
我突然的反擊讓「海莉」略略吃驚，她也不敢硬擋我的劍，慌忙地側開步伐、立即挺劍回刺！
「去死！」本來已沒有攻擊能力的她忽然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
海莉已不能移動，但她卻出乎意料地給我打擊！
海莉果然應聲倒下，手中的暗紅色光束甩脫到層層疊疊的雲團中，整片雲層登時如夕陽般血紅。
我吃驚地連退開幾步。不、海莉拿的不是劍，而是一束光而已。
「海莉」已經逼近。她故作從容的步伐並不很快，但這場「決鬥」已不可避免。
不……要「勝」她，要打倒她或許有更直接的辦法；但我不是想簡單地擊倒她，而是要救海莉啊。
「不，她不是！」巨人首領面沉如水。「當年那個光·奧德靡麗爾斯……如果是她本人歸來，決不會這樣對待泰坦之雷……」
「反魔法鏡！」我長出了一口氣，畢竟，這是我第一次使用這項絕技。
我已經擁有今非昔比的強大實力，我手中的劍能夠把山一樣的巨人砍翻……可我的力量再強大十倍，傷害的仍然只是海莉的身體——究竟該用什麼法子，能喚醒海莉被束縛的靈魂？
我並沒有足夠的本領驅逐這個魔頭，卻不傷害到海莉；能打跑這個魔頭的力量，只有這魔頭自己！
鐺地一聲巨響，那是海莉的光劍和泰坦之盾相撞，暗紅色的光線立即散作無數道紫電，打得廢墟周圍台階上下一陣雲光撩動——
然而，人類的靈魂是能夠被完全控制的么？！……我昂起頭，我緊盯著「海莉」的眼睛……剛才那一刻，救我的那一刻，海莉的靈魂或許還在！
與溿嵐澤時候不同，我身體中的精靈之血可以破壞死靈魔法，但同樣的辦法，對這種神秘的靈魂魔法卻無能為力……
甚至，就連名字本身也變成了空符，既然海莉不再是海莉，光還是原來的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