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祭典》正文

第百五九章 黑暗之域

正文

第百五九章 黑暗之域

「暗殺術。」我吐了口氣,「果然還是暗殺術!……雖然表面略有不同,但你們學的本領,其實和那些暗殺者沒有什麼不同。」
這麼說……被光的暗殺者「收編」的黑暗精靈,與坎辛·月的部族原本並非一支,他並不因為同胞被光屠殺而有絲毫敵愾之心。
但現在激動的我什麼也顧不上想,我半跪下身緊緊地擁抱著這個老矮人,我們用艾里的禮節用力地拍打對方的脊背,然後大笑分開。
不,我卻不能一劍殺了他們,流螢和海莉的去向,我還要著落在他們身上。
他現在已經站在我的面前,明亮的火把把他臉上的每一根皺紋都映得通透……我忽然想起這裡是黑暗的結界,這老頭子矮人不知用了什麼魔法,能夠凝聚起這樣明亮的火束。
「因為我不是暗殺者。」坎辛·月哼了一聲,「黑暗精靈自己擁有靈魂,我們不會只是被動執行命令!」
我已經看清了磷火中坎辛·月的位置,但這一擊卻突然從斜刺里射來,顯然他另有同夥!
「那麼,就連『魔力燃燒』也對你無效嗎?」月仍然有些不服和不甘心,「就算你再怎麼進步,也不可能達到那種境界吧?!」
然後我看見一團溫暖的火光,一支燃燒著芳香松脂的火炬,那個號稱活過了一千年的矮人,正扛著比他身長還長些的火炬,用一種有些滑稽但十分靈活的姿態穿越黑暗而來。
「你不是期待安寧么,」烏蘭德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就是來告訴你,安寧在哪裡才能找到。」
「你別想再耍花樣!」我巨劍一沉,把月按到在地,與此同時,我感到十數只暗影已飄近我視線的邊緣。
「這真有意思。」我笑了,「光的爪牙當中,原來還有對人『手下留情』的貨色啊。」
坎辛·月說,光也許更願意看到我被俘虜,而不是直接見到我的屍體。
「你失蹤了許久之後忽然在西部邊疆重新出現!……我一直懷疑這傳聞是真是假……直到我見到克莉穆斯,才確信大名鼎鼎的蘭若將軍真地重返恩塔格瑞!」
「泰坦之雷」!
光承諾幫助坎辛·月的部族重回艾里,讓他的族人重新得到故國的接納。儘管,黑暗精靈與艾里精靈的分裂已有不知多少世代。
「真該死!」對面的烏蘭德哈哈一笑,「你才是幻像呢!多久沒見了我的蘭若將軍?!」
雖然,這種「鬆懈」在一般戰鬥狀態下未必會被敵人輕易地利用——但在這裏顯然不同!在黑暗之域,我的敵人似乎無所不在。在黑暗中裸露自己的任何一個弱點和空門,都很可能是致命的。
「你完了!」月的喝聲突然就飛到我的身側。
但是坎辛·月不會知道的,因為上一次他見我的時候,我只是個奄奄一息的女孩;他不知道許多後來發生的事情,不知道我經過秘密的鍛煉——如果今天的我仍然是他當時所見的蘭若,那麼他剛才的一切做法都是最有針對性的殺招了。
※※※
坎辛·月似乎已經看到了我暴露的弱點。
而後,聖佑項鏈就到了光的手裡,而據說大多數黑暗精靈也被「暗殺者」收編。
是的……即使我身著奇迹之鎧,也曾被魔力燃燒擊倒。我不知道泰坦武裝能否勝過天使聯盟——但現在我的泰坦裝備是完美的,而天使聯盟六部件,從傳說時代至今就從未被聚在一起。
剛才他親眼看見那一箭射中我的,不然他也不會貿然衝出黑暗,想把我擒獲。
「烏蘭德無法拒絕我們的『歸順』,」坎辛·月冷笑了一聲,「因為我們答應獻給艾里一件他們無法拒絕的禮物。」
「他們痛苦,只因為沒有『安寧』。」在暗影深處,忽然又飄起一個聲音。「聖佑項鏈的最高的祝福,就是能讓他們獲得真正的『安寧』。」
但是黑暗精靈手裡根本沒有這件神器的!?
我飛速地念誦咒語,發出一道閃電魔法。
我垂下了劍,他真地是烏蘭德,真地是。
就連月的部下,好象也在剛才片刻間盡數陷入瘋狂!這些黑暗之中的冷靜射手突然都拋下了弓箭,四面八方向我撲上來。
我在施展閃電術的瞬間,不可能完全保持住劍盾防禦的嚴整。
※※※
「烏、烏蘭德——!」緋紅不是說大德魯伊烏蘭德已經遇害了么?!
逼近我的黑暗精靈的身形全數暴露無遺。
什麼禮物?難道……
望著滿地亂滾和嘶嚎的黑暗精靈,我不禁有些悲哀。
坎辛·月在一旁默默地注視著我們,他忽然又抬臂想去拾刀,但烏蘭德的身子已經彈了過去,一腳踏住兵刃。
「鐺」地一聲!這是我的泰坦鎧甲被一股強力擊中,我被震得一個趔趄,失衡的肩臂眼看撐不住沉重的盾牌,反而被盾牌的重量牽引得半跪下了身子。
「沒錯,果然是這樣啊!」我看見,身邊的坎辛·月也和他的部下一樣痛苦掙扎,他顫抖的雙臂仍然瑟瑟地伸向我,但他趴倒在地,根本沒有力量再前移一步。
「聖佑項鏈的祝福」究竟是怎麼回事?!
「即使是菲尼克斯和埃拉西亞!」坎辛·月冷冷一笑,「我們的領袖同樣已『經營』多年——我們的力量早已經滲透到整個大陸的每個角落,你們的任何反抗都如螳臂當車!」
我的劍不能離開月,只有用盾遮擋,這些橫飛的箭頭不但兇狠,而且顯然不僅僅是在射我,甚至連帶坎辛·月也在火力範圍之內!?
同樣的雷聲對我毫無影響,但卻瞬間讓這些黑暗精靈喪失了行動的自主。
我嘆了口氣,把手中的戒指按在月的前額。
月剛才還說,黑暗精靈的靈魂沒有被光控制,我卻不信多疑的光會容忍這樣的屬下。
「我一直懷疑你們背後的陰謀,如果我不死,你們的陰謀只怕不會那麼輕易暴露;也只有躲在比你們的黑暗更隱秘的地方,我才能有機會探清你們的底細。」
「從剛才開始,你就在故意示弱的嗎?」月又驚又怒地問。
「你!?」坎辛·月怔了怔,因為我的架式,一點也不象正被他制于刀下。
是的,黑暗的結界限制著我的行動,但泰坦武裝的威力,怎麼可能這樣簡單就被抵消?即使看不清坎辛·月,我也仍然有能力反擊的,但那樣一來,我們的相持或許會有相當一段時間……茵迪雅和海莉都情況不明,我是不能戀戰的。
「烏蘭德你復活了么?」我故意學習他說話的腔調,這也是不得不防的試探,「或者,你根本沒有死?!」——我多麼希望他真就是老烏蘭德啊,但我必須提醒自己小心一點,我的敵人有太厲害的本領,我害怕這仍然是一個逼真的陷阱,騙我上當的幻像?!
「就算你披掛天使聯盟的時候,也擋不住這個詛咒!」月惡狠狠地說,「泰坦武裝的防禦再強,也不見得超過天使聯盟吧?!」
※※※
「我不需要你的說教,一個活了幾百歲的黑暗精靈,難道還不如你劣等短命的人類明白事理么?!」月打斷了我的詰問,但他的語氣,這時竟變得有些凝重。「……我們承認光為領袖,因為她至少給了我們一樣東西。」
光給了他們什麼?那個曾經控制著他們肉體和靈魂的人,現在為什麼卻在「喪失控制」?
「這真是個不錯的比喻!」坎辛·月的語氣愈發幽深。「你現在的處境,正如你們所有人正面對的處境!」
他看似平淡的出現,卻不知帶給我多大的震撼。
坎辛·月先是狂暴地掙扎,然後是一陣痙攣、伴隨著劇烈的喘息,我幾乎也已經失望了,我在想即使自然之源的力量,也不能換回坎辛·月的靈魂片刻安寧。
我們就彷彿處在無窮無盡的黑暗之域,我們看不見黑暗中的敵人,但敵人卻洞悉我們的每一個舉措!?
黑暗之中,我卻不知會有幾個坎辛·月這樣的魔箭手,會同時向我瞄準?
但我不相信,光·奧德靡麗爾斯,她怎麼會突然有這樣做善事的心境!
坎辛·月是在暗示,即使在元素王國和我的故土,光也早已埋下類似「黑暗精靈」這樣的地雷么?!
但就連閃電的光芒似乎也被周圍的黑暗「吸收」,只傳回一聲沉悶的爆響。
「倏!」地一聲細響,那是魔箭叮到石像殘骸的聲音,幾顆細碎的石礫反跳到我的臉頰上,幸好……沒有干擾到我已然十分模糊的實現……這一箭不如坎辛的磷火箭更不如高炎的光箭的氣勢,但我已經暗自驚出冷汗。
※※※
京的愛人,茵迪雅的哥哥,不正是暗黑精靈之間仇殺的犧牲品么?
「你們瘋了么?!」我大喊道,「我不想傷人,但你們必須立刻停手!」
所以我才顯得毫無還手之力!我防禦上的弱點當然也是故意「暴露」的,泰坦武裝披在我的身上,當它的效能正常的時候,它的防禦是天衣無縫的,怎麼可能有什麼盔甲結合部的破綻會被坎辛·月輕易地察覺呢。
剛才入侵的女人!
幾片磷光隨即穿過我劍盾的空檔!刷地一聲已貫入我的懷中。
不,擋是擋不住的,只有反擊!只有直接攻擊這些魔箭手,直接攻擊他們的頭領坎辛·月!才能扭轉被動局面。
……大德魯伊烏蘭德是不是因為察覺了黑暗精靈的幕後領袖、以及他們的真實計劃,才招致毒手?他們又是用了什麼手段,把這樁謀殺嫁禍給緋紅,更以此引導人類與精靈的聯軍侵入雲界,和我們自相殘殺?
還好他們沒有再用弓箭,這或許是因為,陷入痴狂狀態的戰士再也不能弓箭精確瞄準——但無論如何,他們的戰術改變給了我一點點思考和準備的時間。
「你自恃泰坦的力量,我倒要看看你的力量在這裏如何施展!」月充滿挑釁地說,「你很快就能和剛才入侵的那個女人陰間作伴了!」
「這隻是打聲招呼而已。」坎辛·月淡淡地哼了一聲。他身邊的磷火旋即熄滅,四際又是一片如同鎖定的黑暗。
可是在這無邊無界的黑暗之域,我怎能認準深藏在陰影中的目標、一擊中的!?
明亮的電光忽然在黑暗之域的高空綻開!這強烈的光芒,即使是黑暗結界也不能迅速吞噬。
「可是,可你不是遇害了么?」這個本來很嚴肅的話題,把這個活生生的烏蘭德激得吹鬍子瞪眼睛起來。
光不可能只是想成全坎辛·月,她暗中操縱黑暗精靈與艾里王國接觸必然另有所圖。
我用強大的雷光和雷聲干擾結界,那個「遙控」黑暗精靈的傢伙就不再能隨心所欲——這個人肯定不是光,不然這個回合我決不能贏得如此輕易。
「坎辛·月?!」這傢伙忽然不顧我的劍直起身體,我雖然連忙撤劍,但鋒利的泰坦之劍還是割傷了他的肢體。
即使是最高明的法師,在使用法術時,對於其他方面的戒備也難免多少有些鬆懈;
光到底向坎辛·月承諾了什麼?
「枉費心機!」坎辛·月在黑暗中飛速飄移,這幾個字竟象從幾個方向同時發出聲音一樣——「在這裏,就算你使用末日也不會映出多大的火光!」
一件完美的泰坦武裝,的確擁有一些特殊的效能,這些效能即使是天使聯盟也不能代替。
月那冰冷的眼光顯然已喪失理性,他不知死活地撲向我的兵刃,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傷痛和恐懼。
茵迪雅,還有失蹤已久的小京,都和我提起過艾里這件護國神器的下落。當年它的確是從京手裡被黑暗精靈騙走,但是後來,光把她們訓練成了「暗殺者」,她們藉助光的力量向黑暗精靈們成功復讎。
「多謝關心了。」我的脖頸已經感得到那匕首貼肉的冰冷,「但你為什麼不索性一劍殺了我?」
一柄匕首已穿過我盔甲的間隙,架在我肩頸之際。
就算月是漏網的黑暗精靈,他們也應當同光誓不兩立啊?!為什麼他們也學會了光的獨門邪術,還能夠利用屬於光的項鏈去做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
但我這一次使用雷擊,用意並不在消滅來敵。
※※※
「茵迪雅,你把茵迪雅怎樣了?!」我心中不免悲慟和震驚,就在我略為分神的時候,又一次偷襲悄然而至。
「為什麼……她分明說已經給了我『祝福』……」坎辛·月長息道,「我已經得到聖佑項鏈的祝福的啊——」
果然是這樣……
我不敢確信,他是不是僅僅虛言恫嚇——但月的意思很明白:現在我們正在雲堡拼湊起來的聯盟,根本不足以對抗光空前強大的勢力。
但月的喘息終於逐漸平靜,他緊閉的雙眼重新睜開時,眼光仍然冰冷,但冷光中分明閃爍著一縷晶瑩的暖泉……
這不是我的魔法,而是泰坦武裝自發的魔法,在我和泰坦武裝心意相通的時刻,泰坦之雷可以瞬間爆發強大的毀滅力量,卻絲毫不損失我的魔力——即使我的魔力真地被「魔力燃燒」吸干,也絲毫無損於神雷的威力。
雖然,即使是非常虛假的希望。
而光,至少給了這個黑暗精靈希望!?
但坎辛·月卻毫不退縮,他伸出鮮血淋漓的手抓,呼地抓住了我的劍尖,他的手掌立即被劍尖刺透,但他仍不放手,只是衝著我低聲怒吼。
為了讓德魯伊會議接受他們的回歸,光甚至承諾交還聖佑項鏈,這是艾里王國苦求多時的失落國寶。
「坎辛·月,你們是被光蒙蔽了!——如果你顧惜生命,如果你們全族想避免毀滅,請停手片刻聽我一句!」
是詛咒,是魔力燃燒!電光石火的一瞬間,我辨明了這一箭的來勢,它並不需要穿透我的防禦,只要和我的武器和防具接觸,惡毒的詛咒也將極大削弱我的力量。
「第二,現在想來,你沒有補那一箭,也並非因為我走運或你仁慈——當時你們要偽造克莉穆斯刺殺我的跡象,怎能過多留下自己的殺招痕迹?!」
我不敢憑仗神盾格擋帶著詛咒的箭頭,我只有匆忙閃避,周圍被打得四分五裂的石像成了我臨時的盾牌。
這裏正是黑暗之域,光的「完美要塞」當中的第一道結界。除了結界的主人在黑暗中行動如常,任何入侵者在這裏都象被剝奪了視覺,行動如盲。
幾乎同時,雷聲引起了巨大震蕩,那些痴狂的黑暗精靈的耳朵一定感受到了雷聲,他們隨即象喝醉了酒一樣東倒西歪。
「憑這些黑暗精靈也能殺我嗎?!」烏蘭德輕描淡寫地哼了一聲,「我只是受了傷……呸,那些能算傷么,只是擦破點皮而已……我可是活了一千年的大德魯伊啊!」
「難道……它真能擋住魔法吸收的詛咒?!」即使在一片黑暗中,我也能清楚感覺到月的眼睛里忽然浮起的寒光。
我感覺得到月在我身後,我甚至已經感覺得到黑暗精靈口中呼出的氣息。
「沒錯,正是『聖佑項鏈』!」月的話真是讓我吃了一驚,「正是天使聯盟的六件之一,艾里王國失落已久的國器,他們夢裡都在尋找的聖佑項鏈!」
那些自然是月的爪牙,他們竟然不顧自己的首領被挾持,又悍然發動攻擊!
因為我們根本沒有任何可靠的同盟者,大陸上的任何一支力量內部,早在不知不覺間就被「黑暗的敵人」潛入。
然而坎辛·月看起來很不樂意我把他們和那些暗殺者相提並論。
「第三,也是更重要的。」烏蘭德的語氣這才真正鄭重起來,「我現在出現,不是來乘人之危,而是來真正地拯救你的。」
他說的應該是真話。
這個聲音很蒼老,但卻帶著一種特殊的倔強和活力。這個聲音只能屬於一個人!……一個不可能再出現的人。
「不能用劍……也不能用殺傷魔法……」我皺了皺眉,逼近的敵人已紛紛亮出明晃晃的匕首。我知道這些瘋狂的戰士不能小覷,這些黑暗精靈已經學會了暗殺術的手段,一旦他們毫不顧惜自己生命採取同歸於盡的打法,他們的戰鬥力還要比平時更擴大十倍。
他在強力抑制自己不要絕望而流淚。
「月——!你在做什麼!?」我轉過頭來,正好對住他那冰冷而又刺眼的目光,我的心中也不禁一陣凜然。
我的魔力神眼範圍有限,而魔箭來勢太快,我很難從容招架。
「你說什麼呢?!」坎辛·月自然完全不信。
「就算這樣,你也沒理由和光勾結吧。」我只是搖頭,「你明知道她是如此危險的一個人物,為什麼還要接近她?你以為這樣做會有什麼好處么?」
我有些茫然無措,我戒指的魔力只能減輕這些黑暗精靈的痛苦,但我卻不明白這種痛苦的根源所在。
「是烏蘭德!!」這聲音不可能再是別人。
「光會給你們什麼?」我嘆了口氣,「你以為,她真地會把聖佑項鏈還給你們么?!」
「我當時為什麼沒補你一箭呢?」月側過了臉去,「你這個怯懦的老傢伙,竟然靠假死來避禍?!現在你只管乘人之危來複仇吧,我從未低估過艾里的德魯伊們的無恥!」
「有幾點我要先旨聲明,」烏蘭德拿腔拿調地說道,「第一,我承認被你偷襲,但我之所以假死,並不全為避禍。」
事情當然不會那麼簡單了。死要面子的烏蘭德不會承認當時情形有多兇險。如果不是萬般無奈,烏蘭德何必權且詐死,如果不是如此,他又怎會聽任黑暗精靈蠱惑了艾里軍隊,在雲界之上追殺緋紅呢。
而且,坎辛·月應該和我一樣明白:如果一個施法者,在一片黑暗中漫無目的地施法,還將給自己帶來額外的危險。
他立即發現,他的匕首雖然已靠近我的要害,卻不能再移動半寸;而我反手提起的劍刃,已悄然抵住了他的腰脅。
「不,只有那些德魯伊還在意項鏈,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才有對權力的貪婪。」坎辛·月的語氣變得更重。「而我們黑暗精靈早已什麼都沒有,我們被自己的祖國放逐,我們被整個大陸歧視,我們沒有合法生存的空間,我們的部族在絕望中自相屠戮……是的,我們一生下來就沒有希望,一點起碼的希望也沒有存在過……」
「少廢話!」坎辛·月悻悻道,「你先被『魔力燃燒』擊中吸走了力量——現在你非但使用不出泰坦武裝的威力,你哪怕分神多說一句話,也要當心——你虛弱的軀殼別要被神器壓垮!」
「領袖的計劃,豈是無知世人容易參透?」月哼了一聲,「……自從被艾里王國放逐,我們黑暗精靈之間早已四分五裂,就算不遭遇暗殺者,我們之間也只有無窮無盡的自相仇殺……」
「我已經說得夠多。」坎辛·月卻不再繼續解釋。「現在你該知道你面對的是怎樣的勢力——我們的領袖不但已經領有布拉卡達和蠻族地區,我們的力量也已經暗中滲透到艾里,就算是德魯伊首腦,如果他膽敢違抗我們的意志,也會被瞬間粉碎……」
他們只是不象那些暗殺者那樣被「靈魂石」直接約束,但他們的靈魂中同樣被加入了隱形的枷鎖……在尋常時候,他們可能察覺不到靈魂被約束,但光只要覺得必要、或者發生什麼其他變故,這些受控的靈魂就會瞬間失常,高傲的黑暗精靈就變成了瘋狗一般的戰鬥機器。
但那些攻擊只是變得更加瘋狂!好象沒有人聽見我的說話,更沒有人願意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