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進位為王
第五百六十六章 朝歌之山
老者不以為意，反問說：「那你們可知紫血幽冥根是為何物？」
沒想到話音剛出，對面那老者竟然滿臉驚愕，臉色變化片刻，卻是突然大笑不止：「哈哈哈……想不到公子不但看上去氣度非凡，定力更是驚人，竟然沒有主動開口詢問，妙哉！」
因為她根本不知道怎麼辯解，他手中的雜篇中是記載著這種藥物的生長地，可這奇書是哪個時代寫成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只是想來也應該很古老。
「好功夫！」老者口中笑贊，身形卻奇快無比地縱越飛退，瀟洒從容。
王旭淡然地看著他，輕笑道：「你既然明知此物已經絕跡，也了解此物的一切。自然對此物當無所圖，聽到有人尋找。卻好心到百般追蹤，只為告知對方此物沒了？」
「呵……咳咳……」王旭突然捂著嘴咳嗽，但話音卻是帶著些許笑意：「閣下這次很坦誠，可你都已經問到這份上，那我的身份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咳咳……好啦，別說黃敘了，他常年病重在床，不明世事，以後自有時間慢慢學。咳……現在趕路要緊！」
避過黃敘首刀攻勢，其人腳踩奇步，身影飛轉，眨眼間已主動退到數米之外，不等黃敘再攻。已是大聲道：「小兄弟武藝不凡，我無意與你們為敵。之前僅是試探，未有惡意，若要戰，待話說完不遲。」
「沒聽說過！」
「閣下想說自己是千年不遇的大聖人，還是想說，自己已經閑到只能做好事的地步，況且即便做好事，在這亂世中需要幫助的人也很多，閣下何故獨來做這種無關緊要的好事？這裏皆非愚魯之人，還是實誠些更好，閣下以為呢？」
此時的他似乎也沒了繼續談論的興緻，目光再次掃過眾人，便主動告辭：「話已說完，諸位信也好，不信也罷，鄙人話已說完，先行告辭，有緣再見。」
「大胆狂徒，竟敢對我主上無禮。」黃敘再也忍不下去，怒斥一聲。拔
「哈哈哈……與王將軍說話的確很舒服。」
王旭面色泰然，皺眉片刻后，率先咳嗽著說：「咳咳……閣下不是有話說？如果不說，請不要再耽誤我們的行程。咳……」
很快就接著說：「公子果真聰慧過人，既然如此，那痛快些也好，實不相瞞，鄙人此來，只為確定一事。」
聞言，王旭雖然並不完全相信，但終究不在多問，笑著拱手：「不論如何，若真能尋到葯，必定重謝！」
本來對於這人的無禮之舉，他即便置之不理，對方也必然不敢真的交惡，可不知受到什麼影響，他隱約間有種想與對方談談的感覺，那雙眼睛里似乎給他傳遞著一個信息：我對你很重要。
周智點點頭，可剛提起馬鞭，手卻陡然怔住，滿臉疑惑地回過頭來：「老大，那朝歌山在哪兒？我們往哪個方向走？」
「咳咳……你不知道朝歌山？」
「朝歌之山！離此不遠，快馬最多大半日。」老者肯定地說，不等發問，又補充道：「你們到達那裡，只需高呼修羅之名，便定有人相見。」
「呵呵，尊駕倒是性急，也罷，那老頭子就長話短說。」
或許這些漫長的日子一直徘徊在死亡邊緣，讓他對此已經有了很強的承受力，並沒有因此而驚慌失措，反倒是目光灼灼地望向老者。淡然地說：「閣下所知甚廣，令人欽佩，只可惜為何卻不說實話。」
只是她的內心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很快便帶著自我欺騙地反駁：「我也曾聽我父親講過這種藥草的生長地和藥性，不可能沒有。」
這麼久的交談，王旭已經明白，這老者是個不拘小節，洒脫不羈的人物，也不再客氣，直言追問：「那在何處？」
老者罕有得沒有繞來繞去，仔細觀察王旭臉色片刻，微笑著說：「如果不是，那將軍便自行尋地等死，鄙人只是提
「我也不知道！」黃敘緊跟著說。
只是在話說開后，他反倒顯得有些急切，緊跟著笑言：「將軍，這紫血幽冥根的所在，鄙人倒是知道一處。」
「哈哈哈……」老者頓時大笑，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持續了好一會兒，才略帶著調侃的語氣說：「女公子，不知是起於哪個年代？你若說商周之前，那等於沒說，在遙遠的古代，這朝歌附近的山林中遍地都是這東西。」
「咳咳，你都說出這話了，那你覺得我是，還是不是？」王旭好笑地反問。
隨著這番長篇大論，眾人也逐漸不耐，凌婉清秀眉緊皺，柔聲打斷說：「可即便如此又怎樣？既然它是藥草，不管用於道家中人煉製靈藥，還是用於治病，都僅僅是一種可用的藥草而已。我們需要，所以我們尋找，可這與閣下追蹤至此有何關係？」
張寧就欲再說，心急王旭安危的凌婉清卻突然攔住，搶先上前一步，盈盈一禮，柔聲說：「還望尊駕指點，若能救得吾主，必有重謝！」
「哈哈哈……」陡然被拆穿意圖，老者非但不慌，反而大笑起來，是真的很暢快那種笑。
「且慢！」王旭立刻出聲。
「不可能！那……」張寧立刻反駁，可話音卻陡然頓住。
「別人尋葯，與你有何干係？你追來做什麼？」張寧秀眉微皺，嬌聲質問，語氣略帶著不滿。
「噢！」
「尊駕為何幫我？」
「噢？將軍還有何事？」老者腳步一頓。
「何事？」
目視著此人的背影漸行漸遠，眾人佇立原地，有些沉默，過了好久，黃敘才忍不住出聲問道：「主公，這般讓他離去，若是其心不軌，告知有心之人前來相害該如何是好？」
隨著他突然凝重的語氣，還有敏感的問話，張寧、黃敘都是心中一緊，將手放到了兵器上。
「哼！」黃敘雖然滿腔憤然，但仍聽命收刀，
「嗯！」
唯一切身相關的王旭，反倒非常冷靜。
老者非常開心，臉上的笑容絲毫不見做作。
聽著周智教導黃敘，王旭臉上露出些許笑容，不知不覺間，自己這一群年輕人都已積累了厚厚的沉澱，當初小山村裡，那個提著菜刀發瘋般沖向黃巾賊的周智，也已經足以教訓後輩了。
「胡言亂語！」話音剛落，張寧已是搶著辯解：「我從一本書中看到過，此物在哪些地方有生長。」
「小子，不是每個人都與你一般正經刻板，這也不是在軍旅之中，各人自有各人的性格，亦有各自的待人方式，更有想試探和了解的東西，把別人想成自己腦中的模樣，是為將者大忌。」
老者笑意盈盈，並未見氣，隨即收手佇立，滿臉輕鬆地看向王旭：「公子既非尋常人，那鄙人也就不藏著捏著，實話說，今日追到此地，便是因為最近在附近聽到傳言，說有人打聽紫血幽冥根的消息，好奇之下尋來。」
旁邊的張寧更是突然嬌哼一聲，白嫩如玉的臉頰上湧起惱怒的潮紅，憤然斥責：「那騙子說朝歌山離此不遠，可這一帶我也算熟悉，早年曾漂泊此地呆了大半年，從未聽人說過什麼朝歌山！」
「我的確說紫血幽冥根絕跡，你們找不到，可並沒說過它就沒有了。」
雙方一時沉默下來，黃敘、凌婉清他們都沒有說話，只是無端地看著這老者就緊張。
「尊駕不用多辯解，老頭子對此很清楚，紫血幽冥根不可能還在野外找到！」
「那他何不直接上來拜見主公？」
「呵呵，小兄弟不但功夫好，火氣也不小。」
王旭雙目精光閃爍，沉聲質問：「你的眼睛有惑人之力？想以此妖術迷惑於我？」
一刀華麗的刀光閃過，身隨刀動，人未至，凌厲的刀意卻已直逼那老者。
「無需如此，諸位自行珍重便好！」老者不以為意地笑笑，洒脫地大步離去。
老者此時總算
剎那間，眾人臉色齊變，在場的都是高手，隨著他的話，已經瞬間擺脫那種奇怪的影響。
「這……」張寧一頓，清美的俏臉上露出慌亂之色，不知該如何作答。
「這……」
王旭倒是知道的更多，佛教此時早已傳入華夏，有這稱謂倒並不奇怪，只是突然聽到這熟悉而又非常陌生的詞彙，心中很是不解，皺眉問：「是外族人？還是信佛之人？」
話音剛落，本來靜默的張寧卻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被耍了一般，當場變色，俏臉含煞：「你剛不是還說絕跡了嗎？現在又有了？」
「那人非外族，也非信佛，僅一稱謂爾！」老者笑著說。
「公子是否乃荊州之主王旭！」
老者說完，不管心緒迅速混亂的眾人，將目光投向了看似鎮定。實際憂心忡忡的王旭。「至於鄙人尋找而來。就是一番好心。同時也好奇誰竟然尋找這已經絕跡的東西。」
「修羅？」凌婉清、張寧、黃敘齊齊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這個神秘的老者處處透著詭異，言談舉止間毫無邏輯可言，看上去好像精神有問題。
「公子何有此言？難道以為鄙人說假話？不信，你等大可去尋找，若是在野外找到，可隨時取下我這項上人頭。」老者對於王旭質疑他，顯得有些不太高興。
「呵呵！」老者微笑，對於重謝不置可否，徑自說道：「紫血幽冥根在世間絕跡不假，但僅是指野生的，這等珍貴的藥材，還是有些隱者將其培育起來，不現於世，諸位自然無處尋找。」
那是一雙帶著淡淡邪意的眼睛，仿似高傲，仿似不屑，仿似嘲諷，仿似溫柔，仿似執著，很複雜，卻充滿了別樣的魅力。甚至於，王旭心裏非常肯定，從上一世到現在，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具有深度的眼睛，那是一雙似乎在說話的眼睛。
同一
凌婉清皺眉思考片刻，也是搖搖頭，歉意地說：「公子，我也不知，從沒聽諜影部眾報告過這個地名。」
「奇毒之草！」為了避免其他人將事情扯遠，王旭率先搶過了話。
「有惑人之力不假，但並非妖術！」老者倒是很坦然。滿臉無所謂地解釋：「我這並非那種惑人之術。只是所修習的功法特殊。若有意為之，會對人的意志有些影響，剛才只是想試探下諸位，沒想竟個個是高手，定力非凡，所受影響微乎其微。」
老者絲毫不為所動，肯定地反問：「那你父親是誰？他知道這種藥草，是從你手中那本書看到，還是真的親眼見過？或者是否見到自然生長的活物，這些，你具體了解多少？如果你父親真的知根知底，想來你們也不會在這裏四處打聽。」
眾人彼此互望，皆是傻眼。
這次沒等王旭接話，周智倒是率先蔑了他一眼，教導說：「人家剛才話里的意思很清楚，早就已經推斷出我們的身份，只是等我們發現他，好上來交流一番。若有害人之心，根本不必暴露，早就召集人手去了。」
「對，是奇毒之草，但公子只知其一，卻不知其二。」老者意味深長地笑笑，睿智明亮的眼睛剎那間閃過一抹精光。「這紫血幽冥根不但奇毒無比，同時也是煉製靈藥的珍貴奇材之一，在商周之前，倒是不算太稀罕，但在如今，卻是舉世難尋，只在一些隱秘之地才有些許殘餘。」
眾人此刻因為老者的話，還有張寧並不肯定的神態，紛紛陷入焦慮中，連黃敘、周智都很是沉默。
可從那雙眼睛，王旭很清楚的知道，這人頭腦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相反，還非常睿智。
「鄙人精善卦術，那日突然聽到有人在打聽紫血幽冥根，本只是好奇，後來覺心神不寧，便卜了一卦，得知與將軍有緣，便欲尋來相見。」
「並非不信紫血幽冥根絕跡之事，而是閣下跟蹤之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