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關中地臍
第九十章 相親
「齊警官，王老蔫死後的第二天清早，我去幫著李大嫂選墳地時，才發現李老爺子不見的，問李大嫂她也不知道，你說這事兒可奇了怪了，我就納悶，這老東西腿腳都不好使，自己又能跑到哪兒去呢？」村長大惑不解的說道。
「是的，我們上午已經和省廳一處請示過了，請他們協查老太婆的身份來歷，同時在我縣通往關內方向的所有交通路口設置了路障，堵截這個台灣老太婆，以防其逃竄。」溫局長繼續彙報說道。
「可是她還帶著一個可愛的小男孩兒。」齊隊長略加爭辯說。
縣委會議室，常委會緊急會議正在召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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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要見了面再定。」趙部長如實答道。
「不在，不在，統統都不在……」葛老二嘴裏不停的嘟囔著。
趙部長點了點頭，道：「聽說男方是縣委書記，她爹媽這叫一個樂呀。」
溫局長點了點頭，長出了一口氣，說道：「總算是過關了，但還有一件事要趕緊去辦。」
「可漂亮了，濃眉大眼的，雙眼包皮，皮膚也好，還有滿口的白牙，可不像咱農安這兒高氟地區人，個個都是滿嘴的黃牙包子。」趙部長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吐沫。
「是。」溫局長應道。
「她同意了么？」邢書記緊張的問道。
宣傳部趙部長輕手輕腳的走進屋來，並隨手掩上房門。
邢書記與那姑娘一見鍾情，女方父母將結婚的日子定在了下月初十，彩禮酒席等均由男方負責，邢書記滿口應承下來。他隨即又在政府給姑娘找了個差
「你沒問李大嫂么？」齊隊長說道。
邢書記回到自己的書記辦公室，身子疲憊的往椅子上一靠，緊張的心情終於緩和下來了，老爹下手真狠吶，竟把他們統統給燒死了……但是，幹嘛還要留下兩個呢？
「老爺子沒了……嗚嗚……」葛老二竟然如同孩子一般的啜泣起來。
「什麼事兒？」齊隊長不解的問道。
「溫局長，一有新的情況，要在第一時間通知我。」邢書記口氣嚴厲的說道。
「不知道，」溫局長尷尬的回答道，「屍首全部燒成了焦炭狀，已經完全無法辨別了。」
「唉，老齊呀，那孩子很有可能就是一個小鬼！你想想，那小傢伙人不大，卻有一隻比老公雞還肥壯的鸚鵡，而且還會說人話，你就沒有覺得奇怪么？」溫局長不無責備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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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隊長急切的問道：「你說都誰不在？她們去哪兒啦？」
「嗯，」溫局長態度稍微緩和了些，說道，「我們要去向邢書記和上官縣長彙報，這一事件的前因後果都是一個人造成的，這人就是李大嫂！回局裡后，我會叫政保胡股長立即與省廳一處聯繫，查一查這個老太婆是不是和台灣軍情局有關？」
「你們對於台灣的『李大嫂』縱火焚屍，目的是掩蓋擄走的那兩隻『蠕頭蠻』身份的推斷，我個人意見，認為是正確的。大家想想，咱們農安縣的治安狀況總的說來還是不錯
「進來吧。」邢書記坐直了身子，朗聲說道。
次日，邢書記拎著兩盒蛋糕和四瓶榆樹大麴酒，由趙部長陪同著來到了鄉下女方家裡相親，小車就停在人家的院子里。
齊隊長眉頭緊鎖，心裏琢磨著，李老爺子癱瘓在炕上不能動，那麼他的失蹤肯定是有人搬走了他，可誰會搬這麼一個廢物老頭子呢？圖的又是什麼？還有，凌晨的時候，自己分明送李大嫂已經到了三岔路口下車了，但是她怎麼沒回到家呢？而且「閻二鼻子」據點的縱火案也是在凌晨，實在是太蹊蹺了，甚至是太巧合了。最近數日所發生的這一切，包括「人形蠕頭蠻」這種匪夷所思的怪事，彷彿都和這個台灣老太婆的突然到來脫不開關係……
結婚那天，整個縣城都轟動了，人們交口稱讚這對新人是郎才女貌，並衷心祝福他們白首偕老，子孫滿堂，此事成為了八十年代農安縣的一段佳話，至今縣城的老人們都還記得呢。
「有什麼不可能的嗎？」溫局長板起臉，冷冷的說道。
「喂，葛老二，我是縣公安局的齊隊長，你忘記了么？」齊隊長提醒說道。
上官縣長兀自異常失望的說道：「同志們，實在是太可惜了，本來計劃著搞個『農安蟲人』的展覽，單是他們轉動腦袋
「李老爺子……李大嫂的小叔子？」齊隊長聞言一愣。
溫局長面色鐵青，聽完了齊隊長的彙報。
「一米七十多的個頭，高中文化，整個啷一大洋馬坯子，」趙部長在自己的前胸比量了一下，說道，「這兒有這麼大，將來肯定奶水足，屁股渾圓的，腰條那個順溜哇……」
齊隊長嘆了口氣，說道：「溫局長，你說這事兒該怎麼辦？我們聽您的指示。」
「台灣特務？」齊隊長吃驚道。
「局長，情況怎樣？」齊隊長從走廊里的凳子上起身，走近前來關切的問道。
「溫局長，不是還少了兩具『人形蠕頭蠻』的屍體么？知道他們的身份么？」邢書記突然問道。
「葛老二，那麼李老爺子是什麼時候不見的呢？」齊隊長問道。
走進了院子，瞧見葛老二賭氣的坐在門檻上，不愛搭理人。
齊隊長眨了眨眼睛，感覺到實在難以置信。
「這小子是個傻子。」村長在一旁解釋道。
「哎呀，齊警官，你可來了，李老爺子失蹤了。」村長焦急的說道。
齊隊長悻悻的回到了水灣據點，民警們正在將「人形蠕頭蠻」的焦屍往麻袋裡面殮裝，一具一袋，並排的擺放好。
「臉蛋呢？」邢書記急切的問道。
這時，院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是村長來了。
「就是財政撥付的那每人二百五十塊錢獎金，又都收回去啦。」溫
眾常委們紛紛點頭稱是。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可就上當了，李大嫂借我們的手挖出了這三十六隻『人形蠕頭蠻』，因為靠她自己是絕對沒有能力做到的。然後，她擄走，或者說是『救走』對她來說最重要的那兩隻『蠕頭蠻』，而其他的則被付之一炬，將他們殘忍的殺害了。」溫局長頭頭是道的分析著。
溫局長聞言淡定的一笑，語重心長的說道：「我說老齊呀，你怎麼就糊塗了呢？『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難道說李大嫂就不會是那個『長脖子老鬼』么？」
「如此說來，這位台灣來的『李大嫂』身份的確很可疑。」邢書記聽完溫局長的彙報后，果斷的說道。
常委會散會了，溫局長走出了會議室，以袖子揩去額頭上的冷汗。
「是，我清楚了。」齊隊長心裏明白，這是溫局長在儘力的開脫自己的責任，算了，沒一股腦兒的把屎盆子扣在自己的腦袋上，這官兒已經就算是夠意思了。
宣傳部長開口說道：「咱們這兒的老百姓民風淳樸，加之又受到黨多年來的教育，所以，我完全同意邢書記的判斷，百分之百肯定是外來人做的案。」
「鸚鵡和八哥都是會學說人類語言的。」齊隊長嘟囔道。
「邢書記，你的對象已經物色到啦……」趙部長喜盈盈的說道。
吉普車停在屯子里，一幫孩子們圍了上來，有人自告奮勇的帶齊隊長去李地火老爺子家。
「可那隻鸚鵡不單單是會說人話，而且還具有人類的思維，搞不好
「李大嫂一直沒有回家？癱瘓的李老爺子也不見了……」齊隊長隱約感到這裏面有蹊蹺了。
「她本人的意見又如何呢？」邢書記頗擔心的問道。
齊隊長沉思道：「局長，我懷疑這縱火案與李大嫂有關，而且是她擄走了兩隻活的『蠕頭蠻』。」
「我們進屋瞧瞧。」齊隊長和村長走進了土屋內，四下里看了看，並無其它異常。
齊隊長終於意識到了，這位「李大嫂」的確十分的可疑。
「什麼時間……嘿嘿，我忘了。」葛老二一晃腦袋，嘴裏痴痴的笑著說道。
「正是，這老爺子癱瘓在炕上大半輩子了，怎麼突然就不見了呢？」村長詫異的回答道。
「如此說來，這個李大嫂確實是可疑，但是她為什麼要向政府揭露『人形蠕頭蠻』的事兒呢？本來我們是一無所知的呀。」溫局長貌似不解的說道。
「葛老二，李大嫂在家么？」齊隊長認得此人，就在王老蔫死亡的那天。
「可是警衛們說，他們並沒有看見李大嫂，只發現了那個長脖子老鬼……」齊隊長疑惑道。
「哦，快說說看，長的什麼樣子？」邢書記先前的陰霾一掃而光，興緻勃勃的問道。
「那好吧，你就負責儘快安排個時間，我見見她。」邢書記穩重的說道。
「篤篤篤」，傳來了敲門聲。
「李大嫂前兩天去縣城后就一直沒有回來，車老闆回屯告訴我說，騾車直接把她們送到了縣公安局的大門口。」村長答道。
葛老二嘴一撅，眼睛瞥到了一邊，更不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