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關中地臍
第九十二章 虛風道長
「什麼味兒？」有良問道。
「你和賈屍冥道長是什麼時候，在哪兒認識的？」虛無道長接著盤問道。
他推門走了進去，來到了大炕前，輕輕的推了下那個陌生的男孩。
有良於是詳細的回憶說出了賈道長的容貌特徵。
「白雲觀中有一位道士，擅長追蹤術，而且也認得賈道長，有他陪你一起去找，必定有所收穫。」虛無道長信心十足的回答道。
「原來如此，不錯，此人正是賈道長……」虛無手裡捻著鬍鬚，自言自語道。
「好聞，俺喜歡。」有良想，將來有可能的話，也給妮子塗上這種藥水，每天都聞她個不停。
「找到他，要回《先天氣功要略》，這是祖師爺留給全真教的鎮觀之寶，賈屍冥必須要交回來。」虛無道長嚴肅的說道。
老律堂原名七真殿，供奉著全真七子，即全真派祖師王重陽的七大弟子：邱處機、劉處玄、譚處端、馬鈺，王處一、郝大通、孫不二。此堂為傳授戒律之殿堂，和設壇舉行齋醮法會的地方。
「師兄，我去了。」虛風說罷施禮，然後走出了老律堂。
「啊……這麼說，道長，原來你也不知道賈道長他在哪裡呀？」有良大失所望，感覺到自己被老道士給騙了。
有良和小道士青陽年紀相仿，相聊甚歡，直到後半夜才睡著了。
凌晨時分，老律堂內，虛無住持正在蒲團上打坐，目觀鼻準，調息運氣。自從六年前賈道長莫名失蹤后，政府有關方面透露消息說，他已經死了，要
「『先天氣功』？」有良想起來賈道長就是想逼妮子學這門功夫的。
「俺不是無關的人！」有良大聲叫道。
虛無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輕聲說道：「師弟，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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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那可是咱全真教的鎮觀之寶呢，是當年王重陽祖師爺傳下來的。」青陽壓低聲音解釋道。
有良把他和妮子在潼關佛崖寺被惡人擄走，關在了一戶民房內，賈道長如何逼妮子為徒，後來強行抓走的事情大致述說了一遍。
「他搶走了俺的妹子。」有良忿忿的說道。
「有人在陝西潼關遇見了他……」虛無道長把有良的事情從頭至尾的敘述了一遍。
「俺叫有良，是從陝西潼關來的。」有良謹慎的回答說道。
「怎麼找？」有良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
清風微微拂過……
「貧道虛無，那麼孩子，告訴貧道，你叫什麼名字，從何處而來？」老道士目光炯炯的盯著他問道。
「起來跟我走。」虛風點頭示意道。
小道士青陽遵虛無住持之命帶著有良先到齋堂吃了晚餐，然後再去洗了個熱水澡，換
「唉，我要是也有一個女朋友就好了。」青陽嘆息著說道。
「師兄，這麼急著找我來，一定是有要事吧？」虛風拱手施禮道。
有良猛然一驚，身子抽動了一下，然後才睜開了眼睛。
「他很會『追蹤術』么？」有良反正睡不著，索性問個究竟。
「雖然貧道確實不知賈道長的下落，但是，卻可以幫你找到他。」虛無微笑著說道。
有良揉了揉眼睛，此人一身筆挺的西裝，不像是個修行的道士，但他瞅見了其小小的腦袋瓜，便知道了定是青陽所說那個神秘的「刀螂道長」了。
「你真的認識老觀主金道長？」青陽從被窩裡探出頭來羡慕的問道。
虛無愣了愣神兒，思忖著說道：「賈道長是前任觀主，他的行蹤通常不便向無關的人透露。」
「金觀主……他還活著？」虛風驚訝道。
虛風來到了小道士青陽的房門外，耳邊聽到了兩個人熟睡的氣息聲。那和緩平靜的自然是青陽了，而另一人的氣息聲中明顯的帶有疲憊、急促和不安，五行屬火，心包受驚，這肯定是那個叫有良的孩子了，聽其聲息，年齡也就在十二三歲，身體有些虛弱。
「你是誰？」有良鼻子里嗅到一股淡淡的柑橘清香氣味，感到頓時神清氣
虛無道長反覆打量著有良，最後確認他精神沒有不正常，於是問道：「賈道長年事已高，搶個小姑娘做什麼？請你說得詳細一點。」
「古龍水，好聞么？」虛風說道。
「俺是。」有良回答道。
「這……」有良不知如何回答好，驀地倔勁兒上來了，開口說道，「你得先告訴俺他在不在白雲觀。」
大殿堂前，一位身著深色西裝，扎紅底金點領帶，足蹬黑色包頭牛皮鞋，長著一個小腦袋瓜的乾瘦老者驀地出現在了虛無道長的面前，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古龍水幽香。
「哦，你說的那人肯定就是虛風道長了，他的輩分可高啦，是虛無主持的師弟，有五十多歲，瘦的像個麻桿似的，小腦袋瓜不丁點，我們都偷偷的管他叫『刀螂道長』。」青陽偷偷捂著嘴巴，「咯咯」的笑了起來。
「孩子，你怎麼就能肯定，此人一定就是賈屍冥道長呢？」虛無表示懷疑，略一思忖，說道，「那你說說他的相貌吧。」
「好啦，我們說正事吧，賈屍冥現身了。」虛無道長說道。
「虛無住持說要派個會追蹤術的道士陪我一同去尋找賈道長，你知道那人是誰么？」有良問道。
「哦，要是這樣，他一定會幫俺找到妮子的。」有良似乎充滿了信心。
此人便是京城白雲觀神秘莫測的虛風道長。
「師弟，賈屍冥的『先天氣功』已臻化境，你切記不可與他動手，要想辦法令他交出秘笈即可，我們與他再無瓜葛
「聽說前任觀主的全真教『先天氣功』可厲害了，可惜六年前突然失蹤，都傳說他已經死了，從此，白雲觀里再沒有人精通這門氣功了。」青陽搖了搖頭，惋惜的說道。
「嗯，據說他會什麼『五行追蹤術』，是咱白雲觀的頂尖高手，平時很難見到，聽說國家公安部還經常請他去協助破案呢。」青陽神秘的說道。
「如此甚好，有良這孩子現在青陽的房間里，事不宜遲，天亮以後你們就儘快出發吧。」虛無道長又閉上了眼睛。
虛無道長微微一笑，道：「賈道長已於六年前失蹤，至今生死下落不明，如今方知他在陝西潼關現身。」
「現在可以告訴俺，賈屍冥在不在白雲觀里了吧？」有良說道。
「女朋友……」有良想起了妮子的身影，無限憧憬的柔聲說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今生今世都不會離開她的。」
「你是有良？」虛風悄聲問道。
虛風回答道：「師兄，你誤會了，我此番受公安部刑偵局委託前去香港，與平克頓偵探事務所共同偵辦一件案子，為了工作需要化裝成了港商，所以身上才有了這身氣味兒。」
「妮子是你的女朋友么？」青陽認真的問道。
明月西斜，星辰寥寥，白雲觀內黑兮兮一片沉寂。
虛無道長鼻子嗅了嗅，說道：「師弟，暮春三月，又無蚊蟲，幹嘛塗了這麼多的花露水呢？」
虛風道長帶著有良連夜離開了白雲觀，來到了東長安街上的北京飯店老樓，那裡有他的一個
有良點點頭，說道：「俺聽他自稱『賈屍冥』，方才虛無住持說賈道長就是前任金觀主。」
「搶走你妹子？」虛無頓時一愣，頗大惑不解。
老道士領著有良邁步入大殿，指著全真七子的塑像，嚴肅的說道：「孩子，這裡是供奉歷代祖師靈位之所，是白雲觀內最神聖的地方，貧道帶你先來見全真教諸位祖師，是因為你要找的『賈屍冥』非同於一般道士，而是我教上一任觀主。」
「師兄，這哪裡是花露水，這乃是正宗的4711科隆香水『Eau de Cologne』。」虛風啞然失笑道，末了又加了句法語。
「你塗香水幹嘛？像個風騷女人似的。」虛無道長皺了皺眉頭責備道。
「好，我即刻去辦。」虛風應承道。
虛風聽罷沉吟了半晌，然後問道：「師兄的意思是……」
「前幾日的夜裡，他在潼關搶走了俺妹妮子……」有良恨恨說道。
「不是？」虛無道長反問道。
「貧道虛風，住持師兄讓我同你一起去找賈屍冥道長。」虛風微笑著說道。
「師兄，你放心，師弟這裏還掛有公安部的銜頭，必要時可以藉助警方的力量。」虛風說道。
有良跟隨著老道士走進了白雲觀山門，繞過元代大書法家趙孟頫題刻的「萬古長春」影壁，走上「窩風橋」及鐘鼓樓，又經過了幾座富麗堂皇的大殿，最後來到了老律堂。
有良誠恐誠皇的點點頭，望著巍峨的殿堂和那莊重肅穆的全真七子塑像，他心底里著實有點發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