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北擊陰山
第319章 殺手出擊
努爾哈赤天生的梟雄之才，當然不是傻子，稍縱即逝的機會把握得非常精準。
但是三天前，已經雜草叢生，空無一人的法庫鎮，竟然出現了牧民。
「還有，上一次抓回來的那些明軍士卒，從中挑選幾個不願意臣服我們的出來單獨關押。對了，這兩年讓你多讀漢人的書，你讀過《三國平話》沒有？」
一直在房內又蹦又跳忙活半個多時辰，努爾哈赤才大吼一聲：「來人，命令佑雷和伊沙穆立即行動。」
因為衝突不斷，民不聊生，所以住戶遠徙，土地荒蕪，成為科爾沁部的牧區。
「很好，很好啊！」努爾哈赤呵呵一笑：「那麼你還記不記得蔣干盜書這一折？」
科爾沁部的牧民根本都不過來，生怕被女真韃子搶走了自己的牲口。
這是一個最簡單的戰略問題。
它能夠捕食的獵物很多，可以抓起梅花鹿、灰狼大型獸類飛兩百里。因為金雕的速度變態，飛禽走獸一旦被發現，等於被判斬立決。
努爾哈赤突然臉色一寒：「你要記住：像蔣干那樣的書生絕對沒有任何用處，反而是一個禍害，我們絕對一個不要。現在不要，今後也不能要。」
皇太極似乎有些迷惑：「記得啊，汗阿瑪。不就是赤壁大戰之前，曹操為了摸清楚周瑜的防禦部署，一個叫蔣乾的書生自告奮勇過去，結果中了人家的計謀，反而把自己最厲害的兩個水軍都督給殺了。」
現在雙方都是彼此提防，隨時都有爆發大規模衝突的可能，所以這個地方都很敏感。
不過，努爾哈赤也不相信大明朝廷會出這個昏招，所以命令自己最欣賞的第八個兒子皇太極，專門掌握錦州一線的敵情變化，看看這個袁崇煥是不是出來虛晃一槍的。
皇太極躬身說道：「汗阿瑪，兒
法庫鎮原本隸屬大明兀良哈福余衛，自修築遼東邊牆后，法庫處於蒙古與明朝軍事對峙地區。
金雕發現目標后，以一刻鐘兩百里的速度從天而降，並在最後一剎那凌空停住，將利爪戳進獵物的頭骨使其斃命，然後抓起來飛到安全的地方飽餐一頓。
現在已經到了唇亡齒寒的關鍵時刻，熊儲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兒子這就是去安排，不僅要騷擾袁崇煥築城，同時要製造一個機會，讓那些漢人士卒逃回去。而且要把我皇太極都已經被嚇病了，根本無法起床的消息帶過去，然後讓格額尼打兩個敗仗以堅其心。」
熊儲和嚴二娘這兩口子放著燃眉之急的大事不幹，突然改行當牧民，而且不辭勞苦，跑了一千二百里來這裏放羊，事情當然不是如此簡單。
剛剛還在研究如何整編軍隊，然後加強備戰，結果敵人已經開始動手了。
努爾哈赤倒背雙手徘徊了半個多時辰，最後終於笑了：「你趕緊下去，命令格額尼率兵三千，日夜不停的騷擾袁崇煥築城，一定要便顯得非常憤怒，非常緊張。而且他修一段就要連夜進攻一段，不讓他安生。」
「蔣干盜書？讓敵人相信？」皇太極嘴巴里念念有詞，突然抬起頭來說道：「汗阿瑪果然是天神下凡，比漢人的諸葛亮厲害多了！兒子今天才知道，汗阿瑪讓我們讀《三國評話》的真意。」
但是嚴二娘不同意：「相公，我們又不知道敵人什麼時候過來，你一個人過去
僅僅只有一對夫妻兩個人，再加一對灰色金雕在天空中盤旋。
經過半年時間的緊逼盯人刺探，皇太極已經徹底確定了：袁崇煥果真就是遼西走廊的統帥。
這一對金雕很快就能夠聽懂嚴二娘的漢話，對嚴二娘的感情也就更好。至於聽從熊儲的命令，純粹是看在嚴二娘的面子上。
聽到皇太極的報告，努爾哈赤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袁崇煥竟然在勞民喪財修築堡壘？」
不過這批牧群的規模非常小，只有不到五十隻羊，另外就是六匹馬。
法庫鎮，科爾沁所部遊牧地，在鐵嶺西北百里，在瀋陽北面兩百里。
「巴郎汗大人，我不想說感謝的話，也沒有什麼好送給你的。這一對金雕是我的心愛之物，一天一夜可以飛行一千里。如果你們發現情況不正常，就讓他們立即回來給我報信。哪怕是全軍覆沒，我也會在第一時間全力增援。」
中原人裏面只要不是白痴，都懂這個道理。
就算不能阻止他發動戰爭，至少也應該讓他暴露出兇殘戰爭販子的醜惡嘴臉。
不過這個不要緊，達雅台吉專門命令一個薩滿傳授熬鷹的訣竅，同時教會了一些基本手法和技巧。
傳聞巴郎汗比蒼巴戟活佛還厲害，沒想到今天為了自己部落的事情，竟然要孤身犯險刺殺努爾哈赤的探子，讓達雅台吉眼淚都下來了。
「不過，你這一次要反其道而行之。一定要讓敵人相信袁崇煥有真本事，簡直就是曠古絕今的天下奇才，是我們的心腹大患。而且要讓敵人相信我們非常害怕，寢食難安。明白我的意思嗎？」
客人
牧民不多，而是很少，少極了。
既然努爾哈赤希望給自己製造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發起戰爭，那就應該採取針對性的策略。
加上兩個人都是內力修為深厚之輩，所以年齡看起來比常人更小。
年紀當然不大了，熊儲才二十二歲，嚴二娘也不過二十六歲而已。
只有蒙古東部大汗林丹汗不懂，而且還經常給自家兄弟落井下石。
皇太極非常肯定的說道：「汗阿瑪，絕對沒錯。沒想到袁崇煥竟然愚笨至此，抽調民夫十萬人修築堡壘，還說一定要在五年內從山海關修到錦州。」
熊儲和嚴二娘一人雙馬日夜兼程，兩天兩夜趕到了扎魯特部右翼達雅台吉那裡。
過去兩年來，法庫周圍二十里幾乎是人煙絕跡，變成了鳥類的天堂。
金雕還處於幼年時期，目前的體重才六斤、體長三尺、翼展五尺左右。據說完全成年以後，體重可以達到十二到十八斤，翼展可以達到七尺，能夠抓起一百多斤的獵物飛翔。
皇太極有些誠惶誠恐：「回稟汗阿瑪：兒子不敢忘記汗阿瑪的教誨，《三國評話》已經看過三遍了。」
大明朝廷換了一個百無一用的小書生袁崇煥，說明建州西南方面根本沒有任何值得擔心的問題，正是立即出手收拾西面蒙古的大好時機。
這是一對年輕的小夫妻，看起來年紀都不大。
達雅台吉給熊儲和嚴二娘兩口子準備了五十隻羊，又贈送了兩匹寶馬。這樣一來，熊儲他們兩個人就有六匹馬。如果想長途逃命的話，再也沒有人能夠追得上。
畜生在更多的時候都比人好打交道，僅僅三天時間，這一對金雕就認可了熊儲和嚴二娘。
當然，只能聽懂蒙語，而不能聽懂漢話。
唇亡齒寒，救人
給囊奴克汗和達雅台吉吃了一顆定心丸，然後送走了。
「只要大明朝廷國庫消耗一空，被迫不斷增加稅負，讓全國的老百姓根本活不下去就對了。到那時，我們揮師入關就是誅暴虐、拯黎民的仁義之師、正義之師。漢人百姓還不簞壺食漿，望風影從而迎王師啊！」
一路放牧過來，原本以為會很枯燥的旅途，沒想到有了一對金雕之後，不僅多了兩個玩具，而且還多了兩個打獵的高手，每天晚上都有獵物用來燒烤。
剛開始，熊儲是準備一個人潛伏進來，然後把努爾哈赤派出來的佑雷和伊沙穆直接斬首，而不是簡單的搶劫。
「哼哼，最好是被努爾哈赤發現，而且一下子心血來潮，親自帶人過來抓我們。到那時，我們直接斬了他狗頭就萬事大吉。」
嚴二娘作為一個女人，不僅有男人陪著，還有這麼好的玩具，更是興奮得合不攏嘴。如果不是金雕晚上要休息長身體，她恨不得不眠不休繼續玩下去。
皇太極出去了，努爾哈赤突然在房內急速地走來走去，一雙手不斷地揮舞。哪裡還有一個威震天下的大汗風采，簡直就像一個得到了稱心玩具的小孩子。
努爾哈赤女真佔領瀋陽和鐵嶺之後，法庫這裏又變成了努爾哈赤的勢力範圍內，更多的是作為和科爾沁部之間的緩衝地帶。
熊儲和軍師萬練都是中原人，不僅不是傻子，而且還屬於聰明人。
萬練點點頭：「嚴夫人說的對，而且思慮周全，我同意。不過，你們需要立即趕到扎魯特部右翼達雅台吉那裡，讓他給你們準備一群羊。」
嚴二娘突然提出一個辦法：「既然努爾哈赤想給扎魯特部栽贓，那就必須離開女真韃子的控制範圍，靠近扎魯特部的遊牧區的才說得通。既然如此，我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嚴二娘的一席話，讓熊儲這個百年第一殺手的心思頓時就活泛起來。
熊儲和萬練在這裏傷腦筋，人家努爾哈赤現在正是滿心歡喜，不亦樂乎。
堂堂一個汗王，如此高貴的身份，竟然把夫人帶出來冒險，這對於扎魯特部就是天大的恩情。
蒙古漢子講就是的赤誠相見，忠肝義膽，為朋友兩肋插刀。
努爾哈赤很欣慰的點點頭：「你能夠理解全部含義，很好，我很高興。跪安吧，立即著手去辦。」
巴林部囊奴克汗和扎魯特右翼達雅台吉雖然很高興地走了，但是熊儲和萬練勞心費神許久，還是沒有找到一個穩妥的辦法。
作為扎魯特部右翼的領主之一，達雅台吉豢養了兩對罕見的金雕，能夠聽懂人說話。
如何才能拖延三個月時間，萬練沒有找到好辦法，熊儲也是一籌莫展。
千載難逢的機會突然掉到自己腦袋上，努爾哈赤覺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這比直接掉餡餅強多了。
努爾哈赤還是有些想不通：「這不符合常理啊。修建這麼多堡壘，不僅僅需要整個國家的財力支撐，而且需要好幾年時間。大明朝廷為什麼不把這些錢拿出來生產大炮呢？只要用一半的錢鑄造大炮，我們根本就沒指望了。」
「在此基礎上，我還要不斷派人聯繫袁崇煥，就說我們這裏天災人禍不斷，糧食已經無以為繼，每天都餓死數百人。只要大明朝廷按照對待蒙古那邊一樣，和我們開通貢市，保證糧食能夠自由流通，我們絕對不再興兵。」
要想徹底把烏珠穆沁部和浩齊特部的軍隊變成自己的，而且還要按照自己的練兵方法進行訓練一段時間，這就需要時間，起碼需要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