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似妖還似非妖
第460章 傾城
「別再說了！」小青桃厲聲喝道，再聽下去她的肺都要氣炸了，妖族對道士的種種折磨令她感同身受，萬分後悔自己剛才沒有救出那八名道士，可她不是裴子函的對手，更不用說前院當時還聚集著大量妖術師。
「咱們也算是受邀而來吧？」歐陽槊撓撓頭，「主人一直不露面，這回可好，連妖兵也都走光了，再過一會，城裡恐怕只剩下咱們幾個了。」
豪萬古呵呵笑了兩聲，搖搖頭，「錯矣錯矣，化妖要真那麼容易就好了，那個傻瓜道士只證明一件事，道士的體質真是好，表面上不如獸妖強悍，可是對妖力的承載能力卻強得多，就像優秀的丹爐能夠承受更猛烈的火焰。可惜傻瓜畢竟是傻瓜，給他妖丹也不會用，我一直在想……」
「我去找申己，你留在這裏。裴子函說過我該怎麼找他嗎？」
慕行秋向小青桃等人看了一眼，示意他們留下，縱身躍上跳蚤的背，麒麟已有準備，立刻衝天而起，比羽王還要高。
歐陽槊不理他，對慕行秋說：「妖兵開拔了，所有妖族，連城內的女妖、小妖也要參戰，我差點被當成妖兵，據說妖軍總數有幾十萬！」
「那八名道士當中有一個人沒有內丹，你們還記得吧？」慕行秋控制自己的怒意，平淡地問，被奪丹的道士不多，申准應該是那八人當中僅有的一個。
慕行秋放飛一隻千里眼，在空中懸念，觀察城內城外的情況。
小青桃推門衝進來，沒有注意到
「為什麼沒妖通知咱們一聲呢？沒有我幫忙，想要獲勝不那麼容易吧，不行，我得去問問。」豪萬古邁步就往外走，殷不沉和豪常青急忙追上去，漆膽反應又慢了，站在原地想了一會才拔腿就跑。
羽王伐東恢復了原有的威嚴與氣派，潔白的雙翅完全展開，輕鬆地帶著身體飛在空中，盤旋半圈，落在房頂上，「巨妖王有令，道士慕行秋和麒麟即刻前往妖山口，其他人一律不準跟隨，天黑之前必須離開妖都。」
慕行秋又迎來新的化妖反應，這一次來勢兇猛，他甚至產生了一陣恍惚，眼前一片黑暗，不過時間極短，神智很快恢復清醒，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枚懸在空中的凝神寶珠。
城內的不潔之氣雖然稀薄一些，但是對道士也有不小影響，申己卻是全速飛行，全不在意自身的安危。
「試過用其它方法讓他們化妖，可他們的反應太激烈，把腦子給弄壞了，變成了傻瓜，我們只好停止嘗試，連化妖丸都沒餵過。」豪萬古嘆息一聲，難得地承認自己也有失敗的時候。
「你迷路了？早告訴你不要亂走。」殷不沉責備道。
妖軍大統帥裴子函剛剛表示了求和的意願，整個妖都就傾城迎戰，實在令慕行秋感到納悶。
「記得。」三位新君異口同聲地說，絲毫沒有察覺到兩名道士的憤怒。
「道士也
「裴子函呢？我以為他是大統帥。」慕行秋問。
反應還在繼續，慕行秋斟酌了一會，向寶珠描述自己的感受，好像左流英就站在對面，「我剛剛感到一陣眩暈，現在還沒有結束，眼前的東西都在搖晃，但我的頭腦已經清醒了，而且沒有頭疼。很奇怪，召山和棋山的六名道友都頻繁頭疼，之前我也能感到頭疼，這一次卻沒有。」
「說實話，道士真是經折騰，要是妖魔，哪怕是大妖，有幾個也得死幾個，這些道士卻只死掉兩個，還剩八個，我曾經建議……」
散修歐陽槊急匆匆地跑進來，打斷了豪萬古的感慨，「好險，我差一點回不來。」
成群的妖兵正向東南方進發，個頭巨大的獸妖像是一塊塊移動的岩石，天空中的飛妖遮天蔽日，妖兵總數未必有幾十萬，十多萬總是有的，城內的妖兵親眷紛紛走出家門，一些女妖甚至背著嬰兒，十多歲的小妖跟在母親身邊，手裡全都持弓握槍，默默地彙集成隊伍，向城門走去。
「我不知道，他沒跟我說那麼多……」小青桃更不好意思了，她回來的時候碰見申己，就對他說了申準的事情，沒想到他反應如此激烈，立刻御劍飛走，一句話也沒留。
慕行秋停頓片刻，仔細查看全身的情況，「內丹似乎要轉移，上下兩枚內丹都是，暫時還沒有動，但是轉得有些奇怪……」
符合小
「什麼都做。」殷不沉這回搶到了話頭，「試過奪丹，沒有成功，但是將經脈給毀掉了，三田由此孤立，他們沒辦法施法了，也算是一點小小的成功。」
一團陰影映在地面，幾人抬望去，一隻高大的飛妖向他們飛來。
「最後就是在我的建議下，給這個傻瓜道士加持了一枚妖丹，效果居然出奇地好。」豪萬古用邀功的口吻說。
慕行秋來到庭院里，跳蚤立刻迎上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小青桃也通過千里眼看到了外面的情況，心中更加驚訝，可裴子函明明在不久之前找過她，說過的話言猶在耳。
「你們對那些道士做過什麼？」
「還試過讓他們鎮守妖塔、控制妖雲，對了，還試過讓他們碎丹，兩名道士就是這麼死掉的。」豪常青搖搖頭，顯然這些嘗試一項也沒有取得成功。
「當然。」豪萬古搶著說，「還是我最先告訴申己的呢，結果他非說那些傻瓜道士當中有一個是他父親，真是好笑。」
這是左流英的法器，慕行秋甚至不知道它是什麼時候放在自己身上的。
「沒有內丹卻有道士的體質，這可是一件寶貝，我們在他身上嘗試的妖術最多。」殷不沉濕漉漉的眼睛閃閃發亮，好像勾起了最美好的回憶。
「咦，怎麼可能？」小青桃聽完慕行秋的話吃了一驚，「前後總共不到一刻鐘……
小青桃臉色巨變，慕行秋也吃了一驚，「你們把申准變成妖了？」
「我們不吃葷。」慕行秋用一句話結束了爭議，然後問道：「城裡關著八名道士，你們知道吧？」
四位新君搖搖晃晃地走過來，全都一臉嚴肅，好像商量好了要一致行動，來到慕行秋面前同時抱拳，然後由殷不沉開口，「我們要向你道歉。」
「誰說的？散修是人，他們就吃，咱們是妖，還經常吃妖呢，所以說啊，是什麼族類跟愛吃什麼沒有關係。」殷不沉十分不高興，說好了由他負責講話的，被豪萬古一打斷，他連自己要說的話都給忘了。
「替妖都所有妖族道歉，慕道士遠道而來，而且是由我們四位異史君親自送來的，可這裏的妖族實在太不熱情了，連最拿手的人肉宴也不安排一次……」
「為何道歉？」慕行秋正想找這四個傢伙，他們就主動來了。
小青桃啞口無言，她當時太氣憤了，轉身就走，「對不起，該問的事情我都沒問。」
「對對，在所有道士當中，他最經折騰。」豪常青頻頻點頭。
小青桃將自己剛才的經歷簡單地說了一遍，慕行秋萌生諸多疑惑，一邊往外走一邊問：「裴子函為什麼不直接見我？」
不知道是湊巧，還是因為受到了干擾，眩暈與旋轉全都停止了，凝神寶珠自動回到百寶囊里，慕行秋驚訝地問：「他找到申准了？」
「沒關係，
的確很奇怪，慕行秋沒有施展任何法術，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原地慢慢旋轉，這是內丹帶來的結果，他沒有做出反抗，想看看這種奇怪的旋轉會發展到哪一步。
「所有妖兵妖將都前往戰場，他也不例外。」羽王展翅飛起，「你們都不屬於這裏，戰場上相見。慕行秋，你要去的是另一個戰場，服從命令，立刻出發。」
小青桃傳遞消息很快，按理說申己應該就在前面不遠，可慕行秋沒找到他，不僅如此，官署一樣的宅院里已經空空蕩蕩，沒有瘋道士，也沒有妖族，前院還能看到散落一地的廢棄紙張和骨片，後院則什麼都沒留下。
申己飛回來了，落地之後只說了一句「他們被帶走了」，就再也沒提父親的事情，神情比平時都要陰鬱。
慕行秋向小青桃提過的位置飛去，很快就到了，途中沒有遇到攔阻，妖兵主力大都駐紮在城外，城內只有一些妖兵家眷，基本不會飛行。
小青桃臉一紅，「是我找到的，不，是裴子函帶我去的。」
「我不服從任何命令，沒見到裴子函之前，我哪也不會去。」
「記得。」只有漆膽晚了一步，自從被血海陣困過之後，他的反應就不如從前快，連爭強好勝都不那麼積極了。
「哈哈，開戰啦開戰啦，妖兵這回肯定能大獲全勝，到時候會舉辦人肉宴慶祝，可惜道士不吃葷，但是也可以見識一下啊。」殷不沉大為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