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半妖之國
第642章 誰是控制者
「還好只有三個冰魁，這要是一群……」辛幼陶嘿嘿笑了兩聲，真要是遇到上百隻冰魁，他們這幾十名道士的血怕是不夠。
楊清音認真地想了一會，「你有本事控制慕行秋，對吧？」
「你心中已經有懷疑目標了吧？」楊清音問。
「第二個是黑凰。過去的幾天里，我一直在這裏存想魔族法術，黑凰有機會了解這一切，並找出破綻。而且她也向我隱瞞了一段記憶……」慕行秋扭頭看了一眼楊清音，「她當時在洗澡。」
慕行秋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何而笑，或許是因為小蒿剛才的滑稽模樣，或許是因為自己終於回到了朋友們中間，更可能是因為楊清音一本正經的樣子。
「我只有一些猜測。」
「就因為這個你沒看她的記憶？」楊清音搖搖頭，表示不贊同。
「我很高興能得到你的幫助。」楊清音不喜歡「配合」這種說法，立刻打斷了小青桃，「這是我的戰爭，我不會將指揮權讓給任何人。」
除了剛才那不合時宜的笑聲，慕行秋表現得一直非常謙遜，楊清音的眉毛終於回到原位，尋思了一會，抬手戴上草帽，然後解下腰間的長劍，「你的霜魂劍。」
楊清音嗯了一聲，辛幼陶趕上來興緻勃勃地搶著回答：「三隻，他們挾持一小群妖族要在雪地裡布陣，被我們提前發現，一舉殲滅。你真應該看看老娘當時勇猛的樣子，她直接衝到冰魁肩膀上，用火球轟掉了大傢伙的腦袋，將整個大冰塊打得粉碎，遠遠看去就跟……可惜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很認真，右手自始至終藏在袖子里，連指尖都沒露出來。
他正要追趕辛幼陶等人，楊清音把他叫住了，「等等，咱們三個要互相做一次檢查，確保誰都沒事。」
「沒有，你可以用法器檢查我。」慕行秋跟冰魁和周契戰鬥之後，自己就用法器檢查過了，毫無問題。
「沒問題。」楊清音一口承擔下來，甘氏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同時說：「我們去安排一下。」兩人飛出紅杉林，去向其他道士傳令，封閉戰魔山不能只依賴飛祖和他的部下。
辛幼陶又向慕行秋使了一個眼色。
楊清音無所謂地揮揮手，「說說怎麼找回魔像吧。聽說你被什麼東西控制住了，究竟怎麼回事？」
「那我可能需要一些幫助。」慕行秋則表現得更加客氣。
慕行秋慢慢伸出手，接過重新配鞘的霜魂劍，「謝謝。」
「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幫助。」
「難道控制慕行秋的是魔種？」辛幼陶驚訝地左右瞧了瞧，覺得說不定哪裡就會有綠光冒出來。
霜魂劍即使配在慕行秋身邊也顯得過大，對楊清音來說就更不合身了，慕行秋早就看到了它，心情極為複雜。
「我知道很多事情，多到我的腦子裝不下。」左流英收起寶珠，停住腳步，抬頭看著楊清音，「你想知道什麼？」
「用太陰之火就不會。」楊清音平淡地說，然後加上一句，「那不是我一個人的本事。」
楊清音學會太陰之火的時候
小青桃插口解釋道：「太陰之火需要道士之血，我們每個人只需獻出一點，完全沒影響。」
芳芳仍是他生命中最最重要的記憶，一絲一毫也不能丟掉，可居於劍中的魂魄和從前的芳芳到底是什麼關係，慕行秋迷惑了。
辛幼陶想說當時的楊清音跟慕行秋的打法很像，被小青桃斜了一眼，及時忍住了。
「我知道如何控制他，但我做不到，因為那需要我不會的魔族法術。」
焦黑的手掌，像是一截燒過的木柴。
這也是慕行秋最大的疑惑之一，所以聽得更仔細。
慕行秋好不容易忍住笑，「對不起，我有點……失態了，我會把魔像找回來的，三天之內，如果我的判斷沒錯，魔像還在戰魔山，沒有走遠。」
慕行秋簡單講述了一下過程，然後說出自己的猜測，「跟魔族幻術有關，我猜就是它讓我露出破綻，給對方可趁之機。所以我希望能在一天之內封閉戰魔山，這裏還有一位擅長魔族法術的傢伙，找到他一切迎刃而解。」
道士對守護自己的意識非常看重，慕行秋受到控制因此就顯得不可思議，楊清音等人沒有接連發出質問，已經算是很體諒他了。
慕行秋跟其他道士站在一起，安靜地旁觀，他想看看，楊清音還在哪些地方模仿自己。
楊清音身上還有法器，召出一面銅鏡，右手握持，舉在肩膀高度，不小
「可是慕行秋沒有魔種。」楊清音不太確定，扭頭問道：「你沒糊裡糊塗地又被魔種侵襲吧？」
魔侵道士們法器奇缺，得依靠紙符尋找魔種的蹤跡。
站在旁邊的小青桃實在忍不住了，「小秋哥是『道尊』，在冰城打敗過冰魁，經驗豐富，你是『靈王』，為戰魔山一役準備已久，你們兩個配合……」
「我明白。」慕行秋真誠地說，還是想笑，但是能忍住了，嘴角卻不自覺地微微翹起。
慕行秋還是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他居然想遺忘芳芳的魂魄。
「我剛才所說都是事實，從這裏開始就是猜測了：慕行秋是從周契的記憶里得到魔族法術的，這些法術來自魔種的傳授，魔種不會信任任何人類，即使是入魔道士也不例外，所以很可能在法術中留下了控制手段。」
「魔種跟內丹不同，可以分割，可以融合，所有魔種其實是一個整體，照此推測，魔族之間、魔族法術之間必然也存在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是最可能的解釋，祖師從望山帶走了鎮魔鍾，魔種比從前更容易逃出來了。」
慕行秋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可是他們已經走到左流英的洞府，沒時間細說，只來得及匆匆地告訴楊清音：「那頂魔紋草帽，千萬不要吸入它的力量……」
「待會再說。」楊清音又轉向左流英，「沒有魔種也會被控制嗎？」
「有三個。」慕行秋伸手示意大家跟他一塊向林外走去，「第一個是萬子聖母，她向我
「嗯。」左流英對此更不會在意，仍然低頭觀察寶珠，腳步也沒有停。
這種迷惑早就存在，日積月累，最後以一種極端的形式暴發出來。
楊清音也笑了一聲，不是發自內心的歡快，而是一種防禦性的手段，就像那些身處最尷尬或者最危險境地的人，故意發出笑聲以減緩緊張的氣氛，有點像是冷笑。
「冰魁很快就會到來，我需要魔像鼓舞士氣，三天太久了，我給你……一天。」楊清音用不容商量的語氣說。
「那就先找左流英問清楚。」楊清音加快了腳步。
最不可能的嫌疑人，也最不需要多做解釋，左流英了解陀螺陣法和魔族法術的弱點，要說誰能在不知不覺間控制慕行秋，他絕對是最無異議的人選。
慕行秋能想象到楊清音拚命的樣子，冰魁尚未布陣成功的時候可以施法，可是有一件事他感到不解，「冰魁沒有爆炸嗎？」
楊清音卻已經帶頭走進花叢。
「對，你就給我解釋一下這一點，為什麼慕行秋學會了魔族法術就會被控制？這樣的話魔族也太弱了吧。」
「好。」辛幼陶領命，跟其他幾人轉身向花叢外面跑去。
楊清音的神情仍然嚴厲，辛幼陶等人互相看了一眼，悄悄地轉身要走，卻被她迅疾如電的一道目光都給留下了，「魔像和裏面的魂魄非常重要，沒有它們，跟冰魁這一仗就沒法打。」
「小心點，別又被
「左流英，我們有事情要問你。」楊清音直來直去習慣了，道士們也不講究虛禮，她不用著假裝客氣。
「你的猜測總是很准，我們都相信你。」
「萬子聖母的確有點古怪，但她總不會提前『供出』自己要做什麼吧。第二個是誰？」楊清音一邊走一邊幫著分析，身後的辛幼陶、小青桃和幾名道士互相擠眉弄眼，都不敢發出聲音。
楊清音的確發生了一點變化，做決定更快，更有首領氣質，可慕行秋還是很難相信別人眼裡的楊清音居然跟自己很像。
洞府外只有左流英一個人，仍然在小徑上來回踱步，禿子和小蒿帶著跳蚤不知跑到哪去了，連小妖飛飛也不見了。
「看了一點，沒有看全。」慕行秋咳了一聲，指著前方的花叢，「第三個就是左流英。」
「即使是在冰城，我也沒有指揮權，我非常願意協助你打贏這一仗。」
「慕行秋受到控制，糊裡糊塗地放走了魔像，你一定知道點什麼。」
慕行秋不知道自己平時的笑容是不是這個樣子，但是在其他人眼裡，這就是楊清音對他的模仿行為之一了。
楊清音點點頭，突然雙手一拍，對辛幼陶等人說：「還等什麼！去找魔種吧，辛幼陶，多寫幾張符籙。」
左流英對來者視而不見，繼續踱步，偶爾低頭看一眼手中的寶珠。
辛幼陶等人更是不明所以，楊清音卻豎起了眉毛，左手摘下草帽扣在腹部，目光越來越嚴厲。
「你們在北方遭遇了冰魁？」慕行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