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半妖之國
第684章 換魂者的目標
楊清音一連串的疑惑，幾乎不知道先問哪一個才好了。
左流英開口了，從昨晚到現在，他幾乎一句話沒說過，直到終於想明白整件事情，「換魂者看中的人是慕行秋，高伏威需要一次過度才能進入慕行秋體內，昨天晚上他選擇的是——跳蚤。」
所有目光全都望向禁制以外，慕行秋和跳蚤並肩站立，他的一隻手還搭在麒麟的脖子上。
慕行秋無法確認誰被高伏威附體，只能相信后帶來的妖族。
幾人又是一驚，尤其是楊清音，「我一直在盯著他，昨天晚上他是有點古怪。」
外面的妖術師越聚越多，發起的進攻也更加強勢，慕行秋卻站在原地不動，一隻手仍在無意識地撫摸跳蚤的脖子。
慕行秋抓住她的手落到地面，「先別管他們，帶我去見高伏威，沒想到我還是來晚一步……」
「慕行秋太忙，由我來主持此事，我猜你肯定事先隱藏了一些最重要的記憶。」
相距二百里的時候，慕行秋能用香爐傳音了，「小心高伏威，他是……」
慕行秋開始施展幻術，他的經脈已經恢復，可以用上一點燈燭科法術，他檢查了所有人，包括那十名仍然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妖兵，結果沒查出任何問題。
慕行秋與跳蚤並肩站立，在過去的五天里，他用幻術察覺到妖術師們的一些情緒，希望可以利用這一點免除一場大戰。
「我去打發外面的妖術師。」慕行秋只好暫時放下這邊的事，走到昏迷的秦昆身邊，用幻
楊清音已經重新布置好了禁制，正站在半空中等候慕行秋，她早就發現了四周越聚越多的妖術師，驚訝不已，「你怎麼惹來這麼妖術師？黑凰……又一個黑凰，這隻烏鴉……昏倒的這個又是誰？」
慕行秋也是一頭霧水，「怎麼會……等我到了再說。」
符籙師的換魂之術自有獨到之處，與道統法術和妖術都不一樣。
楊清音帶路，過了一會將手從慕行秋手裡抽出來，黑凰湊上來小聲說：「靈王，那個不是我，是道士安象形。」
越來越多的妖術師正在圍上來，慕行秋只要稍慢一點就可能陷入重圍。
「當初你們制定計劃的時候左流英還不是凡人。」楊清音說。
「我不記得了，但我知道左流英已是凡人，不值得換魂。」
楊清音忍不住插口道：「高估威用邪術將魂魄附身在我們當中的某人身上，這就是你們讓他做的事情？」
慕行秋想要擺脫糾纏，唯一的辦法就是轉身大戰一場，但他不急於這麼做，吸引的妖術師越多，各地的人肉會舉辦得越少，與此同時，聖符皇朝的使者團隊逃走的機會也就越大。
他不動，別人也不動。
安象形走過來，「他的符籙術可有點邪門……」
慕行秋用香爐跟楊清音聯繫上了，於是再次加
「啊，我的名氣還不小。換魂符籙師，高伏威是你派來的吧？」
「不是我，是我們……慕行秋已經從我這裏奪走記憶，有什麼疑惑問他就行。」
「這裏不是捨身國都城，你們已經不受捨身王的控制，這是一次機會，你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做出選擇，不用投降魔族送死，而是像真正的妖族一樣奮起反抗！」
慕行秋在跳蚤脖子上摸了幾下，低頭查看高伏威的屍體，雖然流了一地的血，屍體卻很完整，沒有任何可見的傷口，「他是怎麼死的？」
慕行秋趕到樹林時天已大亮，他剛放慢速度，四面八方就有成群的妖術師圍上來。
秦昆冷笑，等了一會才說：「龍賓會也有高深的法術，只是從來不傳授給普通的符籙師。高伏威腦子裡藏著一份記憶，就算是注神道士也取不出來，只有進入捨身國，當高伏威心中的疑惑強烈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這份記憶才會恢復。」
小蒿剛要開口，林外響起成片的嘈雜聲，妖術師們發起進攻了。
禁制之內，秦昆剛剛恢復意識，警惕地四處張望，發現沒有慕行秋，不由得一愣，待看到地上的高伏威，他笑了一聲。
「我們沒虐待他啊，猛虎為什麼要自殺？」小蒿更驚訝了，「殷不沉，你對他說過什麼沒有？」
跟黑凰一模一樣的女妖
慕行秋向楊清音看了一眼，點下頭，向禁制外面走去。
烏鴉飛到屍體上方，「嘎嘎，他這是自殺，瞧他的手心裏還有紙符的灰燼。」
不等妖兵開口，慕行秋已經幾步走到營地中間。
烏鴉卻最先否決了自己的猜測，「不對，如果左流英還是注神道士，高伏威怎麼可能接近他？還跟他換魂？」
慕行秋走出禁制，伸出手，一層強大的幻術擋在身前，蜂擁而至的妖術全被彈飛，「諸位，請聽我一言。」
妖術仍未減少。
秦昆目光掃動，最後落在左流英身上，顯然認出了這是誰，「在這份記憶里，我們許諾給高伏威一份好處，只要他能做成一件事。異史君說得沒錯，我去除了一些記憶，現在的我知道的就是這些，看樣子高伏威已經成功了。」
追捕很快變成了一場誰也不肯認輸的比賽，各地的妖術師聞訊之後紛紛趕來支援，都要爭這個臉面，非將道士活捉或殺死不可。
「總共三千四百多位，大部分還在後面，待會就到了。」慕行秋的目光在對面數人臉上掃過，「我得對你們所有人進行一次檢查。」
跳蚤衝過來，禿子飛到它頭頂表示親昵。
捨身國妖術師雖然單拎出來並無第一等的強者，聚在一起卻自有一套圍追堵截的本事，他們跟群妖之地的兇猛大妖不同，更擅長集團作戰，這一點倒像是龍賓會的符籙師。
楊清音不是一個少見多怪的
十名帶路妖兵一字排開跪在地上，都被嚇壞了，慕行秋從他們身前走過，「沒你們的事，你們很安全。」
「檢查什麼？」小蒿驚訝地問，「死的是猛虎，可他不是我們殺死的。」
二百里距離對現在的他來說不算太遠，何況還有烏鴉異史君幫助，只是苦了黑凰和安象形，他們雖然不用施法，可是連續不停地飛行還是讓他們疲憊不堪。
「高伏威死了。」楊清音的聲音非常困惑。
「等等，讓跳蚤去幫你。」楊清音並不因為自己也遭到懷疑而惱火。
烏鴉用自己沙啞的笑聲蓋過了秦昆的冷笑，然後說：「用不著你的記憶我也知道換魂者的鬼把戲，你們許諾給高伏威換魂之術，但是留了一手，他最後還是得去找你們幫忙。至於讓高伏威做的事情……肯定是讓他附身在某個重要的人物身上，從而偷得他的力量。難道是左流英？」
數千名妖術師層層疊疊地圍在四周，從地面一直到數百丈的高空都有，他們沒有住手，而是集中更多的妖術，各種顏色、各種形態，遮天蔽日而來，但是誰也不能擋住慕行秋的聲音。
秦昆只是冷笑，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但他很鎮定，相信高伏威的成功就是自己的成功。
「沒問題。」烏鴉高興地應承下來，在眾人頭頂盤旋，「我對龍賓會的換魂之術也非常感興趣，正好可以一探究竟，哈哈，真是幸運。」
他帶
營地里一時悄無聲息，只有外面成群結隊攻過來的妖術發出震天的響聲。
殷不沉急忙搖頭，目光卻一直盯著烏鴉，突然跪在地上，顫聲道：「異史君大人，是您嗎？」
他們一發現攻擊王宮的人是名實力強大的道士，立刻召集大量妖術師，從各個方向追趕，互相通風報信，彼此的妖術也能互相照應並得到提升，靠著漁網似的追捕，他們一直緊緊跟在慕行秋身後，偶爾還能攔在前面。
場面有些混亂，慕行秋展開雙臂，大聲說：「所有人站在原處不要動，高伏威的魂魄此刻就附在你們當中某一個的體內，我必須儘快找出來，再晚恐怕就來不及了。」
足足五天零幾個時辰，慕行秋也沒能甩掉身後的追兵。
「換魂符籙師，你認得我嗎？」烏鴉已經命令殷不沉站起身，此刻正停在他的頭頂。
「一隻會說話的烏鴉，難道閣下就是異史君？」
慕行秋的計劃則是找到楊清音等人，然後再用幻境脫身。
「咱們頂多能堅持一刻鐘。」楊清音提醒道，「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妖術師，有幾千吧？」
帳篷等物都已經收起來，左流英、小蒿、飛飛和殷不沉站在一塊，在他們腳前不遠，躺著高伏威，身下是一大片血跡。
慕行秋衝進禁制，不忙著查看高伏威，先花一點時間在楊清音的禁制之外又加了一層幻境，足夠將外面的妖術師擋住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