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49章 輸贏都得降
「武定軍節度使孫文韶願意歸順大蜀，效忠明德皇帝。」
「李將軍，你率餘下兩千人與我和張大人即刻去興州。」
「兩位大人請起。」孟昶忙上前扶起二人，接過降書。
張虔釗道：「什麼賭？」
說的不無道理。潞王贏，自不會饒了他們。潞王東向京城，他們卻毫無動作，在旁看熱鬧，宋王贏了，也不會善罷甘休。
張虔釗不願意了，「贏也歸順，輸也歸順，這賭還有什麼打頭。」
孟昶令道：「即刻回源州率六千人隱蔽到鳳州城外。待我等奪下鳳州后，假意攻城。李廷珪、慕容延釗，你二人率兩千人隨孫大人行動。」
「遵命。」王昭遠接過降書。
「好，兩位大人，咱們打個賭，如何？」孟昶笑嘻嘻地道。
帳內只剩孟昶與張虔釗。孟昶輕聲對張虔釗道：「若此戰勝，張大人是總指揮，功勞大大的；若行動失敗，張大人也無需多慮，我是總指揮，由我承擔責任。」
一個賭就想讓我們歸順？你想得也太簡單了吧。張孫二人心中有怨，皺眉不語。
二人一入帳便跪地獻上降書。
孫文韶看出了孟昶的意圖，「鳳州不足懼，只是那在秦州的雄武節度使張延朗與李從珂早有勾結，恐怕會遣兵相救。」
這三州的地理位置猶如一個等邊三角形。
孟昶目光如炬地盯著他道：「不一樣的。前者能保你們的命，後者不但能保你們的命，更能保你們的權力。若我贏了，你們歸順，你們的職位我不敢保證；若我輸了，
張虔釗前一次丑已經出大了，連忙搖頭，「不去投降。」
回到城外營中，李延厚等人急忙來迎，見孟昶毫髮無損，才放寬心。孟昶問道：「伙食還好不？我可餓壞了。」
孟昶笑著擺手道：「你們贏了，不歸順才是真的輸了。」
「你二人帶一千人拿張大人手諭去成州。到了成州后，換上唐軍裝扮，與那一千成州士兵同去鳳州假降。待我等到后，打開城門。」
「呵呵。」孟昶道，「兩位大人願賭服輸，不失本色。我是說過你們若贏了，可以保住職位，但我也並沒說你們輸了就除去職位啊。」
「在我這，無需拘禮，兩位大人快請起，咱們還有很多事要做呢。」孟昶又一次扶起兩人。一個「咱們」，親切地二人差點涌淚。
張孫二人慌忙挽留。
孟昶見他們有所猶豫，朗聲道：「其實不論誰贏，你二人的日子都不會好過。還望兩位大人三思。」
孟昶看出了他們的困惑，笑道：「你們儘管放心，會讓你們大發神威的。現在只管吃飽喝足，兩天後再做安排。」
張虔釗心中回味著孟昶的這番話，心中暖暖的。歸順大蜀果然是明智之舉。
隴右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它南控巴蜀，北達大漠，西通域外，東進關中，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每個朝廷都會重兵於此，李嗣源也不例外。如果實打實算，那裡的兵馬三萬也有餘。
孟昶回到位置
孫文韶其實形勢看得比張虔釗清楚，也站起來道：「算我一個。」
「昭遠，你立刻拿降書回成都，告訴父皇，兩位大人的原職不變。另外，此時暫不聲張，蜀軍少量分批進入兩位大人的管轄地，協助駐防。」孟昶立刻下了命令。
「哈哈，跟著太子你混就是不錯。」符彥卿拍拍吃飽的肚皮道。
三人得令離開。
「不可能。」孫文韶道，「這一段朝廷重兵把守，就算敗，也不會這麼快。公子太高看李從珂了。」
二人想想也是，一起下跪道：「謝太子恩典。」
張虔釗摸了下腦袋，小聲道：「太子，我們輸了。」
「那也不會這麼快吧？」張虔釗還是懷疑。
「算上天水、秦州至少不下兩萬。」孫文韶沒有瞎說。李從珂敢於只派少量部隊在後方，就因為他對張延朗實力的信任。
張虔釗也搖頭表示不可能。
真的神了！張虔釗與孫文韶聽著探子的稟報，不由得呆了。潞王李從珂已於昨日午後抵達陝州，陝州已降。從長安到陝州，只用了短短七天。
「是。」王昭遠與韓繼勛二人馬上前往成都。
原來都是一家人，最好不過了。孟昶開始下令：「王全斌、符彥卿聽令。」
「孫大人，你那有多少兵馬？」孟昶問。
張虔釗心中算了下道：「李從珂兵力本就不足，盡率大軍東進，只留鳳州刺史馮輝約五千人馬，還得兼顧鳳翔等地。」
孟昶點頭，「還
張虔釗握拳一敲桌子也跟著站起道：「好，我跟公子賭了。」
孫文韶是個小節度使，指揮的武定軍對外一萬人，實際最多七八千。「不瞞太子，不滿八千。」
張虔釗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那是他的恥辱。他率領八千兵馬去鳳翔，回來的只有他一人。他尷尬地苦笑道：「那些將士只是受了蠱惑而已。」
「那若公子輸了呢？」孫文韶想了會道。投靠蜀國這條路，兩人不是沒想過，不然也不會跑到成都去探虛實。
待聽得王全斌和符彥卿敘述完孟昶那番簡短卻很精彩的說詞后，又見王昭遠也來到了營中，李延厚等人才恍然大悟。太子爺早有準備，怪不得一路順風，在劍門的停留是在給張虔釗下達命令留些時間。
孟昶「呵呵」笑道：「若我輸了，也請兩位大人歸順大蜀。」
二人出列。
「這張虔釗倒還大方，好得很呢。快將太子的飯菜端上。」李延厚立刻大聲道。
李廷珪看見孟昶身後的王全斌和符彥卿在那豎起了大拇指，知道三公子又表現得很出色，露出了笑容。
「哈哈。」孟昶笑道，「若真如此，也不會有兩萬將士不戰歸鳳翔的故事了。」
「好，孟昶在城外等兩日。告辭。」孟昶道。
孟昶飲口茶道：「潞宋之爭其實結局很顯然。宋王平庸，奸臣當政，怎堪潞王的雷霆之勢。若不出意外，兩天內李從珂的『靖難軍』就能打到陝州。」陝州就是現在的河南三門峽，過
孟昶笑道：「不可，不可。兩位大人現在還是朝廷大員，會給二位帶來不便的。我只望大人能將孟昶此行嚴格保密。」
「兩位大人覺得潞王與宋王此戰結局將會如何？」入府坐定后，孟昶直奔主題。王全斌、符彥卿以及聞訊趕來的王昭遠立於其後。
李仁罕打仗講究勇猛敢拼，不在乎將士的傷亡。李延厚一直是李仁罕的手下，雖性格沉穩，卻也養成了死拼硬碰的戰鬥風格。如今與太子一比，不禁有些汗顏。你看看人家，不損一兵一卒便攻城拔寨，多高明啊。這還不算，敵人還好酒好肉的招待，簡直神了。
「韓繼勛，你率十人護送。」
「是。」李延厚立刻出去布置。
「遵命。」二人接令立即出發。
當然，他們不是讚歎李從珂的神速，而是吃驚孟昶的神猜。
孟昶道：「就怕他不來。他那總共多少人？」
「這次是讓你一血前恥的機會，呵呵，張大人，是讓他們假投降。」孟昶解釋道。
兩人陷入了沉思。其實說來說去，只有歸順大蜀才能保住性命。可是除了這條路，還有別的路可走嗎？
孟昶站起道：「當然兩位大人也可以等到李從珂登上帝位后再歸順，只是不知那時兩位大人還有多少歸順的資本呢？」
新的困惑又出來了，既然張虔釗和孫文韶歸順了大蜀，還帶我們這五千人來為何？僅僅是擺威風嗎？
「當然。」張虔釗爽快地答道。被前途問題困擾的二人隱隱看到了曙光。
還能怎樣
「大唐山南西道節度使張虔釗願意歸順大蜀，效忠明德皇帝。」
孫文韶道：「可那個賭我們是輸了，為何還保留我們節度使的位置？」
「呵呵，我還以為太子故意取笑下官呢。」張虔釗倒也快言快語，「守成州的是我妻弟蔣沖，守興州的是我堂弟張虔豹，都是可靠之人。」
孟昶笑笑，「不是我高看李從珂，而是低看李延厚。長安的劉遂雍能夠開門迎潞王，恐怕洛陽不知有多少人也是如此打算呢。」李從珂率軍一到長安，西京副留守劉遂雍便打開城門迎降。
張虔釗與孫文韶對視著，這個問題他倆討論過很久，得不出結果。但畢竟是朝廷命官，自然要替朝廷說話。孫文韶道：「潞王舉反旗，宋王乃王道之師，必剿滅之。」
孟昶舉起兩個手指，「兩天之內，若李從珂到達陝州，還請兩位大人率部歸順我大蜀。」
孟昶沉思會道：「張大人，你立刻命成州駐守選一千余可靠將士前去鳳州投降。」
反正已經是他的人了，張虔釗也不隱瞞，「這兩州的兵馬大多被我帶去鳳翔，沒有回來，如今加起來不過五千餘人。」
張延朗本就曾是李從珂手下的勇將，出任武威節度使后更是與他來往甚密。朝廷攻打鳳翔的消息來得突然，他正準備舉兵相救時，李從珂已死裡逃生，並派人對他許以高官厚祿。如今李從珂舉著「除奸臣，清君側」的大旗一路東進，張延朗當然清楚自己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