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37章 亂戰（十二）
「如今之計，趙兄只有率兵出城，延州讓給李光睿。」宋延渥道。
曹彬未分兵協助寇準奪密州，因為他知道蜀軍平靜的背後必將是暴風雨。小小的宿州怎能容得下那些如狼似虎的蜀軍將士。
「謝皇上！」張大山忙謝恩。
崔彥進、曹翰、劉遇望向趙廷美。
趙光義點點頭，無奈道：「看來只有如此！」
三人剛欲辯解，只是趙光義不給他們機會，「官降兩級，罰一年俸祿。」辯解個什麼？你們想說是朕逼你們的嗎？你們是朕的人，不會處罰太重的。太重，不是打我自己的臉嗎？
「宋兄開什麼玩笑。」趙廷贊苦笑道，「即使大獲全勝，也是那潘美功勞，我等只是賣命罷了。更何況，皇上的意圖很明顯，利用此戰削弱我等的實力，以後收拾以來更容易。」
張承罵道：「一群混蛋！」
宋延渥嘆氣道：「趙兄也不用氣餒，東山再起的機會不是已經到來了嗎？」
「也只有潘愛卿能給朕帶來喜訊。」趙光義道。
張居正忙道：「也不盡然。徐州曹彬大人已聚集各路之兵，欲與蜀軍會戰，蜀軍縮在宿州不敢。」
慕容延釗搖搖頭道：「個人恩怨次要，大局為重。繼勛，你率一部仍退至琅耶山，待機行事。」
趙廷美很淡定地道：「蜀軍強大，唐州難以堅守，三位將軍先撤，我斷後。」
宋延渥突然道：「趙兄可否想過其他？」
趙廷美欲說，盧多遜搶在前道：「是臣
「呵呵，是啊。」韓保貞跟著笑道，「此次咱們保管叫他吃盡苦頭。」
趙廷贊楞了下，道：「宋兄指的是這次？」
「皇上也勿憂心。」張居正又稟道，「潘大人已布置妥當，紮好口袋，準備將入境蜀軍一網打盡。」
趙光義怒道：「你三人隨朕南征百戰，久經沙場，此次戰敗，該當何罪。」
趙光義一句話也說不出。能說他錯嗎？那不就是我錯嗎？「不怪盧愛卿，平身回列吧。」
韓繼勛忙去執行。
宋延渥搖頭，「不一樣，一個是有意相讓，一個是被硬奪。趙兄出兵，不論勝敗，仍可回城。」
「張大人，本王立刻回汴京向皇上稟報。至於唐州，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趙廷美與盧多遜很快離開。
「那定難五州一直以來名義上歸附朝廷，那李光睿更是早有立國之意。趙兄若有心結交，我可以引見。」宋延渥與李光睿早年結識，來延州前也曾去會晤過。
望著張大山身後不下兩萬的降兵，孟昶大笑道：「張老哥，好樣的，朕遵守諾言，封你為將軍。」
「宋兄，想當初咱們跟太祖縱橫馳騁，何等快活，如今卻處處受氣，實在窩囊啊！」趙廷贊道。
三人忙謝恩平身。
張居正忙答：「也已彙集青、淄等州兵力，欲一舉奪回密州。
趙廷贊還是很糊塗。
你說也怪，敵人越多，戰鬥結束的越早。還未到拂曉，營帳燒盡，蜀宋清水河恢復平靜。
趙廷贊猶豫不決。
「呼延贊？」密州的慕容延釗心一緊。
「趙兄，這人你是否認識？」宋延渥拍下手，從後走出一人，一身鎧甲，腰懸寶劍，威風凜凜。
這盧多遜挺夠意思。崔彥進三人心道。
趙光義點頭，「曹愛卿亦能讓朕省心。寇愛卿呢？」
你以為那軍需官的後台硬嗎？一點都沒後台。這其中的奧妙，宋延渥怎會不知。
潘美率大軍攻向鳳翔，他要截斷蜀軍後路。
「呵呵，來李大人，難得清閑。」李處耘笑著舉杯。
唐州刺史張彥通慌忙來問怎麼辦。
宿州的李處耘可不這樣認為。他悠閑自得地在宿州飲著小酒，隨口還哼上幾曲。
寇準笑道：「怎會不知？呼延將軍那年在宿州雙鞭退蜀軍，早已名震天下。」
「你党項之族久居定難，從未與蜀軍相遇，怎會得知？」趙廷贊疑惑問道。
「宋兄，那樣我不是一樣無家本了嗎？」趙廷贊一臉糊塗。
唐州城易幟。所有這些僅用半日。
大殿寂靜良久，趙光義憤恨地問道：「你們有何話說？」
李谷笑著走入，道：「楊業已出楚州。」
「蜀軍顯然是圍襄陽誘援軍，皇上，不可再向襄陽派出援軍。」張居正出列道。
趙廷贊不明白，「什麼其他？你我兄弟，不用遮掩。」
「趙兄，你
李谷毫不客氣坐下，舉杯笑飲。
「唐州已奪下。」王昭遠到來彙報道。
說的也是。孟昶想了想，笑道：「好。朕封張大山為『清河將軍』，享大將俸祿，鎮守清水河，可傳子孫。」
現在該輪到我們了。那三人跪在地上，顫顫巍巍。
「明日便可。」寇準欣慰笑道。這才是自己最需要的大將。
「不錯。」宋延渥道，「只要此次圍剿蜀軍成功，豈不是可以重振旗鼓，皇上說不定還會啟用趙兄呢。」
宋延渥道：「趙兄，實不相瞞，明日你領兵離開延州后，李光睿便會來攻。到時，你可就連一點家本也沒了。」
「我也早有此意。」張承自是贊同。
誰說咱這無良將。寇準望著眼前這位淄州將領，欣慰地道：「有呼延將軍在，敵軍望而生畏，密州唾手可得。」
趙廷贊又猶豫會，下定決心：「好，宋兄，一切便交給你。」
延州的趙廷贊也在飲酒，不過是悶酒。曾經太祖身邊最得力的幹將，如今卻是邊遠小鎮的節度使，心中自是不痛快。更不痛快的是那潘美竟拿皇上來壓他，令他明日出兵，圍剿蜀軍。
三日後，襄陽周圍州縣盡落大蜀手中，襄樊成為孤城。
李光睿跟著道：「不錯，我們都不能選擇。」
韓保貞點點頭，「都已成為老百姓隱在城中。」
張大山慌忙擺手，「戲言而已。皇上，你還是任用賢能吧，我哪有這
慕容延釗笑道：「好。密州我可以給他們，就怕他們呆不長久，呵呵。」
與此同時，郭從義、趙廷贊各部已與蜀軍交鋒。勝負已分，宋軍在強大的蜀軍面前不堪一擊，無奈敗退。
「潘美會饒了你嗎？趙光義會饒了你嗎？」宋延渥直呼大宋皇上之名，可見早有反意。
趙光義搖頭，「那邊無甚良將，危險哪。傳告曹彬，望他能分兵配合。」
然而出乎意料，鳳翔蜀軍早已撤離，空無一兵。這也太輕易了吧？潘美心中隱隱感到不妙。略作沉思，果斷下令按原計劃行動，大軍北上合圍蜀軍。
盧多遜也出列道：「臣在襄陽觀蜀軍，虎狼之師也。臣贊同張大人意見，棄襄陽而重兵西京、陳州、許州等處，阻擋他北上之勢，方為上策。」
孟昶笑道：「好，馬上進發鄧、均、房等州。」
趙廷贊驚呆，望向宋延渥，「宋兄，這是什麼意思？」
「我叫李廷珪，蜀軍主帥。」他自我介紹。
張彥通想了下，下定決心，「張兄，咱們沒處逃了，獻城！」
打探消息剛回來的韓繼勛道：「沒錯，便是當年在宿州讓大哥出醜的呼延贊。」
「秦王仁義，保重。」還未說完，三人已無身影，帶著殘兵敗將迅速離開唐州。
如果說趙廷贊便是悲慘的話，那宋延渥可是悲慘透頂了。曾經是宋州十萬大軍指揮使的他只因為醉酒後痛打了軍需官，便被趙光義免去一些職務，削為平民。他與趙廷贊
三日後，望著跪地的趙廷美、盧多遜及自己最為信任的那三位將軍，趙光義吐血。是真得吐血了，身後的王繼恩慌忙拿出手怕幫他擦拭。
不可以。周行逢、王逵率兵趕到，與禁軍會和后，隨即向唐州城發起攻擊。
「趙兄，世道如此，你我還是不要再逞強，聽從皇命吧。」同飲的宋延渥道。
宋延渥向北一指，「定難李光睿。」
「寇大人知道末將？」淄州兵馬總指揮使呼延綜已年老力衰，便派來兒子呼延贊。
慕容延釗笑道：「當時我的腰間可沒這把菜刀。」
李光睿笑道：「不錯，我早已知道。」
「保貞，我讓你布置的人手都好了沒？」慕容延釗問。
但往北的路上還不平靜，符彥卿、武璋率禁軍一路緊追，將宋軍直趕到唐州。
「廷美，你無領兵經驗，也可原諒。平身吧。」趙光義又原諒了四弟。
「那我不出兵便是。」趙廷贊不服氣地道。
緊跟著，許多大臣紛紛出列贊同。
郭從義回到富州后馬上布置防守，他覺得蜀軍的下一個目標便是富州。
呼延贊不願別人提到這事，畢竟最終自己是被俘被釋放的。「往年之勇，不提也罷。寇大人，何時進軍密州？」
張彥通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可以喘口氣了吧？氣喘吁吁的趙廷美、盧多遜及那三位將軍心想。
趙廷贊悶聲不語。
趙廷贊回到延州時，便見到了宋延渥與李光睿。他搖頭道：「蜀軍實在強大，難以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