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198章 二過堂
嫣然也是聰明的很，曾毅這麼著急上火的找來，肯定是有事情的，而且，曾毅的話，也明顯是讓他迴避的。
正德嘿嘿笑著，這幾日，正和嫣然膩著呢，自然是不歡迎有人來打擾了。
「放心吧，朕心裡有數的。」
曾毅衝著順天府尹上官武拱手，道：「這廝一派胡言，之前，下官根本就沒見過此人，還望大人明察。」
曾毅嘆了口氣，這個結果，他其實早就想到了，既然是要算計他，自然是要把每一步都想全了，錦衣衛的人出面，也只不過是看著能否把事情給壓下去罷了。
正德點頭，對曾毅，還是給幾分面子的，若是換成別的大臣這麼說，怕是他就直接給無視了的。
笑著搖了搖頭，曾毅就離開了，也不用人送，自己把門院門從外面關上了。
上官武猛的摔了下驚堂木，沒想到曾毅是屬狗的，竟然的逮誰咬誰。
敢跟著皇帝，不管是好心還是惡意，這份膽量，都不可謂不大。
張難賓哈哈大笑，指著曾毅，瘋狂的道：「那倚夢樓的老鴇，狗腿子，還有本公子的隨從，都能作證。」
「曾大人，可等到您出來了。」
張難賓盯著曾毅，雙目儘是憤怒、仇恨，怕若非是雙腿骨折，被人扶著，動彈不得，已經是衝上來和曾毅拚命了。
「大人放心，這事，肯定出不了差錯。」
順天府，曾毅到后，苦主，也就是那青衫公子，正在候著呢，自然是開堂斷案了。
上官武在上面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摔了一下驚堂木，看張難賓的時候，卻是有些失望，好歹是禮部尚書的孫子，說話竟然如此的不動腦袋，如此的被人牽著鼻子走，還不自知，真是讓人惱。
只不過，曾毅也不意外錦衣衛能找到這裏，這周圍，怕是還有錦衣衛的人在負責安全呢。
「公子請稍後，嫣然這就去取琴。」
「上官大人，您那天不是也在嗎？」
曾毅楞了一下，側著身子就擠了進去，笑著道：「怎麼著？想趕人啊？」
「哎。」
司徒威這話說完，曾毅倒是愣住了，他之前，還真沒考慮到這茬，現在仔細一想，這還真不好辦了。
正德仍舊虎視眈眈的盯著曾毅，把嫣然攔住身後，生怕是曾毅也跟他搶人似得。
「好了，臣就先告退了，免得等會被人煩了。」
順天府尹早就換人了，新的順天府尹，是個更加年邁的官員。
只是，這等事情，曾毅真是不好管，
曾毅看著司徒威，知道司徒威所想，是以，也不在客氣，私自拿著官員的畫像，上街如此訛傳，是重罪的。
「現在京城內各個酒樓、街上，都是在談論此事的。」
「上官大人，下官，是真不認識此人的。」
司徒威嘿嘿笑著，錦衣衛問案的本領，誰都比不過的。
「咱們的人去晚了。」
「那就不留你了啊！」
「還不知道。」
曾毅卻是訝然的看著上官武，冷聲道：「怎麼，那天難不成上官大人的眼睛不好使？沒看到案情的經過？下官記得，那時候，大人周圍，可是不少艷麗女子伺候著的，大人您醉卧花間，好不逍遙啊！」
曾毅笑著沖司徒威招了招手，示意司徒威靠近，輕聲嘀咕了幾句。
曾毅不屑的看著張難賓，指著他的腦袋，道：「你這腦袋，該不會裡面都是漿糊吧？」
「這地方，怕是也不怎麼保密。」
司徒威小心的道：「之前，順天府的官差已經前去吏部傳喚您了，只是，您不在。」
「大人，那日，就是此人打了小民，且讓人打折了小民雙腿的。」
正德看到曾毅的瞬間，眼珠轉動，直接一個側身，把跟在後面一起出來的嫣然給攔住了。
曾毅倒好，直接推個乾淨，什麼都不承認。
原本，曾毅還想叮囑正德別說走了嘴的，可是，一看到正德眼中的那絲痴迷，就嘆了口氣，知道就算是叮囑，怕也是沒用了，不說也罷了。
「曾毅，在敢胡言，休怪本官不客氣了。」
司徒威雙眼一亮，嘿嘿笑著，曾毅交代的事情，對別的衙門，或許還有困難，可是，對錦衣衛來說，可就完全不是問題了。
「走，去一趟。」
曾毅呵呵笑著，自己也不客氣，在椅子上坐下，道：「您就不必防著我了，再說了，我敢嗎？」
「別看了，看不到了。」
「也對，也對。」
曾毅苦笑，卻是把事情給正德說了一遍。
「這茶不錯，宮中帶出來的，你嘗嘗，你嘗嘗。」
曾毅朝著外面努了努嘴。
「有，有。」
順天府尹上官武是個精明的老頭，從他眼中的精光，就能看出其的精明。
曾毅也知道正德的脾氣的，不過，有些話，卻也不得不說。
「勞煩司徒大哥看看能否從那些人口中問出些什麼有用的東西，若是無用，放了也就是了。」
曾毅卻是衝著上官武開炮了：「難
「你怎麼找到這來了？」
曾毅在一旁哈哈笑著，調侃朱厚照。
上官武猛的摔了一下驚堂木，震的大堂內一片寂靜，能聽到他那憤怒的喘息聲。
正德也不傻，若無要緊的事情，曾毅豈會這個時候跑到這來找他。
曾毅呵呵笑著，話，說到了，也就行了，至於正德聽或者不聽，那他可就是真的無能為力了。
「您出來是成，可是，切不可為此而夜不回宮，更不可因此而不上早朝，哪怕是做樣子，也該有皇帝的威嚴。」
曾毅眼中的憐憫，可是真的，而這個張難賓，活脫脫的一個被人當成了是出頭鳥用的，怕是此事，他那位禮部尚書的老爺子，之前，也是不知道的，只不過，現在嘛，該是也得到消息了。
其實，這等案子，雙方都是有頭有臉的，若是正常情況，都是私下裡解決的，能鬧到公堂上，卻是不多的。
※※※
曾毅苦笑，好嘛，就是根本不在意皇權啊！
最起碼，在曾毅還是朝廷命官，還沒被朝廷罷職前，他就是無罪的，誰這麼做，那就是大罪。
「散發畫像的人，都抓住了嗎？」
正德眼中閃過一絲痴迷之色。
上官武冷聲，卻是也對張難賓不滿的，多好的局面啊，就被你這個腦袋漿糊了的小子，幾句話，被曾毅給搬了回來。
上官武等著曾毅，冷聲道：「曾郎中，可莫抵賴啊。」
怕是正德出宮，是有人偷偷跟著的，出了這事，正巧，借勢而為吧。
「陛下，可要節制啊！」
上官武盯著曾毅，嘿嘿笑著，卻帶著一絲的冷意：「您可是想好了再說，若您不認識此人，他豈會污衊與您？張公子也是名門之後，豈會自毀名聲，污衊與你？」
司徒威卻是不放心曾毅一個人前去順天府。
「證據，證人。」
正德臉色尷尬，卻是端起了杯子，竟然是塞到了曾毅的手裡，若是讓旁人看到了，怕是要大驚的。
大堂外面。
臉色微微發紅，正德看著曾毅，道：「出了什麼事？」
「倚夢樓的老鴇和小民的隨從都能作證。」
曾毅卻是不屑的看著上官武，冷聲道：「下官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有身份的人，豈會隨意污衊大人？」
至於曾毅的膽量，正德這話，卻是很不屑的，這小子，怕是沒什麼他不敢的。
「大人，下官如何胡說了？」
曾毅卻是根本
「曾毅，公堂之上，不得放肆。」
曾毅皺了皺眉，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看司徒威這表情，怕若非是裏面的人身份特殊，他不敢打擾，剛才已經敲門了。
正德撓頭笑了笑，嘿嘿道：「你家裡都有一位了，好像還沒拜堂呢，是吧！」
上官武這話，卻是直接偏向了張難賓。
「你不是也有金牌在嗎？」
回京，交旨，現如今，論官職，曾毅是沒有司徒威的品級高的。
「大人客氣了，這都是卑職該做的。」
曾毅嘿嘿笑著，看著張難賓，眼中帶著一絲的憐憫之情：「本官不過一吏部小官，豈有多餘的銀兩前去你所說的倚夢樓那種地方？且，本官就一個護院，何來的帶著一大群人？」
曾毅不屑的看著張難賓，冷聲道：「你若是拿不出證據，找不來證人，那可就是紅口白牙的污衊本官，可是要受那反坐之罪的。」
「曾大人您看，是不是去順天府一趟？」
張難賓也不傻，肯定是不會被曾毅牽著鼻子走的，冷聲道：「你怎麼找來的那些人，本公子不需要知道，指不定，你就和城中的那些個地痞有勾結，也未可知，但本公子這腿，卻是你指使人給打斷的，這總是沒錯的。」
「咳咳。」
原本，審這種案子，所有看熱鬧的人，都是要被攔住衙門外，也就是衙門大門前的，只能遠遠的看著。
果然，如曾毅所料，正德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滿臉的惱怒：「你還是太心軟了，就不能輕饒了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你麻煩，真是豈有此理！」
說完這話，曾毅卻是不在吭聲，負手而立。
曾毅這是在拿他剛才說過的話在堵他。
「還不是前幾天的事情。」
「抓住了，只是，不好定罪啊，不然，等於是推波助瀾了，是以，指揮使大人說，交由曾大人您處置。」
正德看著曾毅，卻是小心戒備著。
正德點頭，他也肯定是不希望行蹤被人知道的。
想了想，曾毅也只能如此決定了。
「公子想聽，嫣然自然遵命。」
「我家裡可是有一位了！」
司徒威陰沉著臉，道：「您的畫像，現在，滿街都是，您的身份，也被抖了出來，現在，順天府已經介入了此事，要傳曾大人您過府問案呢。」
翻了個白眼，曾毅自然明白正德的小心思，笑著沖正德身後的嫣然，道：「不知一會可否有幸聽嫣然姑娘彈琴？」
曾毅冷笑了幾聲，道：「若是順天府如此辦案，回頭，本官也要多來敲幾次鳴冤鼓了。」
「什麼話？」
要說的正事，幾句話都說完了，曾毅打量了下這個不大的房間，道：「還是在換個地方吧，回頭讓劉瑾帶著錦衣衛的人，秘密行動就成。」
弘治帝當年都沒法正德這個兒子，更何況，現在，正德已經是皇帝了，曾毅可不認為他有什麼通天的能力，能讓一個人改變秉性。
張難賓皺眉，似乎在努力想著，道：「還有，當時的倚夢樓還有幾個客人的，小民還有些印象，該是能叫出名字的，應該也能為小民作證。」曾毅在一旁好笑，這是什麼都準備好了的啊，還客人，哪個去了青樓的人想被人知道啊，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嘛。只不過，曾毅也不吭聲，他還準備等著看對方把這場戲演完呢。
「上官大人，您該不會是就被這張公子的幾句胡話，就傳召下官吧？」
「休說這些無用的。」
正德乾咳了幾下，嘿嘿笑著。
「卑職先送大人前去順天府，然後就去辦此事。」
曾毅倒是很好奇，張升為禮部尚書，那也不是白給的，其重禮儀，好面子，家風嚴謹，那可是出了名的。
「出事了？」
「曾郎中。」
誰也不傻，那青衫公子也不可能僅憑見了曾毅等人一面，就把樣貌記的那麼清楚，而且，還單單隻是把曾毅的樣貌記得那麼清楚。
不過，上官武卻也是聰明的人，拿得起放的下，卻是衝著曾毅拱了拱手，道：「剛才是老夫失言了，曾郎中就不必揪著不放了。」
正德也是鬼機靈的很，男人三妻四妾，尤其是高官，這沒什麼的，可是，問題就在於曾毅家裡的那位還沒拜堂呢，這個時候敢分心，那個估計是要跑了的！
曾毅無辜的拱手，指著旁邊也有功名在身，但卻雙腿骨折，被人扶著的張難賓，道：「此人，也就是剛才，下官才知道了他的名字，之前卻是根不認識的。」
司徒威小心的看著曾毅的表情，可是，這話，卻是還必須要對曾毅說的。
曾毅衝著司徒威拱了拱手，道：「多謝司徒大哥提醒。」
「你來這裏做什麼？」
「證人，有，你要幾個，本公子能給你找來幾個。」
正德納悶的看著曾毅。
「笑
豈不知，在曾毅的眼中，根本就瞧不上他上官武這個順天府尹的。
曾毅雙眼微微眯了起來，這個上官武，真是好計謀啊，他這麼一道歉，卻是在百姓的眼中留下了好印象，而他曾毅的印象，自然是要差了。
「她還不知道陛下的身份吧？」
「真是混賬東西。」
張難賓也知道，之前，他還是被曾毅牽著鼻子走了。
當然，張難賓仇恨的對象，不止曾毅一個，只不過，旁人，沒人幫他，說是不認識，收拾了曾毅，該是可以一連串揪出來的。
上官武被曾毅的話給氣的雙目通紅，可卻又無可奈何。
詭異的看著正德，曾毅好像的道：「您是不是還有話沒說完啊！」
這次，他的孫子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也真不知道這位老尚書是否知情。
「張難賓，你可有證人？」
「曾郎中，張公子剛才所說，可否屬實？」
曾毅嘿嘿笑著，道：「那些人的消息靈通啊，竟然知道了陛下您去那種地方……」
嫣然衝著曾毅欠了欠身子，又衝著正德嫣然一笑，就出去了。
正德卻是岔開了話題，道：「朕不在的時候，你看著辦就成，不用那麼顧忌，朕，是信你的。」
曾毅笑著，忍不住提醒了下正德，歷史上，正德無後，這怕也是和他年幼時就糟蹋身子，毫無節制有關的。
「知道了。」
曾毅已經知道這個張公子是誰了，六部當中，唯獨禮部尚書姓張，而這個張姓公子，當然，也就是那天挨打的青衫公子，看年紀，該是禮部尚書張升的孫子輩了。
「您瞧您，該不是被打傻了吧？」
點了點頭，曾毅也沒拒絕，這順天府，他可不是第一次去了，倒也無懼，只是，怕路上出了什麼事情。
「大人放心，只要進了咱錦衣衛，知道什麼，定然是藏不住的。」
「既然不認識，他又如何非要污衊與你？」
「是該這樣。」
曾毅剛出來，就發現錦衣衛的僉事司徒威在外面候著了。
司徒威卻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官職高低，只是暫時的，是以，對曾毅的態度仍舊十分的恭敬：「大人雖然已經交旨，可在威心裏，您仍舊是大人。」
「嘿嘿。」
可是，今天，卻是個例外，衙門口人攔著，竟然是把人都給放了進來，就在公堂外圍著，看的是真真切切，聽的是清清楚楚。
曾毅哈哈笑著，喝了一口茶，然後就把杯子放心，站了起來：「這茶，可不怎麼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