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205章 抱團
「好，好。」
劉瑾一口一個老人家的稱呼曾毅，雖是表達對曾毅的尊重，可是，若是不知道的聽了，還真以為曾毅多大的年紀了。
而劉瑾這話，其實就是準備給谷大用下一個套，讓他看清楚自己的背景，好好的跟在自己旁邊，這麼一來，有人幫忙，他劉瑾得勢起來，可就更容易了。
而且，谷大用也不認為劉瑾是那種念舊情的人，怕是還要想法子，把他們幾個往外排擠的了。
是以，其實，剛才劉瑾的話說出來，不用琢磨，谷大用就知道劉瑾是什麼意思了的。
「日後，只要我劉瑾風光一天，就不會忘了老谷你的。」
這更讓劉瑾的心安了不少，同時，也暗喜，幸虧這段時間讓陛下看了不少的不幹凈的東西，怕是也正巧，引起了陛下的興趣，若非如此，今天，這一劫，他怕是逃不了的。
若是有人能在旁邊美言幾句，這孝敬，給的就值了。
谷大用是不懷疑劉瑾所說的這些話的，這話，劉瑾沒那膽子，不敢造假的，若不然，曾毅知道劉瑾拿著他當幌子，在外面匡人，怕是第一個都不會饒了他的。
劉瑾怒了，指著谷大用的鼻子就罵：「雜家好心……」
「這事，沒旁人知道的。」
身為太監，平日里閑著，琢磨的就是這些事情。
「是，是。」
「這是肯定的了。」
谷大用連連點頭，配合著劉瑾的話，免得這廝心情不順了。
「劉瑾，大用？」
谷大用，這說白了，就是想讓劉瑾牽線搭橋，和曾毅有了關係，好攀上這顆大樹。
有些話，能作假，可是，有些話，是不能作假的，這些，劉瑾分的很清楚。
正德交代了一句，然後起身，把嫣然抱起，在懷裡就進屋了。
劉瑾點了點，他也明白，谷大用只要不傻，這事，就不會再給別人說了。
「夫君……不……不要……」
「這桌子，換了。」
也正因為被太子看中，是以，才得到了先帝的栽培。
這種靠山，這種消息，當然是自己一個人知道最好了，一個人巴著，總比一群人巴著的強吧。
是以，雖然劉瑾告訴了谷大用曾毅的身份，可是，他谷大用，卻還必須要藉著劉瑾，搭上曾毅才行。
「陛下天天都是這樣？」
這是在亮實力了，誰的實力強，誰自然是要當老大的，旁邊的，就是在一旁伺候著，跟著喝湯了。
劉瑾嘆了口氣，看著谷大用道：「咱們
不在身邊伺候著，總歸，會是疏遠的。
若是他跑去主動找曾毅討好，肯定是要暴漏了劉瑾的。
「那是。」
以為他谷大用真傻不成？還說什麼關係好，屁，要是關係真好，這消息，怕是早就告訴他谷大用了吧？
劉瑾看著谷大用，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指點江山似得：「可是，這也只能是偷偷告訴你，你也不能外傳的，若不然，到時候，曾大人肯定知道這消息是雜家告訴你的，肯定是饒不了咱家的，你現在知道，這消息告訴你，雜家單了多大的風險吧？」
一句話沒說完，劉瑾就意識到了不對勁，臉色都白了，他們這是在屏風後面，屏風的對面，陛下可是和嫣然姑娘正在辦好事呢。
「老劉啊，你瞧瞧，咱哥兩的關係平時里還是不錯的吧？」
而且，她們住的這院子雖然不大，可是，卻也是有專門打掃的丫鬟的，而她小蘭，卻是專門伺候夫人的，卻也是輕鬆的很。
「現如今，知道曾大人身份的，也就是陛下和雜家兩人而以。」
谷大用這話，其實，已經等於是在告訴劉瑾，他明白劉瑾的意思，同時，也答應劉瑾的要求，以他劉瑾為首。
劉瑾指了指石桌，猶豫了一下，又道：「這個也別扔，在院子找個地方，放那就是了。」
其他人，都被打發了出去。
谷大用嘿嘿笑著，親昵的拉著劉瑾的胳膊，道：「到時候，咱們兩個在曾大人跟前，也好有個幫襯，且，雜家有了什麼好處，也好給曾大人孝敬一番，逢年過節的，也好拜望，表表孝心！」
「把東西收拾好了，然後準備飯菜。」
這邊話剛落，那邊，正德皇帝估計也是完事了，只不過，這兩人說的興奮，沒發覺。
「就在這……」
「是。」
「是，是，老劉你這心意，老谷我記下了。」
別說是谷大用想不到了，怕是誰，都想不到，那塊金牌竟然會是賜予曾毅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
面對谷大用略帶討好的表情，劉瑾心中大為受用，要知道，平日里，幾個人在皇帝跟前相互爭寵，可是誰都不讓誰的，誰都不服對方，哪有現如今這語氣說話的啊！
「老劉啊，不妨，抽個時間，把雜家也往曾大人跟前引薦一下？」
劉瑾這次倒是沒那麼瘋狂，雖然高興，可還是把聲音壓的很低，用力拍了拍谷大用
在宮中辦事，這些個太監們，別的沒學成，卻是有一點，什麼委屈侮辱都能受得了，畢竟，已經不是完整的男人了，心裏，都多少有些變態的，這麼下來，一些個屈辱啊什麼的，在旁人看來是屈辱，可是，在太監們看來，已經在正常不過的了。
谷大用也知道剛才情形，是以，倒也是誠心給劉瑾道歉的：「老劉你就別生氣了……」
若不然，也不會是現如今這局面，以前在東宮的時候，是大傢伙輪流著伺候主子的，可是現在呢，卻成了他劉瑾一人伺候著。
「是雜家不對，剛才是老谷我錯了。」
果然，細聽之下，劉瑾的雙腿都有些發抖了，屏風那邊，什麼聲音都沒了。
「把地收拾下。」
「奴才在呢。」
「恩。」
劉瑾很是享受谷大用如今的態度，想當初，他們還都是身份相當的，可是，現如今，谷大用卻如此的巴結自己，這讓劉瑾已經是飄飄然了。
嫣然縮在正德的懷裡，不敢抬頭，脖頸都是通紅一片，身上的輕紗凌亂，勉強遮住玉體。
小蘭應聲，就轉身找人吩咐去了。
劉瑾嘿嘿笑著，猖狂至極，卻是把當年相同身份的人，收在了麾下，心裏的那股得意，是沒法形容的。
「曾大人和老劉我的關係可不是吹的……」
「曾大人，可是低調的很。」
而且，那個時候，曾毅每次去東宮，也就巧了，總是能碰到劉瑾，現在想來，也只能說是劉瑾有眼光了。
劉瑾也是精明著呢，雖然有曾毅護著他，肯定不會有事，可是，皇帝要是不喜歡他了，就算是曾毅護著他，沒姓名之憂，可是，他一個太監，沒了皇帝的信任，坐了冷板凳，還不是生不如死啊？
且，谷大用也怨不得旁人，只能說是他的福源不夠，人家劉瑾的運氣好了。
劉瑾這話，卻是等於是原封不動的把曾毅的話給說出來了的。
「給你說實話吧。」
谷大用嘿嘿笑著，他雖然知道劉瑾的心思，可是，有了這等關係，自然是都想攀扯上的，至多，也就是平時多費些心思罷了。
劉瑾嘿嘿笑著，拍著胸脯：「你可是要保密啊，若不然泄露了出去，惹來曾大人的不滿，誰可都救不了你的。」
這邊，劉瑾剛告訴他曾毅
這麼一個人，竟然能得到陛下賜予的如此重要的金牌？怕是任誰想破腦袋，都是想不到的。
「是，是。」
只不過，谷大用也明白，他和曾毅的關係，可是不怎麼好的，其實，也就算是臉熟，和曾毅，並沒有說過幾句話的。
「我把這消息告訴你，那是咱們關係好。」
雖說多伺候個人，可是，在皇帝跟前，那可是危險的活，哪天指不定惹了皇帝生氣，可是會出大事的。
其實，谷大用看的很明白，在皇宮內較勁，原本，他就不怎麼是劉瑾的對手。
劉瑾看著谷大用，道：「曾大人也警告過雜家的，他的身份，是不能泄露出去的，免得麻煩，曾大人，可是怕麻煩的人，若是把你引薦給他老人家？那，雜家不是公然違抗他老人家的命令嗎？」
谷大用連連點頭。
谷大用卻是不如劉瑾那般的，還是有些關心正德的身體是否吃的消的。「陛下初嘗此中味道，以後，就不會如此了。」劉瑾看了谷大用一眼，淡淡的解釋，彷彿對此十分清楚一般。
可是，相反，他谷大用，不僅得罪了劉瑾，同時，在曾毅那裡，肯定是不能留下一個好印象的。
谷大用連連點頭，順著劉瑾的話，心裏，卻是已經罵了劉瑾無數遍了。
「這……」
不為別的，就因為這話，是劉瑾告訴他的，而且，還說了，這世上，之前就他劉瑾和皇帝兩人知道曾毅的身份。
小蘭應承，她不認識谷大用，可是，還是知道劉瑾的，這位常跟在少爺旁邊人的，這種事情，自然是不會親自去做了。
「是。」
雖然心裏惱怒劉瑾的態度，可是，谷大用也清楚，這事，若是換在他身上，他也肯定如此的，別說是曾毅不讓說了，就是曾毅讓說，他也肯定是要藏著的。
心情緩和了，劉瑾卻是抬頭，怒視谷大用：「雜家一心對你，你卻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真是虧了雜家的一片好心。」
現如今，曾毅的身世，只要有心的，都是清楚的很，不過是個父母雙亡的落魄秀才，被太子在街頭遇上，才一路有了今天的地位。
谷大用也明白劉瑾的心思，無非就是兩人報成團，然後，以他劉瑾為首，這些，谷大用不用想都清楚的很。
「那個，小蘭？」
「老劉你今天能把這消息告訴雜家，已經是
劉瑾的額頭已經有汗珠滴落了，更是怨恨的看了谷大用一眼，若非是他說話不中聽，自己至於發這麼大火嗎？
谷大用也是知道劉瑾心思的，換成是他，有了這種事情，也肯定是一個人獨享的，分個人到曾毅跟前巴著，那不是搶寵么？
「那是。」
一個太監說出這話，讓人聽了，總覺得不習慣的，可是，谷大用的這番話，卻是讓劉瑾心花怒放。
「是。」
劉瑾嘿嘿笑著，不住的拍著胸脯，雙眼中全是得意傲慢之色：「曾大人可是說過，只要是老劉我不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就算是陛下想要處置我，他老人家也會保下我的！」
「現在知道老劉我的膽量從哪來了吧？」
斜眼居高臨下的看了谷大用一眼，劉瑾笑道：「你也放心，曾大人他老人家哪裡，我會想辦法的，至不濟，也會替你美言幾句的，至於他老人家的身份，你還是要裝作不知的，只不過，若是遇見了，肯定要討好些，但是，也不能被看出來了，若不然，可就不好了。」
是不如劉瑾的，想要和曾毅搭茬，肯定是還要靠劉瑾的，想來，劉瑾也正是因為明白這點，才會毫無顧忌的給他說這件事的。
「相公，咱們回屋吧？」
谷大用楞住了，原本，他自然知道劉瑾不會那麼好心，有這麼棵參天大樹，不自己好好供奉著，還說出來做什麼。
這對話內容，卻是讓劉瑾的心情瞬間出了一口氣，尤其是聽皇帝的語氣，還帶著一絲的興奮。
谷大用點頭，心裏，卻是不以為然，劉瑾把這消息告訴他，還不是因為想他谷大用做他劉瑾的跟班？
劉瑾卻是抱著炫耀的心情，才給谷大用說這些的，是以，自然是要把話說完了，若不然，直說一半，不是讓谷大用也去巴著曾毅的么？
逢年過年的，送上一些孝敬，可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本來，不就是這樣么？
被劉瑾罵成是狗，谷大用的心情可想而知，可是，卻也無可奈何，現如今，有事情求著劉瑾，那，劉瑾就是大爺，說話在難聽，他也要忍著。
別看幾個人手裡都有權利，也能輕鬆見到皇帝，可是，這隻是現在，段時間內，還是看不出來什麼的，等時間長了，就能看出
可是，這也怨不得谷大用的，當初，曾毅去東宮的次數不少，可是，那時候，他是內侍，曾毅是外臣，兩者，本來就不能有多少接觸的。
他谷大用想搭上曾毅這棵大樹，肯定是要有好的表現了，若是印象都沒了，成了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了，曾毅豈會信他？
劉瑾也不傻，知道，他說出來這話的後果，可是，他也確實需要人手幫忙，雖然他們幾個平日里的關係不錯。
谷大用在一旁點頭，事到如今，既然已經服軟了，自然是要跟著劉瑾的話的。
劉瑾有些為難的皺著眉，也不說話，就是沉吟著，一副為難的模樣。
「是，是。」
谷大用不樂意了，臉色也沉了下來，鬆開了拉著劉瑾的胳膊，有些生氣的道：「老劉，平日里，咱們關係可是不錯的啊，你可不能這麼小氣，有了好事，不想著兄弟，自己一個人獨吞，可是不厚道啊！」
劉瑾衝著旁邊一直站著伺候，現如今，仍舊滿臉通紅的侍女喊了一聲，道：「叫人把這裏打掃乾淨了。」
劉瑾和谷大用應聲，可是，卻也不知道那邊是個身邊情景，不敢這麼過去。
要怨，也只能是怨以前沒和曾毅搞好關係了。
可是，都是有自己利益的，都是為了自己利益的，真有利益跟前，誰也不讓步的。
好在，屏風後面緊接著傳出了一陣斷斷續續的對話。
正德的聲音仍舊有些無力。
想來，到時候，曾毅就算是生劉瑾的氣，可卻也不會因此真把劉瑾給怎麼著了。
不過，雖然明白這些，甚至，劉瑾也告訴了谷大用曾毅的身份，可是，谷大用卻還是要巴著劉瑾，沒劉瑾的引薦，是不能去拜見曾毅的。
一時間，劉瑾心裏滿滿的都是虛榮，自傲，看的一旁的谷大用從心裏不屑，甚至，狠狠的咒罵了劉瑾幾句，可是，想要攀上曾毅這顆大樹，肯定是還要劉瑾幫忙的。
可是，聽完了劉瑾的話，谷大用就明白了，劉瑾這是準備找人抱團了，而且，還是想以他自己為首的。
谷大用連連點頭，道：「老劉你就放心吧，大用我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白眼狼，這事，你告訴我了，也就到此了，絕對不會由我口，傳給別人。」
劉瑾和谷大用兩人相視，苦笑了一聲，皇帝，還真是夠……
劉瑾和谷大用應聲，走了過去，卻是發現，原本，石桌上的東西散了一地，上面隱約還有些水漬，想來，也知道是什麼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