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206章 內閣的震驚
劉健等人震驚，滿臉的不可置信，原本，以為那道金牌會在哪位皇親的手中，沒想到，今天，竟然意外的知道了真相，而真相，卻又是如此的難以置信。
跟前的侍衛拘束的站著，在內閣當中，他可是不敢有絲毫的大聲喘氣的。
這，讓劉健突然有些恍然，或許，他真的錯了，他是看曾毅不順眼，可是，那是因為他怕曾毅霍亂朝綱。
皇太后這算是給了劉健答覆，只不過，嘆了口氣，道：「那曾毅，哀家卻是動不得的。」
皇太后也有些苦惱，她這個皇兒的脾氣，可是沒那麼好說話的：「那些個內侍，哀家可以隨意處置了，可是，那女子，若是哀家處置了，怕是皇帝會怨恨上哀家的啊。」
劉健揉著眉頭，罕見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衝著下首的謝遷、李東陽、楊廷和三人躬身行禮，沉聲道：「不管平日里咱們內閣諸位有如何的爭端，可如今這事上，還望諸位齊心協力，切不可讓此事繼續下去了。」
皇太后笑了笑，心裏，卻是不怎麼高興了，她本來心眼就不怎麼大，劉健此話雖沒什麼意思，可是，在皇太后看來，卻是在敢於命令她，這豈能讓她開心了去？
劉健有些驚訝。
曾毅回來的時候，皇帝已經被身邊的宦官帶的沉迷於宮外女色了，而曾毅回來后，只不過是替那嫣然贖身罷了。
「其實，這裏面的罪魁禍首，還是陛下身邊的那些個宦官。」
「哀家累了，如無別事，都退了吧。」
楊廷和雙眼微微眯著：「此事，只能是求見太后了，想來，太后總是要有些辦法的吧？」
「退下吧，此事，不得對任何人講起。」
「如此，就辛苦諸位閣老了。」
「諸位都是咱大明朝的柱石，快快請起。」
可是，現如今，木已成舟，當初沒反對，現在，就更別想了，只能是咬著牙接受這個事實了。
※※※
「是皇上。」
「陛下的性子，此事，還不能聲張。」
劉健苦笑，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前些日子，老臣出宮，恰巧，在宮門口……后，老夫覺得此事……」
「有此事？」
「臣等叩見太后……」
「此事確定了嗎？」
其實，內閣的幾個閣老，也都想到了這金牌，會不會是當今聖上當時假傳的先帝遺詔。
「此事，必須要及早處置，引誘陛下的那些個內侍，官員，還望太后也示意該如何處置？」
劉健看著下方的侍衛，
內閣的氣氛從未有過的凝重，所有的閣員都在，劉健嘴角閃過一絲笑意，不過，卻一閃而逝，眉宇間，更是帶著憂慮，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出現在一人的臉色，而且還是幾乎同時，倒是有些奇怪的。
可是，照兒對此，是咬死了說是先帝遺詔，她也沒辦法，而且，這遺詔，在照兒的登基大殿上已經宣讀，傳遍天下了。
劉健為首的幾個內閣大臣，都有些魂不守舍。
這木墩，其實也挺舒服的，形狀若一截木頭，不過，卻是包裹著絲綢的，上面還有軟墊，只不過，沒有靠背罷了。
劉健穩定了心神，道：「此事，不必再提了，曾毅該如何，咱們也是管不著的，只是小心防著就是了。」
「那些內侍，哀家自會處置。」
只不過，劉健身為內閣首輔，且，大體來說，還是很合格的一個內閣首輔，而且，對帝皇的關心，並非作假，是以，楊廷和也只能是拱手，道：「首輔放心，此事，我等定然竭力而為。」
皇太后王鍾英轉身在椅子上坐下，她現如今是皇太后了，和外臣見面，反倒是沒以前的那麼多顧忌了。
可是，曾毅卻一直沒拿出這面金牌。
「之前，曾毅告訴老夫……說是陛下……讓老夫找機會，面見太后，提及陛下的大婚……只不過……所以，此事，也就給耽擱了。」
劉健嘆了口氣，道：「這些日子，不知太后可知陛下流連宮外……」
皇太后滿意的點了點頭。
劉健這話，卻是多了個心眼，把權利都交給太后了，怎麼處置，您說了算，這麼一來，太后自然不會有什麼不樂意了。
再想想平時，如何對付曾毅的，劉健，卻是有些如夢一場了。
「這件事，不好辦啊。」
「若非是這些太監引誘，太子雖然玩略，可也不至於去這種地方。」
點了點頭，等於是默認了劉健等人的話，太后道：「這事，原本哀家也是不知道的，問過皇帝后，才知道的。」
尤其是他一個外臣，除非有太后召見，或者是很好的借口，是以，這件事，一直拖著，沒想到，現如今，竟然真出事了。
「無妨，說吧。」
侍衛應聲，抱拳，退了出去。
「那曾毅雖有過錯，可其實，也應屬無奈之舉，算他的行程，他在此事上，之前，肯定是毫不知情的了，之後，雖有推波助瀾的嫌疑，
「那女子，臣等定然會想辦法妥善處置。」
劉健詫異，不過，也知道，楊廷和肯定不會是在替曾毅開脫，而是在說實話，至於楊廷和為什麼之前沒把這事情說出來，劉健沒問，有些事情，誰都明白是怎麼回事。
「唔？」
「哎。」
太后苦笑，她又如何清楚先帝是如何想的？若非是遺詔宣讀，她聽人說了后，問了照兒，再三確認，也是無奈，遺詔已經下去，雖不解，又能如何？
「臣等告退。」
回了內閣，劉健愣愣的坐在首位上，半晌，方才說出這句話，可是，說了一半，卻又不知該如何說下去了。
「罷了，罷了。」
對此，皇太后也沒說什麼，當初，她剛聽到這個消息，也是震驚不已，也想過這可能是照兒的胡鬧。
謝遷皺眉，有些厭惡的道：「瞧瞧陛下身邊伺候的那幾個太監，一個個只會媚寵，引誘陛下出宮。」
只不過，心裏雖然明白了這些，可是，劉健卻也絕對不會說出來的，甚至，他還是有些提防，曾毅現在不亂，是因為沒什麼勢力，以後不一定不亂。
原諒，曾毅，其實已經有了霍亂朝綱的能力，只不過，其，根本不願意如此做。
就連一直護著曾毅的楊廷和，都有些擔憂了，年紀輕輕的，有如此的權利在手，萬一真利欲熏心了，那可就真是禍害了。
「那些引誘陛下的內侍和那曾毅？」
這種落差，是非常巨大的。
「那曾毅……」
其實，劉健這話，也就是安慰下自己罷了，誰都知道那金牌上的內容，你就是發現他貪污了，犯王法了，又能如何？
小太監眼珠轉動，道：「不過，好像看幾位大人都挺著急的樣子。」
「太后……如何動不得？」
當今聖上一個就足以讓滿朝文武頭疼了，若是在出一個禍害來，那，這大明朝，真的是要有此劫了。
「宮外的事情，哀家就是有心管，也是管不到的，還要你們這些朝廷重臣費心啊。」
猶豫了下，劉健已經看出了皇太后臉上笑意下面隱藏著的一絲不悅，不由得心裏嘆氣，倒是忘了，這位從前的皇後娘娘，可是心眼極小的。
皇太后顯的十分的和善，和以前為皇后時候的脾氣，卻是兩個樣子了，這卻也讓劉健等人心中暗暗嗟嘆，看來先帝這麼一走，對今太后的打擊，是非常大的。
「確
這，可以說是推波助瀾，可，卻也可以說是其在護著皇家的面子，若不然，皇帝終日去青樓，總歸不是好聽的。
「介夫有話但說無妨。」
皇太后眼中閃爍著精明的神色，她是關心皇帝不假，可是，也不能因此而讓這唯一的兒子和她之間有了什麼間隙。
曾毅身上明明有金牌，若是較真起來，天下沒什麼他不能做的事情，有那塊金牌，曾毅等於是戲文里所謂的一字並肩王的身份了，且，更如戲文里，有上打昏君的權利，畢竟，這金牌，是先帝賜予的。
劉健的目的也漏出來了，這麼大的麻煩，他都擔下了，雖說是必須要做的，可若是能同時有些意外收穫，自然也是好的。
這殿內的椅子，就算是賜坐，一般情況下，也是不允許做的，而是讓做的木墩。
「只不過，有一句話，是要先告訴首輔與諸位的。」
「能有讓咱們幾個老傢伙都如此震驚的消息，不容易啊！」
可是，那嫣然，卻是在宮外的，就要靠你們這些個外臣們來解決了。
楊廷和嘆息，臉上帶著一絲的哭笑：「誰曾想，竟然會發展到現如今的地步？」
皇太后聲音不大，可是，在大殿內卻清楚的很，立時，就有內侍搬了幾個木墩放在幾位閣老的身後。
「既如此，事不宜遲，咱們求見太后。」
李東陽開著玩笑，到底是閣老，這個消息，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主要是木已成舟，當初，他們若是知道這金牌是賜予曾毅的，肯定會極力反對的。
一應罪過全不加身的。就如同君王一般，就算是如商紂王一般殘暴，誰能定他的罪？若非是最後商紂王朝被推翻，他仍舊會繼續殘暴下去。是以，曾毅，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掌控的了。
「原本，老臣以為，陛下也就是童心未泯，玩性有些大，倒是沒什麼的，可誰知，這些日子，陛下早朝都免了，更是夜不回宮，流連宮外……」
「那金牌，是賜予曾毅的？」
劉健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怕的，就是這件事，牽扯到了曾毅，楊廷和誤以為是他在針對曾毅。
皇太后卻是沒時間在這搭理內閣的幾個老大臣了，她還要讓人確認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豈有閑工夫在這看內閣的幾個閣老發獃？
只不過，這話，太后自然不會對劉健等人說起了。
劉健身為內閣首輔，一定的容人心胸還是有的，只不過，
皇太后苦笑，道：「也不瞞你們了，幾位閣老該記得，先帝留下的一道遺詔，賜予下的那面金牌吧？」
「此事，咱們這些臣子，不能不管啊。」
可是，這個念頭，誰都沒深想，當今皇帝就算是玩略，也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假傳先帝遺詔的，他大可以自己下旨的。
劉健拍板，他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畢竟，此事，不能聲張的，若不然，皇家的臉面，可就全沒了。
劉健點頭，道：「都是為了陛下，不必有什麼顧慮。」
可是，有朝一日，突然發現，這個一直被他防備，被他排擠，被他壓迫的人，早就有一招致命的兇器在身，可是，卻從不用。
皇太后可是聰明的很，幾位閣老前來，肯定是有事關皇家的事情，若非如此，豈會幾位閣老一起前來？是以，殿內，已經只剩下平日隨身伺候的兩個宮女了。
謝遷只是嘆了口氣，滿腹的話，卻是沒法說，他是想說先帝最後是不是糊塗了，可是，這話，若說出來，可是大不敬的。
可，現如今想想，曾毅怕是真沒那意思的，若不然，也不會一直夾著尾巴做人了。
劉健等人大步進來，跪倒在地。
「是，小的明白。」
「皇帝的脾氣，你們也不是不知道。」
不能因此而惹來楊廷和的不滿，在這件事上不儘力了。
劉健揮了揮手，示意侍衛退下。
劉健身為內閣首輔，此時，自當是由他主動開口了的：「此事事關重大，還請太后摒去左右。」
皇太后的心眼雖小，可是，卻有一點，是極為大方的，只要皇帝安安生生的，那就什麼都好，至於其他，任由他去鬧吧。
「那曾毅，若是能一直如此心性，倒也是不錯的，就是日後……」
憋了許久，劉健才問出了這一句話，別的話，卻是硬生生的給咽下肚子里，甚至，連曾毅是否為先帝私生子這荒唐念頭，都曾有過。
謝遷聲音冰冷，帶著一絲的恨意：「若非如此，陛下豈能有如今這樣，連日不上早朝，甚至，夜不回宮，如此逾規的事情，若是傳了出去，天家的臉面往哪裡放？」
「諸位閣老今天前來哀家這，可是有什麼要是？」
不僅劉健如此，內閣的幾個閣老，全都面帶驚色，不知太后這話，是什麼意思。
楊廷和想了想，原本，曾毅之前
內閣的幾個閣老，心裏已經開始苦笑了，皇太后的意思，在明顯不過了，內侍，是宮內的事情，她這個皇太后自然能輕易解決了。
這就好比，一個人總防著另外一個人，怕他拿了兇器去殺人，是以，不住的擠兌他，就是防止他獲得兇器。
一旦對一個人有了防備之心，有了偏見，就不可能那麼輕易放下的，甚至，是永遠都不可能放下的。
李東陽倒也公正，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終端，自然能判斷出牽扯進此事中的人，在此事中都扮了什麼角色。
「回太后的話，沒有。」
劉健最終還是點頭，這件事，不論是誰，總要有個頂缸的，現如今，太后若是能在宮中動手，其實，也算是分擔了一部分的壓力了。
這下，皇太后坐不住了，涉及到她兒子，而且，還是唯一的兒子，她豈有什麼沉穩了。
誰都知道，這嫣然現如今在皇帝心中的分量，這是個燒手的，不好碰的麻煩啊。
「內閣的幾位閣老一起求見？」
其實，這也是劉健的聰明之處，太后對於那些敢帶壞她孩子的人，豈能輕饒，交給太后處置，曾毅和那幾個太監的下場，不會輕了去的。
裏面有那麼一句話，鳳子龍孫……當今聖上，肯定是先帝的龍子了。
劉健苦笑，是誰的責任，他不想爭，他雖然討厭曾毅，可是，卻也知道，楊廷和是護著曾毅的，是以，在這件事，必須以大局為重，先管好了皇帝再說，至於曾毅，雖然不喜，可是，卻是可以暫時放一放的。
就算是照兒的胡鬧，也是無用了，是以，皇太后也不在去想這煩心事了。
「看來，太后也被瞞住了。」
「賜坐。」
楊廷和皺眉，內閣當中，也只有他和劉健的關係不怎麼樣，是以，劉健這話，自然是衝著他說的。
皇太后這話，卻是等於在給這件事定下調子了，那個嫣然，你們內閣，必須想辦法給處置了，若不然，等來的，肯定是皇太后的不滿。
「太后，先帝為何賜予曾毅此道金牌？」
「這件事，其實，前些日子，曾毅已經告訴本官了。」
「小的看都清楚，絕對沒錯。」
楊廷和拱了拱，道：「諸位想來也記得，前些日子，曾毅曾來內閣找過老夫一次，正是那次。」
「宣他們進來吧。」
皇太后王鍾英略顯愣神，道：「說是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