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224章 暗示
可是，他司徒威並沒有相信戴書的話啊，難不成，戴書的話，不止是半真半假，全部都沒說一句假話？
司徒威雙眼大睜，有些不可思議，那戴書只是三言兩語，他就中計了？
曾毅笑眯眯的看著戴書：「要不要本官紮上幾針？有病治病，沒病強身健體嘛！」
戴書睜著眼睛說瞎話，好像曾毅說的話是真的似的。
「您的意思，戴書的話，都是真的了？並沒有假話？」
曾毅笑著，耐著性子給司徒威解釋道：「你好好想想，他給咱們說這些話，姑且不論真假，目的，是為了什麼？」
戴書點了點頭，遲疑了一下：「欽差大人是從何處知曉的？」
曾毅的這話，聽起來沒有任何的生氣，只是隨意一說，看似不在意，可其實，也是給戴書的一個機會了。
司徒威試探著詢問，若是這樣的話，那，他剛才的分析，豈不是都成笑話了。
哪怕是曾毅睜著眼睛說瞎話，那他也跟著曾毅睜著眼睛說瞎話，而且，還是應和著曾毅的話說的。
「不用了，不用了。」
這讓司徒威十分興奮，他緊巴巴的跟著曾毅，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得到曾毅的肯定？
不得不說，曾毅很有看人出醜的洗好。
「本官身邊這位，臨行前，可是得了錦衣衛都指揮使牟斌大人的令，南直隸所有錦衣衛暫歸其調遣。」
沒辦法，怕是南直隸現如今，就沒官員不怕曾毅的。
要知道，錦衣衛辦案，除去那些有了聖旨等明著辦案的時候是穿著錦衣的，其他的時候，如打探消息等絕大多數時候，穿著的都是各色百姓打扮，是根本就不可能讓人一眼看出來的。
曾毅也知道，戴書肯定是誤會了什麼，可是，這並不妨礙曾毅把這件事進行到底。
「估計是吧。」
曾毅笑著，把玩著手中的竹針，卻是故意讓戴書看的清楚他手上拿著的是什麼。
曾毅笑著道：「他的話，若是有真有假，日後，被本官知曉了，這後果是什麼，他能承擔的起這後果嗎？」
「可是，他的話，卻是在暗示咱們。」
雖說細節上，或許偶有失節，可是，在官場上的，他這樣的，已經算是好的了。
曾毅是欽差，而且，砍了南京兵部尚書、南京鎮守太監，現如今，魏國公還在家閉門謝罪呢，可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曾毅，卻仍舊是欽差，威風無比，也不見朝廷有任何的責問下來。
有些事情，戴書是不想牽
不過，既然有了開頭，剩下的，也就容易說了。
「只不過，你想過一件事沒？」
「不必起來了。」
這話，不能在正式的場合如衙門等地方說，可是，私下裡，兩個人或人少的時候說，卻是不一樣的。
是以，戴書還是努力從床上直起身子，靠在床上，道：「王尚書下帖子，請下官前去其府上，商量如今南京的局勢如何。」
曾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衝著戴書拱了拱手，就準備離開。
這是什麼情況？
到時候，怕是就沒他戴書什麼機會了。
戴書臉色變換，也聽的出來，曾毅的話是這麼說的，可是，若他真敢這麼理解，那可就真的大錯特錯了。
不管剛才戴書的話里有多少真的，有多少假的，可是，卻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戴書對曾毅，也是懼怕的。
「戴書的目的，其實，在你這裏，已經達到了。」
這，也就是戴書的目的了。
曾毅眯著眼睛，只不過，他這所謂的恰巧，怕是戴書是根本就不會相信的。
而現在，經曾毅這麼一提醒，司徒威卻是明白了，他，的確是中計了。
「王京對戴書說這些話，是為了拉攏他，和大人您糾纏。」
曾毅滿意的點了點頭，對司徒威的分析給予了肯定。
「是。」
之前，只不過是根本沒想到這點罷了。
曾毅這次來南直隸，絕對是有目的的，而且，目的還不會小了去的，若不然，豈會有巡視天下的聖旨做掩護？
那樣的話，怕是忙死、累死、也不可能把事情都做完的。
而若曾毅在南京的折騰，就此為止，那，他的靠攏，傳了出去，就成了笑話了，怕是要被南京諸官嘲諷膽小怕事等等。
曾毅擺了擺手，道：「戴尚書還是好生養病吧。」
若不然，豈會有內閣的兩位閣老親自相送？
要靠攏，自然是要有投名狀的。
「現如今，就算是被您看破了他是在裝病，可是，也不至於如此的，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的，這個轉變，太快了，也太大了。」
「下官送曾大人。」
點了點頭，戴文娟緩緩走了出去，然後，順帶把屋門給給關上了。
剛才戴書的那番話，極有可能是真的，可是，其的目的，雖有向曾毅靠攏的，可是，更大的，卻是給南京戶部尚書王京引去了一把大火。
戴書接下
戴書明白，曾毅這是等他繼續往下說呢。
這個時候，不僅不能逃避，相反，若是想要自保，只能是靠攏曾毅，也只有如此，才能無憂。
場合不同，同樣的話，就會產生不一樣的效果。
雖說戴書也知道，曾毅看出來他是在裝病了，可是有些臉面，還是要顧忌的，而且，曾毅也沒真的點破不是？
戴書自問在南京任吏部尚書以來，沒做過什麼非要讓朝廷置他與死地的事情。
「那還真是巧了。」
只不過，戴書的這話，卻是傳遞了一個信息，那就是他替曾毅圓話。
「昨夜，下官從王尚書府中離去的時候，好像恰巧看到有身穿錦衣的人從那路過，想來，那就是錦衣衛的人了。」
戴書小心的看著曾毅的臉色，見曾毅的臉上並沒什麼變化以後，方才安心的道：「明發天下的聖旨，說您奉旨巡查天下，怕只是個幌子，巡視天下是假，來南直隸查案是真。」
尤其是剛才，曾毅並沒有讓他出去候著，以司徒威對曾毅的了解，這，其實就是曾毅默認了這件事不對他隱瞞。
司徒威的分析，可以說是很全面，而且，沒有任何的偏激。
曾毅笑著點了點頭：「你的話是沒錯，可是，你卻已經是中了他的計了。」
天下哪有那麼巧的事情，他剛準備扎針，戴書可就醒了，這病，可就好了。
司徒威不傻，瞧瞧錦衣衛都指揮使牟斌，為什麼暫時把南直隸的錦衣衛指揮權交給他司徒威，還不是因為曾毅要來南京了。
連牟斌都如此的巴著曾毅，司徒威又豈能落後了？又豈能放過了這個好機會？
「如何半真半假？」
司徒威道：「文官們，最講究的就是這種事情了，兩個人的談話，若是隨意如此泄露了出去，傳了出去，名聲，可是要毀了的。」
「那還是有些關係啰。」
曾毅眨了眨眼，沒有吭聲。
尤其是看到戴書臉上尷尬的表情，更是覺得心裏歡快無比，戴書這叫什麼？這叫自作孽不可活啊！活該他這個時候尷尬。
若不然，曾毅豈會有膽量直接砍了南京兵部尚書、南京鎮守太監的腦袋，還能如此的威風？
畢竟，雖說已經打定主意靠攏曾毅，可是，他並不知道曾毅心裏是怎麼打算的，更不知道曾毅準備在南京到底怎麼折騰。
曾毅語氣中充斥著濃濃的疑惑，可是臉上，卻帶著一絲
「你是如何看的？」
「聽說戴尚書昨夜去了南京戶部王尚書的家中？」
「而之前，您砍了南京兵部尚書及鎮守太監，定然不會是事情的結束，只會是開始。」
只不過，就算是明知道曾毅讓錦衣衛的人監視他，那又如何？
曾毅將來要做的事情，靠他自己一個人，是根本就無法完成的，他需要有一個班底，有人去為他搖旗吶喊，有人忠實的去執行他的命令。
點了點頭，司徒威的臉色已經變得有些難堪了，能在錦衣衛當中，混到如今的地位，足以說明司徒威也不是那種有勇無謀的莽夫。
而且，從今天曾毅的態度來看，雖然有些戲虐與他，可是，卻還是給他留了幾分面子的。
若不然，豈會能讓直接對皇帝負責的錦衣衛頭子下達如此的命令？
就憑剛才戴書的那番話，正常情況下，怕是誰的心裏都會產生一股對王京的敵意。
「戴尚書好生在家養病吧，改日，本官在來探望。」
司徒威心裏，早就有數的，且，也不瞞著曾毅，直接就給說出來了。
尤其是抱著目的來南直隸的，這些，早在到達南直隸之前，曾毅都看過了。
「王尚書分析，曾大人您此次前來南直隸，定然是帶著皇帝密旨的。」
說完這話，曾毅已經推門走了出去。
「他的話是真是假，並不重要。」
要知道，他戴書能想到這些，南京的其他官員，就未必想不到，而且，曾毅是欽差，代表的是朝廷，他顧忌面子，顧忌其他，不往上湊，自然會有不顧忌這些的往曾毅身邊湊。
戴書猶豫了一下，道：「下官愚鈍，只不過，認為王尚書的話，或許，有那麼幾分道理。」
「大人，這戴書說的話，您都相信嗎？」
先說他愚鈍，然後，又說認為王京的話，或許有那麼幾分道理，這不等於是他自己什麼都沒說么？
「可是，戴書卻是不想無緣無故的攙和進來，且，王京的分析，更是讓戴書害怕了，是以，他才回來裝病的。」
「恰巧，昨夜有錦衣衛的人很不巧的看到戴尚書前去戶部尚書王尚書府上拜訪了。」
戴書趕緊扶著床沿，準備站起來。
一番應付之後，曾毅笑眯眯的看著戴書父女激動的模樣。
曾毅臉上仍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來。
畢竟，文官善於謀算，武官不善於此。
曾毅這話，可就有些涉及隱私了。
「戴尚書昨夜是怎麼了？可是累著了？」
「那現
從戴府出來，司徒威在旁邊詢問了起來，現如今，他和曾毅的關係，是越發的好了，而且，他也對曾毅表現的非常的忠心，是以，有些事情，有時候，心裏若是有疑問的話，也是會問出來的。
曾毅笑著，卻也不在逼迫戴書，只是道：「若是不方便的話，不說也罷。」
「戴書和王京兩人的談話，可以說是密談了。」
曾毅的這個問題，司徒威一下就回答了出來，只要不是傻子，怕是都能看出戴書的意思的。
曾毅前世雖說沒看過官員戴書的記載，可是，這些，卻都是可以讓錦衣衛打探的。
「也沒太大的關係。」
「至不濟，也是要落下個壞名聲的。」
曾毅嘆了口氣，道：「你心裏，怕是現在，已經有了一股念頭，那南京戶部尚書王京，不是個什麼好東西，甚至，是想敵對本官的，咱們定然要防著他，是否？」
若是一般情況下，曾毅自然是不會問出來的，可是，眼下，戴書既然是要靠攏於他，總不能是說句謊，就能靠攏的吧？
身為上位者，是不可能什麼事情都親力親為的。
曾毅呵呵笑了笑，這戴書，倒是小心謹慎的很。
而他司徒威，是跟在曾毅身邊的。
「果然是累的了。」
「這……」
「而且，您離京的時候，又有內閣的兩位閣老親自送行，這其中意義重大。」
「自然是為了博得大人的相信，靠攏大人了。」
戴書臉上帶著一絲的回憶：「當時只覺得頭暈眼花的，隨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曾毅若是對王京有了防備，那，對他戴書，總是要有所緩和的吧？而戴書，就會趁著這個機會，靠攏曾毅，同時，還能在曾毅心中，博得一個好感。而之前他在卧室說的那番話，曾毅肯定不會是出去亂說了，他戴書，自然也不會沒事找事，是以，根本就沒人知道他說過那番話，自然，也就不可能對他的名聲有什麼影響了。
「不錯，不錯。」
總不能日後讓曾毅自己給自己搖旗吶喊吧？
是以，戴書的靠攏，曾毅是可以接受的。
曾毅咂舌，這話，就算是戴書，也聽不出來是個什麼意思。
想明白了這一點，戴書就知道，他裝病的行為，是非常不明智的了。
若是這樣來看，只要他向曾毅靠攏，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若是戴書拒絕，那，以後能否還有機會，可就不一定了。
若是曾毅心裏，原本就不打算放過他，那，他的靠攏，只
「且，那戴書可是南京吏部尚書，也不是什麼三歲小孩，豈會只因為大人看破了他裝病，就對大人說了實話？」
「卑職以為，半真半假。」
是以，司徒威才會詢問的。
這種情況，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他在向曾毅考慮，或者，可以說是歸附與曾毅。
而且，南京吏部尚書戴書，在士林當時，也是有些名望的，且，此人的品性，尚屬不錯。
把昨晚王京的話聯合起來，戴書已經徹底明白了。
話是這麼說的，可天下哪有亂扎針的，尤其是戴書看的出來，曾毅手裡拿著的，可不是銀針，這分明是看出了他在裝逼，來消遣他的。
戴書連連搖頭：「下官既然醒了，豈敢在勞煩欽差大人費神？」
「曾大人您在陛下跟前又是說的上話的官員，如此的種種，連在一起，您來南京，定然是有大案要辦的。」
更沒做過什麼足以讓朝廷如此重視的事情。
曾毅把手裡的竹針交給了旁邊站著的司徒威，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也不避諱他是如何知道這事情的，更不怕戴書懷疑他派人監視。
曾毅笑著，道：「戴尚書昨夜累倒，可是與前去王尚書家中有關？」
戴書自然知道曾毅這話的意思，可是，他心裏，其實，還是有些掙扎的。
「就算是他昨夜聽了王京的分析，卻是與王京的想法相斥，這個，在卑職看來，卻是極有可能是真實的情況。」
不僅是戴書的一些評價及以往所行，就是南京其他官員的往裡行事，曾毅也都了解過的。
這分明是戴書害怕曾毅真的是不管他的死活，一針扎了下去，那他可就真死了，是以，才會非常是時候的醒了過來的。
司徒威楞了一下，曾毅只是一句話，就說到了重點。
連南京兵部尚書和鎮守太監都是說砍就砍了，更何況是別的官員了。
「信又能如何？不信，又能如何？」
「娟兒，你先出去，為父和欽差大人說會話。」
「王尚書倒是想的挺多啊。」
一口氣把這些都說完，戴書一直都小心的看著曾毅的臉色，只是，可惜，沒有從曾毅的臉上看出任何的變化。
曾毅停了下腳步，看著司徒威，臉上帶著一絲的笑意：「你信還是不信？」
曾毅笑著，很是認真的聽著司徒威的分析。
錦衣衛都指揮使牟斌，竟然下令把南直隸錦衣衛的指揮權暫時交給了曾毅身邊的護衛頭子。
且，剛才曾毅的話，又透漏給戴書一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