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226章 慌亂
「鬼頭鬼腦的做什麼？」
「這事，可不只雜家有攙和，他們幾個也跑不了。」
在劉瑾看來，他老劉，在皇帝跟前的分量最重。
可是，若是這傳言是從朝廷的那些個官員口中傳出去的，那，劉瑾可就有些擔心了。
「這群狗娘養的，忒不是東西了。」
劉瑾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了曾毅，這位主，那可不是好惹的，而且，自己平日里對他可是尊敬的很，前些日子，還專門讓人送了信前去南京問候，還捎帶了些小玩意。
自言自語著，劉瑾卻是突然明白了，剛才，指不定是他小心過度了，他的那幾個知面不知心的兄弟們，是不可能做這事的。
「不對。」
朝廷的那些大臣，自然是看不慣他劉瑾的這些個作風了，他們只想著讓皇帝規規矩矩的，可卻從來都不想皇帝的感受。
既然這事不是他的那哥幾個弄出來的，那，這事，可不能就讓他劉瑾一個人扛著啊。
不怪乎劉瑾這麼問，宮內的太監們想要出宮，那可不是件容易事。
劉瑾眼珠轉動，就知道，這個小太監在擔心什麼了，怕是這消息的來源，有些詭異，只不過，宮中，像來如此的，而且，這個小太監也算是靈活，只要沒什麼問題，收攏成自己的人，也是可以的。
「曾大人，您老人家可是要抱怨雜家啊。」
「這事，不該是他們幾個說的。」
是以，剛才，劉瑾那麼寬慰那傳信的小太監，更是大手筆的賞賜他一個金豆，為的，不外乎是把他劉瑾的名頭給傳出去。
他的那幾個哥們，還沒必要如此做的。
小太監的話還沒說完，劉瑾的臉色就變的陰沉了起來，忍不住破口大罵了起來。
宮內的太監太多了，而劉瑾又整日伺候在皇帝身邊，是以，幾乎就沒有他沒見過的，只不過，卻也肯定是記不住的。
「當時人多嘴雜，小的也沒聽清楚是誰說的，只不過，當時記下了，想著，跑來告訴公公您。」
劉瑾臉色猙獰，盯著跟前的小太監。
若是年紀大些的太監，或許，還有些門道，畢竟，在宮內呆的時間長了，也有伺候的主子了，自然能找到些出宮的理由。
劉瑾的臉色陰晴變化，擠出了一絲笑意，彎腰，親自把這小太監扶了起來，拍了拍小太監的肩膀：「雜家知道你不知情，這消息，你是從哪聽來的啊？」
可是，若是讓他去寫，大多數字，他是寫不出來的，腦子裡
一個小太監縮頭縮腦的，在大殿的柱子後面衝著劉瑾悄悄的招手。
討好陛下的時候，都有份，總不能出了事，讓他劉瑾一個人背黑鍋吧。
不為別的，找人給曾毅寫信去，在劉瑾看來，曾毅對此，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而且，就算是有共同的利益，只要有機會，谷大用也會隨時有可能坑他劉瑾一把的。
至於曾毅那裡，劉瑾還是要再琢磨琢磨的，給曾毅寫信求助，是可以的，可是，這事，劉瑾還真怕曾毅責備他的。曾毅的脾氣，劉瑾是清楚的，就算是劉瑾能夠肯定，曾毅不會不管他，可是，一通責罰，肯定是少不了的。而且，在曾毅心裏的形象，肯定也要打個折扣的，是以，若是可以的話，劉瑾是不會給曾毅寫信求助的，這可是張王牌，可不能隨意就動用的。
或者，換個想法，別的人，有知道的，故意不和他劉瑾說的，這是肯定有的，而卻還有一部分，想來，應該是知道的，但是，卻以為他劉瑾肯定知道，所以，說了也討不了彩頭，乾脆不說了的。
那小太監腦袋縮著，有些害怕的看著劉瑾，在他們這些個最底層的小太監們眼裡，劉瑾，那就是他們的天，是萬萬不敢得罪的。
「關於雜家的？」
那小太監得了金豆，立時眉開眼笑，一個勁的點頭，他一個月的例銀也沒多少。
「去吧。」
玩骰子，這也是宮中的太監們無聊時候的消遣，只不過，宮內卻是嚴禁此事的，是以，都只能是偷偷的玩。
只不過，小太監卻是沒想到這些，依舊眉開眼笑的衝著劉瑾樂呵，倒退著身子離開。
而且，靜下心來，劉瑾可不認為，他的那幾個哥們能有這能耐，在宮外傳出這謠言來。
那小太監雖然有心說這消息，想在劉瑾跟前混個臉熟，落一個功勞，可是，又怕劉瑾聽了這消息以後，發怒起來，惹火燒身，是以，此時心裏，卻是七上八下，不安的很。
劉瑾嘀咕著，谷大用是識字，或者說，是能寫出一些字來，比他劉瑾，要強些，上次給曾毅的信，就是他劉瑾口述，讓谷大用寫的。
雖說這有先帝大度平日里，對臣子寬鬆的原因，可是，卻也能看的出來，這些個大臣們，若是真把他們給激怒了，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下面的這些個不得勢
「小的也只是聽說，不過，小的，是絕對不信的。」
最好是讓外面鬧翻了天，人人都知道他劉瑾是個帶壞皇帝的死太監才好。
只不過，劉瑾卻是非常有心計的。
尤其是現在的劉瑾，其實，還是缺銀子的。
可是，這些個剛進宮的小太監，卻是絕對沒有出宮的辦法的，這也算是宮內的規矩了。
且，他劉瑾雖然在皇帝跟前得寵，比哥幾個要強一些，可是，大家其實也差不了多少的現在。
「是，是。」
這後果，劉瑾也是知道的。
劉瑾嘴裏罵著，心裏，卻是也有了大概的方向，這消息，無非是從兩個地方傳出去的，一個是宮內，另一個，是朝廷的那些大臣。
尤其是玩著骰子，嘴裏，自然也是不能消停了，平日里，在主子跟前戰戰兢兢的，甚至，連說話聲音，都不能大了。
從小太監口裡說出來的這些個傳言，雖然還沒聽完，可是，只聽幾條，已經是讓劉瑾大汗淋漓了。
「說吧，什麼事，要是有用，雜家賞你。」
劉瑾現在，是信不過谷大用的，或者說，平日里他們幾個伺候在皇帝身邊的太監們，劉瑾是一個都信不過的。
好歹，他劉瑾，也算的上是曾毅的奴才了。
自然是嫉妒他劉瑾了，自然是想他劉瑾出事了，怕是這種對他劉瑾不妙的消息，這幫傢伙就算是知道了，還會幫忙瞞著他劉瑾。
這謠言，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傳了出去的，而且，還說的那麼的有鼻子有眼。
劉瑾也深知這小太監來找他圖的是什麼，直接開口就說了出來。
「我劉瑾是他們的擋路石，可，他們卻也不敢用這種自殘的手段來對付我劉瑾吧？」
更何況是這麼多條的罪狀全都堆在了他劉瑾的身上，就是有一百條命，也不夠砍啊。
「有什麼事，雜家替你兜著。」
也就是這小太監，想攀上他劉瑾的這顆大樹，才來說的。
「別看現在傳的是我劉瑾，可只要我全都說了，那他們幾個也跑不了。」
「今天你給雜家說這些，以後，就是雜家的人了。」
劉瑾皺了皺眉，走了過去，這個小太監，他有些眼熟，只不過，卻叫不出名字，更說不出是在哪做事的。
那小太監先是這麼說了一句，然後才低聲道：「宮外有人傳，說是劉公公您諂媚主上，以至於陛下荒
「什麼消息？」
無風不起浪。
可是，若論起對皇帝的忠心，劉瑾敢拍著胸脯保證，他對皇帝，那絕對是忠心耿耿，誰都比不了的。
而且，這小太監也知道，劉瑾在皇帝跟前的地位，雖說都是太監，可是，人家劉瑾是天上的，而他，是地上的。
而若是出自宮內，就是嫉妒他劉瑾的了。
這，才是劉瑾大方出手，賞賜那小太監金豆的最主要原因。
「混賬東西。」
那幾個傢伙，也都不是什麼好心的主。
他劉瑾，為的是誰？還不是皇帝？
「小……小的不知啊。」
而現在，明顯是有人在暗中中傷他。
把他劉瑾的所作所為，幾乎都說了個清楚，只不過，在劉瑾看來，這些都是小題大做，添油加醋。
這些個傢伙，劉瑾可是很清楚他們脾氣的。
劉瑾從袖子里摸出了一個金豆扔給了小太監：「以後耳朵放靈些，聽到什麼消息，就過來找雜家，不會虧了你的。」
這地方，劉瑾也是知道的，宮內的太監都跑去玩，皇宮那麼大，認識的，不一定非要認識。
當然，在劉瑾看來，最重要的一點，是他的那哥幾個，沒一個能有如此的頭腦，能想出來這麼陰險的殺人不見血的主意來。
兩手合攏，劉瑾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剛才擠出的那絲笑意，也隱了下去。
劉瑾臉色緩和了一下。
畢竟，皇宮，那是高高在上的。
而且，現如今宮內的主子，也沒幾個，身邊的親信太監劉瑾都見過，這個小太監，顯然不是。
「這是小的在和別人玩骰子的時候聽到的。」
是以，這個小太監的消息來源，劉瑾就必須要知道了。
當年，先帝還在的時候，李東陽都敢在金殿之上，奪了武士手中的金瓜追著兩位侯爺打。
朝廷的那些個大臣，可不是宮內的太監們能比的，別看這幫大臣平日里文縐縐的，可是，真發起火來，動了真怒的話，那可是瘋狂的很。
這地方，人多了，自然嘴就雜了。
若是宮內傳出去的，到還好說，只要皇帝信任他劉瑾，什麼謠言，都是沒用的，而且，他劉瑾做這些，都是為了皇帝。
正小跑著準備回去的劉瑾，卻是猛然想起了什麼似得，停下了腳步，嘴裏輕輕的嘀咕著。
這麼一想，劉瑾的心思可就活了起來。
難怪剛才這小太監支支吾吾的不肯說，直到劉瑾開口說了後面的那番話，他才肯說。
可
而實際情況，其實也是如此，劉瑾在皇帝心裏的分量，絕對比其他幾個人的重，雖說平日里不怎麼能看出來，可是，卻也能從偶爾的細節，觀察出來。
是以，有銀子沒地方花，這玩骰子，是屢禁不止，只不過，都是暗處的。
「倒是個麻煩事。」
而這其中，劉瑾就不相信谷大用他們幾個，竟然會沒一人聽到這些消息。
這麼想著，劉瑾已經小跑著往自己的住處去了。
是以，劉瑾，沒必要拿話騙他。
小太監有些猶豫，吞吞吐吐的。
只不過，劉瑾心裏卻尋思著，這信，該找誰寫。
看著跟前這小太監不安的臉色，劉瑾就知道，准沒好事。
劉瑾雖然識字，可是，卻識的不多，若是看的話，到也是能把一篇奏摺或信給湊合著看下來。
雖然皇帝跟前的事情，他們也都有攙和，可是，剛聽那小太監的話，坊間，可是只傳了他劉瑾一個的。
這些，其實，劉瑾都清楚，坊間對皇宮內的事情，都是好奇的很。
「劉公公。」
就連宮中的太監們都知道這事情了，可想而知，說他劉瑾不是個東西、帶壞皇帝等的傳聞在坊間是何等的流傳。
皇帝是知道這些的，若是皇帝聽了這傳言，怕還會安慰他劉瑾幾句的。
而且，劉瑾不愧是皇帝跟前的紅人，都是太監，瞧瞧人家，隨意打賞，就是一個金豆。
可是，結果呢？卻是沒一個人給他劉瑾說。
劉瑾想要他的命，和碾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別。
寫過之後，他劉瑾在看一遍。
「是……」
而谷大用，別看兩人暫時梁猛了，可是，劉瑾也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建立在兩人都有共同的利益至上。
這甚至讓劉瑾懷疑，是不是這幾個天殺的混賬東西故意在背後拖他的後腿，這種情況下，這信，自然是不能讓這幾個平日里稱兄道弟的傢伙替寫了。
還真別說，這些個字啊，寫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寫的，想不起來該怎麼下筆，可是，看的時候，卻是也都能認出來，這讓劉瑾很是鬱悶。
讓宮內的太監們知道，他劉瑾，不是小氣的人，只要是跟著他劉瑾的人，都會有好處的。
被抓住了，可是要打板子的。
「劉公公，小的，聽到宮外傳了一個消息。」
擺了擺手，示意小太監離開，劉瑾卻是根本就沒問小太監的名字，更沒問他是在哪當值的。
剛才那小太監說的事情，怕
就算是明面上不能說，私下裡，卻是攔不住的。
倒不是說什麼他們幾個太監兄弟情深，而是，他劉瑾最近做的事情，可是和他們都有牽扯的，這事，若是真論起來，大夥有一個算一個，誰都別想跑。
這哪一條若是被證實了，那都是要砍頭的大罪啊。
「小的也是聽人說的，說宮外，現在，到處都是議論劉公公您的。」
「是誰？和雜家有如此的深仇大恨，要至雜家于死地？」
原本，跑來給劉瑾說這消息，只不過是想攀上劉瑾這顆大樹，現在，看劉瑾的態度，這大樹是肯定攀上了。
宮中的太監們，進了宮，都是別想出去了，有的，家中還有父母兄弟，還能攢些銀子送回去，可是，有的，卻是家裡都遭災了，獨自一人，那銀子，也就沒地方花了。
「行了，雜家知道了。」
劉瑾這麼一說，小太監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倒不是這小太監聰明，而是劉瑾已經把話挑明了說的，只要不是傻子，都聽的明白。
別看當初在東宮的時候，大夥都是伺候太子殿下的，現如今，太子登基做了皇帝，可是，皇帝對他們幾個，也是有個親近之分的。
平日里，皇宮都是高不可仰望的，猛的，皇宮內傳出一則消息，而且，還是和皇帝有關的，自然會以最快的速度傳播了。
「沒事，常來雜家這走動，不會虧了你的。」
只不過，這兩者，劉瑾還真是不能確定到底是哪個。
到了這種地方，自然是沒那麼多顧忌了，怕是想把這幾天憋著的話都給說出來才行。
「谷大用那小子，倒是識字，可是，不能找了。」
小太監卻是不明白，劉瑾就算是在怎麼不缺這些黃白之物，也不可能隨意就打賞他一個金豆的。
那小太監被劉瑾猙獰的表情給嚇到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珠子都開口往外滾了，一把抓住了劉瑾的大腿：「小的是聽了傳言，才來給公公您報信的，別的，小的不知道啊。」
而這些，他劉瑾，都能給。
「再者，我劉瑾，也還沒到那種讓他們恨的如此的地步吧？且，他們也該沒那麼大能耐吧？」
而且，這種情況的，還不在少數，畢竟，若是家裡富裕，誰會把自家的孩子送進宮當太監啊。
若說才能，他劉瑾不敢說什麼。
劉瑾的聲音立時就提了起來，嗓門高了起來，聲音尖細。
這是什麼意思，劉瑾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