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312章 到任
而且，對於這種官員，曾毅還是喜歡的，和這樣的官員交談，不用時刻提防著對方會不會有什麼陷阱之類的。
而且，聞奇，也是以前錦衣衛的老人了，是以，在曾毅跟前說話，卻是沒那麼多的顧忌：「日後大人您在南直隸有什麼事用的上卑職的，儘管開口，卑職定然儘力。」
府丞趕緊開口，雖然往日他也收過一些好處，可是，此時，卻是劃清界限的時候。
「不敢，不敢。」
不過，如此，也是湊了兩大桌子，另外一桌，是那些不入流的應天府屬官坐著的。
而改革一事，必須是要有足夠的權威的。
若是曾毅真的是失勢了，那不消說，對他們來說，也沒什麼，可，若是曾毅沒失勢，那，對他們而言，若是能和曾毅搞好關係。
至於，除去兵部外的其餘五部是否會給王守仁擺接風宴，那，就與曾毅無關了。
曾毅衝著聞奇拱了拱手，表示謝意，對於聞奇這種大大咧咧毫無顧忌的武官，曾毅也不會去繞什麼彎子的。
更何況，南京都察院的官員，或者說，這次挑事的官員，曾毅是不能饒了的。
曾毅皺了皺眉頭，這些案子，都是些小案，並非是什麼大案，全都推擠在這，成何體統？
「是，下官這就去。」
可，有利益勾著，牛景德卻是敢於如此的，而且，曾毅在京城，想要動他這個坐鎮南京的右僉都御使，卻也不那麼好動的。
當初，他敢拉人對付曾毅，甚至，可以說是刻意給曾毅難堪，上奏摺參奏曾毅，而且，還具名上奏。
這些案宗加起來，雖說不至於堆積如山，可，卻也可以如此形容了，著實是太多了。
在他們幾個看來，曾毅成了他們的頂頭上官，那也是有好處的。
「讓六合縣令來見本府。」
是以，這次得知曾毅要來南京，聞奇賣了個乖，雖然沒得到什麼吩咐，可，卻也提前讓人盯著都察院那邊了。
都察院內，有官員和右僉都御使牛景德商量。
往常，可以說自曾毅為官以來，絕大多數時間，都是欽差巡視的，偶有回京，也是沒呆過多久的。
此一時彼一時，既然是來南京當這個順天府府尹的，那，曾毅就要做好他該做的，而且，往日的一些個脾氣自然是要改的。
當晚的接風宴，倒是沒多少官員，只是應天府內部的官員參加的。
一時間，曾毅對這個看似說話大咧的聞奇，倒是有了那麼一點的興趣。
不管怎麼樣，聞奇，畢竟不算是曾毅的屬官，是以，曾毅對聞奇的態度，自然不能是像對府丞顧魚等的那種態度了，這些，曾毅還是拿捏的很準的。
府丞顧魚說的是悲悲切切，仿若是和曾毅有多麼深厚的感情，是曾毅的老部下似得，豈不知，當初，曾毅若不是最後收手，怕是順天府一竿子官員，都是要動一動的。
雖說嘴裏是這麼說的，可，右僉都御使牛景德的臉色，仍舊是難堪的狠。
但，這也足夠了，曾毅這次來南直隸，能夠通過錦衣衛去做的事情，怕是也用不了幾樣的。
正德登基，雖說曾毅成了都察院的左僉都御史，甚至，在正德的刻意之下，曾毅這個左僉都御史更是都察院的二把手。
尤其是在不相識的情況下，且對方又非是比自己品級要高的朝廷官員，這種情況就更不可能出現了。
「大人一路車馬勞頓，卑職等，不敢太過打擾。」
當初，曾毅在南直隸的時候，曾經因為一樁案子而拉了當時的應天府尹下馬，之後，那案子，也得到了解決。
若是不露面給曾毅接風，怕是有些說不過去的。
至於酒樓的地方，到不是沒告訴曾毅，而是若曾毅答應的話，等會，臨走的時候，告訴曾毅府上的管家即可，或者，是晚上的時候，讓人拿著帖子來請，那個時候，自然會寫上酒樓的名字了。
應天府內，府丞、治中、通判等人，拜見了曾毅，之後，分位做好。
官員出城迎接，這是大禮了，並非是隨便哪個官員就能有這待遇的。
身為錦衣衛，前些日子，南京都察院上折，參奏曾毅，這事，滿朝文武，誰不知道的？
他坐鎮南京都察院，一般情況下，京城，是不會伸手到這裏的，可，這隻是一般情況下。
府丞顧魚小心的看著曾毅，他可是知道眼前這位主，真發起怒來，那是什麼都不顧的，是以，到也痛快，反正把錯都推出去，也就是了。
到了南京城，曾毅就是一個三品正的府尹了，南京六部的事情，暫時與他無關，明面上，更是不能牽扯進去的。
梁猛是跟著曾毅來的，自然，充當了曾毅的管家，且，梁猛現在，鍛煉過一段時間后，腦袋，也算是稍微開竅了。
「聞大人請坐。」
右僉都御使牛景
「哪個縣令。」
而且，曾毅在京城的職位，也都是虛職，沒有什麼真的需要他去做的事情。
「這裏面牽扯到了下面的一位縣令的遠房親戚，而這縣令，又和前任順天府尹是好友，是以，這些只要是牽扯到有關的案子，就全都擱置了。」
雖說之前曾毅欽差巡視南京過，可，那和現在的身份不同，所看到的，自然也是不同了的。
府丞顧魚小心的看著曾毅，不過他的話，卻是也是讓曾毅無從對峙。
曾毅側身，看著旁邊站著的府丞，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他臉上的一絲怒意，這還是曾毅克制的結果。
「能為大人效力，是卑職的福分。」
曾毅笑了笑，道：「本官出來炸到，日後些許事情，還要諸位多多幫襯。」
聞奇是武官，是以，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不同於文官那麼講究禮儀，是以，曾毅一讓，也就沒客氣，直接在椅子上坐下了。
頓了頓，聞奇開口，不過，卻也聰明，四下瞄了瞄，見沒人，才說這話的。
府丞顧魚這麼一說，治中、通判等，自然是也跟著不能拉下了。
等曾毅什麼時候返京的時候，總不能虧待了他們這些個下官吧。
至於接風宴，倒是被曾毅給推了。
「也不掂量掂量夠分量不。」
只是，曾毅卻是從沒插手過都察院的事情，而是一心撲在錦衣衛的革新上。
「大人，曾毅現在已經進了南京城，在應天府上任了，咱們，是不是也該露下面？」
府尹只能管著應天府，可左僉都御史，別說是南直隸了，就是整個大明朝的官員，他都參得。
曾毅拱了拱手，南京都察院，他自然是要收拾的。
「倒是說過。」
點了點頭，曾毅也知道，這種事情，是不能避免的，入鄉隨俗，是以，笑著道：「如此，就勞諸位破費了。」
顧魚所說的以前的應天府尹，自然不是因曾毅來上任而調走的那位，那位也是個苦主，才任了幾天的應天府尹？就給曾毅讓位了。
哪怕曾毅不明著動他，單是對他進行打壓等。
這個職位，可是正好管著他們的。
「沒想到，天見可憐，竟然讓卑職真的把大人給盼來了。」
一句話沒說完，曾毅就瞪了過來：「本官見他那遠房親戚作甚？」「是，是。」顧
曾毅是明事理的，有應天府尹在，府丞，也是說不上話的，若非如此，怕是曾毅直接就發火了的。
「卑職錦衣衛聞奇，見過大人。」
府丞顧魚苦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那縣令的遠房親戚，到也是個極品，結交了一群狐朋狗友，只要是他的這些個狐朋狗友惹事生非了，他定然是要替其攔下的，以此，倒是也博得了一番的名聲。」
「讓他進來吧。」
「今個，咱們就不用管了。」
而文官體系，屠庸又是欠曾毅一個天大人情的。
府丞顧魚起身，道：「卑職等在城內酒樓給大人擺了一桌接風宴，還望大人能夠賞臉。」
由此，可以看出，聞奇雖然大咧，可且心思，卻也不乏細膩。
說完這些，牛景德沉吟了一會，道：「罷了，這小子，不是省油的燈，讓人把老夫的名帖送過去，就說今個，知道其剛到任，怕是應天府內定然有為其接風，本官不好討擾，明日，親自前去拜訪。」
「這段時間，還是有勞聞大人了。」
「這些案子，怎麼不審？」
曾毅冷笑，剛才顧魚所謂的六合縣令的這個遠房親戚，倒是混了個一番名聲，這不明擺著是敗家敗的，用金銀砸出來的嗎？
可現在，曾毅自己跑來了南京城。
是以，錦衣衛的力量，曾毅想要調動，倒是容易的很，只不過，若是一些大的動作，肯定是也瞞不住屠庸的。
「這六合縣令，倒是有個極品的遠房親戚啊。」
「大人，錦衣衛那邊的人，來見您了。」
聞奇拱手，卻是明白曾毅的意思，這是不著急動手，要把南京的情況徹底弄清楚以後，或者說，要把南京都察院的情況弄清楚以後，在動手的。
「可曾說過為何擱置？」
曾毅皺眉。
拖曾毅的福，對錦衣衛進行了革新，連錦衣衛的官職，也進行了革新。
曾毅上任后，第一件事，自然是要查看應天府的案件了。
「是。」
牛景德沉吟了一下，道：「今個，曾毅剛到任，應天府的官員定然是會給曾毅接風的，咱們這個時候湊上去，怕是不合適。」
曾毅微微眯了眼睛，卻是沒在說別的。
他們幾個，卻是萬萬不敢聯手給曾毅搗亂的，要知道，一些地方縣官等赴任，被下屬官員搗亂的事情，也是有的。
「這些案子，都是以前大人讓擱置的。」
「雖其和那
只不過，幾個人沒想到的是，曾毅竟然會成了應天府的府尹，成了他們的頂頭上官。
其實，應天府內的這幾個官員和曾毅，也算是認識的，之前曾毅在南直隸欽差巡視的時候，可是把應天府的府尹給處置了的。
若是時間長了，難免會出一些問題的。
只是，旁的案子，一些欺橫霸市的，被霸佔了良田的，被惡奴欺壓的，等等的案子，卻全都推擠在那。
雖說曾毅這個左僉都御史比他這個右僉都御使只是地位高那麼一些，而且，南京是他牛景德的地盤，可，這隻能是一時的。
若不然，傳了出去，則成了巴結對方，平白無緣無故的弱了自己的名聲。
曾毅又不傻，豈會是府丞顧魚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南京都察院不必南京六部，南京六部不受京城六部節制，可南京都察院，扔是受著京城都察院節制的。
「大人放心，些許事情，卑職定然辦好的。」
府丞顧魚趕緊搖頭，然後，又客套了幾句，就和治中、通判等幾個同僚一起退下了。
「能為大人效力，是卑職的福分。」
「前翻大人欽差巡視南京的時候，卑職就覺得，若是大人能任咱們應天府尹，南京治安，定然沒有冤案的。」
「如此，就有勞聞大人了。」
下面的官員點了點頭，然後躬身退下了。
不過，對於此，曾毅卻是早就料到了的，錦衣衛雖說現在分文武體系了，可，武官體系，就不必多言，司徒威根本就是曾毅的人。
所謂權威，可以分為權力和威嚴，缺一不可。
曾毅皺了皺眉頭，雙眼有些寒意：「本官可是看到這上面的苦主和被告，都是不一樣的啊。」
可以說，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曾毅也不例外，而當他把認為比插手都察院更為重要的事情處理外后，卻是現在，來了南直隸了。
顧魚的話說到這種地步，曾毅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而在都察院內，卻是有幾個官員，不那麼高興的。
點了點頭，曾毅道：「等改日吧，本官出來炸到，自是先把應天府給理清了，然後，在去都察院瞧瞧。」
這都是一種習慣了。
雖然可能會因此惹來非議，可日後的改革，定然是要比這困難的更多，若是連南京都察院的官員曾毅都收拾不了，那，也就別提日後的改革了。
要知道，曾毅來南京，可並非只是一個單純的應
只要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曾毅的權威若是受到一次次的挑戰，自然，會因此而下降不少的。
而且，還是頂著都察院左僉都御史的職位，這個時候，兩人都碰到了一起，曾毅在想動他，那可就容易多了。
只要好友，惹了事，他都攬著，這自然是人緣好，名聲好了。
曾毅如此做，倒是老成之舉。
是以，曾毅及王守仁來南京赴任的時候，只有魏國公徐俌領著徐鵬舉兩人穿著普通百姓的衣服，在城外迎接曾毅。
這次，曾毅選擇來南直隸，就是要先拿南京都察院開刀的，雖然曾毅是三品的府尹，可，其還是都察院的左僉都御史。
而此時，難不成，說了名字，要讓曾毅記下不成？
「這案卷，倒是不少啊。」
只是，事情到了如今的這個地步，牛景德之前，也是預料不到的，卻是也沒什麼好的辦法的。
「大人您剛離京的時候，卑職就接到司徒大人的傳信了。」
「都察院的那變，據說這段時間總有人不安分，卑職已經讓錦衣衛的人盯了，大人您是左僉都御史，還望能去都察院坐鎮。」
應天府的幾個官員卻是不管曾毅如何的，有一點，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他和王守仁兩人剛到南京，定然是有一大堆東西等著要進行交接熟悉的，這接風宴，不擺也罷。
「六合縣縣令。」
同樣的事情，自然也發生在兵部，王守仁這個南京兵部尚書上任，南京兵部的官員們，自然是要給王守仁接風的。
顧魚心裏一寒，道：「是不是把他的那個遠房……」
聞奇雖然是初次見曾毅，可是，對於曾毅，不僅是聞奇，全天下，都知道是他一手革新了錦衣衛，使得錦衣衛被朝廷所容納，等於是給了錦衣衛新生。
這一查，不打緊，可是讓曾毅不知是該惱怒還是該苦笑了。
聞奇進屋衝著曾毅倒頭就拜。
顧魚所說的應天府尹，則是被曾毅砍了的那位。
曾毅點了點頭，這邊順天府的屬官們剛走，錦衣衛的人就來了。
雖然言官所言無罪，可，曾毅是都察院的左僉都御史，被都察院的言官自己給參奏了，這臉面，可是真的丟大方了。
類似的案子，在這些卷宗里，卻是沒在見著了，想來，那種案子，原本的順天府尹也不敢坐下太多的。
而且，聞奇說的這話，也是有分寸的，既給曾毅透漏了意思，也不會讓人因此而抓住什麼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