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314章 初始
六合縣的動靜，不可謂不小，整個六合縣內被牽扯進去了一大半的鄉紳富戶。
曾毅定然是有自己的解決辦法的，只是，至於具體如何，就不是王守仁能夠猜測到的了。
曾毅笑眯眯的看著魏國公徐俌，道：「本府和王尚書倒是一見如故。」
「這次本府來南京赴任的路上，卻是恰巧，和赴任的南京兵部尚書王大人碰到了。」
而魏國公徐俌似乎是知道曾毅登門，定然不會是等閑聊天，是以，並未在客廳與曾毅見面，而是選擇了書房。
若是在繼續在京城獃著，那，日後劉瑾亂政，他曾毅是管著？還是不管，若是不管，那，日後史書上定然要記下他曾毅一筆的。
應天府下的其他幾個縣，自然是注意到了六合縣的動靜，可以說，哪個縣沒有些許的這類事情？
魏國公徐俌是老狐狸了，有些事，自然是清楚的很，而且，看的恨透，上次，曾毅在南京的行為，曾毅自問，或許當時能瞞的主魏國公徐俌。
寧王的案子，除非是好友，否則，私下裡，也不會提起的，而現如今，魏國公徐俌提起此，分明是在向曾毅示好的，這其中的意思，耐人尋味的。
若是那樣，當初曾毅自己任南京兵部尚書不就得了？
只要是聰明人，就該清楚，曾毅，可不是省油的燈。
王守仁上任這幾天，可以說是眉頭緊皺，就沒有哪天是一副笑臉的。
歷朝歷代，究其改革失敗的原因，還是最終皇帝頂不住壓力了，以此，負責革新的臣子才遭了難的。
誰願意做這種自己找麻煩的事情去？
這，讓朝廷的官員們，也有些無可奈何，內廷的事情，朝臣管不著啊。說來說去，皇帝怕手握重拳的武將們有異心，派內侍看著，不行嗎？這目的，原本，是好的，可，太監們仗著是內侍，且有宮中的老祖宗們撐腰，慢慢的，到了現在，可以欺壓武將，卻是因為這些個外任的太監，把個朝廷軍備，也弄的是烏煙瘴氣的。這點，曾毅是早就盯上了，這點，是必須要進行革新的，最起碼，要絕對的限制如今監軍太監和鎮守太監的手中的權力的。
魏國公府。
南京鎮守太監和魏國公府都是有很大的話語權的。
魏國公徐俌笑著，說這話，沒有絲毫諷刺曾毅的意思，在其他一些官員看來，曾毅來南京，是離開了京城，離開了權力中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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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魏國公徐俌這話，卻是純粹的客套話了，並沒有旁的諷刺曾毅的意思。
魏國公徐俌如此根本不顧及說話是否有些許不對，如此，更能顯現出其是刻意在和曾毅示好的。
內閣的幾位大學士，對曾毅革新軍備，定然是支持的，如此一來，天下間，能反對此事的，可就不多了。
東廠的番子，可以說是大明朝的蛀蟲，可，當今聖上照樣不管不問。
南京兵部的賬目及一些個在冊記載的兵丁等等，在王守仁看來，全都是混亂不堪。
「當年的狀元郎啊。」
而魏國公徐俌此時提起，卻是有不同意義的。
為此，曾毅甚至不去干涉劉瑾的亂政，為的，就是如此，讓改革的阻力降低。
科舉，可並不是年年都有的，尤其是狀元，每次科舉，也就那麼一位，是以，的中狀元，也是士子揚名立萬的最好時機。
※※※
畢竟，王守仁現在才是南京兵部尚書，大多數事情，肯定都是要王守仁這個南京兵部尚書去辦的。
曾毅笑著，話雖然是這麼說的，可是，心裏，卻總是覺得彆扭，徐鵬舉的年紀，比之曾毅，可是還要大上那麼幾歲的。
其實，原本，寧王的案子沒出的時候，曾毅就不打算在京城獃著了的，現在，只不過正好是順勢而為。
王守仁翻著手中的卷宗，心裏卻是明白，南京軍備，想要徹底革新，那可不是他一個南京兵部尚書說了算的。
若是旁的一些朝廷大臣，想要動這念頭，魏國公徐俌是不會幹涉，也不會靠攏的，因為其只會是自取其辱，最終，只有一個失敗的結局。
而當今聖上，那是個根本不在乎朝臣的主，下面的臣子連皇帝的面都見不著，能有什麼壓力？
而且，魏國公徐俌是知道自己身份的，是以，這次來南京，或許，能瞞得住旁人，可是，卻絕對瞞不住魏國公徐俌的。
而且，東廠，現在可是撈銀子的巨型猛獸。
是以，六合縣雖然鬧的滿城風雨的，可應天府下的其他縣，卻安靜的很。
「本府和鵬舉也是見過的，其可以稱得上是少有的年輕才俊了。」
「老夫那不成器的孫兒旁的倒是沒什麼好的，只是對這風景，卻是極為喜好的，若是由他帶著，定能讓大人滿意。
這些剩下的問題，全都是沉痾，不容易解決的，除非是從根子上解決。
曾毅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陛下仁慈，不予多加追究。」
最為主要的原因，是摸不準曾毅的脾氣，若是他們也在各自的縣內如同六合縣一般來一番，豈不是自己承認自己這個縣令有過失嗎？
魏國公徐俌微微點了點頭，頓了一下，方才道：「聽說，寧王的案子已經定下了？」
魏國公徐俌笑著：「這次，曾大人來南京任職，卻是不可能匆匆而走了，等有空了，老夫讓我那不爭氣的孫子，帶著曾大人在南京城及附近好好遊歷一番。」
若是以前，魏國公徐俌對曾毅或者說對朝廷的任何官員包括皇親國戚，都只是君子之交，不會攙和進去，也不會和誰關係過密的。
現在，雖然算是徹底定下來，幾乎是不可能在出現什麼大的偏差了，可，提起這事，仍舊讓曾毅有些無奈的。
無論南直隸的軍備如何的革新，都肯定是和一些官員有著密不可分的利益的，這在這個時代，是不可能避免的。
可曾毅卻不同，而且，當今聖上又不同。
只不過，有的多，有的少，或者是其他類型的事情，總歸，都是要有些貓膩的。
「聽聞王尚書怕到任后，在南京人生地不熟的，也沒什麼認識的同僚，本府倒是多嘴，言國公是好客慈善長者，可代為引見一番。」
南京兵部。
曾毅是應天府的府尹，私下裡，可以和王守仁探討一些問題，可是，明面上，卻是不能真的太過光明正大的。
有些話，不需要說的那麼明白，就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了。
這也不怪魏國公徐俌如此。
對於南京鎮守太監和魏國公府，王守仁可就沒什麼能耐了，一個是內侍，一個的勛略，這兩者，都不是他這個朝廷命官有什麼牽連的。
寧王的案子，可以說是朝廷的官員，多數都是私下裡談論的，誰也不想沾惹上這麻煩，尤其是面對曾毅這個當事人的時候。
「定下就好，定下就好。」
就算是有人要暗中搗亂，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
曾毅根本無需和他商量什麼，只需要一句話，就足夠了。
與這相比，曾毅在南直隸進行軍備革新，怕是當今聖上就更不可能管了。
只要大的方向，和王守仁說過，然後，讓王守仁去做就成了。
「另外兩家，不知
「已經定下了。」
但，南京兵部，僅僅是王守仁這幾天的了解，就覺得一陣頭大。
可現在，曾毅再次來了南直隸，而且，還跟著一位從兵部主事直接蹦到南京二品兵部尚書的王守仁。
最終，魏國公徐俌得出的結論就是，王守仁，定然是曾毅選中的人選，然後一起來了南直隸。
魏國公徐俌是絕對不會相信自己是和皇帝起了芥蒂，才來的南直隸的。
只是，魏國公徐俌這麼說的意思，曾毅卻是明白的，這是在給他示好。
「若是王尚書來國公府，老夫定然是歡迎的。」
可魏國公徐俌卻清楚，曾毅就算是想要離開權力中樞，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魏國公徐俌這話，前後不照，先是問曾毅，案子是否定下，曾毅只是說了個定下，魏國公徐俌竟然就知道了如何定下的。
至於鎮守太監，曾毅卻是毫不擔心的。
曾毅也沒閑著，不管是出於日後在南京城的打算，還是到任的時候，魏國公親自出城迎接，都足以讓曾毅親自登門拜訪的。
曾毅的目的，為的，自然是南直隸的軍備了。
曾毅的打算，則是等於是徹底消弱了鎮守太監的權利的，若不然，鎮守太監能夠指手畫腳，那等於是不懂的指揮懂的，遲早是要出事的。
魏國公徐俌這話，若是曾毅真的沒和徐鵬舉接觸過，或許還就信了一點，可，曾毅是和徐鵬舉接觸過的。
曾毅可是相信王守仁的智商的，這傢伙，讓其改革軍備，定然會比曾毅自己親自出馬不說會強多少，但是，卻是絕對不會差的。
曾毅說這話，是在替王守仁鋪路了。
只是一個南直隸的鎮守太監的權利，劉瑾定然會知道該如何做的。
而要做到這點，不被自己的革新所蒙蔽，那，就必須要做好掌局者，讓下面人按照大方向去做，然後，自己站在高位，進行觀察。
其實，監軍太監和鎮守太監原本就是一個毒瘤，被官員所垢，只是，這又不是朝廷的官職，而是皇帝身邊太監拍下來的人，是宮內的內侍。
可若是管了，朝廷的走勢沒有按照曾毅的想法去走，那，對曾毅日後的改革，則是一件難事了。
是以，王守仁登門拜訪，也就是要和魏國公府進行商量，革新后的利益權利的更替等等。
而第二，則就是可以躲開京城這個即將徹底混亂的大明朝的權利核心。
王守仁的思想，與眾不同，其能打破陳規舊俗，這才是最為重要的一點。
而且，以劉瑾的性子，既然南京軍備改革了，大的好處，撈不到，權利，劉瑾卻是也聰明著呢，不該碰的，是不會碰的。
是以，對魏國公徐俌這話，是半點都不信的。
旁的官員，只能是根據這謠言，進行一些猜測。
魏國公這話出口，其實，就是等於同意了曾毅在南直隸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了。
魏國公徐俌念叨了一句，笑著道：「老夫倒是有些印象，其父，是禮部右侍郎王華吧？」
而王守仁，這個南京兵部尚書拜訪魏國公的時候，怕就是對南京軍備革新的徹底開始的時候了。
是以，在軍備改革當中，曾毅對鎮守太監或者是旁的地方的監軍太監這上面，定然是要大刀闊斧的改動一翻的。
也正因為此，曾毅才會讓王守仁擔任南京兵部尚書的。
找了個可以讓天下絕大多數人認可的理由罷了。
王守仁現在要做的，就是在短時內，先把南京兵部尚書該熟悉的，全都給熟悉了。
若是那樣，可就真是把王守仁當成是傀儡了。
魏國公徐俌笑著：「能與曾大人結伴而行，且，被曾大人看中的人，老夫也是想見識一番的。」
可，魏國公徐俌，卻是知道曾毅身份的，想來，內閣，也定然是知道的，及其他種種跡象，進行推測。
旁人或許還是根據傳言猜測，這王守仁，是否是曾毅看中的人選，因為，曾有傳言，南京兵部尚書的人選，皇帝開了金口，要內閣和曾毅共同擬定，然後廷推上奏的。
或者，找個胸無大志的官員，任南京兵部尚書，也就得了，何苦非要讓王守仁這個後世的名人來南京任兵部尚書。
在曾毅看來，一個合格的改革發動者，並非是要以自己去制定改革的條紋。
徐鵬舉可以說是年輕才俊了，只是，其是未來的小國公，是以，也就不去科舉之類的了，而且，其為人低調，倒是沒多少人知道他的名聲。
尤其是魏國公府，世代鎮守南京，更是如此。
曾毅笑著，道：「京城雖然繁華，可卻比不過這南京的景色的，能來南京任職，卻是本府的嚮往了。」
這是規矩，但是，若是上官傳召，卻是可以暫時離開
只要當今聖上不開口。
尤其是南京魏國公府，其才是南京軍備的最具有發言權的了。
「這南京的景色，倒是不錯的。」
落座之後，書房內只剩下曾毅和魏國公徐俌兩人。
「王守仁。」
不過，其他幾個縣的縣令也不傻，雖然不能如同六合縣那般折騰，可，新任府尹到任了，他們讓人送信，問候一番，順便表達一下拜望的意思，卻是肯定可以的。
當今聖上，可以說是個昏庸之主也不為過，其重新宦官劉瑾，以至於東廠的番子現在把個大明朝給鬧的亂糟糟的。
地方官員不能隨意離開自己的轄境。
而是要取長補短，在革新中，發現不足，然後，在予以及時的改正。
※※※
是以，躲在南京來，一來，可以先積蓄一下經驗，畢竟，有些事情，謀算和真正去做，所遇到的，自然是不同的，很有可能出現各種意外的。
在京城的時候，王守仁只是一個小小的兵部主事，是接觸不到兵部核心的，是以，並不知道兵部到底如何。
不過，聰明人之間談話，自然也是有好處的。
就連南京城內，也有不少東廠的番子。
是以，曾毅就算是弄來了他這個南京兵部尚書，也是沒多大用處的，若是另外兩家不支持，那，單是他王守仁一個南京兵部尚書，怕是孤掌難鳴。
如此，才能儘可能的讓改革的阻力降低。
南京這邊和朝廷頂層同意了，下面的官員反對，也沒什麼作用的。
此次的鎮守太監，是劉瑾派來的人，自然是劉瑾手底下的親信了。
可是，過後，魏國公徐俌定然能琢磨出不對勁來的。
雖說年前的時候，曾毅曾經藉著軍備案，裁去了不少的兵丁，可，南京的軍備，仍舊是有著不少問題的。
提起這事，雖然能和曾毅拉近關係，可，氣氛，卻是弄的有些低沉了，畢竟，曾毅的計劃，因為寧王這件事，可以說是一改在改。
不過，雖然其他幾個縣的縣令也是擔心，可，卻是並沒有什麼動靜的。
只不過，王守仁卻也能猜的到，曾毅既然敢讓擢升他一個小小的兵部主事來南京直接任南京兵部尚書，那，這些個事情，就不可能沒想到。
或許有，但是，只要內閣和皇帝支持曾毅，而南京他這個魏國公又配合，鎮守太監就不必說了。
「年前，曾大人從南京離去的時候，老夫卻是想著，不知道何時，才能在見到曾大人，現在想來，卻是歷歷在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