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343章 好戲
而現如今，曾毅重用這四個人，卻是能讓人看出，他曾毅，並非是心胸狹義之人，哪怕是曾經參奏過他的人，他照樣可以重用。
劉瑾自問，他還沒那麼大的能耐，讓曾毅如此費心的。
曾毅可不是皇帝，那麼好糊弄，平時，曾毅或許可以容忍他劉瑾胡鬧，但是，那是有一定程度的，一旦過了，曾毅是絕對不會饒他的。
正德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都察院，那是給曾毅留著的，他這個左都御史，不過是個臨時的。
劉瑾這話，可就帶著一絲的諷刺了，雖說知道該禮賢下士，可，這也不能把劉瑾心裏的火氣都給壓下去啊。
曾毅這麼一折騰，都察院內，定然會上演一出好戲的。
是以，直到曾毅從都察院回去的時候，這消息，才開始從吏部流傳了出去，緊接著，也從都察院得到了證實。
劉瑾面色陰沉的看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跑來求助的王貴，不由得臉色就拉了下來，心思，也是厭惡的很。
尤其是傳言，曾毅在離京巡查之日，會辭去左僉都御史一職。
「你讓雜家怎麼幫你？」
是以，這次，只能是看王貴自己的運氣了。
曾毅的性格脾氣在那擺著呢，若是曾毅真想針對他，直接就對著他下手了，哪還會去折騰他的屬下啊。
可，誰能想到，曾毅，竟然治不在都察院。
誰知道，千算萬算，卻是徒然給旁人做了嫁衣。
混賬東西。
之後，在京城的幾個官員，也就是戴珊名單上的三個官員，一位左僉都御史兩位右僉都御使，已經是走馬上任了。
當然，只是如此的話，會有些奇怪，可，哪怕是他們心裏奇怪，可卻是看不出曾毅旁的意圖了。
而大多數人能看到的，只是曾毅以此來證明其的大度。
朝廷上，能看透曾毅意圖的人，可是不少的。
就算是下面的御史投靠戴珊，和戴珊走的近，又能如何？
只是，現如今，外界，雖然知道了三個月和半年後，要擇人前去南京都察院，還有則人為左都副御史。
就像是曾毅回京時候，城門前的雜稅一樣，劉瑾心裏也明白，其實，那就是曾毅嫌他鬧的太厲害了，給他的警告。不過，曾毅也是個念舊情的人，是以，還是給他劉瑾留著面子呢。曾毅念舊情，給他劉瑾留面子，劉瑾，自然不能不知趣了，也要托著這面子的。
或者，曾毅有安排，正好，把王貴給擠開了。
可，就算他劉瑾不是太監，他也會扶植一些官員的。
曾毅的另外一個意圖，其實，很簡單，但是，卻也有些複雜，就是讓劉瑾安排在都察院的那個右僉都御使徹底的淪為擺設。
哪怕是你做的正大光明，問心無愧，這，就是人性，不是誰都能客觀的看待一件事情的。
這最後的權利，雖然下放到了戴珊這個左都御史的手裡了。
是以，對王貴，不管心裏怎麼厭惡，可，面子上，劉瑾還是要做的過去的。
可是，劉瑾卻是一點都不信的，傳言，不過是傳言罷了。
若是有這時間，有這精力，劉瑾還要他王貴做什麼？
曾毅之所以用這四個御史，為的，其實，也是展示他的心胸。
規矩，曾毅已經定下了，三個月和半年的期限，讓戴珊這個左都御史決定前去坐鎮南京都察院的人選，然後，在選出左都副御史的人選，廷議。
好歹，都察院內，想要投靠曾毅的人，和曾毅走的近的，也是有幾個的，雖然攝於御史的身份，不好太過明顯，可，卻也是能用的。
其實，劉瑾何嘗不知道，官員排斥王貴，可，這是不可避免的，原本，最開始的時候，劉瑾還想著王貴有多大的能耐，能打破這阻力呢。
甚至於戴珊名單上擬定的人選，在這之前，都沒有得到戴珊的通知的。
「可他們明擺著就是在排擠下官啊。」
他對王貴這種不成器的東西都能禮賢下士，更何況是那些子明才高的才子了？
這點，是誰都沒法避免的，不論是誰碰到這種事情，都免不了因此被人在背後議論的。
可，在外人看來，這，肯定是曾毅已經和戴珊達成了某項協議的了。
只不過，雖然看的不是很透徹，可，卻並不妨礙劉大廈看好戲的興緻。
吏部尚書馬文升呵呵笑著，說出的話，雖然和兵部尚書劉大廈身處兩地，可是，這話，卻是一樣，都是在看一場都察院內即將開鑼的好戲。
「都察院內除了你，除了曾大人，也還有七個左右僉都御使。」
就算是劉大廈，在這點上，也不能保證他就全部看透了曾毅的意圖。
劉瑾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下去，這王貴，能耐沒多少，可，這擠兌人的話，卻是不少，他這麼一說，讓劉瑾是有些難以下台了。
王貴哭著，他能有什麼能耐啊？若是真有能耐，哪怕稍微有點能耐，也不好來投奔劉瑾啊，他有的，不過是些誇大奇談，有的，不過是些浮躁的詩詞歌賦，有的，不過是一顆貪婪的心罷了。
可以說，在這之前，怕是戴珊自己都沒什麼準備的。
而且，劉瑾身邊，又沒幾個識文斷字的，是以，王貴說什麼，也就是什麼了，甚至，當場，給劉瑾做了幾首詩。
不管曾毅是怎麼算計的，戴珊，肯定是要得了便宜了。
竟然對戴珊拱手送權，甚至，還幫了戴珊一把，若不然，若非曾毅親自出面，這一個左僉都御史及兩個右僉都御使的位置，戴珊至多，也就是拿下一個罷了。
兵部尚書府，劉大廈得到這個消息以後，眉頭微微聚在了一起，隨即，不由得一張老臉舒展了開來，捋著下巴處的鬍鬚，呵呵笑了起來。
文人相輕，這點，劉瑾還是懂的。
這點，雖然是宦官，可，劉瑾還是懂得的，只要他表現的足夠禮賢下士，自然會有人前來登門的。
他們的身份，足夠高貴的時候，左都御史這個位置，看似金貴，可，其實，不過是他們手下的人物罷了。
估計不論這詩是不是王貴提前想好的，可，這詩聽在劉瑾的耳朵里，卻是舒坦極了，這天下，除了王貴外，還沒人如此誇過他呢。
剩下的，就各憑本領爭權了。
就像是那些朝廷大佬，有幾個坐鎮都察院的？
是以，廷議，只能是通過了。
甚至，今天，還來哭哭凄凄的。
任誰，碰到王貴這樣的，怕也是要頭疼的了，路，已經給你鋪好了，總不能讓旁人替你一直走下去吧？
是以，他曾毅現在如此，只是因為其心胸寬廣。
就像是他劉瑾一樣，他可以扶植官員去控制朝廷官員，可是，他卻不會，當然，重要的是他是太監。
「一場好戲啊。」
在劉瑾看來，原本，皇帝把都察院明著給了曾毅以後，其實，曾毅看似是沒動，可一直都是在暗中布局的。
劉瑾也知道，王貴投靠他，肯定是會被朝臣們排斥的，可，有他劉瑾在背後撐腰，你王貴是傻子嗎？這麼長時間了，竟然連一點局面都打不開？
劉瑾心裏暗罵，可，卻是也知道，這話，不能罵出來的，最起碼，現在不能罵出來，要尊
包括那四位御史，曾毅更是沒和他們透過氣的。
王貴有些訕訕，他當初投靠劉瑾的時候，自然是漫天吹噓，只差把天都給吹出花來了。
到了後來，劉瑾只想著，王貴能夠有些能耐，撐下去。
這種不知道劇情的好戲，看起來，豈不是更加的精彩。
若不然，曾毅的身份，親自掌控都察院，也不合適。
尤其是王貴雖然不中用，可，越是這樣，在劉瑾看來，其實效果，也是越好的。
最起碼，那些個朝廷重臣，都能看透曾毅的意圖，至於旁的，估計也都差不多，只不過，大多數，卻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這在王貴看來，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若非是有他曾毅在一旁站著，這四個御史有那麼傻嗎？好端端的沒事反水做什麼？
皇帝都開口了，而且，是一向不理朝政的皇帝，內閣諸位大學士和朝廷大臣就算是不樂意，這個面子，也是不能落下的。
而且，以他曾毅的身份地位，當初，根本無需和這四個御史達成什麼條件。
是以，劉瑾可以肯定，這詩是王貴自己做的，這，就足夠了。
只是，他劉瑾走錯了路，把王貴給安排進了都察院。
畢竟，在劉瑾的心裏，曾毅善於謀算。
「曾大人自然不屑和你們一起去爭這。」
這其中，劉瑾也知道，廷議這一關，他是絕對沒那能耐讓王貴過去的，是以，王貴的希望，只能是放在坐鎮南京都察院了。
至於說是曾毅針對自己，在劉瑾看來，這，是不可能的。
不過，在劉瑾看來，雖然是他沒看好，自己不長眼的撞上了曾毅的布局，可，卻也沒太大的損失。
現如今，在劉瑾的眼裡，王貴的作用，只剩下一個了，也是唯一第一個，那就是當個標杆性人物了。
不過，曾毅相信，南京城的那四位，在見了吏部的行文以後，定然會是十分驚訝的，此事，曾毅可是事先沒和任何人商量過的。
「誰敢真的排擠你，雜家第一個就饒不了他。」
現如今，曾毅已經把話說出來了，要戴珊這個左都御史決定，他劉瑾此時若是去找皇帝，那，就是不給曾毅面子了。
只不過，有一點，卻是讓劉大廈有些遺憾的，都察院內，這次，他可是沒能藉助機會安排進去一個官員。
這話，劉瑾自然也是聽到了，甚至，剛才，王貴也在他跟前哭訴了。
先不說
「……這……」
一向不理朝政的皇帝，竟然頭腦發暈，親自點了戴珊為左都御史。
而且，曾毅就在京城，他也不敢鬧的太過。
只能說，他或許，看破了曾毅的意圖，也或許沒有看破，在牽扯到戴珊這一點上，劉大廈，也不能那麼自信。
雖說這次下來，左右僉都御使太多了，可，只要站在了這個位置上，那就是勝利。
甚至，戴珊擔任左都御史，也是出乎了朝臣們的預料，原本，那把屠庸給弄下台的勢力，可是準備好了左都御史的人選了。
是以，倒是也划算的很。
而到現在，劉瑾就一個想法了，王貴別給他劉瑾丟人就行了。
都察院官職的任命，可以說，在這之前，滿朝文武，沒有誰得到風聲。
是以，這打擊報復的名聲，不管怎麼著，總是會被有心人利用的。
甚至，就連往都察院安插親信，戴珊都做不到。
先不說那神出鬼沒的錦衣衛，戴珊那邊，難不成，就和曾毅沒聯繫嗎？
而且，這私下的談話，誰會知道？
話，劉瑾也只能說到這個地步了。
單純的拉攏戴珊？和戴珊走進？這點，劉大廈根本就不認為曾毅會這麼做，定然是還有別的隱情的。
「這一切，都是憑能耐的，你自己也別整天來求雜家，把你的能耐都給用出來。」
劉瑾卻是懶得在和王貴說那麼多廢話了，這事，他現在，也不能去找正德在說什麼了。
劉瑾可不認為，他做事，能瞞得住曾毅。
原本，戴珊在都察院，雖然是左都御史，可其因前任左都御史屠庸的獲罪告老，是突然調任都察院左都御史的。
他手底下的那幫番子，自然是不算了，被讀書人這麼誇，心裏，才舒坦。
「曾大人的話，不也都傳了出來嗎？」
可，這也是正常的事情啊，誰投靠旁人的時候，不誇大自己？
一旦曾毅在都察院內折騰了起來，戴珊這個左都御史，還真是頭疼。
同時，更重要的一點，則是這裏面，都察院左都御史戴珊的人，也牽扯了進去，這，可就有些讓人捉摸不透了。
甚至，劉瑾都有些納悶了，好歹也是朝廷大員，也是當年的才子，你王貴，怎麼就這麼沒出？
「你平日里不常和雜家言道，你的能耐嗎？」
只不過，給這四個人陞官，卻並非是曾毅手底下真的沒人可
可，這件事，若是往常，劉瑾還能在正德跟前說上幾句話。
是以，剩下七人，還有一個要坐鎮南京都察院，有一個要升任左都副御史，這樣下來，左右僉都御使，也就剩下五個了。
至於南京城的那四位，還要等吏部的行文到了，然後，再來京城的。
只不過，劉瑾現在的話，也只能是說說罷了，他雖然也惱那些排斥他的官員，可又能如何，現如今，在朝廷上，他劉瑾還沒徹底的打開局面呢。
屁大點的事，多大的人了，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成何體統？
外界雖然有傳言，說是曾毅刻意弄進去都察院這麼多官員，是在排擠劉瑾的人，也就是王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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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都是稱讚劉瑾的。
「有什麼能耐，也別藏著掖著，都給用出來吧。」
而且，以曾毅的性格，看現在的錦衣衛，就知道曾毅有多能折騰了。
這麼一來，曾毅辭職，另外一個右僉都御使王貴是劉瑾的人，肯定被所有官員排斥。
都擠兌你劉瑾的人了，你難道還不吭聲嗎？
如果非要說是在這之前，有人得到風聲，那也就是戴珊自己了。
對戴珊而言，可以說，先是驚喜，后，又是一番無情的打擊。
畢竟，這事，戴珊也只是把名單給曾毅，要曾毅挑選的，是以，他也不知道最後，到底誰能任職，誰能想到，曾毅會一窩端的弄這麼多的幾位來啊。
誰曾想，這王貴就是個草包，空有虛名，卻是沒有一丁點的能耐。
可，這天下人又不是傻子，誰不清楚這裏面是怎麼回事？
不過，奈何，這王貴是第一個投效他劉瑾的，而且，現如今，滿朝文武，估計都是盯著他這的。
這種情況下，哪個御史還會靠近戴珊這個臨時的隨時都可能走人的左都御史？
可，戴珊雖然成了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可，其在都察院，卻是沒有什麼親信的。
不管怎麼說，之前，牛景德這個右僉都御使那是的確參奏了曾毅的，而且，最後，也的確是進了東廠的詔獄。
但是，若說曾毅以這種手法，來特意的排擠王貴，排擠他劉瑾的人。
他王貴此時的這副嘴臉，敢往外面傳嗎？只要表面上的功夫過去了，他劉瑾，繼續幫襯著王貴，也就是了。
正德的意思，不外乎就是如此。
這其實也不怪劉瑾。
「有好戲看咯。」
是以，這事，劉瑾只能自認倒霉了，在劉瑾看來，這事情，估計是曾毅早就謀算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