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378章 輕重緩急
「謝大人。」
曾毅要的管家，不需要太過圓滑，只要不笨就成，前提是足夠忠臣，梁猛，很合適。
這點，曾毅還是有自信的，這不是自傲，而是這個時代，就是如此，和後世，卻是不一樣的。
曾毅可是知道梁猛的愛好的，睡醒了出去溜達，這就是梁猛的愛好。
曾毅雖然不懂藥材，可，卻也知道，若是百年老參的話，怕是要上千兩的銀子了。
一門親事，誰上門提親就算對方都答應，可是，換成是皇帝賜婚，這能一樣嗎？
曾毅，卻是沒有責備梁猛的意思，是他過來人了，知道這種事情的心思，而且，他去哪都是巡查，反正也不可能真的每個府都走一遍，就去南陽，也沒什麼的。
就算是錦衣衛，也不可能下井，然後一點點的敲井壁吧？
曾毅已經決定了，每到一處，或者說，每到一個布政司，都提前讓欽差衛隊的人中離開一些，前往此布政司各府州縣暗中查看，打聽。
這次，等於是饒他一次了，若是他在不知趣，那後果……
不過，曾毅卻是不在乎這些的，甚至，可以說，曾毅從來都不是個怕事情大的主。
但是，若是自家大人上門提親，這個面子，日後，也是極大的，這和哪怕誰上門提親對方都答應還不一樣。
這就好比知道一個人得了相思病，可是，卻不知道對方喜歡誰一個道理。
若是黃白之物，他還真不能收，可，這老參，是打著給他養病的旗號送的，而且，的確是好東西，曾毅還沒那麼迂腐呢。
同理，曾毅親自登門替梁猛提親，也是天大的面子。
曾毅點頭，嘆了口氣：「三司的官員，有一半，本官都有所懷疑。」
燕南飛訝然，他的習武的，對於這些常見的藥物還是能看出些端倪的：「皇宮中據說也沒幾株的，這是大補之物，關鍵時刻，能吊人幾天性命。」
梁猛撓頭，嘿嘿笑著，沖曾毅道謝，其實，梁猛心裏清楚，若是以前，他讓老爹託人上門提親，對方肯定是不會答應的。
不過，雖然如此，這事情暫時不能動，不過，曾毅也讓錦衣衛的人盯著了，只不過，現如今，還沒出現過什麼異常。
難不成，你們三司是想要喝西北風不成？朝廷的官員去一個倒霉一個？
「在過幾天，欽差隊伍先走，咱們兩個令走一路。」
尤其是左布政使丁蕭然，眼中的誠惶誠恐曾毅豈會沒看到？
不過
曾毅忍不住笑了笑，這蕭然倒是聰明，知道若是送旁的東西，他肯定是不要的，而送這老參，他曾毅不是一直對外稱病的嗎？
「就去南陽府，先把你的事情給解決了，定下了。」
旁邊站著的燕南飛開口，這些日子，他跟著曾毅，經過曾毅的一些指點，他的腦袋也能跟上曾毅的套路了，或者說，也已經開始從武官的那種大大咧咧的思考方式轉向文官的細膩了。
燕南飛有些無語，他是知道曾毅懷疑三司的幾個官員，可是，卻不知道曾毅懷疑的是什麼。
是一年？兩年？還是三年？
不過，這個上官懷還真是夠另類的，一般的貪官污吏，總是有不少字畫珠寶的，可這個上官懷倒是好，什麼字畫珠寶古玩之類的，一概沒有，全都是金銀。
到時候，指不定，在一些人的推波助瀾之下，河南三司的官員就要有大的變動了，要知道，地方大員的位置，也是朝廷一些勢力的爭取範圍。
不過，既然曾毅有意壓下此事，三司官員尤其是布政司及提刑按察司自然是樂於如此。
只不過，這些，梁猛卻是有些清楚，但又有些迷糊的。
「讓欽差衛隊也在此休息幾日吧，趕路這麼久了，休息好了，咱們在繼續趕路。」
梁猛的描述，雖然有些籠統，不過，曾毅倒是也能聽的出來都是什麼意思。
這藏銀子的地方，是在井中。
而且，若是真在造一個劉瑾，那大明朝，估計也不用改革了，直接改朝換代了。
三司官員，到底犯了什麼事情，值得曾毅懷疑的，這，燕南飛也有些好奇了，只不過，卻知趣的沒有問，這事情，牽扯到了一省的頂尖過半首官，太過嚴重了。
裏面，是個大洞，藏著十幾萬的白銀。
只不過，沒有確切的證據，而且，這事情，不好查，很多線索都沒有，只是曾毅從一些旁的細節當中覺察出來的不對勁罷了。
撓了撓頭，梁猛嘿嘿笑著，滿臉的樂呵，雖然沒說話，可是，這意思，已經是很明顯了。
「好生收下，日後，指不定有什麼用處。」
是以，這個時候他在上門提親，對方同意的可能性可就極大了。
算是梁猛跟在曾毅身邊這麼些時候的獎賞了。
曾毅笑著，拍了拍梁猛的肩膀，不是他自持身份，而是的確如此，他的身份前去提親
要知道，曾毅出巡，那可不是真的單純只管修建學堂，旁的事情，他是也管的。
當然，更短或更長的時間都有可能，但是，曾毅不能耽擱。
事有輕重緩急，現如今，曾毅是在借勢，可以說，是藉著劉瑾鬧出來的亂子在行事。
不為別的，他家太窮了。
曾毅聽完梁猛的描述，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只不過，這笑意中，卻是多多少少帶有幾分的冷意或者說是冷笑的。
「百年老參。」
「大人，咱們去南陽府么是？」
在曾毅知道這法子的時候，都吃了一驚，有些無奈，還有些好笑，這上官懷，為了貪墨這些銀子，可真是費勁了心機。
「幾個布政使他們是經常來的，別的，就沒人來了，說是您病了，要修養……」
這事，雖然蕭然是被曾毅告知過實情的，可，卻也樂得裝作忘了，送株老參，曾毅總不能不要吧？
「你先下去休息吧。」
曾毅聞言，呵呵一笑，卻是懂得梁猛的心思的。
畢竟，曾毅當初掌控的線索太少了，稍微有用一些的線索，還都斷裂了，而且，還過了這些年了，若是在想查，一切，等於都是要重新開始了。
一見面，曾毅就笑呵呵的看著梁猛，詢問了起來，梁猛到來的前幾天，他還一直在惦記著這件事請呢。
雖然有錦衣衛，可還是那句話，錦衣衛不是萬能的，若不然，只要擴大錦衣衛，這世界上，就沒有貪官污吏了。
曾毅把盒子合攏，交給了梁猛，若是梁老在的時候，那是梁老丈是管家，可，梁老丈不在，就是梁猛了。
是以，曾毅不過是指點幾句，讓燕南飛從那種思維模式慢慢的轉變過來就行了。
「等過些日子，咱們去南陽府一趟，你這事情，本官替你做媒。」
梁猛之所以一根筋，那是一直沒見過世面的原因，現在已經好多了，曾毅相信，在過些時日，多磨練磨練，定然是會更好的。
從汝寧府內，可是搜出了不少金銀的，都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話雖然有誇張的意思，可，上官懷的府上，還真是搜出了不少的金銀。
打開盒子，裏面躺著一株根須完整的老參，只不過，曾毅卻是不懂這個的。
梁猛不知道怎麼，突然想起了這件事，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普通的盒子，顯然，這裏面裝的，應該就是蕭然讓梁猛代為轉交的老參了。
「呵
要知道，這事情若是真傳開了，就算是曾毅沒事，那，對他們承宣布政司的名聲也是不好的。
曾毅看著梁猛，之前，他可是特意交代過梁猛的，讓其回去以後，注意一些事情，然後，給他稟告的。
可是，現如今的左布政使和提醒按察使，這兩位，曾毅卻是知道，他們兩個的身上，那是有貓膩的，甚至，和當年的案子有關。
曾毅衝著梁猛擺了擺手：「這一路趕路，算算路程，怕是在路上沒有怎麼休息，身子可別垮了，下面的人也是，這幾天，讓燕大哥先管著欽差衛隊，你什麼都不用管了，睡醒了，出去溜達溜達就成。」
當然，最後到底讓不讓梁猛真的接替梁老丈，當府中的管家，還是外放出去為官，這個，曾毅還沒有最後決定。
將近底部見誰的地方，有一個通道，只需要把幾個磚塊移開，就能進去，出來以後，在把磚塊小心的擺好就成了。
這或許有些不負責，但是，曾毅心裏，的確是這麼想的。
井中。
畢竟，梁猛要和欽差衛隊一起來的，這是肯定的了，也就沒必要在從錦衣衛那傳遞消息了，錦衣衛的速度是快，可是一來一回，也要不少時間，沒必要這麼麻煩了。
當然，若是最後，肯定會到這一步的，但是，若是到這一步的時候，那指不定浪費多少時間了。
曾毅倒是沒急著離開，他還真沒那麼著急趕時間要做的事情。
只不過，在曾毅看來，有些事情，當時是重要的案子，可是，既然過去了，該放一放的，也就放一放吧。
「對了，從開封離開的時候，蕭大人讓俺把這老參給您。」
「是。」
曾毅的這個說法可真沒錯，三司首官，左右布政使，提刑按察使、都指揮使，這四個人，曾毅懷疑其中兩個，可不就是一半嗎？
「汝寧府內的收繳的全都封存，隨著欽差隊伍暫時。」
曾毅在這邊出事的事情，是瞞不住的，梁猛豈敢在路上磨蹭。
就算是要查，也只能是換個由頭，秘密調差。
梁猛拱手，曾毅還真是沒說錯，他帶著欽差衛隊，這一路行來，那可以說是以最快速度往這裏敢的。
「還行。」
點了點頭，曾毅笑著，道：「這樣就成。」
等梁猛離開后，曾毅看著燕南飛，說出了他的想法，不是把梁猛排斥在外，而是，必須要有人坐鎮在欽差行轅。而梁猛又不會武功，且曾毅也需要人
上官懷藏銀子的地方，還真是讓人想不到，若非是上官懷自己開口，怕就算是錦衣衛，也要耗費不少時間的。
這若是真傳開了，有這想法的人，肯定不少的。
畢竟，錦衣衛的盯著，也是那種普通的監控，想要發現異常，不容易。
這地方，若非是上官懷自己說出來，還真沒人能找到的。
這點，曾毅可以肯定，因為他這次要巡查的地方可不小，指不定，能把大半個大明朝的疆土都給轉一遍，這麼多地方，肯定會碰到不少用銀子的地方。
燕南飛沒問，曾毅搖了搖頭，也沒有說，這事情，還是埋在心裏的好。
曾毅問的怎麼樣，自然就是梁猛所惦記著的那個姑娘了，原本，曾毅是讓錦衣衛在那邊也打聽了的，只不過，這些日子，出了這麼一系列的事情，讓曾毅也沒在從錦衣衛那邊了解消息了。
至於其他府，自然是派欽差衛隊的人前去了。
梁猛撓了撓頭，道：「他們都沒怎麼來欽差行轅的。」
這些銀子，曾毅並不准備送回京城，現如今，送回京城銀子，那就等於是給劉瑾送去的。
挖地三尺，都不足以形容上官懷的小心。
那麼多慘死的兵丁的仇要報，可是，現在，不是時候，現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而這案子，現在，還是沒有線索的，若是真的全心撲在這案子上，把別的事情都給耽擱了，曾毅真不知道到底要耽擱多久？
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就是他也有了個官員的身份了，雖然是個閑職，而且還是個武官，但是，已經算是不錯了。
整個南陽府內，也沒幾個他這樣的官老爺的。
若非是曾毅特意讓人傳了話回去，不讓三司的人過來，怕是三司的首官也要來的，畢竟，是欽差在自己轄境內遇刺了，這事情，能小嗎？
梁猛的脾氣，讓他只知道，這事，曾毅是為他好，其餘的，卻是不清楚了。
筆墨紙硯等，上官懷用的，全都是最為簡樸的，衣食住行，也是普通，若非是最後搜出了這些個金銀，但是外表，這表面功夫，上官懷還真是做的極佳的，誰也不能從這表面上，指出什麼來。
隔牆有耳，雖然這裡是汝寧府的錦衣衛所，而且，現如今，周圍都是欽
雖然燕南飛的最後幾個字沒有說出來，可是，曾毅卻也明白燕南飛剩下的那幾個字想要說什麼，只不過，這事情，若是說出來，有些過大了，是以，燕南飛才沒有開口。
前幾年，才出過天大的事情，這才安穩多久？就又欽差遇刺了。
而且，曾毅也是有這個意思的。
若不然，這次來河南布政司，他直接就先收拾人了。
是以，這腳步，要踏穩了，踏准了，不能耽擱了，若不然，這機會過去了，他去哪在造一個劉瑾去？
此案，牽扯到了太多的情況，極為浪費精力，而且，就算是查到最後，曾毅也不能肯定，到底能不能夠真正的破獲此案。
曾毅在汝寧府等來了欽差衛隊，自然，隨著欽差衛隊前來的，還有梁猛了。
尤其是過了這麼久，就更難找到什麼證據了，而且，當年那件案子，不能再翻了，一旦翻出來，定然要牽扯不少人頭落地，而且，必將牽扯無辜。
在曾毅看來，這事情，不值得。
「開封那邊，還安穩吧？」
若非是知道曾毅的性子，那是隨意連南京兵部尚書朝廷大員腦袋都敢砍的主，而且，曾毅也讓人把話給說明了。
燕南飛原本是個練武奇才，這樣的人，又豈會笨到哪去，可以說，這樣的人，原本就極為聰明的。
而且，梁老丈也知道他自己年紀大了，平日里，也是交過梁猛一些該知道該注意的東西，顯然，是想著以後讓梁猛接他的班的。
在曾毅心裏，現如今的這位右布政使曾毅他不清楚。
而且，對方行事，定然是十分保密的，不過，曾毅不著急，他現在有的是時間，而且，暫時也的確沒時間去管這件事。
是以，這銀子，必須留著，而且，曾毅身邊不能沒有銀子，這一路行走，指不定會遇到什麼事情呢，到時候，肯定會有用到銀子的地方。
「倒是老實的很啊。」
梁猛有些好奇的看著曾毅，臉上，略微還有一絲的不好意思，雙手有些不知道該放在哪裡，明顯，是刻意裝出來的鎮定。
「大人是對河南承宣布政司的官員有所？」
以此，來盡量確保修建學堂一事上，不出什麼差錯。
「是懷疑他們。」
曾毅笑著：「省的你心思不穩。」
「怎麼樣？」
雖說曾毅已經得了消息，這天下要加稅了，可這事情，本來就在曾毅的預料之中，並沒有超出他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