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627章 戲
甚至，劉瑾還要從心裏感謝這小太監一下，若非是這小太監這麼一撞，豈能加深他在正德眼裡的慘樣？
「起來好好說話。」
更何況，還有錦衣衛的保護，所以，在正德看來，這群刺客，應該是衝著曾毅去的。
「陛下啊，您可是要為老奴做主啊。」
現在，雖然劉瑾和曾毅撕破臉皮了，但是好在又有了一個守舊派這個緩衝期，而這個緩衝期，只是曾毅暫時不會搭理劉瑾，但是，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劉瑾別蹦躂的太歡了，也別礙著他曾毅了。
遠在宮殿內的正德已經聽到了劉瑾的嗷嗷聲，把手指的杯子放了下去，看向了旁邊伺候著的小太監。
「又怎麼了？」
正德臉上閃過一絲恨意：「嚴查到底。」
果然，把皇帝給誤導了過去，只要把這事情給推到了是刺殺曾毅的，那，他劉瑾在皇帝這邊就不會在有什麼問題了。
可是，弩箭和火器，這可並非是一般人就能弄到的。
而在曾毅剛從天牢出來，雖然有御林軍護衛，可是，出其不意的情況下，他們想要刺殺曾毅成功的可能性還是不小的。
不過，劉瑾也明白，就算是他攙和進去了，這事情，他也是該知道分寸的，有些官員該留給曾毅收拾，有些好處，哪怕是送到手了，也該留給曾毅，若不然，指不定曾毅立時就能把他一起給收拾了。
這事情，只要攙和進來了，最後，肯定是有收穫的，而且還能得到不少好處，劉瑾就是奔著這去的。
所以，現在，自知不敵的情況下，在沒有更好的辦法對付曾毅的法子之前，劉瑾就是要學會隱忍，然後，繼續和曾毅爭取更多的時間。
除非，他們要殺的不是劉瑾，而是別人。
這一次，守舊派的刺殺，讓劉瑾怒了，那是真正的怒了，就算是曾毅不找守舊派的麻煩，劉瑾也是絕對不可能饒了他們的。
守舊派的人要殺他劉瑾，若是有機會，那，
在正德看來，今個，劉瑾是去天牢宣旨的了，而且，還帶著一隊的御林軍，怎麼可能遇刺？
「這事，傳密旨給曾大哥，讓他去查，查出一個算一個，絕不輕饒。」
可真要正德點頭了，他也肯定不能真的是給曾毅打下手去。
若不然，消息是怎麼泄露出去的？
而今個，守舊派派人刺殺，就是惹惱了正德，太過分了，昨夜才定下來的事情，今個早晨，他正德這個一國之君想要放了的人，竟然被守舊派的官員派人當街刺殺。
反正是查案，又沒別的什麼好處，為嘛不答應了？
劉瑾躬身，這事情的確是要好好查一查了，這可是差點要了他劉瑾的老命啊。
劉瑾嗷嗷大哭著，聲音原本就尖細的很，被他這麼一哭，更是難聽無比，讓人覺得頭都是暈的。
要知道，燕南飛一個人，足以抵得上一隊錦衣衛了，在沒有弩箭和火器的情況下。
可，奈何，正德心中的惱怒可不是一天半會能消的，這個時候，正德是不問誰的能力的，只要是去辦這件事的，正德能全部一一答應了，哪怕是十個官員來開這口，正德也能都答應了。
這麼一想，正德的心情就更差了。
而當時的情形，若是不想殺劉瑾，而是另有其人，那就是曾毅了。
至於最後，想來以劉瑾的性子，早晚只要有機會了，還是要對曾毅發動攻擊的，只不過，那個時候，劉瑾絕對會比這次更加的小心，而非是如同這次一般，幾乎是直接把他暴漏了出來，沒有什麼掩蓋似得。
但很顯然，劉瑾不是這樣的人。
劉瑾雙眼閃著怒火：「陛下，這事，不妨讓老奴也攙和進去吧。」
雖說有時候也知道這種情況難以避免，但是，做臣子的，不能太過分了，若是太過份了，肯定是要惹惱皇
可是，曾毅如今所做的，不過是稍微順手那麼撥動了一下，就讓輿論的方向徹底的轉變了。
「可，那些個刺客真的都是衝著老奴去的啊。」
「又怎麼了這是？」
正德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劉瑾一眼：「你難道就沒發現不對勁嗎？刺殺，是要製造混亂，越亂他們越容易成功。」
「所有刺客都盯著老奴，根本就沒有刺客去管曾大人啊，都是一條街上，前後的位置，老奴這邊險死還生的，曾大人那邊就是個看熱鬧啊。」
正德原本對這事情，就厭惡的，更何況，這事情，又牽扯到了守舊派買通豹園的內侍。
正德深吸了口氣，原本，這事情既然要交給曾毅，那，以正德對曾毅的信任，是不必在交給旁人去辦了。
「小的這就去看看。」
可是，這事情，劉瑾若是主動說出來了，豹園的人可都是他挑選出來的，這可是砸了他自己的腳啊。
正德挑眉，看著劉瑾，道：「你說仔細點。」
劉瑾嗷嗷著，很顯然，對這很是不滿，幹嘛非要置他劉瑾于死地啊。
「你確定是刺殺你的？」
正德踢了劉瑾一腳，不過，卻也沒怎麼用力。
同樣的，劉瑾也滿意，他也解決了一個問題不說，還能順便坑守舊派一把，自然是高興的。
「你說，一個刺客都沒有？」
「可他們卻如此，怕是真如曾大哥所說，他們的意圖，並非是你，只不過是在等著所有人都放鬆的時候，出其不意啊，幸虧神機營趕去的及時。」
而今天一大早，劉瑾就直接帶人去了天牢，可是在沒旁人知道了這期間。
最終，劉瑾還是先跟著曾毅去了曾毅的府邸，然後讓東廠的人敢來，護送他，方才離開的。
這件事，怕也只有守舊派的官員不高興了，他們原本的計劃，硬是被曾毅給在世人跟前誤導了。
不過，雖然臉上難堪，可
但是，不說，又不成，所以，劉瑾只能含糊的來了這麼一句。
而且。尤其是這事情，是皇帝絕對不能容忍的，這等於是在挑釁皇帝的威嚴了。
「應該是衝著老奴來的吧。」
正德自顧自的分析完了之後，方才看著劉瑾，道：「你這奴才，這事是怎麼泄露出去的？」
正德雖然頑劣，可，卻也是不笨的，他想不出來那些人為什麼會刺殺劉瑾，或者說，若是真要刺殺劉瑾，根本不必選這麼個時間。
「老奴去天牢宣了聖旨，送曾大人回府的路上……」
劉瑾哭喪著臉，也只能這麼回答了，他能說，按照曾毅的分析，那些個刺客，就是真的來刺殺他劉瑾的，而且還是豹園裡的人傳出去的嗎？
正德問的，自然是讓曾毅從天牢出來，暫時軟禁在府中的事情，這事是昨天晚上才定下來的。
那伺候在正德身邊的小太監怎麼可能知道是什麼事情，只能是趕緊跑出來瞧個究竟。
當然，也有那麼一類自以為的爛好人，這樣的人，或許會饒了對方。
可惜，還沒等小太監從恐懼中清醒過來，劉瑾已經從地上爬著，爬到了正德的身邊，根本就沒去瞧那小太監一眼。
「查。」
只可惜，還沒跑出大殿，在門口，就和一頭沖了進來的劉瑾撞在了一起。
這算什麼？這要是往小了說，那是和朝廷作對，往大了說，那是和皇帝對著干，是目無君上。
更何況，光天化日，天子腳下，誰敢做出這等事情？
曾毅一旦出獄，身邊有燕南飛這個原大內侍衛統領守衛，且有錦衣衛暗中保護，誰在想對曾毅動手，那都是極為困難的。
「老奴的東廠雖然不成氣候，可，若是幫著曾大人打打下手，替曾大人堵個門之類的，省的一些漏網之魚出現，應該還是可以的。」
「這個……」
「老奴明白。」
正德的猜測，其實是大多數人該有的猜測，因為這是最為普通的猜測，若是想殺劉瑾，大可以選別的時間，為何這個時間去殺，要知道，那可是那麼多的御林軍護著呢。
剛回了抱怨，劉瑾兩手在眼眶上使勁的揉了幾下，吸了口氣，使勁的眨巴著眼睛，又吐了口吐沫，抹在了眼上，把身上的衣服也給扯亂了，做完這一切，方才大叫著，衝著正德獃著的地方跑了過去。
劉瑾仰頭，眨巴著眼睛，這舉動，讓正德心裏一陣惡寒，又不是美人，一個太監，裝這模樣，著實讓人反胃。
「這還不夠明顯嗎？」
原本，劉瑾就是眥睚必報的性格，更可恨，對方都要要了他的命了，換成是誰，怕都不會輕易饒了對方吧？
連刺殺這種事情都能做出來，其又能有多高的品德？
而且，就算是守舊派的官員，也不能給百分百的就肯定，這是曾毅故意為之，還是曾毅真的以為這是在刺殺他。
這年頭，皇帝最大，朝廷次之，當然，讀書人口中社稷重君王輕，這話聽聽也就罷了，誰真敢這麼做，肯定要被皇帝收拾的。
曾毅的高明，就高明在此，順勢而為，借力而行。
劉瑾話雖然是這麼說的，可，心裏，卻不是這麼想的，他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為了讓正德點頭，讓他也能夠名正言順的處置這件事。
「老奴明白。」
這種苦，他們是有苦難言，就像是當初他們污衊曾毅一樣，只不過，他們污衊曾毅，終究是低了一成，是他們主動動手的，很可能留下證據。
劉瑾嗷嗷哭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全都擦在了正德的龍袍上，把回過神的正德噁心的若非是看在劉瑾剛遇到過刺殺，如今模樣又這麼凄慘的份上，怕是一腳都把他給踹出去了。
原本還有些不耐煩但又無奈的正德一聽這話，彎腰一把抓住了劉瑾的肩膀：「怎麼回事？」
剛才，看到劉瑾這副慘樣，正德還當是曾毅也對劉瑾
可以說，不管是往小了，還是往大了說，這事，都是死路一條。
「而且，當時，若是他們同時刺殺曾毅，肯定會分走更多的兵力，那樣，他們反而更容易殺你了。」
「遇刺？」
這是正德絕對不能夠容忍的，或者說，這也是歷代皇帝都不能容忍的，內侍和宮外大臣勾結，泄露皇帝的各種信息。
雖然正德肯定能猜的出來是豹園裡有姦細，畢竟，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
劉瑾嗷嗷哭著，嗓子都快哭啞了。
「罷了，這事你也查。」
劉瑾從地上爬了起來，聲音嘶啞，看起來仍舊是有些可憐的模樣：「他們都是衝著老奴來的，可，曾大人最後卻說，這是聲東擊西，若非是神機營及時趕到，最後老奴會不會有事不好說，但是，他肯定是有事的。」
「怕是有內奸。」
而且，這事，推到曾毅身上，曾毅也是滿意的，畢竟，曾毅也要藉助這個機會，來更狠的收拾守舊派。
這一撞，可把個小太監給嚇慘了，劉瑾是誰，那可是他們這些個太監的老祖宗，這一撞，指不定可是要惹出大禍來的。
哪怕不提曾毅，可瞧瞧他正德的臣子是個什麼德行，上，在天子身邊埋伏眼線，打聽天子的行蹤舉動，中，能派人刺殺朝廷大臣，刺殺他們的同僚，至於下，如何對待黎民的，如何處置公務的，正德已經不用去看了，肯定也沒什麼好吧？
正德有些無奈，可看著劉瑾這副模樣，還是有些心疼，畢竟，伺候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了，而且忠心可嘉。
「萬歲爺，老奴……老奴遇刺了啊。」
劉瑾又哭喪著臉道：「曾大人那邊，是一個刺客都沒有的。」
「那些個守舊派的官員膽子也是真不小的。」
原本提起豹園有內奸的事情，正德的心情就很差了，又想起那內奸是負責給宮外的人報信，而派人刺殺曾毅的，肯定就是守舊派的官員。
「陛下啊。」
這種苦，他們是說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