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道院鉛華
第二百七十九章 師徒！
「就這麼定了，沒什麼事情的話就回去吧，觀摩一下別人的戰鬥，對你有好處。」
「總有點數吧，不然怎麼指導。」
「那又如何？」
天絕劍被驚動，好似發現什麼令它振奮的欣賞的同類，漸其躁動。一股更加彭勃的劍意自其丹田閃爍，追逐著那五條靈光，在十三郎體內遊走。
「我……」
「……」
「怎麼不能比，有志不在年高！」
對應的，十三郎覺得自己好似享受著凌遲之樂，而且是從體內進行；一處處淤堵被無情斬斷，一條條經脈也隨之受損，肉身的強悍恢復力也隨之發揮作用，與殘留藥性一起發動反撲。
「關五雷什麼事情，你沒傻吧？」
十三郎笑了笑，說道：「留著好，留著才保險。」
這話分明是示弱，本不符合十三郎的性格，然而經過賈克等人一番渲染，十三郎實在沒理由認為自己可以穩吃夜蓮，不得不尋些外助。
「我等修道之人，本應按修為排輩分，小桌子等人，實際上與老夫相差無多，只是道院與外面不同，講究尊師重教，所以才有了這個虛名。」
劍意嘶鳴，劍氣轟鳴，十三郎的身體在哀鳴。
「……老爺子。」
十三郎朝岸邊瞥了一眼。
想到九尊，十三郎憤憤說道：「其它人呢？就沒個說法？」
……
十三郎頓時勃然大怒，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心想世上還有這樣的事情，合著小爺冒著生命危險去為您干仗，還得留手！勝不能傷敗了不要緊，乾脆你自己
老頭莫名其妙，問道：「什麼弒師，你說什麼呢？」
眼中閃過一絲好奇，他頗有些羡慕地說：「真要論起來，連老夫都有些想不通，你小子一不打怪二不尋寶，既不好好練氣打坐，也沒有大量吞食丹藥，小小年紀竟能修習道如此境界，到底怎麼來的呢。」
許是覺得有失身份，又或認為他含沙射影，老人瞥開這個話題說道：「七重山禁已沒有必要，為什麼不解開？」
「道院修行隨意，功法何止千萬？難道你要老夫精通每一種功法？」
老人被他氣著了，內心覺得溫暖不便責罵，有意開解道：「操心別人做什麼，只要做到最好的自己，未來無可限量。」
老人心裏暗罵，忽然道：「既然要打，老夫不得不提醒你一句。」
領著十三郎來到一僻靜處，大先生無視其狼狽模樣，沒有半點憐憫說道：「天絕劍既然在你身上，理當精修劍道，力爭早日將它運用起來。」
「五雷是您教的，功法神通應該比較熟。」
輪椅碎裂，十三郎猛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坐在一堆殘木中瑟瑟而抖。
老頭大為感慨，說道：「師傅又不是師尊，此師非彼師，連這都聽不懂，虧你還自詡聰明。」
「不過你說的也對，打怪尋寶不如搶……咳咳，不說這個，不說這個。」
「身懷寶山，兩手空空，修道修成你這個樣子，活該被人欺負。」
「可還撐得住？」大先生略停了一下，問
「何事？」
老人怒火更盛，說道：「弄來弄去，臭小子竟敢是看不起我。」
老人又氣又樂，痛罵道：「純屬放屁，你才二十歲……還不到！」
十三郎幾乎忍不住要爆粗口，心想老頭看來真快死了，腦中風了都。
「能不能問個事兒？」
「陰險的小子。」
「他向自己的老師動手，難道不會引發眾怒？」
「噗！」
……
「是什麼？」十三郎大為振奮，趕緊豎起耳朵。
老人聽不下去，摔手說道：「什麼小時什麼工作制，修行是修心之道，怎麼能與求活相比。吹牛也不看看對誰，幹嗎不說你還沒出生就在修行。」
十三郎懶得再顧他面子，怒道：「你說我說的什麼，假如有機會，五雷肯定會幹掉你。」
然後不停重複。
之前的調侃不過是玩笑，老人知道十三郎真正缺乏信心的正是他自己，只要他在第一關將夜蓮阻截，餘下根本不用再提。正是因為如此，十三郎顯然背上了負累，竟向他打聽起夜蓮的功法特點，做雞鳴狗盜之思。
強壓下怒氣，他說道：「是你自己說和五雷有情分，怎麼還要賴我。」
「風雷合一，兼修火源，法體雙修，奇遇不斷，可惜修道時間太短，缺乏名師指點；否則的話，老夫實在想不出夜蓮能拿什麼和你相比。」
將船槳揮舞得虎虎生風，老人喝道：「想當初，老夫一個打他們仨！」
「至於年齡嘛……不是誇口，若論修行時間，我已經修鍊了不下七十年。」
「這是天賦，怎麼能算數。」
「什麼五雷，呃……是這麼回事啊！」
「什麼，什……么！」
明明知道十三郎的過往還發出如此慨嘆，足見老人疑惑之重，十三郎想了想，順著話頭解釋道：「打怪尋寶不如搶劫勒索，打坐鍊氣比不上天材地寶，丹藥我吃的可是原生態，別人想都想不來。」
「本來就是。」十三郎在心裏對他說。
九尊輕易不現人間，就連最嬉笑風塵的大先生，也不過在開山那段時間露露臉，之後便不知隱匿何處；其它人身為分院之長，形跡自然更加難以覓求，可謂世外高人。同樣的，九尊之間的強弱如何，沒人說得清楚；當初十三郎在書樓查索，典籍已註明了不分先後，即便有所區分，時間過去這麼久，也恐做不得數。
自詡道院第一，老人的境界實力毋庸置疑，可問題是，他還能打嗎？
漸漸地，各種鳴音交匯在一起，形成共鳴。
院長大人拉不下顏面，大先生卻不在乎，就著替十三郎打通經脈的機會，趕緊傳些制勝之道。他屈指彈出一縷劍氣，在十三郎體內橫衝直撞，每逢遇到阻礙，劍氣便發出凌厲嘶鳴，劈刺而過，宛如生死仇敵一般。
老人也有些尷尬，磕磕絆絆說道：「那孩子不錯，比她師父強。老夫與其師尊有舊，不好壞了情分。」
「撐不住的時候說出來，不要勉強。」
「休做那副可憐樣，本座替你打通經脈，順便留些劍意，以安那把劍的心。」
道院
大先生手上的動作繼續，眼裡浮現出一絲激賞。他最清楚自己的劍意威力有多大，也更清楚天絕劍的反撲力道有多強，心裏暗暗讚歎，這小子的身體實在強悍，簡直如鐵打鋼鑄一般。
大先生面色冷漠，單章遙對十三郎的小腹，五指如輪變幻不定，五條顏色各異的劍氣破空而出，不損肌膚，只走經脈，儼然已入化境。
老人頓時無語。
「……」
「你的風之領悟不錯，難道老夫不能指導你！」
事情明擺著，假如夜蓮闖過前兩關，老人就將面對五雷尊者的挑戰，不論勝負，都將是一場死劫。
十三郎轟然入水，濺起好大一片銀花。
十三郎冷笑回答道：「我吃飯的時候修行，睡覺的時候修行，行走打仗搶劫殺人無時無刻不在修行，按照八小時工作制籠統算下來，七十年都往少了說。」
……
十三郎勉力笑了笑，艱澀說道：「老師……請放手施為！」
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他的雙腿不受控制地上下跳動，條條肌肉在皮膚里亂竄，好似一群別虎狼驅趕的敗兵。
「假如你真和夜蓮對上，敗了沒什麼要緊，如果能勝，切記不要傷了她。」
聽了老頭的豪言壯語，十三郎非但沒覺得安慰，心頭反似壓上一座大山，更加沉重。
十三郎知道他所的實情，紫雲城中學子無數，彼此修為差距可謂巨大；然而無論是結丹
……
「這能比嗎？我才多大！」十三郎大怒說道。
「我知你性子陰狠冷倔，出手即不留餘地，此次比鬥勝負事小，切記不得傷其太深。」
「嗯？」
「……」
破壞與修復都進行得更加劇烈，不同的是，此時是天絕劍自主進行，沿途必然留下絲絲痕迹。而當那些淤堵的位置重新聚起阻礙之力時，天絕劍宛如受到挑釁的雄獅，咆哮著發出更大的轟鳴，急掠揮斬。
「夜蓮的那位師尊……是不是您的老相好？」
十三郎真心覺得失望，憤慨說道：「欲行弒師事，和他還談情分！」
「五雷既然挑起戰旗，縱沒有十成十把握，心裏多少總有些數；或許他看準了老夫無法全力以赴，這才不惜一切悍然發難。錯過今日，他就要再等一百年，即便老夫在此期間歸墟，按照道院正常程序選拔或者任命院長，他也無把握。」
院長的話沒有說完，卻道出了事情的由來。當然了，這其中必然包含無數秘辛，尤其重要的是，可能還關乎內院；究竟如何十三郎想不透也不用細想，只需考慮眼下。
「五雷也是天賦，他的天賦是雷，比你厲害的多。」
「夜蓮說起來厲害，其實基本沒動過手，老夫豈能行那等小人之事，打聽晚輩私事。」
修士並非萬壽無疆，既然會死，就必然受到某些限制，會因消耗而衰竭。以其如今的情形，連施展一次神通都令大先生憂心不已，遑論生死搏殺？
「嘭……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