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道院鉛華
第三百零三章 蓮奴嬌（四）
「其二，就算我放棄大比，紫雲也不會丟失驕傲；歷史上紫雲也不是次次第一，要丟早丟了，輪不到我來挑挑子。」
十三郎對周圍的情形視而不見，臉上平和說道：「請吧，舉手之勞而已。提醒一下，別弄什麼多餘手段。」
十三郎朝她搖搖手，不屑而又誠懇地說：「你的話，有三錯。」
如今所有人都清楚，道院大比不是純粹比斗，而是關係到派系之爭，閱牆之閡的較量。不論十三郎與夜蓮勝負如何，蠻尊作為九尊之一，其立場態度舉足輕重。
比斗之前提條件，別說面對的是萬世之花，哪怕對手只是最普通的學子，十三郎姿態也高得過了頭。
太過分了，真真是太過分了！
夜蓮靜靜地望著他，好像在看一個傻子。
夜蓮終忍不住羞怒，說道：「你自請主將，難道不是為了擊敗本座，難道維持紫雲道院數千年榮耀與驕傲。」
以大欺小，蠻尊抖過威風又覺得不好意思，憤憤痛罵著低頭。
十三郎看都
……
轉回身，他朝夜蓮搖搖頭說道：「我可以告訴你，錯過今日，你再也別想找到擊敗我的機會。無論今後你變成什麼樣，都要背著昨天的羞辱，永遠無法擺脫。」
人群復歸於沉寂，目光漸漸流露出失望，一些人在心裏咒罵，一些人仰天長嘆，還有一些人跺足捶胸，好生感慨與悲涼。
夜蓮為之默然，想反駁，卻根本開不了口。她不僅接到了傳音，還不止一道，五雷尊者的話音里已帶上嚴厲，幾次催促其早做決斷。
全場頓時嘩然，連蠻尊也忍不住瞪大眼睛，心想臭小子玩大了，這場比斗要是黃掉，劍尊不得把我砍成七八截。
只有蠻尊老懷大慰，面色欣然中夾著幾分不自在，轉而被眾多瞥、掠、掃過來且帶有譏諷的目光感到不耐，虎軀微震。霎拉間，所有正朝此方冷笑的人兩眼刺痛，心口好似被重鎚夯了
……
「……你說！」
與他相比，眾多道院學子顯得更加憤怒，一個個面色通紅紛紛忍不住發出痛斥，多是些大義當前豈可如此兒戲，道院榮辱豈能因一女子折腰等等。諸如此類的話如彙集成陣陣聲浪，前仆後繼朝十三郎的耳朵里灌，大有他如果不放棄這個荒唐念頭，大家就要群起而攻，視其為叛徒一樣。
不少人眼睛還在流淚，卻還是忍不住盯著十三郎，想看看他憑什麼如此理直氣壯，臉皮究竟是怎樣煉成的。
剩下的問題就簡單了，在不知道嚴萌在蠻尊心中地位究竟幾何的情形下，十三郎搶先送上不大不小的一個人情，反過來削去對方一枚籌碼，同時兼有挫夜蓮銳氣之意，實可謂一舉三得。
「看個屁！」
這已經不是裝逼所能形容，是裝牛逼。
十三郎說道：「我要提醒你，這一仗是你想和我打，而不是我要去挑戰你。我還要提醒你，
夜蓮神情微變，寒聲道：「悠悠之口，你以何堵之。」
十三郎朝傳功崖瞥了一眼，嘲諷說道：「你可以不在乎她有沒有心魔，甚至不在乎她今後能否破階進道，你只在乎眼前。只可惜，你這個徒弟恐怕來的不怎麼光彩，還做不到像你那樣無恥。」
包括支持十三郎的紫雲學子在內，所有人都忍不住在心中痛罵。
夜蓮說道：「你不登台，道院大比結局便已註定。」
這樣的羞辱已不是立場可以解釋，是對對手的最起碼尊重，是道院學子謹守的底線，甚至是人的底線。
十三郎說道：「那又如何？」
十三郎神情不變，說道：「悠悠之口，不能救死不能扶傷，甚至不能吹亂一根頭髮，何須在意。」
夜蓮饒有趣味地望著這一幕，神色間不禁有些好奇，頗有些期待於十三郎的反應。
……
沒有憤怒，沒有反擊，沒有嘲諷
夜蓮說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十三郎輕蔑地對著夜蓮的目光，彷彿她是一個白痴。
……
夜蓮說道：「放棄就是認輸，你連登台都不敢，也好意思說本座挑戰你？」
結果讓她很失望，十三郎什麼反應都沒有。
這次蠻尊不好再發威，也不好開口說話，只能以眼神朝十三郎示意，大致是小子你悠著點，老子的事情自己能搞定，大不了……那個那個啥也就是了。
無論夜蓮答不答應，十三郎都至少能實現一部分目標。答應了，人情歸十三郎所有；不答應，罪責自然在夜蓮身上；從這個角度講，十三郎用心可謂歹毒，且是誰都看得出但有不得不跳的陷阱。
不說夜蓮有沒有本事在蠻尊眼皮子底下玩花樣，人家還沒有答應……不對，應該說人家憑什麼答應，根本不可能答應才對。
十三郎一副為她考慮的模樣，認真解釋道：「如果我沒猜錯，此時你已經接到傳音，讓你趕緊拒絕我的要求，就此把我排
「最後，誰說我放棄大比就表示我敗給你，你沒傻吧？」
這是陽謀。
「這件事和蠻尊無關，你問也白問。」
他說道：「我是認真的，你不救她，我就放棄大比。」
「看見沒，這就是心魔，你的心魔。」
「錯過今日，你會終生不得安寧！」
眾人齊齊恍然，心裏意識到這才是條件背後的因由。
「我答應你！」夜蓮終於開口。
夜蓮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直到眾人看夠了也鄙視夠了，這才微微一笑說道：「蠻尊前輩德高望重，難道還需要你幫忙？」
好一群大義與凜然。
不少人臉上露出鄙夷的神情，心想裝有情有義能否換個時候，真要是無恥沒極限想提條件的話，還不如要求對方讓著點，反倒落得光棍。
「無恥，真無恥！」靈機小心地埋著頭，在一旁惡狠狠詛咒。
「你以為你是誰！」
「其一，紫雲榮耀從來就不是一兩個排名，至於是什麼，說了你也不會懂。」
十三郎立即回答道：「那我就不和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