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三百八十八章 遙看一劍百萬里！
他們根本沒能想到，對方提出的條件不是什麼材料功法，也不是什麼妖晶寶物，而是直指關係到兩族未來、乃至整個外域未來的大勢，是涉及到千秋萬代的整體格局構想。
這話純粹就是放屁，試想一下，咔吧族有神師在場，怎會輪到一名不怎麼經事的年輕人做主？牙木說著說著發覺不對勁，嚇出一身冷汗，心裏想可不能弄巧成了拙，馬屁拍到馬腿上。
「我操，這麼拽！」牙木脫口叫道。
奇怪奇妙的是，俠少爺此時不知怎麼回事，耳朵里聽著這名無恥魔修套近乎，眼神卻似遊離于天外，渾然沒有察覺到漏洞。反倒是燕不離在旁邊冷哼一聲，暗暗記住眼前這名魔修，心想此人奸佞卑劣，需要小心提防。
言罷，他問道：「你認識大先生？」
「老身沒有那麼說。」
說起來有點好笑，自從牙木進了洞府，就沒有人拿他當成對方的主事人看待，一方面是因為主事者通常不會輕身涉險，另外更主要的是，他怎麼看都不像那種領袖人物。
牙木說道：「少爺說，俠少爺的回復果敢豪爽，透出的是真豪傑的真性情，不像某些人，只想拿好處，卻不想想自己如果什麼都不願意做，別人憑什麼要幫她。」
「三十七條！整整三十七個部落為少爺送上祝福。」
不談被誇大的部分，事實上這件事本身也的確夠玄，誰能想到就有這麼巧的事情，原本風牛馬不相及的人會出現在妖獵森林，且恰好碰到一起。
「多少？」
望著有些錯愕羞怒的牙木，老婦淡淡說道
水火不容的靈魔修士已經聯手，不考慮眼前危機如何化解，單以兩族的處境而論，靈魔兩方如能將剩餘的力量聚集起來，絕對具有改變任何一個種族命運的能力。換言之，假如兩族與靈魔合議不成，他們大可強行佔據一方，成割侯之勢，兩族能拿他們怎麼辦？
「燕雲十八劍一夜盡沒，大先生視我燕尾無劍，我也是燕尾族，用的也是劍，這樣的人怎麼能不認識，怎麼敢不認識！」
嗬！
吹噓過後，魔魂聖子適時收聲，任由老婦慢慢消化這個數字所代表的含義，回過身對燕不離說道：「給你的是信物，拿著它們去見燕尾部降臨的靈修，尋找大先生，一切都可做主……」
牙木？怎麼看都像只鬼。
「這是……」
「有，絕對有！」
話語如刀，魔魂聖子侃侃而談，真可謂笑談風雲，頗有幾分高屋建瓴之風采。
這種事情沒辦法解釋，大約就是氣質氣場之類，有些人一看就是殺手，有些人一看就是梟雄，是天生的氣度。
「是嗎？為什麼？」俠少爺一時竟忘記了靈修是自己的種族大敵，神情激動問道。
俠少爺臉色微紅，說道：「這樣嗎，還真是……咳咳，其實，其實也沒有那麼好……」
「由此可見，這裏一定咔吧族極其重要的人物，結合修為戰力等等方面考慮，非神師莫屬。」
回答有些無禮，卻也符合其身份，
「族之祝福！」老婦結過那串獸骨製作的手鏈，失聲驚呼。
目光轉向俠少爺，牙木說道：「魔修與燕尾族向無仇怨，你們只要找出一塊與這裏類似的地方供我們安頓，今後雙方守望互助，同樣皆大歡喜。送上門的好事你們不要，非得鬧個分崩離析日趨衰亡才肯甘心？」
牙木認真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十三郎的確用過這個據說是助人為樂的象徵的名字，心裏覺得有趣，輕笑說道：「儘管問，我不擔保答案讓你滿意。」
「知道少爺有多少嗎？」牙木一臉的驕傲表情，問道。
「嗤！」
望著群修愕然震驚的眼神，牙木好生得瑟自豪一番后說道：「至於這位少爺……具體身份我雖然不清楚，顯然也是位夠得著說話的主兒，魔修與燕尾族之間的合作，就要靠你來做這個中間人。」
牙木抑制不住荒謬的感覺，當場笑噴，周圍諸人表情憤怒地望著他，心想外來者果然是蠻夷之輩，怎麼能這般失禮。
牙木心想老太婆問話的口氣字句都與少爺預計的完全一樣，真可謂是心有靈犀，默契到無法形容。內心欽佩同時更覺得安定，他說道：「敢問這位婆婆，是否就是咔吧神師？」
「這座山谷對妖修壓制極重，對你們有什麼用？靈修在這裏安置，一不會對咔吧族的領地造成侵犯，二可以避開與燕尾族之間的隔閡，可謂一
她沒有問及牙木的身份，用意不言自明；別看眼下眾人同舟共濟，一旦度過難關，老婦考慮的只有咔吧與靈修怎樣相處，至於燕尾與魔修，管他們如何去爭。
雷少爺？
「話就這麼多，如何決斷你們自己去想。提醒一下，別想著拿我的命來威脅誰，我不過是一個元嬰修士，既然來到這裏，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各自揣著心思，牙木不敢再賣弄，回頭朝老婦說道：「婆婆以為，此事是否可行？」
人不像沒關係，事實擺在眼前。
察覺到俠少爺眼睛有些放光，牙木心裏嘆息年輕人就是好忽悠，嘴裏說道：「補充一下，雷少爺對俠少爺印象非常好。」
「認識？何止是認識！」
「靈與魔，咔吧與燕尾，現在都遇到生死危機，不同之處在於我們是外來者，全部死光也傷不到根基，你們卻需面臨被獵妖使奴役、甚至滅絕的下場。」
老婦神情不變，說道：「魔修與咔吧糾纏萬年，知道神師算不得稀奇。老身要問的是，你們……雷少爺因何認定老身是神師，或者說，怎麼能肯定我族神師就在此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個沒忍住。」
之前聽了牙木的話，他對那個尚未謀面的雷少爺可謂是嘆服有加，心裏想憑這點東西就能把事實還原出來，那人腦子用什麼做的，簡直不是人。回頭再想想自己，俠少爺頓時大為憤懣，覺得身邊如果有這樣的人，斷不會落到如今這樣。
能夠提出這樣的條件，那位雷少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這個，他們可以算師徒，也可以算師兄弟；少爺跟大先生學劍，但他的真正老師是道院院長，也就是大先生的老師。」
「早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看看這個！」
大修士，聽起來似乎很了不起，然而正如老婦所言，涉及到這種種族聯縱之事，哪裡是他們有資格置喙，別說元嬰，化神也需要排排隊。
魔魂聖子內心大為得意，卻儘力做出平淡的模樣說道：「咔吧族信奉神靈，族內一直存在著據說可與神靈溝通的神師，修為不高且不擅戰鬥，做得久了，連那些曾經掌握的神通法術都會忘記，有沒有這回事？」
牙木笑了笑，將此前十三郎那些分析照搬一遍，當然，該加工的地方適當加工，比如人數修為等等。至於此次救危過程中發生的波折，牙木不吝言辭大加渲染，將整個過程描繪得波瀾重重跌宕起伏，其驚險，其刺激，其睿智其果敢，簡直可以寫成一本書。
身為咔吧預備下一代神師，她最清楚這種「法器」的難度，目光立即和緩下來，問道：「這是雷少爺……」
「那就是成了？」牙木驚喜地問。
老婦對牙木的譏諷充耳不聞，面無表情說道：「雷少爺思慮周遠，的確有幾分道理。」
一口氣把話講完，牙木對自己
周圍一片吸氣聲，十幾道驚詫異樣的目光盯著牙木的臉，彷彿要看出花兒來。
「呵呵，你的意思我明白。」
一番說叨，洞府里的人聽得神馳目眩心動魂搖，有幾人甚至不時發出驚呼，唏噓感慨欽嘆不已。
牙木心裏惴惴，總覺得這位少爺似有什麼不對，他身上始終有一層淡淡的隔膜，牙木又不敢隨意用神念強行探查，只好忍住疑問，言之鑿鑿說道：「少爺還說，他希望傳訊的人中那位豪爽……也就是俠少爺是咔吧族的人，這樣一來，將來靈修與咔吧族合作會比較好談；沒想到少爺原來是燕尾族，哈哈，作為魔修的我……」
「怎麼了？」發覺燕不離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他問道。
「這樣的情形下，我們願意拋棄成見與仇怨與兩族聯手，所求不過是一個安身之所，你們還想拒絕？還要猶豫？」
聽了牙木的話，周圍的人面面相覷，都不禁生出幾分寒意，半響不能回復。
片刻沉寂后，老婦徐徐開口說道：「雷少爺目光長遠，令人佩服，老身有一事不解，希望道友能替我解惑一二。」
燕不離臉色鐵青，竟不顧身份，伸手從俠少爺手裡奪過那截斬斷的樹枝，死死盯著它說道：「道院大先生，與雷少爺是何關係？」
「降臨一戰，大先生轉戰百萬里，斷百劍斬百人，我怎麼能不認識！」燕不離黝黑的臉龐上滿是悲憤的表情，撕裂般的聲音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