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五百零三章 誰去誰家，誰叫誰媽
「我什麼我，我說的不對？在凡間，女子出閣叫不叫出嫁，而是叫『回家』，意味著什麼懂不懂？」
燕山老祖死死瞪著他，真心想反駁……就是說不出話來。
……
「道院也有院規！」
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十三郎遇到誰得到什麼都不重要，要緊的是，他肯不肯拿出來分享？
周邊四百里平地，中間一個微微隆起的天然巨坑，如一口邊沿寬闊的井。
燕山反唇相譏，說道：「先生別忘了，魔修還佔據著你們半壁江山，至今不還。」
「胡說八道！你……」
「不外嫁，自然就是招婿。」
大先生得意洋洋，說道：「看看，剛才說什麼來著？功法隨意寶物任選丹藥隨便取用，還親自教導……道院可不那樣，咱們對學子一視同仁，就是管用。」
這裏不是什麼外星空，而是妖靈大陸，是主場！
「是啊，是啊，燕尾郡都快被攻破了！」
說起來很有意思，四方聯盟之所以形成，至少有一半原因要歸結在一個人身上，之所以造成這種親疏有別的局面，同樣是因為一個人：蕭十三郎。
燕山老祖大搖其頭，不等大先生說完，開口道：「先生錯了，霞兒乃燕尾嫡系血親，劍閣傳人，將來需要繼承大位，豈有外嫁之理？」
考慮的結果很明顯，三親一疏。
大先生振振有辭，說道：「我告訴你，咱們道院有規矩，不管學子與誰雙修，只能對方進來，從來沒有學子出去的道理。」
這是態度，是不太方便表露、或是尚不能於此時表露的態度，其核心無非四個字：遠近親疏！
「看啥看？我說的有錯？」
「不是你說……誰拳頭大誰有理？」
燕
「道院教導出來的學子，自然不同凡響。」
四目相對，空中響起一連串噼噼啪啪的聲響，宛如無數道利劍交鳴。身後袁朝年面如土色，心裏不停叫苦，與叫罵。
吵架是分不出輸贏的，兩位大拿鬥雞一樣互相瞪了半響，大先生忽然微微一笑，擺手說道：「誰都不服誰，要麼咱這樣，按照最常用的規矩，拳頭大的有理，咋樣？」
……
他轉身問袁朝年：「教出個元嬰打不過結丹，這種老師……道院有沒有。」
「是啊，可我指的是當事人，你參乎個什麼勁兒？」
燕山老祖目光凜凜，言語大有深意。咔吧新任神師隨之符合，明確表示願為大先生做保。有資格參加商談的大拿紛紛開口，流露的多為大先生做保，甚至有人笑言開設賭局，歡迎各方博幸等等。
戰事結束后，這一帶的氣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沒有火毒侵擾，反倒增加了一種莫名之力，吸收后對元神滋養大有好處，效果幾不輸名貴丹藥，堪稱神奇。
「這叫個什麼事兒啊！」
總結起來就是，勝利是必然的，區別僅在時間長短；那麼在各位大佬心裏便要考慮考慮將來，要考慮驅逐獵妖使之後，勝利的幾方如何相處。
放在以前，金山肯定會引起一番爭奪廝殺；眼下
這般粗俗的話講出來，別說燕山，連身後的扶椅的袁朝年都面紅耳赤，心裏想老師真不像話，人家是燕尾老祖劍閣長老，不是賣菜大嬸拎刀屠戶。
袁朝年哪裡敢搭腔，正好咬牙點頭。
「若有此事，先生務必傳信劍閣，老夫願做個見證。」
和你，和他，最好當然是和我！
「枉我等修鍊千年，見識還不如一個娃娃，此事若能早些發生……」
他是劍閣大長老，不是指導低級修士打坐練氣揮劍的教習，大先生在這件事情上和他較勁，明擺著污衊，楞沒辦法分辨。
沒有人和他們搶，也沒有人敢和他們搶。
大先生正在得意，忽然看到一幕極不願意看到的情形，目光臉色微凝。燕山老祖同樣留意到那一幕，神情變得越發難看，脫口罵出聲來。
「……」
「沒話說？沒話說就好……嗯？」
無論從哪個角度，此時的魔修軍團，理應獲得足夠尊重，以這塊讓他們銘記終身的土地作為獎賞再合適不過，無人提出異議。
燕山快氣死了，滿頭白髮無風自動，鬍鬚都快要翹到空中。霞公主是劍閣弟子不假，她是老祖嫡孫也沒錯，可燕山什麼時候親自教過她？
合縱之功不去說它，單就金山之戰而言，假如沒有最後那場大火，羅桑古木天下無敵，聯軍根本拿不下這一仗。就算不考慮古木，獵妖使若與四方拚死作戰，近千名高階修士亡命反撲，必定帶來重大殺傷；其結果之慘，甚至會直接導致這個尚未經受真正考驗的脆弱聯盟崩盤。
燕山老祖被氣得臉色發青，大先生神態愈發從容，說道：「別說道院欺負人，你家公主是快進階中期的元嬰，咱家學生還是結丹；我可以做主，蕭十三郎赤手空拳，霞公主隨意使用寶物，只要她打得贏，就讓蕭十三郎入贅燕尾做他的駙馬爺，怎麼樣？」
好一對天造地設。
不遠處的一座山坡，十三郎與霞公主並肩而立，言談頗為歡悅；遠遠望去，霞公主低頭垂目漫紗輕動，溫溫柔柔楚楚動人；十三郎身姿筆挺氣勢彪悍，不似以往那般溫和，卻更增幾分男兒氣。
燕山老祖捻須微笑，信心滿滿說道：「老夫擔保，蕭十三郎入閣后，功法隨意、寶物任選，丹藥無窮無盡，老夫願祭拜先祖，將其列入燕氏門下，親傳道法，絕不令其受到半點委屈；老夫還可以……」
「老夫……」
沒有人敢問，但有人敢想，很多。
也就是說，從頭到尾，從無到有，從救人到成勢，蕭十三郎居功至偉，假如把聯盟看成人的話，說恩同再造亦不算過分。
要知道，這塊大陸不僅僅有燕尾咔吧，還有面積更加寬廣、幾可用無盡來形容的蠻荒之地。假如幾方真能攜起手來，靈魔固然求之不得，便是咔吧與燕尾兩族，何嘗不是一次開疆拓土的機緣？
「等等，誰說我要和你打？」
「不外嫁？那你想幹嗎？」大先生愕然問道。
談笑間四方歡愉，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未流露出半點憂慮；單看場面的話，頗有幾分英雄相惜、一笑泯恩仇的意味；心裏真正所想的，卻是另外一碼事。
四方聯軍，魔修軍團總人數不過四百，大能僅餘五位，其中還有兩人重傷，是最弱的一
大先生神情微動，展顏笑道：「老祖放心，將來道院娶妻，一定不讓公主失了面子；本座以劍尊身份保證，絕對……」
「豈有此理！」
「這裡是妖靈大陸，不是你們道院！」
……
「呵呵，老夫早想與先生切磋一番，既然你願意……」
老祖大怒說道：「你有規矩，難道我燕尾族就沒規矩！」
然而奇怪的是，戰後歡呼聲剛歇，絕大多數人不太願意提到蕭十三郎，即便言語無法避開也都一帶而過，彷彿他是路人甲乙，可以無視一樣。
擁有一名即將跳出化神境界的大能，獵妖使軍團不是誰想捏就能捏的軟柿子，而是一塊實實在在的硬骨頭，無論誰想吞掉它，都可能崩斷牙齒。
此時金山周圍，各方修士正組織人力打掃戰鬥，從漸漸冷卻的岩漿石塊中挖掘屍骸與空間寶物。對靈魔兩族修士來講，這是他們戰鬥的最直接動力，比打怪尋寶實惠得多。
「明說吧，我不是不敢和你打，但不能因為這件事和你打，打贏打輸都不作數，那有什麼意思。」此時的劍尊哪裡還有半點威嚴模樣，分明就是個潑皮無賴。
……
「又來個攪屎棍！」
煙塵徐褪，躁意漸消，妖獵森林原屬金山的那片區域徹底改了模樣。
大先生不屑說道：「那些沉規陋習怎值得遵守，本座以為，你們早就該廢了它。」
大先生不太滿意，瞪了他一眼才回頭，望著燕山說道：「不信？不服？不服把霞姑娘交給我，保管比你教的強。」
大先生哪裡聽得下去，俊朗的面孔上滿是嘲諷，說
燕山的話說出絕大多數人心中所想，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每個人心裏都忍不住要問，妖靈大陸真的容不下靈魔修士么？
這種事情不是沒有過，金山劇變，瞎子都能看出有內情，奈何十三郎避而不談，眼下這個當口也沒有人能逼他就範，只好埋在心裏。
燕山老祖暈頭轉向，臉孔青一陣紅一陣，根本不知道該怎麼介面，心想道院是個什麼地方，怎麼能教出這等潑徒；虧了老夫剛才還在魔修面前替他說話，早知如此，應該動員那個姓木的一掌打死他才對。
大先生言辭好不犀利，說道：「這時候還講族規，先把族護好再說。」
大先生仍記著傳功崖約定，與接替天諭成為魔軍主事者的木長老笑言道：「比鄰而居，日後若與道友切磋劍技，方便了不少。」
很殘酷，很現實，但它一定會發生。
燕山適時輕笑，抬手輕點說道：「先生看那裡。」
木長老哈哈一笑，坦誠自己親眼看到大先生施劍，不敢與之爭鋒，但如有意論道談法，本座自該舍力相陪云云。
人們只在心裏想：那場大火到底咋回事兒？那股威嚴代表著什麼？蕭十三郎到底幹了什麼？得到了什麼？有沒有……仙人傳承？
「我們是修士，管他們凡人怎麼想，況且燕尾族規……」
大先生與燕山同游，話語神情透著驕傲，還有幾分嘲弄暗諷；身後袁朝年輕咳兩聲，示意老師看看遠處。
金山之戰，不客氣點說，從根本上扭轉了妖靈大陸的格局，每個人心裏都明白，四大星域雖然強悍，如論持久作戰的底蘊與實力，終究難與能夠源源不斷補充兵力的四方聯盟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