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五百零四章 好聰明的人
他問的不是鰲丘，而是朝著木長老說話。
大先生不奇怪，聽了后冷冷一笑，說道：「刑堂使者，敢問玄長老，其牌令何色？」
大先生哈哈一笑，說道：「道友錯了，我們的人何須魔宮擔保？既然是天諭長老親自處理，那件法器品質也不錯，鰲道友窺視之錯，本座就不再過問了。」
修道修道，很多人心裏都明白，能夠真正得道求得長生的沒幾個；餘下千千萬萬終將化墟的修士，若不能在世上留下點香火名聲，豈非白忙一場？
「滾！」
醉翁之意不在酒，無論大先生還是燕山，甚至包括在場的其它人，都明白道盟在意的不是幾名道盟執事的死，而是要看看金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十三郎身上到底有什麼。可以肯定的講，假如十三郎老老實實說出一切交出一切，別說那幾名執事，便是殺掉一位尋常長老多半也沒什麼，前提是他樂意。
他隨即向詢問天心塔為何物的燕山老祖解釋，說道：「塔內有一塊往生石，無論是誰，見過什麼人經歷了什麼事，觸之即顯。」
燕山連連點頭，說道：「那就好，那就好，這個什麼刑堂使者，萬萬做不得。」
「那是自然！」
沒有經過思索，燕山老祖的話脫口而出，頓時引來道盟修士充滿敵意的目光，心想你算哪根蔥，跨界干涉道盟內務？
也不是完全沒有人反對，比如道盟長老玄靈子，魔族長老鰲丘，燕尾族一名劍道高深的青年俊傑等等，都曾表示反對，用意各不相同。玄靈子認為，此次蕭十三郎
燕山老祖氣死了，心想劍閣怎麼能教出這等劣徒，明擺著打自己的臉。有些話他不方便說，此人天資著實出眾，為另一名長老親傳，且向來對霞公主有些想法。燕山惜才，將他帶在身邊歷練，誰能想到此人竟如此沒有城府，干出這樣的事情。
大先生笑了笑，說道：「老祖想多了，往生石無法移動，天心塔也只有一處，任誰都帶不走。」
燕山老祖勃然大怒，一張神仙似的臉漲得通紅，完全不似以往舉重若輕的模樣。不僅喝止此人說下去，他直接揮袖將那名修士卷至室外，慘呼聲伴隨一口鮮血，怕是受傷不輕。
眼下的情形，誰也沒臉更沒膽子提出要將十三郎審問，便只能尋著借口變換方式。從應變的角度，玄靈子反應不算聰明，但也不算笨。
五雷突然開口，威嚴的聲音如雷霆隱動，說道：「怎麼，熬道友仍有不滿？如想指點道法切磋技藝，本座可以奉陪。」
「丟人啊！丟死人了！」
從某些角度講，燕山老祖的話不算錯，修道之人，哪個沒點自己的秘密，殺人行惡乃家常便飯，怎能隨便暴露人前？但從另外一個角度，道盟選擇刑堂使者，對所選的人驗心證德同樣很正常，而且是人都明白，以道盟的身份，誰會在乎你殺過人，只要不是巨奸大惡不容於世，
名義上講，刑堂使者如有需要，所有道盟機構與直屬宗派均需無條件配合，威風到極致。
刑堂之人名垂千古，道盟會將每個人的名字刻上牌匾，供無數後人瞻仰，又有機會開宗立派，焉能不為人嚮往？是以無論哪個門派家族，甚至包括道院，如有人被道盟選中成為使者，哪怕是候選，也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
戰後，十三郎婉拒各位大佬的誠摯相約，不肯參与合議之事。用他自己的說法，人微言輕德行亦不足，沒有資格也沒有興趣談論種族未來；借口修鍊出了岔子，與幾名親近之人打過招呼便再不肯露面，雲淡風輕之極。
令牌代表身份，令牌的顏色代表級別，刑堂七色，級級遞升直至堂主，很是清晰明朗。
明明很正常的事情，到了十三郎這裏就變得不太一樣，登塔意味著招供，無論他之前做過什麼，都會彰顯於人前。十三郎至今不承認殺過道盟的人，那麼正好，可以洗清嫌疑。
燕山才不管他們怎麼看，神情好奇而有擔憂，對大先生說道：「世間還有這等寶物，若是拿它……」
……
「人多，留點面子行不！」
說白了，這些都是面上功夫，是包裝，無論放在哪個世界都是通用規則，也可以說是潛規則，人人需要遵守。
誰都不知道也想不到，此時十三郎與霞公主並非卿卿我我風花雪月，而是在話別。
必須承認，靈域宗門國度雖時有爭亂，整體秩序還算不錯；每當有修鍊邪功法滅人倫的修士出現，當地修士
大先生斷然揮手，說道：「不必說了，這件事情，不行。」
玄靈子說出這樣的話，出乎很多人意料，別方勢力或許不知道，在場靈修大多清楚十三郎與道盟間的恩怨，好生奇怪。
大先生與燕山一問一答，渾然不將道盟長老的話當回事，其影響可想而知。玄靈子面色氣得鐵青，想說點什麼但又不知說點什麼好，好生尷尬屈辱。
作為道院尊者，五雷護犢之意畢現，震懾四方的同時令不少人生出疑惑，暗想不是聽說他與劍尊不睦，怎麼這般模樣？
對很多修士來說，成為道盟刑堂使者是一生的願望，先不談道盟內部為其配備的法器寶物，使者行走天下，哪個宗門不得好生伺候著，唯恐招呼不周惹下禍端。眾所周知，刑堂使者除一部分得到晉陞的人，余者均不是終生制，換言之，經過一段時間的磨礪，積累足夠人脈資源后，不少使者可選擇靈地開宗立派，成為一派掌門。
周圍一群白眼，鰲丘蠟黃的臉色變得焦黃，眼神彷彿要噴火。
從頭到尾，大先生沒有看過鰲丘一眼。
一名跟在燕山老祖身後的年輕修士突然上前，四方拱手說道：「聯盟有成，蕭十三郎功不可沒，然而他之前虜我燕尾公主，實為不赦之罪，在下……」
「這麼厲害！那怎麼行！」
「不……不什麼？」玄靈
大先生微楞，說道：「寶物？什麼寶物？值錢嗎？」
起碼不算慢。
大先生聽不下去，直接揮手打斷道：「可需登天心塔試煉？」
見到這種情形，有些人便又忍不住，想著既然裂痕已經出現，何不幹脆把水攪得再渾一些，有用沒用不說，起碼能留點影子。
「此子思慮清明，遠略廣達臨機擅變，且殺伐果斷敢作敢為，實為一代俊傑。既有如此作為，道盟將以長老會的名義授予牌位，執刑罰事。」
木長老好不尷尬，連咳幾聲狠狠瞪了鰲丘一眼才轉過頭，回答道：「是一件魂器，時間資源足夠的話，可培育出化神主魂。這件事情乃道兄親自處理，老夫以魔宮長老的身份擔保，絕不會因此生出事端，先生可以放心。」
玄靈子怫然不悅，說道：「卓兄說的哪裡話，刑堂弟子，豈能不登塔而授令？」
抬頭望著遠處四散而去的各路大佬，十三郎憐惜說道：「將來你當了頭，可別像他們那樣，整天勾心鬥角不幹好事，儘是些齷齪算計。」
大先生看得樂死了，全無尊嚴地朝燕山老祖擠眼睛，連連感慨道：「貴族不愧妖靈第一大族，一派和諧，一派和諧啊！」
大先生已經轉過臉，看都沒看他一眼說道：「我說不行，長老可聽明白了。」
「我敢說，他們現在一定比打仗還累。」
按照道理講，這樣的舉動怎麼都難為眾人所接受，不說滅地功績，單單從調和四方矛盾角度，人選非他莫屬。合議並不是一帆風順，除最後達成
按理說此時風停雨歇，再不會有人質疑了，可偏偏有人不服氣，重新挑起事端。
燕山老祖挺其胸膛，好一派氣宇軒昂，私下裡傳音大先生，行那無聊佝鄙事。
玄靈子微微一笑，回答道：「蕭十三郎年紀輕輕，提升空間無可想象，然而刑堂自有刑堂的規矩，理當從底層歷練；卓兄不必擔心，本座……」
這般明顯的包庇，實在讓很多人看不慣，兩名大佬等若告訴別人：沒錯，蕭十三郎身上肯定有秘密，就是不能讓別人知道。
作為靈域代表，道盟為仙靈殿監督修真秩序，自然設有刑堂。所謂執刑罰事，指的便是道盟派出的刑堂使者，巡視整個靈域，督查那些修鍊絕人倫功法的宗門巨惡。
「勾心鬥角？要說這個，誰能比得了你。」霞公主如是、如實回應道。
事情就這麼怪，十三郎不願參加，大佬們似也不願逼迫，彼此心照不宣說些可惜憂慮的話便將此事揭過，就此不提了。
鰲丘陰沉著臉開口，說道：「之前金山被圍，老夫好心派出魂奴，被蕭十三郎擊殺不說，還因此賠償一件寶物；大先生既為其師，不知……」
兩大尊者同時出面，加上此前積累的聲威氣勢，鰲丘便是再如何不甘心，也只能硬生生咽下這口氣。眾人紛紛打著哈哈，說些天氣不錯風景不錯合作不錯氣氛不錯之類的營養話，好不和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