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五百五十二章 角逐泗水（十三）
美帥大怒，說道：「我的安全誰負責。」
要不要試一下？
「問什麼問，我又不怕它。」
十三郎說道：「給個明白話吧，我知道你撐不住，別逼我再放大招。」
「消耗很大，要不要試一下？」
「那怎麼行，這邊……我可警告你，泗水危險，被你這麼一搞，很可能引來浮魔，第一個找的就是你。」
「隨你怎麼想。」十三郎回道。
「不妨假設一下，如果沒有師兄引發這場妖潮，你想生擒狼帥，難道不需要付出代價？早晚都一樣，何必在我面前裝慈悲。」
十三郎轉過身，說道：「把琴弦捏斷，咱們就可以合作。」
區區幾隻箭矢，距離又遠，別說四衛一直在身邊，便是沒有他們，也很能令美帥有所損傷。然而箭矢來得突然，其中一支更刁鑽陰毒到極點，加上時有妖獸飛襲，多少引來一番忙碌。
這話聽起來有些怪異，美帥哧的一聲笑，說道：「不是心虛了吧？」
「一般般了……你咋知道？」
「你沒誠意，怎麼談。」美帥說。
魔衛喝罵，拳打腳踢驅趕妖物撥打箭矢，怒叱對方無恥；美帥嘆了口氣，說道：「你不相信我。」
……
聽了十三郎的話，美帥非但沒有表現處擔憂，神情反倒比剛才輕鬆不少，譏諷說道：「原來你根本就不懂，功德哪有吃不消一說，當然是越多越好。」
美帥表情驟然僵硬，臉色鐵青，當場吐出一口……濃痰。大灰在一旁連連搖頭，連連感慨。
「合作談不攏，留在這裏做什麼。」
十三郎望
他想不通，十三郎便替他想，說道：「挺得意吧？」
追風箭，卡門也會玩。
「唉，算無遺策……」
此時，十三郎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支玉簫，說道：「再告訴你一件事，只要我吹響它，妖潮會更猛，而且會把目標都轉向你。」
這句話大有深意，十三郎根本不知道美帥如何利用冥門提升修為，唯一可斷定的是，他現在處在某種奇異的被困狀態，有點欲罷不能。
「你……你不問問原因？」美帥想不通。
「沒看出來。」
尤其美帥正忙於控制冥門，周圍危機重重，時不時再被箭矢騷擾幾下，心緒難免不寧。
「對你的表現，本神表示滿意。」大灰又一次搶在前面，頻頻點頭。
十三郎嘲諷說道：「禁術也要有個極限，瘦子不可能一口吃成胖子，幾千巨魔的血，億萬妖靈的魂，修為不斷地漲，你吃得消？」
發覺三衛已無生還可能，十三郎揮手示意美帥登艦，嘴裏喝道：「殺！」
說到做到，轟的一聲巨響，整個戰艦被一團黑雲包裹，點點銀芒如群星閃爍，晃花美帥的眼。
「……不吹能死啊！連本帥都不敢與浮魔正面抗衡，你算哪顆蒜、哪根蔥！」
「哪能？咱們可是盟友。」
當然，也可能十三郎吹牛，目的為了試探。
又是四箭，有意思的是，十三郎背著臉反比剛才射得准，引來一片喝彩。
美帥大怒，罵道：「吹簫啊！相交貴在以誠，現在還心疼法力！」
不光十
美帥不理大灰，只對十三郎冷笑說道：「你難道不出手？」
這玩意兒能試嗎？有自爆的威脅做鋪墊，傻子才幹。
「好樣的！」大灰時刻不忘顯示存在。叫喊中四衛略有失神，一支飛矢竟然在空中轉了向，直取美帥膝頭的那張琴。
換句話說，雙方實力要拉平，彼此忌憚才合適。
十三郎失笑，說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這一次，美帥沉默的時間更長，許久才說道：「還說不逼我，這樣做，分明是讓我拚命。」
「嗬！」四衛齊聲驚呼，美帥神情大變，眼裡真正生出一抹警惕。
「知道也沒有用，本帥會……」
聽著這番蠱惑的話，美帥表情變幻不定，眼中連閃凶芒，幾次想要……十三郎再次開口。
「哪有那麼容易。」美帥憤憤不平。
「積累功德？居然是個神棍！」
「這話該由我來講，你連冥門都能打開，鬼不信你信誰？」
船上十三郎轉過身，說道：「我先放。」
「去，速戰速決！」
「他們閑著也是閑著，派上去。」十三郎給他出主意。
「會撐死。」
船上的人不少，真正談得上知深淺、識進退、能與十三郎配合幫襯的，還就數這頭驢；不得不說，智者往往孤獨，不是他們自己願意如此，而是因為別人跟不上思維。
「這是……」
十三郎懶得理他，回身下令：「開船，有本事追上來。」
三箭齊發，目標當然是屠滿。狡詐歸狡詐，擔當是擔當，美帥固然絕狠，十三郎風度也不差。
……
當然，最重要的是不知道對方還有沒有別的手段，春雷給他的震撼太大，無論如何也不敢像剛才那樣輕忽。
十三郎奇怪地望著他，說道：「不這麼打怎麼打？難道讓我衝上去？」
「那當然……胡說八道，什麼叫神棍！」美帥瞠目，做降魔之吼。
以聲音控制妖獸，這樣的事情非但不新鮮，且恰恰是美帥的拿手好戲，本質上那扇冥門就是個幌子，琴音才是根本；只不過他的目標是妖靈鬼魂，十三郎針對活物。
美帥傻了眼，可不是么，就算他不惜一切衝過去，人家還有絕招。
「鬼才信你。」
「不是怎麼想的事，你走了，這邊咋辦？」
十三郎的目光從四衛身上瞥過，淡淡說道：「何必裝糊塗。」
魔靈戰艦隨聲啟動，盪波穿林安然而去，身後美帥頓時著了急，叫道：「喂喂，別走啊！」
又一番手忙腳亂，美帥甩指撥琴還順帶捏住那支箭，憤怒說道：「太過分了，雅緻之物，豈可加之於刀兵？」
美帥沉默下來，他知道十三郎意思，最強悍的手段不用來偷襲，的確是誠意。
眼看戰艦漸行漸遠，美帥無法再淡定下去，寒聲說道：「別逼我放大招！」
速戰速決有許多含義，可以理解為優勢明顯獲得壓倒性的勝利，有些時候，其實意味著死亡
那可是美帥，身邊四大魔衛，這樣的對手虎視身邊，任誰也要心驚肉跳。試想假如不是這場妖潮，假如不是美帥「作繭自縛」，強攻戰艦不過舉手之勞，十三郎拿什麼去擋。
美帥神情轉正，說道：「你想要什麼誠意。」
言語交鋒必以實力做底，兩人談笑風生，看似輕鬆愜意，實際上隱藏多少心機多少權衡，只有當事者最清楚。美帥之狠無需多講，其智更令十三郎不安，不客氣點講，面對這位不知深淺的美帥，實為十三郎所歷第一險關，半分不敢放鬆。
吹彈打唱，泗水河熱鬧無雙。
「這不可能！」美帥斷然拒絕。
十三郎輕蔑說道：「你能修功德，我早就變成佛祖了，師兄便是護法金剛。」
這邊東拉西扯，那邊戰事越髮膠著，屠滿在拚命，四獸也不好惹，越打下去越是兇猛。泗水河的怪異處盡顯無疑，死亡的妖獸越多，妖靈數量就越多，妖靈越多，冥界之門的威力便越大，四獸更強，屠滿壓力更大。
「那是你笨，我的誠意都寫在臉上，不信你瞧？」美帥一臉誠懇。
美帥反倒越來越不安。
十三郎指著那扇越發鮮艷的門，說道：「你的實力越來越強，是不是很得意？」
「難道是傀儡？」十三郎默默思索，心頭警惕的意味更濃。
十三郎說道：「我沒有逼你，是你自己不知好歹。那邊還有
「那你把狼帥殺掉，也有得商量。」
十三郎認真說道：「我知道你厲害，比我想的還厲害，所以沒指望能殺死你；現在的問題是，我不敢把你逼上絕境，你也沒辦法奈何我，想拖延到妖潮退去是不可能的，我不會給你機會。你想登船，就需要展示誠意，才能談下去。」
「沒文化，不裝能死啊！」大灰搶著說。
關鍵時刻，美帥盡顯梟雄本色，揮手命令三名魔衛加入對屠滿的圍攻，同時雙手急彈，琴音驟緊，四獸威力大增，攻勢如潮。
正想著，美帥一字字沉聲說道：「這是我的底線。」
「愛咋辦咋辦，自個兒看著辦。」
「我很誠心的。」
「我！」十三郎大包大攬。
美帥差點氣歪了鼻子，叫道：「你就這麼打！能不能再無恥一點？」
「嗯？」美帥皺眉，心裏那抹不安越發濃重。
「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和他一樣，只想自己得好處。」
聰明人之間講話，有些事不必說的太明白，十三郎不可能答應美帥帶著四大魔衛登艦，同樣的，美帥必須上船，但又無法接受沒有自保之力便上船，不說人，兩萬飛蟻就夠他吃一壺。
「多謝提醒，回見。」
「射！」十三郎乾脆扭過頭。
根本就是自殺！只不過，他們的死亡會讓屠滿付出代價，流出的血也不會白白浪費，而是被吸入那扇冥門。
簫音悠揚而起，與琴音交匯在一處，很合拍。
「必須的！」神驢附和。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