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五百七十章 三族大佬
「兩位道友請看，這裏、這裏，還有這裏，即為我等布防之所。如今浮魔很可能繞道，老朽大胆猜測，它會……不，神使會建議它選擇這樣幾條線路。」
兩人一起點頭，均對此表示沒有異議，當即著身邊子弟傳出命令，無外乎封口之類，至於那幾名死在浮魔手上的各族修士，隨便按個名義便是。
這番話聽起來很矛盾，卻是三族所要面對的實情，皆因大家原本都認為，浮魔登陸地點雖難以確定，但其登岸后的方向卻是固定的，因為在布置二道甚至更多封鎖的時候，均按照它直取聖山的路線而定。如今浮魔很可能不這樣走，路線就變得複雜多變，難以判斷明白。
氣氛略緩，老者又說道：「且不管浮魔神通如何，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找到它；老朽贊同婆婆的判斷，神使有意拖延其腳步，浮魔想要隱匿形跡，必不能展開全速飛行；這樣的話，我等追擊起來……恐要多費周折。」
此番出動，三方為保持實力均衡，各有一位大能出現在泗水岸；然而老者指出的路線有四條，此時調集人手已來不及；況且一方調人必引猜忌，其它兩方勢必會不甘落後，效果不見得會好。
「你……」
「事不宜遲，老身先行一步。」老婦性子乾脆，打招呼的同時便已騰空，隨身三人帶走兩人，很快消失在天際。
老者乾笑幾聲，說道：「雖然這種可能不大，但也不得不防範一二。」
「嗨嗨，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神使被浮魔所逼，
老婦大為不耐，說道：「婆婆媽媽做什麼，成與不成，何妨講來聽聽。」
「裂兄怎麼看？」一名高瘦中年人首先開口。
不愧是大能，雖只是影像，都能看出叮噹的修為年齡；中年人的輕視不無道理，但他究竟有所顧忌，不敢直言神使無智。
中年人的目光落於圖上，低頭沉吟良久不語，渺目老婦姿態不變，略一頓便道：「有理。」
「裂兄的話沒說完吧。」渺目老婦淡淡開口，說道：「也許神使與浮魔合作無間，剛才的一切，只是為了演習給我等看。」
蠻荒世界何其巨大，起步方向偏上一分，千里萬里后就是天南地北，再想辦法尋找消息，早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高瘦中年人面色微冷，心裏想我等想問的可不是這些，嘴上說道：「婆婆應著眼正題，浮魔神通莫測，如何應對？」
他正色說道：「浮魔神通雖難以判斷，但以老朽粗略觀感，此魔實力當不下於化神中期修士，或有過之亦不無可能；兩位實力強悍或許不懼，老朽萬萬沒有本事對付它；所以我想，一切均以穩妥為要，浮魔在陸地行動不便，速度也很有限；一旦驚擾了它，若是隱匿起來不再露面，想重新找到千難萬難，萬不可大意。」
老婦語氣果決，說道：「沒有料錯的話，浮魔登岸的時機也是神使所選，雖不知如何做到，目的卻很明顯，
話說得合理，老者情真意切，老婦與中年人聞之均點頭表示贊同，中年人想了想，皺眉問道：「然則，路線怎麼選？」
「為了宗族，不得不如此。」老婦緊跟著說道，語氣平淡，像吃飯喝水一樣隨意。
中年人語氣不善，老婦面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冷笑著說道：「風道友莫不是在說笑話，老身第一次見到浮魔，難道就能指導別人怎麼做？道友若是懼怕，大可置身事外，不參与此事。」
中年人看看他，忽然微微一笑，說道：「這就走。」
想到此，老者抬手喚來一名親信子弟，淡淡吩咐著。
「難道他看出什麼？罷了，事已至此，不管他們看不看得出，老夫不得不為。」
中年人隱隱覺得抓到什麼極為重要的線索，偏又怎麼都弄不明白，苦思無果搖頭。
老者慨然說道：「這個簡單，兩位道友各選一條，餘下兩條，老朽追一條，最後一條由三方組織精銳共同追擊，目的都不是擊殺或捉拿，只為找到它。」
老者說道：「下面就是追擊堵截了，兩位都已看到，我族有一名不肖子弟被浮魔帶走，以它的手段，不難逼問出後方封鎖的布置。」
裂長老是一名駝背老人，面目猥瑣形與靈機有幾分神似，發出的聲音好像幾萬條蟲子啃食沙土，陰慘慘磣人心魄。老人將目光投向身旁那個渺目老婦，乾笑幾聲開口道：「若論靈覺敏銳，誰都比不了齊婆
待徹底弄清過程之後，幾人彼此交換目光，神情未見多少憂慮，反從對方眼裡看到一絲喜色。
問題與適才中年人所講一模一樣，所指卻已完全不同，老者捻須沉吟，半響才回答道：「只怕二位不信老朽。」
言罷，他不等老者再說些什麼，同樣將身邊子弟留下一人，率領其餘人等飛天而去，轉瞬不見。餘下老者又吩咐一番，將第四路人馬安排妥當並且出發后，神情漸漸陰冷。
老者謙遜回答道：「不敢不敢，老朽以為，我等不妨分頭追進，時常保持聯絡通報彼此位置，若有哪一方發現浮魔蹤跡，切忌不要打草驚蛇，需及時通知其它兩方，與其前方就近處展開傳送，共聚精銳，一戰將其拿下。」
老者這樣的姿態做出來，其它兩人真是想挑麻煩都找到入手，隨不再廢話，各自選擇一條線路，便與老者作別。
找到它，解決它，一切都可休矣，何須在乎神使與浮魔之間什麼關係，用了何種手段？老婦明白兩人心意，看似講了一堆道理，實則空泛乏味，半點作用皆無。
「傳訊回族，待老夫出發后，將此處發生的一切，傳遍四方！」
「一切皆有可能，取消是萬萬不行的。」老者解釋著，問道：「老弟何時出發？」
「婆婆倒是性急。」中年人冷哼著說道：「只留一人，泗水還要做做掩飾，這第四路……怕是可以取消了吧。」
老者斷然否決，說道：「不僅不能換，還要繼續加強封鎖。
事情明擺著，浮魔現身，一塊石頭落了地，同時意味著三族聯盟裂痕隱現，不似之前那樣親密。
事情總有兩面性，初步判定浮魔登岸后，三族一方面派出第一波追兵，聯絡核對後方幾條封鎖線的消息，同時幾名大佬親自出手，通過倖存下來的浮空之眼，將戰場發生的一切還原。
渺族修士，結嬰后開始閉目修鍊，其靈覺隨修為增進而變強，遠超尋常修士；中年人與老者想了解的是她對浮魔本身的看法，至於那些推斷準確與否……實在談不上有多要緊。
中年人冷哼一聲，說道：「一個是妖物，一個是……兩位未免將他們想得太聰明。」
說著話，老者隨手一揮，未見作勢不曾勾畫，一副草圖頃刻間成型；山川河流大壑平原，一應俱全。
中年人略感不耐，說道：「裂兄考慮如此周詳，想必一切都成竹在胸，不如明確說一說，我等接下去如何做？」
這樣的姿態，無疑是公道且無私之舉；四條線路看似差不多，實際上總有些差別，比如距離，比如人煙，再比如距離封鎖的遠近等等。以他們的心機，不難看出其中兩條可能性更大，餘下則為補充，可有可無了。
老者謙虛一番后，說道：「老朽以為，首先做的是封鎖消息，浮魔雖已登岸，別人卻懵然不知；為防生變，不妨令屬下繼續在泗水搜索，做出樣子給他們看。」
一旁中年人自也這樣講，催促道：「裂兄如有良策，還請名言。」
「可是要傳訊回去，通知他們改換位置？」中年人問道。
老
渺目老婦面無表情，中年人見到老者施法，目光微不可查地一閃。
兩人聞之點頭，老婦說道：「裂道友怎麼看？」
「不可。」
叮噹的推斷沒有錯，巡查小隊雖然出事，但因浮空之眼無礙，三族察覺有變已是半個時辰之後，加上核實並得出準確判斷，浮魔早已遠走高飛。
「嘿嘿，事情擺在這裏，風老弟何必明知故問。」
「以防萬一，以防萬一而已。」老者脾氣很好，連聲解釋。
中年人大怒，但不知該說點什麼好，旁邊老者連忙圓場，連連拱手說道：「兩位道友不要爭執，婆婆的話很有道理，老朽也從未見過這樣的神通，一時難決在所難免；至於風老弟，雖心急了些，也是為了我等大計著想，情有可原。」
有理嗎？中年人心有所問，不禁生出幾分疑慮。老者所指的線路，無一不是開闊敞亮之處，幾乎找不到一絲遮掩；雖說他同樣相信神使有意讓人發現浮魔蹤跡，但……
老者自也如此作為，一番忙碌后又說道：「不是老朽多事，我等身邊皆為親傳子弟，無需擔心泄密；但那幾名發現此事的人……」
「既然是這樣，老朽就獻拙一番，如有不足遺漏，兩位道友酌情補充便是。」
封鎖線很長，所用的人不可能都是親隨，老婦與中年人聞其聲指其意，中年人毫不遲疑，冷漠說道：「殺了。」
「那又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