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五百八十二章 騙子（三）
美帥這次算是鐵了心，惡狠狠說道：「此僚妄圖逆轉陰陽，單憑這一條，就是不赦大罪！」
「何以見得？」提出疑問的是公子羽，他覺得曾玄不靠譜，說話做事都有點玄乎。
此時此刻，曾玄哪還有半點美帥風度，目光猙獰神色扭曲，看其模樣，十三郎但凡說個不字，管殺不管埋。
「必須的！」
美女就是美女，一個眼神比十句鼓勵都有用，何況是向來不假人辭色的冷玉！一股久違的熱血直衝頭頂，美帥覺得自己的胸膛快要炸開，怒吼。
「我會騙它，騙到它不能不追。」十三郎不願多講，淡淡說道：「只一句，我把自己和浮魔的命都交給你，有沒有辦法。」
「欲成術，先殺己，這就是邪術。」
一語驚破眾人膽，所有人心裏均生出念頭，蕭十三郎該不會沉浸在騙與被騙的故事里，無可自拔了吧？
「本帥雖然很強，但還沒強到那個地步。不，應該說，還差得很遠。」美帥難得謙虛一回，倒似巴不得能做一名光榮的冥君。
「浮魔所施展的冥河……」
「浮魔所用的冒牌冥河，威力當然遠勝與我，但若比較純正精妙，它給本帥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冥界與陽間對應，進入此間便要承受界律天罰，直到徹底消亡。然而消亡歸消亡，冥界氣息經過的地方，一切除死意外的氣息均難以保留，至少不會這麼快。」美帥解釋道。
「這就是邪術？」
「你是冥君……」許配驚叫半聲，趕緊低下頭。
十三郎沉吟
世人皆以冥界為彙集污穢腥惡之大成所在，恨不得把所有想象與想象之外的醜陋獰惡通通加附其身；每每提到此，美帥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似乎在他看來，冥界才是最最乾淨純潔、最最清利爽潔之所在。
見他還要說下去，十三郎不得不抬手阻止，問道：「重點是什麼？」
美帥連連點頭，神情頗有幾分遺憾，似為不能壓其一頭而失落。公子羽和許配聽得莫名其妙，想不通他們憑什麼這麼想。
「不行，你得和我好好說，必須！你得帶我去，必須！本帥一定要去瞧瞧，必須！」
「凡夫俗子，妄度天機。」
「真君？真的是真君？暴死……是什麼？」美帥越聽越想聽，說道：「遇到真君，你還能活下來？」
騙術？！
他說的沒錯，自那縷灰氣誕生起，周圍便被一股莫名之力所充斥，彷彿有一道蘊含著無上威能的目光凝視著這裏，發現讓它極為厭憎的氣息一樣。
十三郎點頭，回答道：「BOSS叫猛邏真君，多半就是冥君。」
不懂就問，許配老實不敢開口，公子羽皮厚，馬上便問出來。
也沒什麼不對呀，冥河嘛，總不會花香四溢迎面撲鼻吧。一幫人心裏想著，再次抬頭望著美帥。
沒有人能聽懂，美帥知道他們聽不懂，隨手一指地下，說道：「自己看。」
……
美帥不看他，說
「氣息，留意氣息。」美帥提醒大家。
「天生地養，不可能知道神使，更不會認識神使。」
「那它是什麼？」提到浮魔，美帥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十三郎不得不打斷。
乾淨！
「假的！」美帥斷然給出結論，目光輕蔑。
「除了氣息差別，還有別的。」
十三郎越發無奈，說道：「一縷分魂而已，除了弄出一個叫什麼夢幻天羅的幻境，沒啥大不了。」
帶著一臉沉痛，美帥苦口婆心，極力像大家宣傳冥界之美，說道：「死是什麼？就是消亡，就是去掉記憶與感觸，沒有了記憶，人鬼妖魔、花木蟲魚還有區別嗎？沒有了感觸，鮮花和大糞有什麼不一樣？美女和丑漢是不是一樣？所以說世人多謬，因恐懼因愛憎，因迷茫因……」
看啥？一幫人大眼瞪小眼。
美帥大驚，頓時講浮魔扔到一邊，連身追問：「不會吧！在哪兒，在哪兒在哪兒？」
「正是如此。」美帥認真想了想，說道：「還有一種可能。」
「判官啊你！」羽公子實在看不慣，內心偷偷嘀咕。
出了口惡氣，美帥心情舒暢不少，說道：「冥河若現世，這個世界的本界之力都要被引動，何止這麼點聲勢？再說了，冥界最忌雷霆之
美帥不矯情，也沒什麼值得矯情，苦笑說道：「承您的情，浮魔又不會老老實實按我的想法做，現在談戰術，為時過早。」
神術是騙術？冷玉第一個不能答應；若不是說話的人是十三郎，若不是這麼久相處早知道他不是胡說八道的主兒，怕不得立刻翻臉。
灰氣並不能「存活」太久，很快便被無所不在的熔滅之力下消亡；眾人看到這幅情形，心裏不禁好生驚訝感慨，暗想這麼英俊開朗的美帥居然修練這種陰冷邪惡且明顯被壓制的功法……傻了么？
十三郎感觸敏銳，察覺到冷玉面色不善，輕輕一語將神術話題揭過，目光轉向美帥。
美帥愕然不能信，餘光發覺冷玉面色驟變，意識到十三郎所講是真的，問道：「……它為什麼會追你？」
浮魔強不強，有多強，終究要從其神通、以及效果上分析，冥河本質上屬於鬼類神通，最有資格給予評述的無疑便是美帥。
「只是猜測，暫時不談這個。」
十三郎接過去，說道：「那條惡鬼是外力打入，藉助浮蕩魔的身體修法，或則……療傷。」
「冥河……先把它叫冥河，浮魔施展的冥河其實是一種邪術，和禁術一樣，不為正道所容。」
怒其不爭，美帥隨意彈出一指，灰濛濛的氣流如靈蛇一樣在空中扭轉，挨著個盤旋在每個人面前
知道他的功法必與冥界有關，十三郎深悔不該說漏嘴，無奈應道：「你是沒機會去了，那地方很麻煩。」
「我掌握著最關鍵處，所以一點都不早。」十三郎微微一笑，說道：「假如浮魔來追我，能不能制訂出戰術來？」
美帥嚴肅說道：「不要不信，也不要小看它。假如我沒有猜錯，之所以存在兩頭浮魔，就是用冥河滋養出來的一頭惡鬼。煉鬼煉鬼，連他自己都煉在裏面；只有藉助外力強行削滅身體，才逐漸脫離出來，冥河方得大成。」
「這些氣息……」羽公子小心翼翼吸口氣，說道：「很像死氣啊？」
氣息嗎？眾人抽抽鼻子，或放出神識仔細感受，空氣里有腐爛的味道，就像放太久的鹹魚，還有點腥氣，和灰塵堆積久遠才有的灰敗味兒。
……
「重點？重點就是氣息，這裏的氣息不對，不純！」
美帥莊嚴肅穆，儼然一副匡扶正義、維護世界規則的護法表情說道：「先是殺生，食其肉取其精華，然後還要強留魂魄，以自身軀體為一界，再以雷霆之力鎮之，生生構造出自己的冥河。」
十三郎將各種情形梳理一遍，說道：「局面比之前複雜得多，但也是機會；浮魔需要煉化四名化神，成功后肯定會變得強大，時不我待；各族大佬均已追上去，血戰在所難免。現在要做的，是找到它，然後選擇
地面黑沃濕潤，周圍數千米均如此，似與更遠處不同。但也僅限於此，想想這裏剛剛被大水沖刷一遍，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
「你懂個屁！」美帥大罵，說道：「死氣乾淨，懂嗎？這些是什麼，濕氣、臭氣、爛氣，腐氣，哪裡像死氣了？」
「搞死它！」
「秋獵之地？」冷玉猜出真相，試探問一聲。
一面問，十三郎若有所思，說道：「這種氣息我見過，還要純正些。」
「夢幻天羅！天啊，真的有人見過夢幻天羅！你居然經歷過！」美帥完全失態了，抓住十三郎連連大叫。
美帥群攻一句，說道：「剛才的話全忘了，冥界是什麼？是死地，是最最純凈……」
是的，就是乾淨，不含一絲雜質，無聲無欲，無息無量，異常乾淨，乾淨得徹底。
「我靠，這樣都想不出辦法，本帥乾脆死掉算了。」
不知不覺擺了他一道，十三郎甩開美帥緊抓不放的手，說道：「想去可以，先把浮魔搞定。」
回身望著美帥，十三郎說道：「情況越複雜，美帥越是天下無敵，謀劃一下？」
「冥氣，神使，護山尊者，仙池沐浴……」冷玉居然懂得配合，在一旁掰手指。
美帥顯然沒有興趣解釋，說道：「浮魔強大毋庸置疑，但它用的那道神通根本不是冥河；陸老鬼是個蠢貨，他也不想想，浮魔這麼骯髒、卑賤、低能的生物……」
「……」羽公子乖乖閉上嘴，心想你去死吧，把死氣說得這麼美。
「那地方在小玉家，現在怎麼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