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五百八十三章 三傑算魔
「啥？」美帥著實嚇了一跳，問道：「真的？」
冷玉目光憂慮，說道：「我知道小姐傳的話是什麼了……」
月光下的人們總是特別敏感，聽十三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眾人突覺得喉嚨發酸，好似有什麼鬱結難消的東西梗在心裏幾千幾萬年，沉重酸澀到無法形容。就連不明內情的公子羽兩人也都感受到了什麼，不明所以，但都說不得話，開不得口。
「如何聯……」許配面色又一紅。他覺得自己好沒用，似乎只配跑腿傳話，顛來倒去都是這些事。
「我說許配的造化，是假的。」十三郎真不瞞著，解釋道：「那道氣息什麼都不是，只是讓他覺得安慰，提升信心而已。」
「那就更好了。」十三郎適時插進來，對羽公子的目的都沒問便接納了這名屠魔隊員，回身看著許配，說道：「許兄呢？」
公子羽打斷十三郎的話，猶豫一下才說道：「剛才談到，計劃的關鍵在於蕭兄要引動浮魔追擊，是不是這樣？」
「泗水河傳訊不靈，好在這些信符製作簡單，許兄不妨多準備些，到后隔一段時間發送一次，總有收到的時候。」
「我……」許配明顯有些意外，兼有些激動，料不到眾人眼裡還有他的位置，神情忸怩不安。
「怎麼可能！」公子羽絕對震驚了，他當然不會認為十三郎吹牛，問題是怎麼做？浮魔又不是傻子！
「等一下！」
「我覺得魔衛挺快的，未必跑不過它。」十三郎說道，大有將魔衛據為己有的意思。
「本公子偏偏有辦法，你想咋地？」
「如果我沒看錯，叮噹在你體內留了
公子羽說道：「恕我冒犯，蕭兄畢竟修為受限，如何能在浮魔追擊下……」
這番話並未讓許配覺得好過，什麼完成託付，不過是一句半截子話，怎可與療傷、活命、造化之恩相較。
彼此對望，美帥聳聳肩，說道：「讓你了。」
「怎麼這麼說？」冷玉皺起眉。
「我與神輝打過多次交道，怎會不知它的作用。」
「浮魔一分為二，實力不降反升，且不管邪術還是禁術，其威能不容懷疑」
那邊身影剛消失，這廂美帥已忍不住，嘲諷說道：「又在騙人。」
就像人們的心情。
「就憑你？」美帥一臉不屑。
……
無需過多解釋，三人都是走過那一步的人，自然明白許配早已達到結嬰要求，之所以遲遲不敢沖關，正是其性格所致。
美帥看不慣十三郎惺惺作態，說道：「你實力不夠，去也沒用。」
許配修為有限，性格謹慎，有點防禦式的奸詐，又有點自慰似的忠厚；也正因為如此，他總覺得難以自處，好似自己不隨眾人前去就是大逆不道，恩將仇報一樣。
……
十三郎說道：「有這道氣息幫助，兄台結嬰的把握增加不少，正該坐關籌備才是。不用責怪自己，你已完成她的託付，兩清。」
「要追的。」
十三郎隱瞞了因重視夜蓮才生出警惕與過程，回答冷玉后看著公子羽，說道：「放心，造化是假，作用卻是真的。許配過於謹慎，缺的便是信心……我未結嬰，你們更有發言權。」
話說得很明白
公子羽反應完全不同，驚呼：「那怎麼辦！」
許配更加不安，目光深處有羞愧還有掙扎，緊張到搓手不停。
「本公子要去。」羽公子顯然料到了他要說什麼，神態異常堅決。
都是實話，公子的態度足夠真誠，便是美帥也不好意思挑錯，遑論十三郎與冷玉。十三郎略想了想，決定用人不疑，說道：「老實講，我沒有十分把握。」
與他相比，美帥考慮得更多，沉吟后說道：「就算這樣也不保險。浮魔畢竟是浮魔，要給予足夠重視。我們可選的戰場不會太多，與浮魔之間的距離很難說，一旦被它咬住……」
「羽公子……」冷玉一直「冷眼」旁觀，此時看出一些端倪，咬咬牙終於放棄矜持，說道：「羽兄似有辦法？」
嗬！眾人一起震驚！美帥眼睛瞪得溜圓，嫉妒之火洶洶燃燒，恨不得一巴掌將公子羽拍死。就連十三郎都覺得意外，心裏被一股暖意包裹，身體更增沉重。
揮手阻止急於開口的羽公子，十三郎說道：「我依仗的是距離，只要羽兄給我一個大概方位，不用與浮魔面對，我便能引動它。」
時已近晚，天空不知何時鋪滿紅霞，奔騰一天的新月河似有些累，波盪婉婉，柔媚漸生。
「要麼帶上我，要麼我偷偷跟著，反正本公子要去。」
「說的對，的確是騙人。」十三郎應道。
美帥不服且不忿，說道：「你先說？」
「愛情的力量，果然偉大。」用大家都聽得到的聲音，美帥發現公子羽正用疑惑的目光看著自己，頓時大怒
公子羽神情凝重，誠懇說道：「浮魔遁術是我親眼所見，快如閃電；我知蕭兄實力一定不像表面那樣，且一定會選擇浮魔虛弱時發動，但無論如何，總不至於能與它正面對抗吧，一旦被追及……」
激昂與慷慨可振奮心情，但解決不了問題，壓力也不會因此小上半分，凝重依舊。
橙月斜掛，每一分都比前刻醒目，河水倒影，輕波揉碎了玉碗，又像惹動了憐惜的心，輕輕將它們捏合在一起，反反覆復，像極了頑童的臉。
「好！」許配沒說太多話，果斷答應下來。
羽兄？一起相處這麼久，冷玉的性子誰不知道，別說一個剛見面的陌生人，就是對美帥，對十三郎，何時像這般客套過？與夜蓮因驕傲而生的冷漠不同，冷玉的冷更純粹，更發乎內心；也正因為如此，現在的變化才更叫人吃驚，嫉妒。
美帥喟然長嘆，說道：「那是化神啊！有點敬畏之心行不行？」
神使神術，別人或有諸多疑慮，許配完全不這樣想。在他眼中，神使就是神使，擁有神靈才能擁有的能力，神術更不容置疑。為了這一天，他已經等了太久太久，準備了太久太久，遲遲不敢輕動；如今好不容易天將奇緣，如何能捨得放棄？
「看什麼看，就你那人模狗樣……能想轍的話，本帥就……」
單說這個引怪計劃，美帥出力比公子羽少嗎？人家不但要負責製作計劃，還把魔衛貢獻出來；不好聽點講，那很可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十三郎馬上明白截斷她的話，溫言寬慰道：「放心，送死的事情我不做，更不會求死。我們
許配明白事，知道他們要商量細節，自己作為一個暫處考察期的「局外人」，不合適再賴在這裏不走，遂也客套幾句、問明登陸地點、約定聯絡方法后與幾人作別，依舊回渡口冒充船夫。
公子怒目而視，回答道：「本公子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浮魔在哪裡。」
「奸詐，太奸詐了！」美帥又在嘀咕。他知道十三郎藏著暗手，不僅靈符有區別，許配發與十三郎親手發也有不同，黃花女等人雖同樣能夠收到，含義卻有些差別。
十三郎客氣兩聲表示感謝，說道：「既然是這樣，許兄不妨自便，我等稍後便會出發，靜候兄台成道佳音。」
唯美帥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顯然看出些端倪。
眾人若有所悟，美帥此時開口道：「提到結嬰，你這傢伙是怎麼回事，明明法力雄厚到不像話，卻沒有什麼徵兆……」
「具體多遠？」
就這也什麼好果子，不僅冷玉橫眉冷對，十三郎也以兇狠的目光剜了美帥一眼；最可惡的還是公子羽，嘿嘿冷笑幾聲，擺足了譜拽夠了身價，這才安安穩穩開口。
十三郎攤手無語，他能想能做的都已達到極致，不可能因為一點不確定就放棄。
他沒能看出全部，十三郎想的何止這些。
總算美帥機靈，沒說什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之類的話，不然的話，後果肯定嚴重。
十三郎說道：「前方狀況不明，可肯定的是，局面一定會很艱難，計劃一定會做得很滿，容不得再有外力干擾。所以，請許兄暫時留在這裏，若有大能前往，麻煩傳個消息。」
羽公子驕
「三百里之內，八分把握，最遠可達五百里。」
美帥反而楞了下，問道：「什麼？」
這個問題大家都想問，可惜十三郎絲毫沒有談論的念頭，說道：「不談我，關於浮魔，具體戰術、還有時機與地點，需要主動創造……」
「這傢伙，心思可真遠。」美帥暗自感慨，明白十三郎是為了給黃花女等人留後路，也為自己留路。
不用想也知道，幾個女孩帶著準備與許配聯繫，肯定比完全信任來得好。至於見面之後，許配若沒有保藏禍心，一切都容易解釋。
「這才是真相啊！」美帥可算找出根由，暗想這才是十三郎一開始就看破船家身份的關鍵，大感安慰。
傳信有了著落，十三郎不再過問，遂說道：「第二件事更重要，許兄結嬰后能否前往泗水河，與在下幾位同伴取得聯絡，加以照拂。」
十三郎笑，再問：「你說的什麼？」
「沒錯，怎麼了？」十三郎問。
十三郎早有準備，翻手拿出幾枚靈符交給他，解釋幾句。
有自己能做的事？還兩件？
許配眼睛亮了，努力挺起胸膛說道：「但請吩咐！」
這件事情簡單，無論誰來誰去，多半都會在戰場逗留片刻，許配忙點頭應承，說道：「如何傳訊？」
忽然想到什麼，十三郎朝公子羽一抱拳，尚未開口……
許配的臉騰的一下紅到耳根，恨不得把頭垂到地上。
「包在本帥（本公子）身上！」美帥與公子羽齊聲回答。
話不中聽，但也是實情；十三郎想了想，說道：「這樣吧，眼下倒有兩件事，許兄或可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