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外域沙場
第五百九十章 追！追！追！
……
憑他那點法力像現在這樣做，能支持多久？一個時辰？還是半個時辰？
沒辦法，它是妖，一隻重傷數萬年都不能恢復的妖。
「別的么……珍重！」美帥說。
「男的？」
「嘶！此人天賦，比我身邊這個還強！」
……
疾馳中，大腦袋略微有些吃驚，暗想這種速度已經超越結丹極限，難道對方有什麼罕見寶物？還是神使天生就與別的修士不同……
大腦袋倒吸一口寒氣，更增幾分懊惱。內心隱約生出念頭，事情正朝壞、更壞的方向發展。
神使如何與巨魔聯繫在一起，又怎麼會擁有一頭堪比大修士的魔衛，顯然是一個曲折離奇且精彩無比的故事；大腦袋不想聽故事，沒心情，沒時間，更沒有多餘精力。
感受著浮魔不斷傳出的、帶著憤怒的請求，大腦袋已沒有了為對方感慨驚嘆的念頭，唉聲嘆息，愁腸百結。
其右手拿著一整瓶丹藥，王八吃大麥一樣，通通倒進嘴裏。
……
心裏警告自己不要向人類學習，大腦袋如疾風掠過大地，風馳電掣。
距離漸漸拉近，對方速度越來越快，彷彿沒有極限一樣。大腦袋負擔越來越重，追著追著忍不住有些懊惱，暗想這傢伙有病啊，明知道逃不掉還要逃……
疑惑歸疑惑，大腦袋不得不跟著對方往上，同時不能不從浮魔體內收回精力，進一步催快速度。罡風對感應的干擾極大，若是不小心跟丟了……
神使會反抗……算了吧，大腦袋憑感應即可判
感應中，白衣青年沖入罡風，速度非但沒有因此而降低，反像一個御風而行的飛燕，怡然自如。
叮噹的神情很奇怪，擔憂、期待、疑惑、驚恐，複雜到極致，大腦袋窮破思維也無法理解其究竟，悻悻然搖頭。
說到這個，不能不提一下兩者關係，原本這種寄生與宿主之間是互利的，浮魔作為一種極難生長的草木精怪，之所以能夠成為浮魔進而稱霸泗水河，與大腦袋的作用密不可分。然而正如所有的靈性生物一樣，當浮魔成長到一定階段，實力提升到足以讓自己「活得很舒服」的程度時，其擺脫束縛的慾望也越來越強烈。尤其是當冥河展開，大腦袋與浮本體分離、不斷利用浮魔戰鬥並提取精華法力的時候，浮魔就像是被壓迫被欺凌到無可忍耐的奴隸一樣，不可遏制地起了反叛之心。
「呸！想這麼多做什麼？陰陽不分才好。」
他明白對方的意思，自追逐開始到現在，對方已服用四次丹藥，換句話說，對方準備很充分，資源很充足，信心也很強。
「引一頭實力高出自己不知多少倍的浮魔……唉！」美帥說。
他還沒結嬰啊！化神後期都不敢穿越的罡風層，他有膽子闖？
管它呢，追吧！神使嘛，有點奇異也正常。
穿破層雲，越過河渠，驚飛幾多妖禽，嚇壞少許水怪，十三郎展開遁光，似一串驚雷劃
「珍重！」公子羽說。
「結丹啊！他只是結丹啊！」罡風如利刃剜割著浮魔的身體，大腦袋還不得不將速度催動到更快，內心越發覺得不妙。它下意識地覺得，對方的手段或許還沒用完，還會有更大、更多的意外與驚喜，在等著自己。
「本將倒要看看，區區小兒，能在罡風裡堅持……怎麼可能！」
大腦袋當場吐出一口血，真吐。
咯咯……哥哥。
這很正常，連自然都會因人類掠奪而反擊，何況能夠呼風喚雨的大妖巨魔；任何有靈之物都不能忍受付出沒有回報的生命，遲早會走到「起義」的道路上。
……
「引一頭飛快、憤怒、暴躁、怨氣衝天的浮魔……唉！」公子羽說。
「法力！他沒有足夠法力！支持不了太久！」浮魔不滿的哀鳴聲伴隨下，大腦袋嘶聲怒嗥。
還不錯，局面沒有朝最壞的方面發展，這樣的環境中追擊，至少可確保浮魔的傷勢不繼續惡化，還能抽出一點精力療傷，更好地融合此前那三名修士的能力，煉化陸老怪等等。
罡風中飛行，浮魔傷勢恢復的節奏已完全停頓，且有加重趨勢；要命的是，處在這樣的高度，浮魔已能夠隱約感覺到蘊含在罡風內的特有的星空威壓，心神不停顫抖，對大腦袋發出的指令，居然出現抗拒的徵兆。
「……說點別的。」十三郎認了命。
只當趕路，或者避敵吧。哪怕沒有神使這碼事，它還不是一樣要
追吧，不然怎麼著？
「安慰……追上的時候快點跑。」公子羽認真地說。
「嗬！」
「本將就不信了，區區罪奴……咦！噗！」
又變了，對方急速向天，往上，往上，再往上……直衝天際之外。
大腦袋湧起幾分惡意猜想，一面加速追進，餘光不忘看看叮噹。神使與自己聯繫緊密，大腦袋看得到的人，叮噹同樣能看得。
「算了……小爺我鐵肩擔道義，慷慨赴義行，有什麼要說的沒有？」
「好歹給點建議，沒建議就來點安慰，這算什麼？」十三郎說。
死得肯定很快。
還追嗎？
「……同命鴛鴦，用不著叮囑。」美帥說。
神使分不分男女，這個問題沒有人能解釋，只不過叮噹既然是女孩，對方是男人，將來融合……
引動浮魔追擊，除神使本身對其具有的吸引力，還有方位的選擇。向南，是浮魔原本取向，是順帶，是不得不追。如換其它方向，即便浮魔渴望補全神使，也會因顧忌追兵而遲疑，甚至放棄。
「人類果然是最沒用的生物，成天胡思亂想。比如這位神使，空有絕倫天賦卻不知利用，整天抱著一條蟲子玩……咳咳。」
一頭麒麟般的怪獸出現在白衣青年腳下，速度暴增一倍。
……
彷彿猜到大腦袋是何表情一樣，白衣青年疾馳中轉回頭，送出一個他所能做的、最燦爛的微笑，同時伸出左手四根指頭。
對
「三萬里？能不能再遠點？你不是故意害我吧！」
「滾！」周圍齊聲斷喝。
大腦袋猛吃一驚，心頭生出幾分意外，隱隱有些不安。不論在哪個界面哪個星球，高空之上罡風猛烈，絕非一般修士所能承受。事實上，修士所謂飛升並不是只有升仙台一條途徑，假如夠本事，大可直接飛上天去，穿透罡風飛出星球，進入太虛自在遨遊。
大腦袋的話沒錯，飛行就像戰鬥一樣，溫和與激烈兩種方式間消耗截然不同；超過某種極限的時候，法力就會像泄洪一樣奔流。比如陸老怪等人，在冥河內被封印無法逃出時，與煉化之力對抗了一個多月，然而在與強敵真正戰鬥中，就像剛才的大腦袋，滿共才多長時間，一身、甚至幾身法力消耗得七七八八，險些油盡燈枯。
果然，一個時辰、五千里后，雙方距離拉近到不足兩百里，驚喜來了。
上，再上，繼續上！青年像找死一樣，直上到大腦袋確認大修士必須保持敬畏的高度方才停下，極速向前。
對方畢竟只是結丹修士，天賦再好，實力再強，法力總翻不了天。大腦袋已經看出，對方依舊比自己慢一些，為了保持距離，不得不展開神通幫助巨魔前行。
將一切拋在身後，就是速度。
……
「沒辦法，周圍全是水，找不到更合適的戰場。」
叮噹清脆的聲音適時響起，純凈的目光此時顯得無比嘲諷，
「問公子，他最清楚。」
「建議……不要被追上。」美帥嚴肅地說。
……
不隱藏，不掩飾，一路向南！
它畢竟不是棲風修士，得到棲風能力時間太短，且沒有空閑認真感悟過；匆忙間運用，居然比不了對方靈便。
時間流逝，腳下景物漸漸連成一片，呈銀芒閃爍。千里過後，雙方已拉回到四百里以內；大腦袋的感應越發清晰起來，甚至已能夠看出逃遁之人的身形。
「咯咯！」叮噹笑了，令大腦袋覺得格外刺耳。不知道為什麼，大腦袋覺得她不像是在笑，彷彿是在呼喚。
幾番作戰，出力最大的其實還是浮魔，沒有它龐大的身軀提供養分，大腦袋空有一腔無上神通也無法施展，更不可能連敗強敵。偏偏在這個最難熬的時候，對方居然遁速翻倍，達到幾可與浮魔極限相比。
「絕不！」大腦袋的聲音里充滿氣憤、羞恥、暴怒、哀怨，不一而足；置身於這種情形下，它還不得不分出精力，拚死也要護衛叮噹安全，為她抵擋罡風。
「還追嗎？」
越往南行，大地被水覆蓋的面積愈是寬廣，大腦袋一路疾馳，感受著撲面而來的狂風中透出的水意，心神漸漸安定下來。
它很吃力，很努力，很掙扎。
一面追，大腦袋心裏覺得慶幸，禁不住冷笑著想：「幸虧吸收了棲風能力，不然的話，還真是很麻煩。」
「珍重！」冷玉說。
「巨魔族！」大腦袋憤怒咆哮。
……
「是找不到，還是沒有認真找？」